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两张车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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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进入噩梦时的声音响起。

    虞浓眼前一暗,又突然一亮。

    那一刻,她微微紧张地缩了下肩。

    感觉到有人在身边。

    她只来得及看了一眼,面前的东西,她好像坐在客厅靠墙的一张旧桌子上,里还拿着一次性筷子,面前是外卖的盒饭,闻到的,除了饭菜的香气,还有一股香水味。

    接着她听见身边那个人,在她耳边了句:“宝贝儿,我下去买包烟。”

    完一个湿乎乎的东西,印在了她脸颊上。

    等到她反应过来这是个什么东西的时候,对方已经离开了。

    虞浓懵神地一抬眼,正好与对面磨砂门浴室里刚洗完澡出来的人,对上了视线。

    是楚瑜,梦里的楚瑜。

    他随意套了件军绿色的背心,黑色短裤,露出两条修长的腿,发型是寸发,因为刚洗完澡的缘故,头发还是湿的,上面有点点水珠,随着他用毛巾擦头发的动作,水珠顺着他的脖子淌在胸前,最后落入到背心中。

    当他的头发稍短的时候,突显得是他优秀的下颌骨,看起来很是刚毅。

    他看过来的目光,像看陌生人一样。

    见到那个男人亲了她一下,他也毫无表情,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就移开了。

    现在是什么情况?

    虞浓第一反应,是看向那个亲她的人,是谁?

    一抬头,就看到一个穿着很骚包的男人。

    衣着非常新潮,上衣是字母元素精致休闲衫,领子还是深v,穿起来竟然也有点生感,脖子还搭了一条暗红色带花纹的丝巾,掖在衣衫里,下面是条骚包的天蓝色短裤。

    亲完虞浓,见到楚瑜从浴室走出来。

    他满脸笑容的冲他打了声招呼:“嗨,楚瑜,昨天又一夜没回来?值班呐?你们做协警的可太辛苦了,经常出苦力,有事冲在前面,晚上还要熬夜值班,吃饭了没?要不要我给你订个餐?”

    楚瑜看了他一眼,客气地笑了下:“不用了,早上在食堂吃过了。”

    “那行,我下去买包烟。”然后他回头,笑呵呵地向坐在桌前的虞浓亲切地道:“亲爱的,车票买了,下午两点的车哦,咱们一起回老家,看咱爸咱妈,爱你哦”完还冲虞浓wnk一下,整了整脖子上香喷喷的丝巾,拉开房门走了。

    爱你哦

    这三个字一出,虞浓拿着筷子的都抖了下。

    于是她赶紧扔掉筷子,用心使劲擦了下柔嫩光滑的脸蛋,想擦掉那湿乎乎的触感。

    一边擦,一边心虚地将目光又移向楚瑜,楚瑜是那种,她不过指轻碰碰别的男人衣服,都要吃醋,专门提出来让她解释的人。

    可是梦里的楚瑜丝毫都不理她,擦完头发,就一言不发地进了右面的房间,将房门关上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虞浓坐在凳子上,眼睛转了转。然后立马转身,眼睛扫向四周。

    这是一个两室一厅的房子,不能很干净,各种杂物都有,但也不算很乱。

    能看出来,这里应该是男人住的地方,因为女性化的东西很好少,角落还有几个健身器材。

    她忍不住又伸抹了下脸蛋。

    那个人干嘛亲她?还叫她亲爱的?

    虽然她一进入梦里,就见到了楚瑜,很开心,想到他喜欢她,她现在心还怦怦地跳。

    但是她进入梦里。

    梦里不是现实,她就不得不压抑住自己这种不寻常的喜悦。

    强迫自己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

    吃饭的桌子不远有个大的老式电风扇,正在转动,时不时有风吹在虞浓身上。

    桌子也不是新的,不起眼的边角都掉了两块皮,至少用了三年,她看着桌上外卖。

    猪脚饭,青椒炒肉丝,还有肉饼蛋汤,醋渍萝卜丝

    菜不重要,她开始看向房间声音的来源,是电视,她身后壁挂着32寸电视,正开着。

    正在播放早间新闻。

    虞浓往电视方向看过去。

    看到了屏幕上直播间一身蓝色西装的的主持人。

    “各位观众,大家早上好,这里是新闻频道并直播的早间新闻,欢迎大家收看这个时段的新闻播报,现在播报国内新闻”

