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发觉

A+A-

    大街之上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 人人惊慌失措, 慕容叡刚刚带她出了坊门, 身后的那道大门,就从里头重重关上,把一切纷乱和尖叫全都堵在身后的那道门内。

    明姝回头看了一眼,坊门前头是个缩的鼓楼, 或者应该是个缩型的城门,坊门一关,所有动静消失了大半, 坊门上头还能瞧见士卒们紧张的走动。

    “回家吧。”慕容叡直接拉过马缰。

    坊门关上,恐怕是火势一时半会的难以控制,还是先回去。

    刘氏已经比慕容叡早回来了,那张大火烧的莫名其妙,加上又是人困马乏的午后起的, 一时间竟然没有人察觉, 待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气势汹汹, 势不可挡。

    刘氏回来好会, 慕容渊来问出去的儿子怎么没有一块回来,刘氏这才惊觉儿子竟然和没有和自己一块回来。逃命的当口,什么都顾不上了,她早以为慕容叡早就跟着她回来了,竟然还没踪迹?

    慕容渊见她不话,面露尴尬, 便知道她已经把儿子给忘在了脑后,不由得埋怨她,“连儿子都能忘,你还有甚么不能忘记的。”着,就叫人出去把慕容叡寻回来。

    当初外面人来报消息之时,慕容叡的速度比他要快得多,待到他反应过来,人已经出去了。

    刘氏不服气,“他都那么大的人了,难不成还会自己跑了?”

    “你还带用点心!”慕容渊叫人赶快去找,外面兵荒马乱的,这不出事就算了,一出事就要沸反盈天闹得比什么时候都要厉害。现在还不知道外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形,如果有人趁乱起事,二郎在外要是遇见了,受伤都还是事,就怕命都搭进去。

    “我怎么不用心了?自从来洛阳,我为了他费了多少心思?”刘氏马上就和他吵,刘氏的脾气爆炭一样,年轻如此,现在年纪大了,依然一点就着。

    刘氏怼到慕容渊面前,“你这个老头子倒是看,我哪里对他不用心了?!”

    “你用心,你用心不知道看看儿子有没有回来。”慕容渊左右张望,“五娘呢?”

    刘氏啊了声,她看向于氏,于氏也是满脸的惊惶,“奴婢没有看见娘子跟着一块出来。”

    慕容渊险些被老妻给气死,他“你”了好几声,自己格外去叫人。

    刘氏面无人色,新妇是别人家的女儿,跟自己出去一趟,结果把命给弄没了,回头要怎么交代。

    正闹着,有家仆跑过来,气喘吁吁禀告,“郎主,夫人,二郎君带着娘子回来了!”

    刘氏啊了一声,双手合十嘴里念着佛经。

    门前慕容叡叫人抬个檐子过来,明姝双脚在烈火里头被割伤了,还有好几个被烫出来的水泡,逃命的时候顾不得,也没发觉,到了现在可不能就这么在地上走。

    众目睽睽之下,慕容叡不能过来抱她,叫了几个侍女吃力的把她搀扶下马,下头拿了一块毯子隔着地面,明姝脚面才踩上去,脚心钻心的疼,明姝疼的倒吸冷气,两手搀扶着檐子的扶手,慢慢坐上去,叫人抬到里头。

    明姝到了自己院子里,上下就张罗起来给她擦洗换衣,身上几处都燎起了水泡,到了这会水泡在肌肤上肿的发亮,沐发的时候,明姝闻到自己头发上头有股烧焦的味道,拉过头发一看,看到发尾已经烧了部分了,

    她忍不住冷战,如果不是慕容叡,自己和银杏两个,不定就真的要丧命火海了。

    侍女捧来了治疗烧伤的膏药,心的给明姝擦到伤口上,火烧一样疼痛的烧伤在碰到清凉的膏药,灼痛终于平伏下来。

    伤痛被抚平,困倦爬上来,她没能抵挡的住,睡了过去。

    外头那场火烧的大,士兵们挖出沟壑,尽可能的把火势隔绝在内,不要再蔓延,一直到了夜里,明火才被熄灭。

    火势已灭,就开始着手调查火因了,而且着火的事光禄少卿家的,起火当时,光禄少卿两父子全都在家里,等到灭火之后,清理废墟的时候,才从废墟里头找出早已经烧成了碳的父子俩。

