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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瑾十分无辜地摊开双：“我的话，你为何就是不信？”

    瞥了眼他的神情，宁汐月转身离开了书房，既然他愿意待着，那让他待着就是。

    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算是失忆，也改不掉他恶劣的性子！

    她离开后，屋内的萧瑾才收起那副无辜的神情，露出他的本来面目，眸色阴沉而冷淡。

    如今，连和他在一个屋檐下，她都不肯了。

    看着熟悉的书房，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多久没有踏进过这里。

    他以为宁汐月彻底离开他的那段时间，只要看到书房的门，他就会觉得有种窒息的痛，无力感席卷全身。

    如今知道她回来了，那种痛消失了，可无力感却还存在。

    他到底要怎么做，她才肯多看他一眼，难道要一直装病受伤吗？

    凭着过人的耳力，听到宁汐月在隔壁的屋子躺下，他也在床榻上躺下来，一只放在墙壁，隔墙触摸着她。

    一晚上没睡，次日从书房出来时，萧瑾看到书院里的人已经开始做事。

    看到萧瑾，崔阿杏显然吃了一惊，正不解的时候，看到宁汐月从隔壁的屋子出来。

    “姑娘。”崔阿杏收敛自己眼中的惊异，“今天有些书要在城外交接，我和知梦都不懂。”

    这件事是宁汐月定下的，运来的书必须要经过她的把关，若是质量有问题，且内容不对，她便不让进城，免得毁了她的名声。

    “知道了。”宁汐月点头，“我待会儿早饭之后就去城外。”

    “我和你一起去。”萧瑾忙跟上她，“媳七，你看她们都忙着，我跟你去，好有个照应。”

    他这些日子“媳妇儿”叫惯了，张口就来，看到她清冷的目光时，终究是将后面的字吞了回去。

    宁汐月不打算搭理他，直接去旁边的饭厅吃饭，又整理了书房里的东西，这才离开。

    虽然并未征得她的同意，但萧瑾却还是骑着马跟在她的马车后面出了城。

    知道他在后面跟着，宁汐月却也没法子将他赶走，只能对他视而不见。

    城外五里的客栈，卖家已经在等着宁汐月，看到她的马车，立刻殷勤地上前给她拿马凳。

    “七先生好。”马老板笑眯眯的，眼中闪过精光，脸上就差写着“算计”二字，“我等在此已经等候多时。”

    萧瑾下了马跟着他们一起进了客栈，这里的人都不认得他，以为他只是宁汐月的跟班，并未太过在意。

    书被放在二楼隔间，宁汐月进去翻看了上面几本，觉得纸张的质量和内容都没什么问题。

    马老板笑着道：“这些书都是我们店里的镇店之宝，先生是不放心，尽管看，我们马家做生意，凭的就是诚信二字，绝不会给先生假货。”

    宁汐月不理他，又打算从下面抽出两本来看看，奈何力气不够。

    就在这时，旁边突然伸出一双修长的，骨节分明，帮她抬起上面的书。

    她转头看去，只见萧瑾对她露出温和的笑容，眼底满是对她的喜爱。

    转过身重新低着头去看那几本书，她却觉得书上的字都模糊起来，怎么都看不到眼中。

    足足看了一刻钟，她才算翻完了这几本书，质量与最上面的没什么区别。

    “做生意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像七先生这样心的。”马老板依旧任由她看，“先生就放心吧，不会用假东西糊弄你。”

    他正着，无意中对上萧瑾的那双眼睛，那是怎样的一双眼？

    黑漆漆，深不见底，冰冷刺骨，让人瞧着就忍不住想要给他跪下。

    老板凭借做生意多年的见闻，以及所有的城府，堪堪维持住自己的身形，没有立刻跪地。

    很快，宁汐月又从中间抽出两本书看了眼，果然与她之前看到的都不一样，不仅内容不对，且有很多虫蛀的烂页，纸张的质量极差。

    那些真正的古书，碰到的都是爱惜它的人，因此绝不会让虫蛀得那么厉害。

    而且就算是被虫蛀，那些书页也不可能是新的，分明是有人以次充好，拿假的古书给她。

    “唰！”

    萧瑾动作迅速地拔刀指向马老板：“！”

    在这种人面前，还是他的刀更管用些，浪费再多嘴皮子也没用。

    马老板方才的那阵心悸还在，在看到闪着寒光的刀时，就已经双膝跪地了。

    “以次充好，果真是诚信商家。”宁汐月讽刺地看着他，“马老板，你我若是将此事告诉户部，你觉得自己还能活吗？”

    马老板近些年跟上京的商家做了很多次生意，若是自己的招牌倒了，名声毁了，以后可就什么都没了！

    “姑娘，还请你高抬贵！”马老板跪着道，“我们这是可能东西拿错了，我马上就休书一封，让人给你补上，你看可好？”

    “东西拿错了？”宁汐月冷哼，“书都能拿错？”

    她震惊看着他，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一句“拿错了”，就企图维护他自己的形象？

    “是是是。”马老板觉得自己的舌头都捋不直了，“不如先生跟我回去，姑娘想要什么就拿什么。”

    眼前这个男的虽然不知道来历，但肯定不是易与之辈，所以他此刻只能顺从宁汐月的要求，才能保住一条性命。

    “你们是不是打算好的？”宁汐月冷声问，“若是被人识破，就让人跟着你去你们的地方，然后再将我绑了，进行敲诈勒索？”

    “绝无此事！”马老板斩钉截铁地道，“先生这猜测到底是从哪来的，不好乱话的！”

    就算真的是这样想的，马老板此刻也不敢承认了，毕竟他的命重要。

    “猜测吗？”宁汐月不慌不忙地接着拿出两本书看了眼，“马老板看看，你这书的纸张，显然是二十年前户部经常发放的那种糙纸，看来你们致力于造假书已经很多年了，有必要报官查查！”

    听到要报官，马老板哭得更伤心了：“先生饶了我这贱命一条，以后先生想要什么书，草民都双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