    “全国各地旱灾严重,久不下雨,承河村的村民在一处空地上发现一条巨大的类龙生物骨骼牛头,蛇身,四爪且长角,身形相当长而巨大,且生有两角,后经专家分析,这是鲸鱼搁浅,骨骼拼错,这具“龙”骨是出土的“原始牛”的化石”

    “太平镇柳家村许家院外近期发现了一棵巨树,据村民称两个月前,这棵树只有碗口大,两个月时间长成一棵参天古树”

    “崀山市最近鼠灾横行,政府最近研发特制的灭鼠药,效果显著”

    虞浓一连看了好几条。

    对别人来,这些可能只是新闻罢了,新闻嘛,都是些日常播报,还有穿插各地一些英勇事迹,以及稀奇古怪的报道,看看就行了。

    可对她来,这是噩梦,噩梦里一点点问题都可能要命啊。

    她不得不打起精神看了一会,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一般这种古怪的新闻不会太频繁,平时能给大家看的,都是可以拿出来给人看的欣欣向荣一派祥和的景象。

    如果一连几条新闻都不对劲,那只能明,现实比新闻上还要严重了。

    她想了想,桌子有,粉色的卡通外壳,应该是她的,她拿了起来,左右翻了翻,指试探按上去,指纹锁一开,屏幕亮了,果然是她的。

    她先看向时间,一眼愣住。

    哪年?

    反复看了三次,是现实的八年后?

    以现实为线,以前的梦都是这条线的过去,现在竟然是现实的未来吗?未来八年后?

    难以置信。

    虞浓再次看了眼房间,跟现实里基本一样的,没什么不同,哪怕八年后,房间的电视也依然是32寸偏的旧电视。

    早上依然有早间新闻。

    只不过现在普遍是5g时代了。

    她想了想,开始登陆,现在各大站全部实名化。

    在上她随便一搜,就能搜出各种奇怪,但又没有奇怪到离谱的事情。

    比如,谁家养在阳台的韭菜,一夜之间突然长了一米多高,差点把家人吓死,早上起来阳台都遮住了,妈妈也心大,把这种有问题的韭菜还给炒了,结果楼主吃了,吃得香喷喷,真香!比市面买的韭菜还香,一家人吃了一个多月,也没有腻

    下面有友现在的不良奸商,卖各种催长素,她家种的白菜喂了这种催长素,都长普通白菜的两倍,楼主可不要再吃了,对身体有害无益

    虞浓又看向其它信息。

    有一个人在论坛提起。

    “我和姐姐租的房子,昨天晚上突然停电了,没有别的照明工具,正好房东送来几根蜡烛,我们就点上了,可是灵异的事情发生了,屋子里,没有开窗,没有开窗!蜡烛就点在了桌子上,然后我和姐姐眼睁睁看着它,突然灭了,冒出一股白烟,然后又突然亮了,接着不久又突然灭了,屋子里一会亮一会暗,我和姐姐吓得尖叫,晚上都没有在房间里,而是跑到隔壁一个好心的姐姐家,被她收留了一晚,太可怕了,我们屋子里是不是有鬼啊,有人这是鬼点灯”

    底下一堆评论,最高置顶有个科学解释。

    那个人,从各个科学角度来解释这一现象,什么气态蜡啊,凝华啊,固体啊,什么烟中的可燃物质,可以燃烧,蜡烛灭了之后用燃烧的火柴告近烟,还会燃烧等等

    讲了一大堆,来解释为什么蜡烛会灭了又亮,亮了又灭的这一原理。

    下面一群人,原来如此!

    虞浓又看到了不少很奇异的现象,她发现,短短两个月间,各地什么奇怪的东西,纷纷现世,像是什么罕见的古昆虫化石,还有南极的冰层融化后,发现的冰层下各种古生物尸体,与山海经记载的各种生物,隐隐吻合。

    中间还夹杂着一些莫名其妙发烧致死的贴子,掺杂其中,似乎有不少人因为突然高烧不退死亡,现在市面上的各种退烧药价格都涨上来了,几乎家家必备,成为最热售的药品,现在要买,还需要提前预约。

    虞浓不断地翻着这些信息,总结出一个结论。

    这个梦,不简单啊。

    一是,这是个未来梦,无法预测任何事。

    二是,这个梦充斥着各种莫名其妙的变化。

    都是现实里没有的变化。

    上也有许多人,各种猜测,猜测这是不是末世前的预兆,是不是灵气复苏之类,但现实毕竟不是,上代入一下可以随便,但现实里提这些,就很傻很中二了。

    不过目前来看,好像没有什么大危。

    虞浓看了会儿,刚要把关上。

    突然来电,把她吓了一跳,来电显示闺蜜单晓畅?

