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莲香
明姝张张嘴, 慕容叡的气息逼近了几分。她整个人都完全在他的身下, 处于他的掌控之中, 明姝害怕起来,她就要往里头缩。可是下面的是竹席,再努力把自己蜷成一团,也逃脱不了他的味道。
“嫂嫂?”慕容叡尾音上扬, 透着无尽的危险。
“我才初次见他,头回见面,甚么喜欢不喜欢。”明姝被逼急了, “你也奇怪!好端端的问这个!”
她着就要推开他,他身上上下都是腱子肉,没有半点赘肉,他松开手臂,倾压过来的时候, 似乎是千钧的重量完全压在身上, 明姝被压的嗓子里只来得及短促的尖叫声,几乎眼前一黑。
她一定要被他给压死了!
明姝嘴儿半张着, 只顾着喘气, 慕容叡支起身子来,才让她有了苟延残喘的机会,她喘了几声,一口气缓了过来,她比刚才更委屈了,“我都被人上门来了, 你还问我喜不喜欢他,难道我回一句喜欢他,你就满意了?”
慕容叡嘴唇抿紧没有话,明姝心里头被委屈给涨满了,容不下别的事,“你走,赶快走,不许再到我这来!”
慕容叡缓缓的坐了起来,他眼里昏暗不明,直接站起来。
明姝捂住胸口,慕容叡大步走到帷帐外,然后再也没有多少声音。明姝缓过一口气,她没等到慕容叡,不由得爬起来看看。
在屋子里走了一圈,发现室内除了她自己之外,早已经没人了。
慕容叡直接翻几道墙回了自己院子,此刻已经有些凉了,不复白日里的炎热,他心头比白日热的时候还要乱的多,嫉妒这东西如同一柄利刀直接扎入心口,搅的他不得安生。他到现在才知道,想要占有她的不止他一个人,而且那些男人也不是个个都如胡菩提那样。还有不少如同渤海王这样,俊美出身高贵。
他虽不差,但看到渤海王眼里对她的迷恋和志在必得,心下愤怒的恨不得想要杀人见血。
慕容叡一把脱了袍子,持起放在一边的刀左劈右砍,刀刃劈开空气的声响格外杀气凛冽。
兰洳从院子门那边听见动静,探出脑袋一看,吓了大跳。
慕容叡听到动静,侧首过来看到是他,刀横劈过来。兰洳吓了大跳,马上抽刀抵挡,匆忙间抵挡了几招。
慕容叡招数比以往要狠厉许多,兰洳左右抵挡,疲以奔命。他眼角余光望见一道寒光对着自己手臂挥来,吓得魂飞天外,横刀挡住。
那一下的劲道,震的虎口发麻。
“你疯了是不是!有甚么仇冲着仇家撒去,干嘛对我发邪火!”兰洳大叫,他看着慕容叡血红的双眼,心道这家伙根本就是魔怔了,要是不骂醒,恐怕自己一条胳膊就要交代在他的手里。
慕容叡这才稍稍清醒过来,眼底的血红渐渐消退。他喘息着闭眼了一会,收刀站好。
月光下,年轻男人的身躯挺拔如松,皎洁如玉的肌肤上有晶莹的汗珠滚落下来。
“你心里是不是有不痛快?”兰洳见他已经清醒过来,胸腔里头狂跳的心脏这才可稍稍安稳了点。
慕容叡沉默着不话,他直接去拎了一桶水,直接往身上一浇。
他壮实的胸脯被井水湿透,水珠顺着肌肉的轮廓滴下来。
慕容叡不话,兰洳也不好再问,“气出了没?”
慕容叡没搭理他,他随意抓过脱下来的衣服,把脖颈胸膛都擦干净。
他那身形长得脸男人都眼馋,宽肩蜂腰,肌肉之间轮廓分明健美。这种身量不是勤练武就能出来的,就算能练出来,也不一定能有这种如玉的肤色,更何况那张脸,还真是叫人沉醉不已。
“你该别是叫你嫂嫂给赶出来了吧?”兰洳见他不话,反而犯贱想要撩他了,“你嫂嫂今天受了闲气,可能没兴致,被轰出来了?”
