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订亲
暖床?
虞浓震惊地望着他。
她用指拨一拨自己的耳朵。
楚瑜冷眼瞟着她,淡淡地道:“你进武馆的时候,难道吴总管没跟你过,我若有什么需要,你都要满足的吗?每个月的工钱,是白拿的?”
他敛了下眉,将身上衣袍解了下来,转身去了隔壁净室,走前那不容置喙的眼神,仿佛她只要个不,就能直接让她回家去吃自己。
虞浓:
看着他肩宽窄腰的背影,她的低血压又被治好了,现在血压飙升。
难,太难了。
她伸指按了按额边太阳穴。
就呢,怪不得今天吴总管突然跟她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
照顾楚瑜的起居,这个起居里竟然还包括暖床这个业务?
她脚跟一转,倒是可以一走了之,可走了之后,阳气怎么办呢?
在这个噩梦里,她是为了蹭到阳气,才拖延到现在的。
投入成本呐!
暖床,呵呵!
不就是暖个床吗?
脸皮不厚,缘分不够(b
脸皮不厚,阳气不够!
虽然脑子里这么告诉自己,但虞浓始终站在床边,看了看床铺,没有钻被子。
太羞耻了吧,暖床这个职业!
她真要钻楚瑜的被子?
虽然现实,她确实钻过
但那时的楚瑜不知道啊!
现在当面钻天啊。
杀了她吧。
虞浓呼出口气,全身又冷得要命,她搓了搓,要不还是想到外面呼吸口新鲜空气,醒醒脑子吧,她怕自己脑子一热,真的为阳气臣服了。
结果没想到,楚瑜澡洗得这么快,已经换了里衣走了出来。
正站在偏室门口,冷眼睨视着她。
见着她搓拳擦。
“愣着干什么?还不进被子里去。”
他几步走过来,伸就在她腰上一推,将她推的往前一步,一下子跪在了床上。
“你!”
在虞浓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他脱了鞋子,拱到了被子里,扯过薄被,盖在她身上。
好、好胆!
他竟然敢
可虞浓被他一碰就脑子混乱地想,他肯定是在整她!这么薄的被,还需要人暖被子?一边暖一边凉吗?
可是,她莫名其妙地侧躺下来后,阳气就顺着侧腰进来了,她是想摆脱,但又羞耻想要阳气,咬着牙胡乱的动了动。
“别动!我不碰你,老实点。”
楚瑜完,整个人就也跟着贴了过来,他先抬头看了下她侧身躺在那里的样子,高低起伏的美景,一会如丘陵,一会如山谷,青丝铺陈美景如画。
喉头一阵滚动,望着她,最后沙哑地出话,里面还带着一丝丝哄和讨好的语气。
“你才老实点”虞浓被阳气冲到眼前都模糊了,她扭头想反驳,结果一下子与近在咫尺的他,对上了眼,他眼里面仿佛有无穷的烟火,在里面发烧又放火,正直勾勾地盯着她。
燎得她眼神氤氲。
她真的被撩到了。
是被阳气撩到了。
面积越大,阳气就越多。
现在的状态,她能感觉到一股阳气蒸腾而出,一下子把她整个人包裹住了。
虞浓体内的气流,正处于极度缺乏的状态。
在极缺的状态下,有阳气自动补给。
还有比这更让人愉悦的事吗?
仿佛干涸的土里冒出温泉水,而泉水又鼓出了泡。
她几乎一瞬间就启动了蕴气术,开始在体内疯狂的运转,吸收着这股浓郁的阳气。
吸得她飘飘欲仙,软如一摊泥。
这种情况下,几乎任人宰割。
好在后面的人极讲信用,真的只是轻轻贴贴,倒也很规矩
她提着的心慢慢放下来,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几乎没有犹豫地相信了他。
然后就放任自己陷入吸收阳气,吸到似梦似醒欲成仙中
只隐隐约约听到后面的人,在她耳边轻声得意地道:“门已经被我锁了,你也出不去现在已经被我抱了,看你以后还怎么和别人订亲!”