    她犹豫了下。

    既然是闺蜜,那很多事可以跟她了解一下。

    她现在很多情况都不知道,比如刚才那个亲她的男人是谁?总不会是她哥吧?如果哥的话,应该不可能叫她亲爱的!

    主要是她不敢深想,她得找个人问问。

    于是她微微翘起的拇指一动,快速地往右划了下,接通了号码。

    对面响起一阵清脆的声音:“虞浓,怎么样啦,找到你那个男闺蜜没有?”

    “男闺蜜?”虞浓心里一动,她试探问了句:“什么男闺蜜啊?”

    对方立即就开口了:“你不是跟我,你玩游戏认识一个男的吗,他是个g,和他聊,聊了两年多,还面基了,他是你的男闺蜜,这次十一回老家,你你上次回去,就穿得好了一点,有气质一点,就被亲戚和村里人背后讲,你在市有体面的工作,那又怎么样?工作再好,也找不到男人什么的”

    “你就很生气,这次回家一定要带个男人回去,不蒸馒头争口气,就带你这位男闺蜜,你不是跟我早早请了假,去了男闺蜜那里,怎么样啊?我看你昨天晒票,车票都买好了,今天是不是要一起回去啊?”

    虞浓微仰了下头,轻轻“啊”了一声。

    心里顿时松了下来,这么来,她大概就能事情捋顺了。

    她梦里,是在市工作。

    马上要十一长假了,需要回老家过节。

    为了不被人背后三道四,她找了男闺蜜装作男友,一起回老家。

    车票已经买好了,下午两点。

    那么大概的梦里她的背景,就差不多清楚了,刚才亲她的那个男人,十有**就是她的男闺蜜?

    两人在这里装情侣?

    这是男闺蜜住的地方?

    对方真是g?

    虞浓脑子里瞬间闪过这些大大的问题,但总得来,问题不大。

    她在电话里嗯了一声:“对,今天下午两点的车,打算回老家去了。”虞浓很是淡定地接话道。

    单晓畅听罢,在电话那边问她:“那你在他那儿住的怎么样啊?你之前,男闺蜜那边是合租,还有一个男人在那里,两男人,你去的话,不太方便吧,你还想睡外厅沙发,但是有外人,就不太好,所以得和你闺蜜挤着睡,还,要提前试试和闺蜜装情侣,还吐槽他太娘了,他脖子上还系纱巾,她八百年都不系了”

    “还你正在训练他,想让他n一点,否则回家就不是亲戚笑你了,而是笑你们俩我可真能被你笑死,你你怎么就不想着把他掰直了呢,想把她掰n?”

    “哎,虞浓,听你,他长得还可以?都不发张照片给我看看,不够意思,还是不是姐妹啦?不过,你那么漂亮,你们村里的人,就是看你这么漂亮,才诋毁你呢,毕竟你将来肯定不会嫁给村里的男人,是要嫁出去的,咱那边村里人看到外嫁女,可是不客气的哦,他们能有好话才怪了,一会你有好学历,没有好工作,等有了好工作,又你找不到男人,现在又有好工作,又有男人,看她们还能诋毁你什么”

    虞浓从这个闺蜜身上,大概了解了她目前的情况,又从那边知道了自己老家的地址,因为这个单晓畅和她是一个地方的。

    差不多都了解清楚了,虞浓这才简单回了两句,按了挂断键,拿着,她眼睛微微转动了下。

    然后开始拿查看朋友圈,再点开通讯录,最后找到了那个g蜜,因为实在太好找了,头像就是他自己。

    脖子上围着一条骚包的红色绸巾,好在长得还能看,否则分分钟垮掉。

    她点开了,上面一串文字聊天和语音通话。

    往上翻了翻,大概扫了一眼,确实如单晓畅所,是她主动找的这个人,跟他商量能不能陪自己回趟老家,将目地也了,这个叫江俊的男闺蜜立即答应了,然后两个人就怎么假扮男友,见了人应该怎么话,聊了一通,然后江俊让虞浓提前两天过来,虞浓就请了假,来到这边和他演习了一下情侣

    虞浓看着聊天记录,男闺蜜之所以答应那么痛快,也有将来让她扮演自己女朋友的意思,这事儿搞得还挺复杂。

    那么按照这个事情的脉络,按照噩梦以前的规律,危险会在哪里?