慕容叡斜睨他一眼,目光阴测,盯的兰洳遍体生寒,顿时嘴巴也闭好。
他把身子擦干净之后,直接到房内睡觉去。
闭上眼睛,哪里睡得着,思绪杂乱。这一夜几乎就是在他辗转反侧里渡过去了。
*
明姝发现慕容叡对她冷淡了许多,不管是人前还是人后,他以前不管人前人后读不正经,弄得她惊心肉跳的。可现在他目不斜视,夜里再也没有人翻窗户,心里头总有快地空落落的。
他不来找她,明姝也犯了脾气。她也不搭理他。
刘氏和那位闯入门来的娄夫人算账。
家里破碎了的东西刘氏叫人准备了册子,给娄夫人家里送去,要他们家照实赔偿,在此之外,还另外要了一笔钱。
娄夫人回家里病了两天,夫家人对着慕容家的人,头疼不已。刘氏的也好,要是想不认账,可以再闹大一点,要不然就让慕容家的人把门也给破了,把东西给砸了。大家都是高门,若是真想颜面无存,她当然也舍命陪君子。
娄夫人上门闹事的时候气势汹汹,被刘氏这么反闹一回,反而气势低了下去,没有之前那么张狂了。
娄夫人在家里并不是主事的人,还有个婆母在头上,婆母听刘氏话语的坚决,连连派人赔礼道歉。
刘氏叫人把送过来的布匹拿过来过目,她看了一圈,不由得微笑,“果然不愧身家殷实,送来的一车布,都抵得上别人的好几车了。”
完,她看了一眼明姝,“五娘,前段日子你受委屈了。”
刘氏把明姝带出去的人翻来覆去审问了几次,都没有审问出什么。男女偷情总有个蛛丝马迹的,何况公主府里头还有那么多人,想要完全瞒人不可能。
“没有,只是担心有人会那此事玷污慕容家的清名。”她脸颊微垂,“阿家,渤海王妃会不会告状到太后那儿去……”
渤海王妃是皇太后的表侄女,虽然不是一个姓,但终究是亲戚,要是太后管起来,就有些收不了场。
“你和大王又没甚么,清清白白。何况当初见面还有长公主在,若是你俩有甚么,长公主算甚么了?”
宗室里头乌烟瘴气,但若是拿到台面,有失脸面。别根本没什么,就算有什么,难不成还要如渤海王妃的意,闹得人尽皆知吗?
“不过五娘听劝,这些天还是好好呆在家里,不要出去了。”
明姝点头。
“你在家也好,外头是非多,也热。”刘氏着,生出几分疲倦,“我也要给二郎看姑娘了,没五娘在,还真是忙不过来。”
明姝瞬时耳朵嗡嗡响,“叔……要娶妻了?”
她声音很轻,两眼有些发直,不知道是怕吵到别人,还是怕惊醒自己。
刘氏没有察觉她的不对劲,“虽然二郎年纪也不大,但是也该忙起来了,好的姑娘,各家头抢着要呢,要是不早点准备起来,不定到时候就难找了。”
于氏在后面看到明姝有点失落,想起之前在平城的时候,韩家还想将一个女儿嫁过来。韩家肯定和这位过招呼,谁不想和自己的姊妹做妯娌呢,连日子都好过不少。现在听到夫人要给二郎君在洛阳里头找个,肯定着急了吧!