    这家子人几乎全折在这场火里头了,能认出这对父子,还是靠着头上的玉簪。

    这火起的蹊跷,朝廷令人去查。过了不久,就查出个水落石出,这场火是几个鲜卑士兵放的。

    朝廷汉化将鲜卑武人边缘化,地位大不如前也就罢了,甚至连军饷都不能按时发放,这让不少鲜卑军士心怀怨恨,光禄少卿出身汉人士族,而且向朝廷继续向边境等地推行汉化,提高汉人士族的地位,被不少鲜卑人怨恨,现在被人一把火烧了,没有人奇怪。

    杀人犯火的是几个鲜卑士兵,可是他们背后必有主谋,他们怎么进去的,又怎么得手的,不禁让人发出疑问。可是朝廷的调查却到止为止,那几个犯事的鲜卑士兵都没有治罪,此事不了了之。

    慕容渊从宫中官署那儿转悠了一圈回来,便让人把慕容叡寻来,慕容叡此刻正在院子里头射箭,听到父亲的命令,急匆匆赶过来。

    慕容渊看到他浑身的汗珠还没来得及擦,叫人给他上清凉解暑的甜瓜。

    “你子还真对了。”慕容渊突然道。

    他忍不住量这个儿子,慕容叡像他,又不像他。他长得和自己年轻时候有些相似,但容貌还要更出众些,而且野心勃勃,自己在这个年岁的时候,眼光还没有他这么毒辣老道。

    慕容渊都有些奇怪,在武周县那个地方,自己堂弟是怎么把这个儿子教成这样样子的?

    “你……是怎么知道,朝廷会对胡汉相争没有多少干预之力的?”

    不是不想干预,而是没有干预的能力。甚至朝廷大员被杀,都拿背后之人无可奈何,朝廷是真的衰弱了。

    慕容叡嘴里正咬着瓜瓤,冷不防听慕容渊这么问,忍不住笑出声来,“阿爷,我要是在梦里梦见的,您会怎么样?”

    “胡八道,和你正经事,嘴里还是没个正经的!”慕容渊骂完,看慕容叡的眼神里还是多了几分赞赏,“不错,眼光如此,不愧是慕容家的儿郎!”

    “其实上回胡家霸占了肆州,朝廷却不出兵,不久能看出来了吗,而且不但不出兵,反而还叫胡家的女人进宫,胡菩提还敢尚公主,如果没听到风声,他怎么会想要尚公主?”

    慕容叡那了一把刀,把瓜皮直接削干净,吃瓜瓤。模样颇有些漫不经心。

    又让胡家女儿进宫,又让胡菩提尚公主。朝廷不是摆明了要用儿女亲家来安抚胡菩提,让他暂且不要轻举妄动吗?

    “……”慕容渊长叹一声,现在的年轻人,当真是虎狼一样,不像他那个时候,要四处转营了。

    “其实胡菩提那个人,他现在按兵不动,不过是看实际尚未成熟罢了,朝廷还没到大乱的时候,他拿甚么出兵,之前北平将军仗都是顶着朝廷的名头,他要是敢乱来,又还没兵多将广,等着送人头给人添功劳呢。”

    慕容叡吃完最后一块瓜瓤,拍了拍手,叫人上帕子,把掌心上的汁液洗干净。

    “可惜了。”慕容渊盯着慕容叡突然道。

    慕容叡挑起眉毛,“阿爷?”

