第123章上贼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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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诗有云‘胡天八月即飞雪’。◎

    古诗有云‘胡天八月即飞雪’。

    在大周境内自南到北进入忙碌的秋收时节时, 北方游牧部族自北往南步入了飞雪飘飘的难捱的寒冬季节。

    京城北门外,六万禁卫军集结完毕,正式拔营赶往北方边境, 增兵三大关口。

    大军的铁骑引起的地颤渐渐消失, 齐钧站在营帐内看着地图沉思。

    他的手指在瓦桥关、满城和雁门关三处徘徊, 去年自己在西北征战,听闻北方部族十月份攻满城边关,在此折戟,大周取得了罕见的胜利。

    此次大败让北方各部族首领视为奇耻大辱…今冬的南下劫掠其实一点都不意外, 大周君臣也早有应对措施。

    只是这六万援军真能阻挡的住北方的铁骑吗?

    他沉思良久后, 招来立在一旁的侍卫,

    “李岩, 信王府近来可有什么动静?”

    “信王府这些日子大门紧闭,信王一直未出府门…”

    今日天高气清,终于被大夫允许可以出门走动的信王溜达着出了王府, 近来茶楼里流行起了书, 一木桌、一纸扇、一醒木,一个个生动有趣的故事就回荡在了茶楼间,吸引着老老少少驻足倾听。

    “王爷,”

    信王身边得力谋士章瑜因喝茶过多离开雅间后回转对信王道,

    “属下刚才碰到一位故人,他是一位将帅之才,一直非常仰慕王爷,不知王爷可有兴趣见上一见。”

    接二连三的变故让信王元气大伤,围拢的臣子纷纷疏远, 他深刻的尝到了人走茶凉的滋味, 猛然听有人想投奔自己, 当即就应了。

    一个头戴苇笠的壮硕男子进了雅间,摘下苇笠的瞬间,信王望着那张脸怔了怔,他竟是愣从那蓬乱的络腮胡里看出了一丝熟悉,

    “在下贺兰平,今日得遇信王,何其有幸!”

    ‘有幸?呵呵’

    信王失魂落魄的出了茶楼,他觉的自己被一个巨大的网笼罩住了,他抬眼看着辽阔高远的蓝天,那高悬在正中的太阳丝毫温暖不了他冰冷的心…

    “哎呀!”

    一声痛苦的娇呼唤回了他的失神,他循声低头,就见自己脚边跪坐了一女子,正低头抚着腿,想及刚才自己的脚好像踢到了一物…

    “你怎么走路不长眼哪!”

    一翠衣丫环上前指着信王骂道。

    “嘶…翠闭嘴!”

    跪坐在地上的柳荃惊的忙抬头制止了丫环的大逆不道,在随行的婆子搀扶下起了身,勉强朝着信王一福身,

    “民女见过王爷,翠护主心切,还望王爷莫责怪。”

    “是本王不对在先,刚才一时走神唐突了姐,”

    信王是风月场老手,如何看不出对面女子含羞带怯倾慕的眼神,心中的郁气一扫而空,不禁挺直了腰背做潇洒状,脸上的笑容和煦又温柔,

    “姐的腿伤的如何?”

    他今日脚上穿的是木底牛皮靴,这伤怕是真不轻的,想到此处他微微弯腰欲看她腿上的伤势,这番动作却吓的眼前的姐往后退了一步,

    “不妨事不妨事,我表姐开的药铺就在前面,我去让大夫开点药膏就好。”

    看着眼前姐的手指的方向,信王心里微微一动,

    “你表姐开的药铺?那药妥当吗?不若随本王去王府让御医给姐诊治一番。”

    柳荃有些心动,可是母亲从告诫过她,女子要矜持,若是上赶着反倒会被瞧不起,于是她摇头拒绝道,

    “不敢劳烦王爷,顺康药铺里的药全京城都有名气的,这点伤不在话下。”

    一刻钟后,安管事得到伙计的禀报压下忙不迭的跑到了诊疗室,

    “表姐,伤在哪里了?可严重?”

    柳荃坐在椅子上秀眉微颦道,

    “一点伤,麻烦安管事安排个女学徒帮我上药。”

    信王站在街角处看着那位表妹进了顺康药铺,没多会就走了出来。

    柳荃今日出门是要定制首饰的,九月九徐家众姐妹约好了要一起出城登高赏菊,她当然想跟着凑个热闹,她衣裙倒是不缺,每季姑母给欣宁做新衣时都会给她捎带上,只是这首饰比起表姐来差的太远…

    转过拐角处,她一愣神,

    “王爷?你这是?”

    她没想到信王还在这等着自己,有些惊又有些喜。

    “你不是去看大夫了吗?药呢?”