“夫人肯定要给二郎君好好找找,家世最重要。”于氏在刘氏耳边道,“家世好的娘子才能帮着二郎君呢。容貌倒是其次,要紧的事有助力。”
刘氏嗯了声,“二郎这段在外面跑,除了早上基本上都抓不住人。”
慕容叡也就早上和晚上到母亲这儿来,其余时间都跑的不见人影,甚至连刘氏都不知道他跑到哪里去了。
要大儿子不听话,其实儿子也没好到哪里去,甚至比长子更难以掌控。
刘氏想起次子,心头总有些怪怪的,这个儿子,现在表面看起来孝顺,可是最有自己的主意。不受她管束。
这次看来不能和长子一样,必须要挑个性情厉害的才行,而且性情不能太厉害了,要是太厉害,连她这个婆母也掌控不了,岂不是搬起石头把自己的脚都给砸了。
刘氏想了好会,她有意在洛阳里选,可惜她在洛阳里也并不熟悉那些门第。还要花时间去听。
“五娘先回去吧,现在家里乱成一团糟,你也帮忙看着点。”
明姝应了声是,有些魂不守舍。
银杏跟着明姝后面出来,才出门,就见着前头的人身影晃了两下,银杏眼疾手快搀扶住,“五娘子,还好吧?”
明姝点点头,“我没事。”
明姝去了后院的那些园子。
那个林苑是上代主人仿造南朝曲水流觞锁建造,有亭台流水假山,景致精致,可惜家里的人包括慕容叡在内,都没有多大的兴趣。只当这儿是个普通的后园子,明姝偶尔会到这儿散散心。
花草早已经被杂乱的野草野花所替代,没有花匠的照顾,牡丹芍药迅速被那些生命力顽强的野草所取代。荒草萋萋,连石头假山上都是窜着草。
明姝走了几步路,停住了脚,“他要娶妻了。”
银杏愣了下才反应过来明姝的是谁,她瞠目结舌,“不会吧。”
明姝颔首,“我听阿家的,都已经在选人了。”
洛阳里头名门云集,不管是出身高贵的,还是貌美的,或者两者皆有的,几乎是要多少有多少。
虽然只是在看,但也实际上只要定下来,一年之内就能完婚。
银杏啊了声,“那五娘子要怎么办?”
要是二郎君娶妻,自家五娘子要何去何从?
“怎么办?”明姝扯了一株野草拿在手里,狗尾巴草在她手指间乱抖,“原来算怎么样就怎么样,只是要自己提前选好个人,和阿兄一。”
银杏迟疑哦了声,她心觑了明姝一眼,明姝低头,脚尖在地上画什么,她画的左一道右一道。
过了会,她下定决定了,狠狠一脚踩实。掉过头就走。
慕容叡从外面回来,晚上用膳的时候还是在一块,和明姝了个照面,明姝见到他,福了福身,口称叔。
疏远的很,和以前完全不同。以前她在人前也要装,面上冷淡,可是眉眼里有些东西压不住。可是现在那姝丽的眉眼里冷冷清清什么都没有。
慕容叡心下火起,却捧着碗不得不装。
他飞快扒完一碗饭,和父母一句要去练武,便不见人影。
刘氏见状不由得抱怨这个儿子就和脱缰的野马似得,一天到晚不在家里不,就算回来了,也脑子里头尽不知道想什么。着着,就怪上慕容渊,“他这样,你这个阿爷也不知管管。”
“人都长这么大了,又不是路都走不利索的孩子,管甚么?管得太多了,到时候又跑了。我们还有第三个儿子好养?”
刘氏不服,就要和他吵,想起儿媳还在那儿,就让明姝先离开。
明姝走出院门,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故意的,瞧见慕容叡站在门边。
他面色冷峻,望不见一丝笑意。明姝站在那儿和他对视了一瞬,低头和他擦肩而过。
慕容叡没察觉到她半点留恋,捏紧拳头,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没叫他一拳砸在旁边的那堵墙上。
接下来这段日子,两人好像就真的清白了似得,再也没有了往来。
明姝辅助刘氏管事,听了不少外头的事。王妃跑到皇太后那儿告状了,结果被太后劈头盖脸给训斥了一通撵出宫去,是胡思乱想,好妒好的入魔了。
长乐公主那边不知道为了避嫌还是别的,有一段日子没有过来。明姝以为长乐公主把自己忘在后脑勺了,公主那边来人请她过去到瑶光寺一同礼佛。
北朝佛风甚是浓厚,上至帝后,下到庶人,都信佛好佛。各处地方,都可以见到高大宏伟的佛寺。地方如此,洛阳就更加了。
能和贵人一处礼佛,自然是求之不得的荣耀。
明姝想要拒绝,可是刘氏却让她去,明姝提起渤海王那事,刘氏不以为然,“那事太后都了是王妃挑事,根本就没那事,何况你和公主身边都有人,怕甚么?!”
