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授受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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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为何,李保奉总觉得眼前这个丫头,和以前那个唯唯诺诺的宁七相去甚远。

    宁汐月沉默片刻,再抬起头时,眸中一片清明:“李叔,我不认得他们,并不知他们为何来。”

    她这个时候不能得太多,越多越容易出岔子。

    “你怎么会突然想到去私塾做先生?”李保奉依旧不肯轻易信她,“若我没记错,你以前可是不识字的。”

    宁汐月早知他会问这个,对答如流:“我娘是个知书达理之人,她私下会教我识字,她也教我女子才不外露,我之前病了一场,醒来便想着不能再懦弱下去,否则命都不保。”

    李保奉瞧着她得合理,突然觉得自己太过多疑,一个从看着长大的丫头,能有什么问题?

    这时,李狗蛋走过来拉起宁汐月的腕道:“爹,我们出去玩了。”

    李保奉颇有深意地看着儿子拉着宁汐月的那只,突然道:“去吧,瞧你们两个,好的像是兄妹,倒不如让七给我做干女儿。”

    李狗蛋的紧了紧:“爹,你笑呢,她怎么会是我妹妹?”

    完,李狗蛋拉着宁汐月直接出了家门,走很远了才放开她。

    “狗蛋。”宁汐月正色道,“我之前同你过梦中有高人教我学问之事,你千万不要跟任何人,懂吗?”

    “好。”李狗蛋笑了笑,“七,你我爹多可笑,居然想让你做我妹妹?”

    他脸上在笑,实际上心里紧张极了,心都出了很多汗。

    宁汐月扬起略带稚气的脸颊笑道:“挺好的,若是李叔李婶肯认我,我定给他们磕三个响头。”

    李狗蛋的心蓦然沉了下去:“是吗?原来你一直是这么想的。”

    “对啊。”宁汐月看着他问,“难道你不是这么想的?”

    “是,是这么想。”李狗蛋的笑容难看极了,“我送你回去,天不早了,定日子的事,我回去让我爹给你算一个吉日。”

    宁汐月颔首答应,两人都沉默下去,直到宁家门口才告别。

    “我以为你做什么去了,原来是勾引男人去了。”宁雅突然从门后冒出来,“你个贱人,真是将我们宁家的脸都丢尽了!”

    宁汐月面色平平地道:“将宁家脸面丢尽的人似乎是你和你娘。”

    “你!”宁雅抬起头想要给她一耳光,想到之前自己吃的亏,终究将收了回去,“你的婚事终究是我娘了算,你就算躲过王员外,也躲不过吴员外,李员外。”

    对于宁雅的幸灾乐祸,宁汐月不予理睬,直接回自己的屋子去了。

    她住在了隔壁那间点的屋子,将里面的杂物拿去放在之前的那间屋子。

    “你干什么?”宁雅柳眉倒竖,双抱在胸前厉声喝问,“谁允许你随意换屋子了?”

    “不然呢?”宁汐月冷淡的眸子扫过她的脸颊,“忍着恶心住吗?”

    宁雅面上豁然变色,紧紧咬着唇,都快要咬出血色,扭头就走。

    “宁雅。”宁汐月突然叫住了她,“希望你记住,以后别来我这里找不痛快,否则我不保证上次的事情会不会发生在你身上。”

    对付这样的人,宁汐月就得比她更狠才行,否则只会被牵制被欺负。

    宁雅脚步顿了顿,继而加快步子回了自己的屋子。

    张氏从厨房出来,瞧见她重重关上门,习惯性地正准备开口骂宁汐月,在接触她冰冷的眸子时,声音立刻低到仿佛两人窃窃私语。

    “贱人,你又怎么惹我的雅儿了?”

    “只要她不惹我,自然没事。”宁汐月完便关上了门。

    宁汐月这一晚睡得很不安稳,她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

    那是萧瑾十二岁那年的一天,带着满身伤来了书院,眉宇间的阴郁经久不散。

    晚饭后,宁汐月将他叫到自己书房,柔声问:“阿瑾,怎么一整天都臭着脸,是不是打架打输了?”

    萧瑾低着头不话,眉头却明显皱得更深了。

    “那我猜”宁汐月走到他对面问,“是不是你犯了错被爹爹罚了?”

    萧瑾面色更臭了,直接转过头去就要走,臂因为僵硬导致走路有些不协调。

    瞧出不对劲,宁汐月拉住了他的,蹲下身直视这个比她只低了半个头的少年。

    萧瑾闷哼一声,从她中挣脱,总算肯开口:“我没事。”

    “当真?”宁汐月却不由分就撩开了他身上单薄的外衫,臂上竟全都是棍伤,道道血痕触目惊心。

    少年的耳垂明显地红了:“老师,你可知男女授受不亲?”

    瞧着这样的伤口,宁汐月心疼地红了眼,听到这句话却又忍不住笑出声。

    “半大的孩子,懂得不少。”她边边去拿药箱,悉心为他清洗上药,“在我眼里,你就是个孩子。”

    萧瑾却盯着她那双温柔的眼睛,倔强地强调:“我已经不是孩子了,我已经长大,是个男人!”

    那双倔强的眼睛仿佛就在眼前,宁汐月惊呼一声坐起身,看着四面的环境,才缓缓舒口气。

    她抬拭去额上豆大的冷汗,眸中显出凄苦之色。

    若那时她多了解那个少年,明白他那句话背后的含义,或许以后的悲剧就不会发生。

    萧瑾已不再是那个遇到不开心的事只会臭着脸的少年,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她按着发慌的心口,坐了好一会儿才平复,简单洗漱后穿好衣服出了屋子。

    她直接进了厨房,和面给自己做了个饼子,她的法很巧,面和得软硬适中,卷了葱花和油盐,擀成圆形饼状,放在锅里烙。

    不出一刻钟,葱花饼的香味就从锅里面飘出来,她拿出来放在案板上切成两半,便直接吃了起来。

    张氏起来准备做饭,却听到里面有声音,瞧见是宁汐月,火气蹭蹭地涨:“宁七!谁让你偷吃的?”

    “我在光明正大地吃。”宁汐月不屑地瞥了她一眼,“不给我吃,难不成你想给自己的罪名再加上虐待庶女这一条?”

    唉,一个太早熟,一个太晚熟,前世注定无法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