    信王一脸关心的问道,刚刚扫过她身边的丫环婆子可没一个拿药包的。

    “一点点皮外伤,大夫开了一瓶碧玉膏,不需要喝药的。”

    柳荃心里一暖,从荷包里拿出一个天青色的瓷瓶出来,看瓶子就知这药怕是不便宜。

    信王把玩了一圈药瓶,找到了瓶身上的医(外)捌号一行黑字,不由奇道,

    “这药竟没见过。”

    “安管事五天前太医院才给了批文,消肿止痛效果特好,听这药是我表姐特地要大夫做的,用了这药膏,外伤导致的青紫肿痛只需两天就能消失。”

    柳荃这话时眼睛盯着信王,他对徐欣芮求而不得,不知听了这话是什么感觉?

    信王心里一动,面上露出一丝怅惘,把手中的药瓶递还给她,有些失落的道,

    “你表姐现在好吗?”

    柳荃心里暗恨,面上却扬起一抹艳羡的笑容,

    “镇远侯待她很好,前几天我表姐回娘家,他也陪着在娘家过的夜,第二日一大早又带着表姐和表弟一起去城外庄子上骑马…”

    待柳荃告辞后,信王听侍卫她去了首饰铺子后,他方对身后的侍卫道,

    “去听一下,这位是徐家谁的表亲。”

    徐欣芮的亲表妹姓尚,只是商家之女,前面这位一看就是官宦之女,却不知是哪家表妹呢?

    等到柳荃订好了首饰回家没多久,信王府送到柳宅一份赔礼,指明送给柳荃姐的…

    傍晚时分,夕阳斜照在京城纵横交错的河道之上,秋风吹皱了河面,荡起点点金光,河面上舟船纵横,码头上人头攒动,非常热闹。

    在‘年年有余’粮铺后门停泊了一艘崭新的客舟,高大的人字桅杆,

    宽敞的船舱,分前、中、后三个舱室,特别是后舱,四壁皆有窗户,且有栏杆,此时栏杆处有一红一白两个人影,红、白披风被秋风鼓起,

    白色披风的徐欣芮手扶着栏杆看着河面,委婉的道,

    “这船看起来很漂亮,就是不太实用吧。”

    因为开粮铺的原因,再如往常一般租船就有些不划算了,徐欣芮就想买一艘巧的漕船自用,谁知和齐钧过之后,他把这事给揽了过去,更没想到的是,自己要的是货船,眼前这明明是一艘客舟!

    齐钧的手稳稳的揽着她的腰肢,让那调皮的秋风寻不到空子,他低头指指脚下的舱室,浅笑道,

    “此船载重一千两百石,足够你平时运粮了。”

    徐欣芮心里默算了下,确实也够用了,遂点头,

    “那下去看看。”

    两人顺着楼梯下了船的底仓,崭新的船舱无一杂物,还泛着油漆的清香,而这艘船最出乎她意料的是,它有四个木轮桨,分置在船舷的两侧,

    “竟是轮船!”

    徐欣芮惊叹!

    齐钧深深看了她一眼,

    “当时我南下追你时用的就是车船,即便无风时也能行驶的飞快,京城内行船扬帆不便,拉纤、摇橹都颇费功夫,倒不如这轮桨好用。”

    重要的是若真起了战事,有这么一艘船南下才快捷。

    徐欣芮没耐心听这些,拉着他往那‘鼓蹈’之处走去,指着那踏板道,

    “来,咱俩试试能不能把这船开起来!”

    “你这不能一边踩啊,船会歪的。”

    “那咱俩一人一边,”

    徐欣芮右手一抬,

    “你去那边。”

    “那还缺个掌舵的呢?”

    “玉碧,你上。”

    徐欣芮一挥手,非常有气势的指挥道。

    后面远远跟着的玉碧吓的连连后退,

    “姐,你饶了奴婢吧,奴婢去找掌柜的来。”

    徐欣芮玩心起来了,踩过踏板后又去当了舵手过了瘾,眼看那河道的堤坝堪堪从船头擦边而过,齐钧快速着舵盘,自己都惊出了一身汗,气道,

    “你不知道要早舵吗?”

    “我看着还远呢!”

    徐欣芮不服气的反驳道。

    “咱们站的位置离船头还有一段距离,你得把这个算进去…”

    下了一次江南,已经晋升为老水手的齐钧耐心的教妻。

    “知道了,我再试试…”

    夫妻俩一直玩到很晚才回了家。

    大红的纱帐里,徐欣芮骑在…甚是兴奋的宣言,

    “早晚有一天我会纵横四海哒!”

    齐钧看着她在上面那副得意样,心都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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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