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听着都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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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堂中无人不知齐东阳是陆坤的人,皇上只怕也有所耳闻,因此这么安排,自然是有放他一马的意思。

    而萧瑾平日里与齐东阳一直是针锋相对的情形,如今却不吭声,任由他被陆坤带走,这就是有点不合常理了。

    见萧瑾始终都不吭声,陆坤反而有些拿不定主意,此事自己到底该怎么做,若是一个不心,或许就落入了他的圈套。

    “怎么,陆爱卿不接旨?”皇帝不悦地看向陆坤,“齐东阳这个案件,你不愿管?”

    “臣不敢!”陆坤立刻躬身道,“臣领旨谢恩。”

    此刻无论萧瑾是什么想法都不重要了,这是皇上的口谕,他不得不照办。

    这就是如今他与萧瑾的差距,皇上的话他必须听,可萧瑾却是我行我素,甚至奏折都是他挑选着往上送,皇上还对他信任地不得了。

    只要他想要对付谁,皇上肯定二话不就帮着他一起,也不知道是不是背地里受到了胁迫?

    在朝堂所有朝臣眼中,萧瑾就是个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佞臣,却无人敢与他正面对抗。

    这么多年只有个齐东阳敢与他对着干,甚至为了坚持正义不惜与自己的先生决裂,这份胆气和大义灭亲的豪气,不知道引来多少朝臣的敬佩。

    如今齐东阳被人陷害至此,朝臣们全都像是要用目光剜萧瑾肉似的,忌恨地看着他。

    萧瑾却似无知无觉,任由陆坤让人将齐东阳带走,不置一词。

    “萧大人。”陆坤忍不住阴阳怪气地道,“大家都知道,只有齐大人敢与你作对,你不会是伪造证据,来害他吧?”

    他如今已经四十岁,瘦骨嶙峋的身体总让人有种他随时快要倒下的错觉,眼窝深陷,目光看起来就更锋利。

    “陆大人觉得呢?”萧瑾不置可否地道,目光黑洞洞的,让人有种要身陷其中的窒息感。

    没想到他今日竟一改毒舌的独裁者形象,竟然从头至尾都不发一言,陆坤反而有些不习惯了。

    散朝之后,萧瑾转身便要出宫,却被陆坤在身后叫住。

    “萧瑾,你到底在搞什么鬼把戏?”陆坤冷声问,“你要做什么就明着来,莫要背后捅刀子,这并非君子所为!”

    陆坤一向自诩君子,因此话也十分文绉绉,总觉得自己就是那被奸臣陷害,一直不得施展报复的贤臣。

    他升为刑部尚书的那年,好巧不巧的,萧瑾也成为了大理寺卿,而且一上任就从刑部中夺走了几个大案,很快做出成绩,被皇上看重。

    后来,萧瑾结党营私,在朝中的关系变得盘根错节,变得只遮天,连皇上都要看他的脸色行事。

    “君子?”萧瑾面无表情道,“你配吗?”

    每次只要看到陆坤,他就想起宁汐月温热的身子在他怀中一点点凉下去的那种窒息感,恨不能直接一剑抹了其脖子。

    骤然被他羞辱,陆坤非但没恼羞成怒,反而觉得这样的萧瑾才正常,顿时松了口气,生怕他又憋着什么坏招。

    走到宫门口时,萧瑾便跃上自己的马车,完全无视了陆坤。

    “去西街。”萧瑾冷声吩咐。

    白弦立刻就知道他要去之初书斋,因此吩咐车夫停车的位置。

    宁汐月此刻刚刚结束了早上的课程,正打算吃饭,就听到门口有马车停下来的声音,她忍不住皱起眉头。

    转过身的瞬间,她还是躬身道:“萧大人安。”

    来人自然是萧瑾,他看着恭敬的宁汐月,目光沉沉:“七先生这礼要行到何时?”

    “礼不能废!”宁汐月坚决地道,“大人可是要换药?”

    转身看了眼知梦,她立刻会意,回到自己的医馆,拿来了包扎伤口用的东西,便悄然退到旁边。

    这次,伤口基本已经结痂,宁汐月上药时便非常快,不到一刻钟就完成了。

    看着她换了打结的方式,萧瑾忍不住问:“为何要换?”

    “什么?”宁汐月假装自己听不懂,“换了什么?”

    见她故意装傻,萧瑾只好作罢,索性是她亲包扎的,什么样子都好。

    自从他得知宁汐月还活着的那一刻,虽然他依旧面无表情地冷,但脸上那种带着绝望的猩红就消失了。

    包扎完伤口,萧瑾却没有打算走的意思。

    宁汐月在给江淇上课时,他就坐在外面的石桌旁翻看奏折,丝毫不觉得这样有何不妥。

    江夫人来时瞧见萧瑾,着实被吓了一跳,却还是上前行礼,“参见萧大人。”

    萧瑾并未抬头,也未给她回应,仿佛没听见,完全忽视了她的存在。

    江夫人便只能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头也不敢抬地看着地面,后背发僵,有寒气缓缓渗入。

    待宁汐月无意中抬头,就看到江夫人始终屈膝行礼,只怕腿脚早就麻木了,额头上全都是冷汗,却不敢去擦。

    再看萧瑾,他像是无事人似的,继续看着他里的奏折。

    宁汐月忍不住走出去,温声道:“萧大人,这位是江封江大人的夫人。”

    “哦?”萧瑾终于抬眼皮瞥了眼江夫人,继而又低下头,“起来吧。”

    他是知道江封这个人的,倒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官,是宁汐月的半个师兄,她对江封一直十分敬佩,曾经他还因此恼怒不已。

    江封这个人性子太过刚直,做事从不顾及后果,经常得罪人也不自知,若非他在后面给收拾了几次残局,只怕宁汐月就要失去这个好师兄了。

    当然,这些事,无论以前还是现在,宁汐月都是不知道的。

    “多谢萧大人。”江夫人终于站直了身子,腿脚却有些麻,她便任由宁汐月扶着去了旁边的屋子坐着。

    “这是怎么回事?”江夫人一把拽住宁汐月,“萧瑾怎么会在这里?”

    江夫人不会功夫,声音却并不,这句话原原本本地传入萧瑾的耳中。

    “此事来话长。”宁汐月叹了口气,“改日有会再告诉夫人,你先歇着,让知梦过来给你看看伤口。”

    “我不急!”江夫人一把拽着她,“你从头到尾,原原本本地告诉我,这个萧瑾可是个大佞臣,夫君时常他的事情,我听着都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