虞浓还有一点理智在,听到刚要骂出声,啊!你放屁!
抱了就是你的?就算d了,也不是你的!啊呸!她在胡八道什么?
结果发出来的声音不是放屁两字,而是婴宁一声,简直像猫猫在人怀里撒娇,而且声音细得可以忽略不记。
她几乎用尽全身力气,动了动,结果听到他哑声道:“别动了!”然后又温柔地了一声:“乖一点”
乖!乖你个头啊!
碰到他前,她全身像玉石,冰冰凉,碰后,她仿佛靠了个大火炉,把她这块玉很快暖热了。
再加上阳气,好多好多,新鲜的,浓烈的,正面将她包围。
虞浓很难拒绝,只能在阳气的包围里,躺在那里轻轻呼着气,眼睫毛一颤一颤的。
然后就听耳后的人,贴着她的耳朵,又轻轻了几句话。
声音温柔极了,像是情人低喃,不断安抚着她焦躁的心。
她整个意识都朦朦胧胧,听到好似在,不许嫁提亲虞家
日子?婚明天什么
他到底在什么?
然后没过多久,她就失去了意识。
这一夜,虞浓睡的好舒服,自己像是置身在一片温暖之中,舒服的要命。
她潜意识知道那股温暖,是楚瑜的阳气,一直包围着她,无比温暖又安全,于是她就没出息地舒服睡着了,一夜都没有醒一次,睡得很沉。
直接天亮,她听到外面的声音,才睁开眼睛。
入目的是木雕镂空的架子床。
别,古时的架子床睡起来真舒服,有一种空间里,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安全感。
一个人?
她立即看后面,没有人,偌大的床上真的只有她一个人。
身上还盖着薄被,她到底睡得有多熟,连人走了,阳气断了她都不知道。
她忍不住拍了拍头,楚瑜到底给她灌了什么**药,为什么觉得他最安全?
在他身边,危意识都没了。
她一抬,想起什么,掀开被子,看到衣服好好的穿在身上,腰带也系得紧,立即松了口气。
想多了,不至于。
虞浓揉了揉额头,开始查看气流,很好,现在是阴阳调和最好的状态,看样子就算睡着,气流也争气,把该能吸收的阳气,都吸了,现在体内阳气满满。
气流也长大了一些。
如果能天天这么多阳气,她的冰箭一定会长成真正的冰箭大,到时就能展现出冰箭术真正的遥杀能力。
她温吞地从床上爬起来,套上了鞋子。
洗漱完,还没来得及整理睡得有点凌乱的头发。
就听到东厢的门打开了。
三个年长的妇人,走进来,有两人里拿着几套衣服和配饰,一前一后进了卧室。
虞浓看到她们大刺刺地进来了,愣住了。
见到虞浓在,三人一点也不惊讶。
反而其中一个妇人,脸上露出了和煦的笑容。
“虞姑娘醒了呀?这两位是咱们老爷名下衣和坊的人,衣和坊两日赶制出来的衣物,今日特地拿来给姑娘试试。”那妇人长得富态,圆脸,笑起来和善得很。
虞浓认识她,她是吴管家的夫人,叫杨玉兰,经常出入武馆,楚雄名下很多产业,不止武馆和药铺,还有制衣坊,就是这个杨玉兰在看管。
她为什么会过来给自己送衣服?
虞浓怔神地看着她们将衣服,轻轻放在了柜子上。
一看都是衣裙。
“这些都是给我我的?”虞浓不解地指了指自己。
“对啊,前天前楚少爷就交待过了,今日终于制好,姑娘看看,喜不喜欢,这套紫罗兰对襟收腰振袖,可显身材,尤其腰细的姑娘,还有这套素白色缎绣,内衬是淡粉色锦缎,料子好着呢,贵气,腰带也是淡粉色锦缎,今年最新的衣样。”
“还有这一套青色衣裳,配一件青色的石榴裙,料子颜色清澈,穿着素净得很,日常在武馆里,可以穿,还有这套浅绿色,瞧瞧,这料子染得多好看,颜色多嫩”
“另有几套绸缎丝绢质地的亵衣,料子又轻又软,睡觉时穿,舒服着呢”
不止啊,虞浓眼尖,甚至还看到有几件绣着花样的
什么早生贵子,鸳鸯戏水,天鹅交颈的兜肚。
天呢,楚瑜在干什么,为什么要给她做这个?