    这孩子不长在自己身边可惜了,他这样的天资,还只是在那种穷乡僻壤,就已经到了这种程度,如果一直养在身边,恐怕前途更加的不可期量。

    “那现在……”

    “现在还不是好时候,阿爷再等等,总有那么一天的。”慕容叡道。

    慕容渊点点头,这个十七岁少年的话,竟然比那些幕僚更让他信服些。

    他稍稍思索,“起来,你十八的生辰也要到了,家里该给你办一场。”

    慕容叡完全不放在心上,“又不是整岁数,没必要办。”

    不过是生辰而已,对他来就是年纪又大了一岁,也没什么稀奇的。难道他不过生辰,年纪就一直停在这儿了?

    “你这子心细是挺心细,但是粗犷起来,真是半点半点都不讲究。”慕容渊笑道,颇拿慕容叡没有多少办法。

    “不过还是要办。”慕容渊一锤子敲定,“回头我和你阿娘,要她给你操办一下。”

    慕容叡自到大也没过什么生辰,养在叔父家的时候,反正每天都是一样的,所谓的生辰叔父自己都记不清楚,反正琢磨着可能到那天了,就叫准备一只鸡夜里吃了。而且还不是他一个人吃,是大家一起分。久而久之,他对过生辰这事,也没有多少期待。

    听父亲提起,觉得父亲有些题大做之余,还觉得麻烦。

    慕容渊已经决定了的事,轻易不能改变。尤其还是次子第一次在家过生辰,怎么也要办的像模像样。

    这样多少能把自己心头对这孩子的愧疚给减少点。

    慕容叡出来瞧瞧外头的大太阳,摇摇头。

    他叫过一个人,“新买来的烫伤膏送过去了没有?”

    那人是家里的家仆,听慕容叡这么问,马上点头,“是的,夫人命的们弄来了最好的烫伤膏,是秘方,擦上去之后去腐生肌,不会有半点疤痕。”

    有没有疤痕,慕容叡都无所谓,重要的是能把伤给治好了。他含糊不清的应了声,叫人走了。

    入夜之后,明姝躺在床上,甚是无聊的翻手里的书。书是慕容叡叫人寻来的,是南朝那边搜寻的关于鬼怪的故事。看着解解闷还算是不错,她脚受了伤,脚底板那儿更是惨不忍睹,为了防止伤口化脓,鞋袜也不能往脚上套了,只能一日到晚不下床,三急的时候,还得叫侍女给抬过去。

    明姝把那卷轴摊开在腿上,看了一会,银杏端药进来,“五娘子该喝药了。”

    银杏今天扮的格外漂亮,因为她救主有功,狠狠的得了一笔赏赐,扮了一下,看着浑身上下都和平常不一样。

    “银杏,你看看,我脚上好点了没有?”明姝把卷轴丢到一边,手指指了指脚上。

    银杏满脸无奈,“五娘子,奴婢今天早上和中午才给您看了一回呢,还没好呢!”着把药碗递给她,“趁热喝了吧,凉了,不定药效就没有那么好了。”

    明姝一心一意就想着脚上的伤口能早些好。不能走路,就这么躺着,等到了好了,她也该胖上好几斤了。听银杏这么一,她伸手把药碗给端过来,药汤熬的很浓,才拿到手里就闻到一股苦味,明姝捏着鼻子,勉勉强强把这弯腰给喝完。

    银杏在一边守着,见到她药喝完了,马上给她塞一颗蜜饯,好把嘴里的苦味给消除掉。

    正忙乱着,听到窗户那边突然传来声响。

    银杏立即明白过来,她笑的暧昧,拿了碗,对明姝屈了屈膝,“五娘子,奴婢先行告退。”

    罢,一溜烟跑了。

    明姝夜里只要银杏伺候,银杏一走,屋子里头就空了下来。

    慕容叡的脑袋从屏风后伸出来,“怎么样,还疼?”