完,这事也就定了,刘氏让人给她准备。
去礼佛是一件大事,需要沐浴净身,不能让身上带有不洁,明姝被按在木桶里头洗涮了几次,然后换了新衣,这才准备完。
明姝出门那日,慕容叡骑马在一旁看着,目光阴鸷。兰洳见他眼神不善,“去瑶光寺,那个地方可有名呢。听那里的比丘尼喜欢把去上香的男人给绑起来,给她们自己享用。”
兰洳到洛阳已经有段日子了,有时候不和慕容叡出去,就在洛阳里头到处游荡,听了不少关于达官贵人的私密事。
瑶光寺名为皇家佛寺,在里头出家的女尼们非富即贵,这些女尼权贵出身,哪里真的能静下心来苦修,其实就是寻个地寻欢作乐,又没有人管着而已。
去瑶光寺礼佛,那个公主该别是去里头找个男人浪荡吧。
慕容叡的脸色更加难看,他回头问兰洳,“你的都是真的?”
兰洳一脸无辜,“瞧这话的,你看这么多年来,我骗过你?”
慕容叡脸色微变,此刻明姝乘坐的马车已经完全弛离了府门,直接往长乐公主所在的那个里坊而去。
他立刻拉过马头,往另外一个方向去了。
兰洳见慕容叡跑的飞快,眨眼就见不到人了,心里骂几句,干脆自己也到别处寻开心了。
路走了一半,马车一停,随即车廉被起来,明姝看了一眼,外头的侍女道,“娘子,有人拦车!”
果然,明姝抬头看去,发现前头还真有一匹马挡着,马的旁边停着一辆马车。
那马车上下来两个人,正是吴氏和明娆。
吴氏是听好了,特意蹲在这儿守点的。
明姝有些奇怪,她才下车,吴氏就迫不及待上前道,“五娘是要到哪儿去?”
“公主让我去瑶光寺礼佛。”明姝看到吴氏身边站着的明娆,明娆今日穿着和她秀纹差不多的广袖襦裙,甚至裙上几破色都相差无几。
“那太好了。我今日正要去礼佛呢。”吴氏着忍不住可送一声,轻轻推了一把明娆的背,叫她到明姝身边去。“既然五娘要去,顺道带着八娘一块去。”
明姝急忙道,“阿娘,这个不是我自己去瑶光寺,这……”
吴氏急的跺脚,“叫你带着去就带着去!洛阳里权贵少年多,公主又见多识广,你带八娘去公主面前,万一投了公主的眼缘呢!”
照着自家的门第,再找也好不过慕容家,可吴氏不后悔当年没把明娆嫁过去。真嫁过去,就和明姝一样守寡了。可是那些和韩家差不多的门第,她又觉得委屈了女儿。而且嫡女嫁的都没有庶女好,出去简直颜面无存。
洛阳里头五陵少年多,就是可惜她没有个门道去结识。现在明姝正得公主喜欢,叫她带着明娆去公主面前晃晃岂不是正好?
吴氏下定了决心,容不得明姝和她三道四,就把两人往慕容家的车上推。
时辰的确不早了,只有别人等长乐公主,没有人叫长乐公主久等的。明姝不情不愿的带上明娆上了车。
姐妹两个从关系不好,哪怕同乘一车,两人也是大眼瞪眼。最后明娆瞪得眼睛酸疼,哼两声扭过头去。
长乐公主见到她,满脸关怀,“这段日子韩娘子还好吧?”