“楚少爷刚刚吩咐我们,等你醒了再进来,让我们帮你换上衣服,之前见姑娘还在睡,我们在外面站了许久,听到屋子里有声音了,才进来,虞姑娘,现在可以试试。”着杨玉兰就摆,两个妇人立即上前,帮忙虞浓穿衣服。
“哎?”虞浓可没有被人更衣的习惯。
但耐不住那两个妇人,天生是制衣的好,脚麻利,还十分专业,一拉一拎,三两下就把她腰带扯下来。
最后在虞浓强烈要求下,她自己在屏风后自己换的。
兜兜是柔软服贴的丝质料子,又轻又薄,穿着舒适,不过上面竟然绣着麒麟送子图?
她简直要耳朵爆红,这什么啊?
这些新制成的衣服,确实繁琐,虞浓不太会,最后还是两个妇人帮她穿的。
三个妇人好像早就习惯给人更衣,个个面不改色,举着衣服,专业帮穿的样子。
虞浓在瑜伽馆里当人面换衣都没这么羞涩过,脸都红了,幸好是三个妇人。
生生地原地让人从里到外,从上到下,换了一身。
其中一个,还丈量她的胸口,真的按到她了,妈呀。
别,锦缎丝绢一上身,人立即飘然欲仙。
她穿得是一套素白色的长锦衣,一根翠色腰带,勒紧了细腰,显出一身窈窕身段,给人一种清雅又不失纯真的感觉。
“尺寸正正好好。”两个衣娘,换完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还搭配了珍光缎子面的绣鞋,上面还有珍珠绣,镶嵌了一个个珍珠,价值不菲的样子。
虞浓的肩因为练过,骨型和肌肉型状都十分好看,穿衣服里也显得很高级,跟现在很多女子都不同,有型漂亮。
因为束起了腰,更显她前面形状耸而美,生生用身材撑起了白色。
她是天生的衣架子,而且还是极有料的衣架子,不但穿白好看,也能把白色穿出清纯又诱人的感觉,又清又欲,就是她。
“哎哟,姑娘这身,真是太漂亮了!”
杨玉兰眼睛上上下下一端量,人间极品呐,刚才脱衣时,她还细细看了一眼,那一身皮子,通身雪白,女人见了都痴迷,男人见了,那是要命啊!
怪不得,楚家少爷急得跟什么似的,昨天中午还没来得及吃午饭,就急匆匆地叫了她家老吴,找了当地有名的媒婆,让他去虞家提亲去了。
多一天都等不得的样子。
啧啧啧,男人啊。
她还想着,会是个什么人物,今日一见,就难怪楚公子喜欢了。
仙姿绝色,撒就没啊,是个男人都喜欢。
这姑娘也是命好,本来是个豆腐倌的女儿,现在一跃做正头夫人了。
真真有福之人不用忙,无福之人愁断肠啊。
虞浓整个人都是懵的,通过杨玉兰她知道衣服是楚瑜安排的,可是,为什么?
她只是来楚家做工的?
给她专门做衣服,这不是很奇怪吗?
而且吴总管不觉得奇怪,这个杨玉兰也好像习以为常。
不对劲,真的不对劲。
难道进楚家做工的人,都有几套衣服送吗?
而且
“你们怎么知道我的尺寸啊?”