    明姝嘴里咬着蜜饯,满嘴苦味就靠着这个来祛除了。她含着蜜饯,不好开口话,只是点点头。

    “还疼?”慕容叡两道浓眉皱起来,他走到明姝身边坐下,心的抓起她的脚踝,她脚上的水泡有好几个,而且还有些被割伤的地方,伤口早已经清洗然后上药包扎起来了。隔着一层白纱布,可以闻到一股药膏味道。

    明姝嗯嗯点点头。

    疼啊,怎么不疼,每次换药都疼的她想哭。

    明姝眼泪巴巴的等着慕容叡哄她。出乎她意料,慕容叡不仅没有温言劝慰,反而浓眉倒竖,“还知道疼!火起那么大,竟然还不知道快点跑!”

    明姝僵住了,他凶她!

    那天她是真的睡的沉,要不是银杏来叫她,她就算醒了,恐怕也难逃一劫。

    明姝理亏,两眼对上慕容叡的目光,下意识就往后面缩了缩,可惜脚踝在他手里,再缩也逃不过他的手。

    她恋恋不舍的吞下蜜饯,“我也不是故意的……”

    “谁会故意叫自己烧死啊?”慕容叡都快要被她气笑了,察觉到她想要往后缩的意图,他手掌上多用了几分力气,就把她的脚踝稳稳的握在手里,他看了一下水泡,有些水泡已经破了,只剩下薄薄一层皮贴在上面。涂着一层淡绿的药膏。

    “怎么回事?”

    明姝怪不好意思的,眼睛盯着别处,“睡觉的时候,不心弄破的。”

    她已经很努力的躺平睡了,可是睡着之后,自己竟然会翻身,姿势也不如睡着时候那般老实,等到早上一起来才发现水泡被自己给弄破了。

    “心点。”慕容叡仔细看了一下。水泡破的彻底,被药膏一糊,显得有些恶心。

    明姝也知道不好看,使力也没能把自己的脚从他的手里给抽出来。

    她任命的趴在那儿,任凭他看了好会,“看完了吗?”

    “伤口有没有恶化?”慕容叡问。

    明姝摇摇头,“这倒是没有,”他这么问她倒是想起来了,因为身上有伤,所以她已经连着几天都没有洗浴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闻到什么……

    明姝满心的尴尬,都没地儿。心里想着慕容叡能快点放开她,然后她就离他远远地。

    可是他就是不照着她的想法来,他仔细看了好会之后,确定伤口是真没有多少大碍,才放开她。

    明姝是真的不想他靠的太近,她月事还没完,又不能尽情洗浴,哪怕她擦洗的再勤,天气这么热,还是有点味道。

    “没事就好。”慕容叡亲自都看清楚了,看到她脚上伤口没有大碍。当时他在火海到处找都没找到她,浑身的血都凉透了,看到她站在那儿,才重新活过来。

    明姝乖乖的嗯了声,“养伤好无聊啊,连床都下不了,每天就呆在这儿。”

    “养伤不乖乖的躺着,你还想怎么样?”慕容叡脱了靴子,上床陪着她,明姝不自在挪了挪身子,“别靠的太近,我这段日子还没能好好洗呢。心熏到你。”

    慕容叡听了嗤笑声,他又不是精细长大的,土里头滚,哪里有这么讲究,他凑上去,不顾她的惊慌,在她发髻里嗅了一下,“没甚么味道啊。”

    “还来!”明姝惊慌失措要推他,结果哪里能挡得住他,明姝被他按着,好好的闻了一通。

    慕容叡抬头,瞧见她脸蛋红红的,一双眼睛水光格外的多,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给气的。

    慕容叡把她按在自己胸口上,明姝脸颊贴在他硬邦邦的肌肉上,长长吐出口气,他都这样了,自己也没必要再担心了。

    “阿家那边派人过来,你要过生辰了?”明姝想起白日里头从刘氏那儿来的人和她的话。

    明姝不知道他生辰是什么时候,慕容叡也从来没有和她过。对他来言,生辰这个东西有和没有一个样。

    若不是刘氏来告诉她,要在什么时候摆宴,她还真不清楚。

    慕容叡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她的眼睛大而圆,眼瞳深黑,和他是不一样的颜色,光落入里头,泛起浅浅的棕,越发柔和。她这个人就和她的眼睛一样,喜怒担忧,什么都能在她的眼睛里头看到。