    虞浓猜测,危险很可能就在下午两点回家的路上,或者回家后的那两天的时间。

    她看了眼时间,现在是早上九点半,离下午两点还有四个半时,那这四个半时,应该目前最安全的时间了。

    想到这儿,她才坐在椅上子舒了口气。

    累了,她真的累了。

    这样的梦,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以前没有和楚瑜定下来前,她孤身一人,毫无牵挂,自由自在,活也好,死也罢,心无旁物,就是莽,莽就对了。

    可现在不一样了,她现实里有牵挂了,有了爱恨情仇,心里又多了一个人,多一个人,就像多了一个世界一样,不再那么无挂念了,也不再自由自在了,她开始怕死,死了的话,那她就消失了啊,还没有跟现实里的楚瑜多几句话呢。

    现实里的楚瑜若是知道她死了,会怎么样呢。

    会为她哭吗?

    应该会吧,他他心里喜欢她呢,如果她死了,他肯定会哭一下。

    虞浓怔然地拿着。

    不过,这时候,还不忘记看看自己衣着打扮,倒是穿得很清凉,只套了件白色的背心,背心带子很细很细。

    一条很短的白色短裤,将胸大腰细大长腿好身材,一身白嫩滑爽的肌肤,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

    就是美,玉雕出来的美人,她的头发是偏马尾,在脑后扎了起来,很显年纪,也很是清爽。

    脸蛋与现实里一样,五官明艳,唇色鲜色,皮肤白里泛着光,莹润亮泽,就像是被男人爱过后,吸饱了阳气的妖精。

    想到和楚瑜昨天晚上和早上虞浓都有点不好意思看镜头里的自己了,那真的是一个劲儿的吸一个劲儿的吸,各种滋事的确吸饱了。

    过程不敢想,她脸色绯红地放下了。

    这时,房间右面的房门打开了,梦里的楚瑜换了一身衣服走出来。

    随意的白色的宽松t恤,运动短裤,看样子打算出去。

    他身材高大,肩宽腿长,因为是短发,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硬朗。

    出来后,他抬眼,看了眼坐在那的虞浓。

    虞浓也看着他,眼睛亮亮的,一见到他,就想起现实里的他的表白,心里很雀跃,以前她觉得楚瑜欺负她,她心里恨透了他,但现在发现他是喜欢自己的,她心里又像揣了兔子一样,蹦蹦跳跳,像个姑娘似地看着心上人,

    大概看出了虞浓这样的眼神,他犹豫了下,但没话,直接向门口走去。

    路过虞浓的时候。

    虞浓觉得这间夏天的屋子,有点热热的,虽然有风扇的风,但是吹起来都是暖风,湿呼乎又黏乎乎的空气。

    唯有楚瑜身上,才有干爽好闻的气息。

    想到她下午就要离开这里了。

    此去一路上都是未知的危险旅程,这个梦,她不能和楚瑜待在一起了。

    这大概是这次梦里,最后见楚瑜的会了。

    她忍不住站起身,一下子伸出娇嫩雪白的臂,从后面从他两臂间伸过去,紧紧抱住了他的腰。

    只觉得被他抱住时,那腰上有肌肉微微一僵。

    他的腰结实有力,有多有力她已经知道了,当然是非常非常有劲儿。

    抱起来也很舒服,她不但抱紧了,还将脸蛋放在了他背上。

    她不管,反正是梦,她就想这么做,虽然和现实只隔了一个梦,但好想他!

    高大的身影,在她抱住自己时,一下子顿住了,似乎很震惊。

    停了大概三秒,虞浓才听到他语气淡漠,腰收了一下。

    他:“虞姑娘,你是江俊的女朋友,还是不要对别的男人又搂又抱的好,请你自重!”接着,就伸将虞浓圈着他的腰上的臂,毫不留情地扯了下来,冷冰冰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后。

    转身拉开门走了出去。

    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虞浓一个人站在了房间里。

    望着门,慢慢地,原地嘟起了嘴。

    什么嘛,现实里叫人家甜甜,哄着她乖,乖你再动一动,动一下更舒服,哄着她这样,哄着她那样,结果来到梦里,记忆一清空,就对她一脸扑克牌脸,还叫她自重!