她可从来没有报过自己尺寸,而且也没有人来量过她的尺寸,其实她衣服号不太准,按腰围,她是穿最的码,但是她腰臀比好,胸又有点天赋,所以,有些时装的最码,她只有腰合适,其它不合适,发紧。
所以,她一般都买布料有些弹性的那种,尺寸不要卡得太死。
然而,这些衣服竟然出奇的合身,这不是很奇怪吗。
“噗。”杨玉兰听笑了,旁边的两个妇人竟然也笑了。
虞浓不明所以,这有什么好笑的吗?她望着她们。
“哎哟,这就要咱家这位楚少爷,眼睛毒着呢,是他跟我们,你的腰,只有他两掌之合,个子在他下巴,我们就按他的做了,不适合再调整,没想到,正正好好,一丝不差。”笑死人。
腰只有他两掌之合时,其它妇人掩嘴偷笑,也难为楚家少爷了,观察那么仔细,还用量过。
虞浓被这三个妇人打趣加笑闹,脸都红了。
楚瑜在搞什么鬼?
昨日的虞家,送走了虞浚和虞浓,卖完了豆腐,虞家夫妻俩在屋子里还了会话,对虞浓的婚事发愁。
“这周家,看着也不错,可我觉得,世道不好,还是得给阿浓找户能护得住她的人家”温娘有些担忧地。
虞父喝了口水,擦了擦额头汗,想了想道:“周家不行,虽然周然也有挂靠的帮派,但真要乱起来,第一个被吃掉的恐怕就是粮店,否则他也不可能跟我们家结亲,不过是看在咱家搭上了武馆这条人脉”
没人傻子,这时候急着结亲,肯定要结对自己有利的亲,由此可见周家底气不足,想多找几条路保平安。
“那,真的拒了周家?就怕这亲不成,就成了仇人了”温娘叹气。
“真要求亲不成结成仇,那也没办法的事。”虞父也叹了口气,市井人家,想找门好亲事,难!
“也不知道咱家阿浓能找个什么样的,我想着武馆里找一个习武的,也能护着阿浓一二”温娘担忧道:“咱家阿浓,就是长得太扎眼了,她要不这长相,我早就给她找好人家了。”长这样子,句不好听的,一般的人家,也护不住啊。
两人正愁着呢。
没想到中午还没到,就有人上门了。
是这一片有名的赵大媒,而且还带的人竟然还是武馆的吴总管。
“大喜事啊,大喜事!我就大清早喜鹊枝头喳喳叫,这是有大喜事找上门来了,我虞家两口子,还在干活呢,你家摊上好事了,以后还开什么豆腐摊啊,今儿我可是来给你家女儿提门好亲来了!”
这段时间来跟虞家结亲的人可真不少,虞家推了好多个了。
“原来是赵媒人啊,吴总管,进来坐。”虞父和温娘赶紧把人招待进屋。
虞父和温娘张罗完,看着媒婆和一脸笑呵呵的吴总管,心里有些奇怪。
“赵媒人是给我家哪个女儿媒啊?”虞父谨慎问道。
“当然是你们家老大啦,老大不嫁出去,怎么能轮到下面的呢,你们是不是?”赵大媒喝了口水,悠然道。
“那,不知提得是哪一家?”温娘也在旁边心道。
他们大概想到可能是武馆什么弟子?因为吴总管在这呢。
“呵呵,所以我是大喜事啊,看上你家阿浓,不是别人,正是楚家武馆的楚瑜楚少爷,你家阿浓,被楚少爷看上了,以后就要做楚夫人啦,呵呵”
虞家夫妻俩听到的时候,愣了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楚公子?是楚家武馆浚儿的那个楚公子吗?