    “嗯,不过我不想过。麻烦。”

    他不爱和那些人交道,还要喝一肚子的酒,嘴上不停的虚伪的话。还不知道那些人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走。

    他烦都快要烦死了。

    “阿家都告诉我了,你想不过,就别想了。”明姝有点高兴,总算是在他面前扳回一回,她胆儿肥,手指轻轻点了他的鼻子。

    慕容叡捉住她的手掌,她的手上也有烫伤,幸好都不严重。

    “哦,我过生辰,阿蕊算给甚么贺礼?”慕容叡问。

    明姝啊了一声,慕容叡脸上的笑多了几分意味不明的含义,“我过生辰,你也不算送我点甚么?”

    明姝马上把自己有的给想了一遍,自己的那些贴身首饰是不能给他的,原先自己有一块贴身戴的玉佩,玉佩品相不是很好,但是好歹是她戴了那么久的东西,要是慕容叡不嫌弃,送他也好,反正他什么贵重物品都见识过,她拿着自己贴身东西相送,反而更有诚意。

    可惜丢了,送不成了。

    她苦苦想了好会,都没能想出个能送出手的。

    “真没有?”慕容叡逼近问道。

    明姝忍不住低头,满脸心虚,都不敢看他一眼。

    慕容叡满脸伤心,“我这还是头次过生辰,你竟然不送我点甚么。”

    他扬起头,满脸感伤和失望。明姝哎呀了两声,急了,“我原来的玉佩丢了,要不这样,你现在缺甚么,我给你做。衣裳要吗?”

    慕容叡终于忍不住了,一胳膊圈住她,在她耳边笑,“给我做衣裳,你傻呀?”

    “你才傻呢!”明姝不服气反道。

    慕容叡手指在她鼻子上点点,“傻子。”

    给他做衣服,怎么做,就算他不挑布料的花样,男人和女人衣裳样式还是不同,到时候被人看见了,她要怎么解释?

    只想着给他做,没想着会被人发现,给自己带来灾祸。慕容叡掐了掐她的脸。

    “还要不要贺礼啊?”明姝怒了,一把从脸上把他的爪子给扒拉下来。

    “真的要送我?”慕容叡低头。

    “不是你,你这是第一次过生辰吗?”他第一次过生辰,是要送点什么的。

    “我甚么你都信啊?”慕容叡顽劣的笑,“傻子,我怎么可能头次过生辰。”

    “你骗我!”明姝扑上去就,慕容叡躺平了,任凭她的拳头落到他身上。

    了好会,他摁住她,“好了,身上还有伤呢,力气省着用。到时候我呀,亲自问你要,你不用特意准备了。”

    他低沉的嗓音就在她耳边,听得她脸上发烫,躺在他身边不动了。

    寅时二刻的时候,慕容叡睁开眼,明姝睡的正熟。前半夜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躺着躺着嫌弃他身上烫,闹腾到后半夜才睡着。

    慕容叡轻手轻脚的起来,动作极轻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寅时是人最困的时候,这个时候整个府邸都是静悄悄的,连犬吠都没有,慕容叡熟练的翻过围墙,绕过可能会有人经过的地方。

    他直接翻入自己的院子,他没有留伺候的家仆,所以院子里除了他之外,根本就没有别人。

    慕容叡翻过来,伸手拍拍袍子上的灰尘,走到屋子面前,直接推门而入。

    可门推开,踏入的那条腿僵住。

    室内有属于别人的呼吸,对方也是个练过得,呼吸很轻很轻,如果不是他天性敏锐,恐怕察觉不出来。

    这个时候月光还没有藏起来,毫不吝啬的从空中撒下,慕容叡放轻了步子,缓缓往内走,走到内室,只见到慕容渊沉浸在月光里。

    慕容渊察觉到他的足音,抬头,“你回来了?你刚刚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