这是的上回渤海王妃吃醋了。
明姝摇摇头,长乐公主亲自拍拍她的手,面上亲昵,“我上次疏忽了,没有想到婶母竟然好妒到如此地步,幸好太后明察秋毫。”
长乐公主了几句,看到那边的少女。少女瞧着十三岁,面上稚嫩的很,和容貌一样稚嫩的是她的身形,个头不高,还没有多少女子的窈窕,偏偏还穿了可以显示身材的破间裙。显得有几分孩子强硬穿大人衣裳的味道,滑稽的很。
“那是谁?”
“那是妾身的妹妹,家母让她今日出来一同礼佛。”明姝立即答道。
长乐公主没准还是不准,直接上了车。
到了瑶光寺,一众人开始礼佛,礼佛并不舒服,为了迎接这位贵客,今日瑶光寺前头已经戒严,除了公主府的人之外,其他闲杂人等不可靠近。
明娆沾了明姝的光,可以一同进入正殿。
正殿里是一处宏伟的佛像,佛像镀金,在光照下格外光彩夺目。
这种景象,就算是在信都也不可多见。也只有洛阳这种富贵窝才能见识到。
明姝在前面陪着公主,明娆就没有这么好命了。本来就只是个捎过来的,没有公主命令,别近身,就是隔着那么两个人跪拜都别想。
女尼们敲木鱼,念经声充斥着整座佛堂。
过了一个多时辰,长乐公主终于有些撑不住了,让侍女搀扶着从**上起来。站起来的时候,步履间踉跄。
礼佛是个体力活,越是体力不济,就越是显现自己的虔诚。
“韩娘子也累了吧,先去歇一会。”
明姝的确也累了,一动不动跪在那儿,是人都累,但是不能立刻退下,她和长乐公主客气了几句之后,才转身离去。
长乐公主叫侍女搀扶去了一间禅房,几个婢女跪在她腿边给她揉按膝盖,缓解她的不适。
过了会,原本合上的门被推开,走入一个年轻英俊的男子。
长乐公主撩撩眼皮,“阿叔来了?”
来者正是渤海王,渤海王见到她,愁眉苦脸的叹口气。
前段时间王妃让族姐去慕容家门上闹了不够,还自己亲自入宫去找太后告状,他看上了下头大臣的媳妇。
太后虽然没有搭理,但家里闹得不得安宁。他见王妃把自己的计划搅和的一团糟,不得不收敛。
韩氏那儿已经草惊蛇,可是这人就是奇怪,越是管着,他心里头就越想。日思夜想的,还真的有几分少年情窦初开的滋味。
“好了,”长乐公主没有那么多的好兴致来听渤海王长吁短叹,她挥手叫四周侍女都退下,“我今日来就是让阿叔一尝所愿的。”
渤海王颇有兴致的看了过来,“我叫人在韩氏的禅房里下了点蓝香。”
蓝香这东西是胡商从大秦更西的地方带过来,是从蓝莲花中提取而成,具有催情之效。传到魏国之后,贵族们也私下使用,纷纷赞不绝口。
“用到她身上……”渤海王有些犹豫,他倒是更希望让韩氏主动献身。
长乐公主嗤笑,她就不喜欢看男人这种虚妄的作态,男女难道最后不都是那回事么?
“韩氏貌美难得,而且她对她的夫君可是情比金坚,没个三年五载,恐怕是拿不下,难道阿叔到时候还能追到平城去?”