从进来没话,一直坐在旁边的吴总管,这时候也笑呵呵道:“本来聘礼应该送过来,不过你们也知道,现在乱得很,那么多东西送来,太扎眼,我家公子了,聘礼就折成银两,八百两银子,求娶你们家浓姑娘,八字都算过了,天作之合,美满姻缘,八字先生,他们二人以后还能生下贵子,一生恩爱,实在绝配。
只等你们写过了婚书后,咱们两家就算过礼了,过些日子就拜堂成亲”
“呃,这”虞父搓着,一直不知道什么了,温娘也呆住了,就像什么东西,突然砸下来,懵了。
聘礼八百两!户人家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多钱。
“对啊,你们家阿浓这回是飞上枝头了,你们虞家,也旺了,被楚公子看上,啧啧,娶进家里做夫人,这真真没有不愿意的人”
虞家夫妻从头到尾,晕晕乎乎地被那个赵大媒以及笑呵呵的吴总管,一催一忽悠,来来回回,就把这次带来的礼收了,又收了聘礼的钱,最后在婚书上签了字。
糊里糊涂地就把女儿阿浓给许出去了。
自此,若再有人前来求娶阿浓,就不成了,因为签了婚书,阿浓现在有人家了。
等到赵大媒笑得合不拢嘴与吴总管离去时候,虞家夫妻里拿着八百两银票,站在院子里还晕乎乎。
院子里还放着吴总管他们带来的礼,都是些实用的吃的,布料,喜饼喜糖,牛羊排骨之类。体面得很。
而旁边一直围观的虞思雨,这时候嘴一瘪,突然跑进了房间里。
虞家夫妻也顾不上她了,只觉得像做梦一样,又高兴又疑惑,又恍然又怔然。
想来想去,突然想明白了,他们家的儿子能进武馆,原来并不是楚公子看好儿子,而是那天他来的时候,看到了从澡房里出来的大女儿
夫妻俩拿着重若千金的钱,如陷梦中。
早上楚瑜神清气爽,身着一身玄色窄袖便袍,进入正房。
“爹,你和陈总镖头的事,谈得如何了?”楚瑜请安坐下后,随意拿起茶碗,喝了一口。
楚雄坐在首位,下巴留了一点胡须,看着意气风发的儿子,满意地点点头,也拿起茶碗道:“陈威远担心,有其它大派掺与进来,到时风云城可就不止内乱,恐有灭城之患,在事态糟糕之前,他想找找退路,问我是否能投奔青城山”
楚雄喝了口茶后道:“陈总镖头的担心,不无道理,搅进来的人越多,就越乱,这些日子,连四海派都有搅动风雨的苗头,别是平民百姓,就是我们这些本地势力,卷入其中,也生死难料”
这已经不是内乱几个帮派抢地盘的事,每个帮派身后,都有个大派的影子,这些大派,对风云城这块肥肉,虎视眈眈,灭城之灾,恐怕不是空穴来风,这种情况下,留在这里,不算明智之举。
楚雄与陈威远谈过一次后,也终于动了离开故土的心了。
“陈镖头这几日会联系一些旧友故人,我也打算召集下门下弟子。”人多路上比较安全,楚家门下弟子,如今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人。
能带走的,最少也有三分之一。
“此事父亲决定就是,我一切听父亲的。”楚瑜随口道,“青城山疆土辽阔,物产丰盛,哪怕将风云城迁去,也能安置,父亲尽管放心带人。”
楚雄呵呵一笑,心下开怀,摸着胡子,想到什么,询问道:“你的亲事,决定了?”
“嗯。”楚瑜也不多言,只嗯了一声,放下茶怀。
“呵呵。”看样子就是她了,既然儿子喜欢,楚雄无有不应。
儿子娶豆腐倌的女儿,这多多少少让楚雄少几分面子,儿媳家世颇不体面。
但既然决定离开风云城,便也无所谓,只要儿子愿意便好,娶个什么他自己了算。
好在那女子相貌是一等一的好,若能跟儿子将来生下孙儿来,也定是个风华绝代,聪慧的麒麟儿,必不能差了。
想其出色的容貌,惠及子孙后代,楚雄点了点头,算是应允了。
楚雄乃习武之人,妻子又早逝,他又是个男子,对儿子婚事,没有诸多要求,楚家也没那么多规矩。
他自己年轻时痴迷武功三十载,拳腿双绝的名头也是他早年传出来,一直到了四十多岁他才娶妻生子,儿子可以是他的老来子。
功夫方面虽对他严厉,但生活上向来宠爱,几乎没跟儿子楚瑜红过脸,婚事自然也没有意见,江湖男儿,喜欢就行。
就是这亲家
他是不可能亲自跑一趟了,只挥挥就交给吴叔一并处理了。
楚雄现在一心为远走青城山而做准备,里的诸多产业,都需要盘点。
虞浓里面是一身白色素锦,外面还有件丝绢的外罩衫,薄纱轻盈,白色外罩衫上有合欢花的刺绣,阳光下,合欢花栩栩如生,花色粉嫩,衬得她面容纯真又娇艳。
腰间也系了只合欢花玉佩,下面打了嫩粉色的丝绦坠子。
走起来,一荡一荡。
吴总管的夫人杨玉兰,也是一把巧,她早年是楚瑜娘亲的陪嫁丫鬟,后来跟了楚雄身边的吴石丰,就是吴总管,所以,杨玉兰有着一挽发的好工夫。
虞浓被她按在椅子上,然后一边啧啧称赞她发质柔而亮泽,感极佳,没几下就给虞浓头发弄好,云鬓高高挽起,在带来的匣子里,取了首饰,斜插一支娇艳欲滴白兰玉簪,中间是大颗的红宝石,白与红插在发间,如点晴之笔,阳光一照,闪闪耀辉。
与虞浓鹅脂鼻腻,唇似涂丹,肤白如玉,遥相辉映。
杨玉兰看了看,没有再插其它簪子,而是取了一颗圆润的东珠坠子,挂在虞浓莹白的颈间,散发着莹莹的光芒。
又拉着虞浓,在她脸上薄薄涂了一层粉,沾了点胭脂花红,点了点她的唇心,然后就被杨玉兰,催促着上了马车。
“拉我这是要去哪儿?”虞浓被拉出院子。
杨玉兰笑了笑:“虞姑娘,别急,到了你就知道了。”完就先走在前面,带虞浓出了武馆。
虞浓眼睛四下望了望,猜不出这到底哪一出,一行人路过内院,有个内院弟子正在拳砸沙袋,见到虞浓,看愣了,忘记出拳,被沙袋反弹回来,人往后趔趄了好几步。
她只看了眼,就收回了视线,出了内院的门,外院虞浓看到了虞浚,正在墙边站桩,有人在外院发喜饼,现在外院的弟子,正人几个喜饼,虞浓一看,就是昨晚楚瑜带回来的那种喜饼,他们正吃得津津有味。
虞浚里好几个,他站着桩,还不忘把饼往怀里揣,见到虞浓时想跑过来,但可能站桩不能走开,就冲虞浓露出大大的笑容。
虞浓:
笑得太过了,她没理会虞浚。
武馆外停了辆马车,车后面还堆了些包装好的礼盒类。
“虞姑娘,快上马车吧,少爷一会就到。”杨玉兰着,就笑着将虞浓推上了车。
看着杨玉兰的笑脸,虞浓顿了顿,唇微启,还想再问什么,但见对方似乎闭口总不正事的样子,知道问了也白问,她没出来,只好一扭身,进了马车的车厢里。
杨玉兰在车下看着这个美人。
啧啧,刚才冲她朱唇微启,露出雪白的贝齿,还有一点鲜色的水润的香舍,真真是个唇红齿白的大美人啊。
少爷喜欢急着娶,不亏!谁看了不心动啊。
马车里的空间很大,还有柜子和桌子,桌上放着三碟点心,一碟中是瓜子花生红枣,另一只碟里是三块喜饼,又是喜饼?这个楚瑜是到哪里观婚礼了吗?喜饼带回来,吃都吃不完。
还有一碟是山药樱桃糕,想到厮的这个是订情糕,虞浓有些不自在,飞快地移开了视线。
这时马车开始动了。
虞浓急忙扶着车厢的厢壁,在座位上坐下来。
到底要去哪儿?虞浓见车里有帘子,伸一掀,朝外面看去,只见车厢两旁跟着的是武馆的弟子。
后面很快传来一阵马蹄的急响,到马车这里,又慢下来,虞浓探头往车后一望,果然是楚瑜。
他一身玄色常服,外罩黑衫,腰配银色宝剑,头戴银冠,握僵绳,正策马慢悠悠地跟在车边。
见到楚瑜,虞浓微微松口气。
但随即又冲他道:“喂,你要带我去哪里啊?”他就在马车边,掀开帘子就看到他了。
楚瑜早就瞄到了,车帘掀起,一张美不可言的脸露了出来,冲着他花绽樱唇,榴齿含贝,轻轻微张,正不满着,神色隐隐不高兴,在强自忍耐的样子。
楚瑜看了,只心觉得心怦怦跳。
但他,稳了稳心神,嘴角微微一挑,“急什么,到了便知。”然后笑容又马上消失了,斜目看她:“把帘子放下,乖乖在里面坐着,我就在车外,不必慌张。”
慌、慌你个头啊!