渤海王结舌,他看向长乐公主,点点头,“我知道了。”
长乐公主笑。
明姝在禅房里头休息。她和明娆在不同的禅房,没有明娆在,她正好得了空闲,可以舒舒服服的躺会,一个比丘尼进来,开澄黄的熏炉,将香丸投进去。
“那个是甚么香?”明姝好奇问。
“是公主送来的莲香,是天气炎热,这味道正好可以增加些许清凉。”尼姑完,外头有人送石榴汁进来。
石榴汁里头放了磨碎了的冰,调了蜂蜜,甜香诱人。
禅房里头除了她之外再无别人,银杏在另外一间屋子里,只有等到她传唤了才会过来。
明姝累了一个多时辰,石榴汁来的正是好处,她的舀了一勺,含到嘴里,格外惬意。
寒凉的东西不敢吃太多,吃了一半就丢到一边,靠在隐囊上憩。
她并不爱来,长乐公主并不是个好伺候的人,而且礼佛这回事,最是消耗体力,现在多休息一会,要不然再等会就难以招架了。
她闭眼睡,渐渐的屋子里头的香味浓厚,那香味开始雅致清淡,渐渐的,那淡淡的味道逐渐浓厚起来,怡人的花香转变为甜香,甜味一点点增厚,把她全身都包裹进去。腹丹田处,好似点了一把火,她嘴唇里轻轻呻~吟了下,下意识夹紧双腿。
她喘息着睁开眼,想要起来,发现身体软绵绵的,明姝惊惶之下使劲从坐床上翻滚到了地上,她奋力开门,外头没有人,她叫了几句,却没人听到。
明姝拔下发髻上的发钗,拼尽全身力气砰砰的砸在地上。
她力气太了,实在弄不出多少声音,而她神智却渐渐在模糊,对身体也渐渐失去掌控,绝望到极点,她失声痛哭。
耳朵里传来一阵靴子踩在地上的声音,随即自己似乎被人提着胳膊起来。
她整个人扑到他怀里,昏昏沉沉,不知道来者何人,也不知道他会对自己做什么。
慕容叡把明姝抱在怀里,身后洞开的房门内涌出一股浓厚的香味,那香味浓郁,甜的叫发腻。
慕容叡把明姝横抱起,这时,那边银杏开门了,见着明姝被他抱起来,吓得话都不出来。
“二、二郎君,这、这是在瑶光寺!”
瑶光寺,佛家寺庙,而且还是女人扎堆的地方,他怎么进来了!
“我知道。”慕容叡两手抱住怀里的女人,他脸颊微微向后一偏,“关上门,别叫人发现。”
银杏马上跑过来把门合上。
银杏才把门关上,就见着慕容叡抱住明姝快速向另外一条道过去。银杏吓得魂都要飞了,“二郎君,公主还在这儿呢,把五娘子带走了,公主那儿要怎么办?”
慕容叡回头乜她一眼,那一眼叫她浑身的血都凉透了。
等到慕容叡走的不见人影了,银杏才反应过来,银杏听到有声响,吓得马上跑回自己的屋子关上门,她偷偷把门开一条缝,看到明娆走过来,推开门直接走进去。
慕容叡直接穿过一条道,把明姝背在背上,从后墙那里翻了出去。
前头戒严,但是后门这儿还是较为松懈,士兵们绝大多数都照顾前头去了,后门这块照顾不到,门口的女尼已经被他晕过去了,他吹了声口哨,门口等着的坐骑马上过来。他把明姝横放马上上马狂奔而去。
马上颠簸,明姝只觉得肚子那儿难受的很,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子一腾,落到个结实的怀抱里。
慕容叡踢开了一处别邸的后门,躬身进去。
这是不久置办的宅院,府邸里头的人见着少主人抱着个女子进来,吓得纷纷躲避。这处别邸才买下来没多久,没有几个人,那些人躲避跑走之后,整条廊道空空荡荡,他一路无阻,把明姝抱到屋子里。
他把她放到床上,听她低低的呢喃,“热……”
她伸手出来抓了两下,摩挲到他的腿,挣扎着起来,她迷蒙着双眼,抚摸他的躯体。。
明姝手臂抓了两下,滚烫的身体落下来,她抱住他,在他濡湿的脖颈里寻到了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