楚瑜见她不听话,直接用剑柄,将她里攥着的帘子挑出来,遮在了车窗上,挡住了她的脸。
剑柄圆润处,还轻轻划了下她的脸蛋,凉凉的。
虞浓震惊,他好敢!
看着那个被遮上的帘子,她看了半天,伸又把帘子往外摔了下。
竟然拿剑柄戳他,真是跟现实的楚瑜一模一样的坏!
现实的楚瑜就曾拿他获奖的奖杯,戳她的脸!
不过,她心里到底没有太担心,如果不是楚瑜在车旁,她早就怀疑是不是有人想要把她卖了?但有楚瑜在,不至于。
楚瑜再过分,也不至于,把她卖了吧?
不过这一早上,处处透着不对劲。
先是换衣服,打扮,上马车,还有桌子上的喜饼,以及虞浚冲她笑的样子都不对劲,她也问了几个人,都不告诉她去哪?
难道要带她去参加什么古时婚宴?虽然她也很想看看这时候婚礼什么样,可总觉得哪里不对。
左边的帘子不让掀,哼,虞浓直接换了个地方,她坐在右边,掀右面的车帘子。
然后偷望向外面。
结果越看她越眼熟,这两边街道,不是经常走过吗?不一会儿,就在虞浓震惊中,马车停下来了,因为哪里也没有停下,就停在了虞家门口。
来虞家,这是要干嘛?
虞父和温娘早早迎在门口,笑得脸上像刻了花一样,虽然还有些怯意,但喜气是挡不住的,尤其见到了马上楚瑜的长相,温娘笑得更满意了,也更和煦可亲了。
虞思雨跟在二人后面,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三人见到马车停下后,就立即过来了。
两个武馆的弟子,不用楚瑜吩咐,就将马车后面的礼拿了下来,礼盒上包了红纸,一看就贵重得很,要么是上等的绸缎料子,要么就是各种补品,以及贵重的气血药材,人参灵芝等。
有不少邻居走出门,好奇观望这边。
楚瑜勒了僵绳,翻身下马,先跟虞父与温娘打了招呼后,这才走到马车前,伸轻轻掀开了帘子,声音透着一丝满足的温柔,轻声对里头的娇人低声道:“脾气那么大,帘子都要让你掀掉了,到你家门口了,快下来。”
虞浓一拧里的布料,磨着牙。
在虞父和温娘期待的目光中,和虞思雨震惊的目光里。
她提着裙摆,懵懵地走下马车。
天啊!
在看到她那一瞬间,无论是虞家人,还是周围的邻居,都惊呆了。
有人还倒吸一口冷气。
一头乌发高挽起,通身雪白锦衣,轻纱如烟氤氲。
盈盈一握的细腰,那一双镶了珍珠的绣鞋,轻轻踩着车梯走下来,抬头时秋水似的眸子,脸娇人媚,看向几人时,顾盼生辉,惹人怜爱。
她下来时还瞪着楚瑜虽不高兴,可走下了车子,面对虞家人,却红唇一展,冲人盈盈一笑。
一瞬间,所有人就感觉眼前有花绽放。
谁见了,不一句,这是养在深闺娇滴滴的大美人啊。
哪里会是豆腐倌家的女儿?出来都没人信。
别周围的邻居,就连虞父温娘自己,见到了虞浓,都张着嘴不出话来。
昨天还是一身布衣,今日一身贵气,看着人,还是他们的女儿,可仿佛在虞家明珠蒙尘,如今大放异彩,他们竟有几分心虚,不敢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