    她学到了!下次楚瑜要是再亲她那儿,她就,楚先生你还是别随便亲女孩子那里,请自重!

    楚瑜烦躁地离开了合租房。

    合租房在三楼,他快步下了楼,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天气特别闷热,似乎要变天的样子。

    天气预报下午有雨,但不知道什么时间会下。

    一来到楼底下,楚瑜刚洗完的澡就出了一身热汗。

    兜里的响了,他拿出来看了眼,接通,放在耳边,边走边接听。

    里面传来一个相对成熟的声音:“楚,你昨晚值的夜班?”

    楚瑜放慢了速度,向附近的便利店走去,在电话里“嗯”了一声。

    “还是你值班好啊,值班室都收拾干净了,那些孙子,晚上值个班,早上换班过来一看,值班室造得那个脏啊,早班的人还得给他们擦屁股”不收拾不行啊,早上有人来检查的。

    “晚上有空就收拾一下,没费什么事。”楚瑜低声道,他腿长,几步进了便利店,目光四处寻找了下,最后拿了一提罐装啤酒。

    然后听着电话里的同事在不满地唠叨:“我们这行,起来好听,其实就是合同工,辅警,跟人家正式事业编制,根本不能比,还什么事情都得冲在前头,脏累麻烦的话,都要我们干,没点好体力真不行,我当初面试的时候,首要就要看体格,有没有力气,当时还以为要跟犯罪分子斗勇,需要体力。”

    “谁知道,是需要我们搬这搬那,抬尸搬车轱辘的”谁都有天真的时候

    “况且工资也不高,起来事业编制才几个人,咱们这边三分之二都是辅警,懂这里流程其实干着也行,但是现在,老百姓不知道,咱还能不知道?最近出了多少怪事?什么猫长大,狗咬人,我今天还接到一个家里养的乌龟,把玻璃水箱都撑破了,那乌龟大的跟磨盘似的,还能爬上床,吓死个人,这都什么事啊,前两天的于,不就是因为帮人寻猫猫狗狗这事,莫名其妙的死了,这工作,是越做越危险,我们只是合同工,真的没必要拼命啊,我老婆都劝我换个工作算了,保命要紧啊”

    楚瑜默默地听着,时不时“嗯”一声,然后扫码将帐结了,提着一提啤酒出了便利店。

    “哎对了,你嫂子还让我问你,你现在有没有女朋友,她给你介绍一个,长得还行,就是个子不太高,但工作好啊,是学老师,事业单位的,她看过你的照片,一眼就看中你了,你一八七的大高个,看着有安全感,也不嫌咱们这个合同工的工作,觉得协警也挺好,而且没有房子也行,她那边有个付了首付房子,结婚可以住她那里,就是结婚后房贷要一起还,彩礼八万八就行,我看那个姑娘是真看上你了,都没有怎么要彩礼,也没要房要车,我觉得挺好的,你看你家里也没人帮你张罗这个事,今年都25了,也该考虑这方面了,咱工作那环境,就是个和尚庙,要找个姑娘还真挺难的,要不就交通队那边还有几个,但要求都挺高,长得帅还不行,还要本地的,还得有房有车”

    楚瑜提着一提啤酒,看到路边有卖西瓜的,瓜瓤很红很沙,看起来就很甜的样子,他不由想起那个女孩的樱桃红一样的嘴唇。

    “多少钱?”

    卖瓜的大爷笑呵呵道:“四块钱一斤,本地西瓜,熟着呢,不甜不要钱!”

    楚瑜停住脚步:“不甜不要钱是吧?”

    “对啊,我嘎一块,你可以尝尝。”

    过了一会,楚瑜提着鲜红的半个西瓜,重新回到了三楼。

    楚瑜走后,虞浓又羞又气地站了一会,但她没有磨蹭,直接去了房间里,开始查看物品。

    这个房子一共两室一厅,既然楚瑜住的是东面的卧室,那么西边的主卧应该就是她和江俊住的地方。

    是的,看过聊天记录后,她知道晚上都是和江俊挤在一起。

    一进去就看到床上有江俊的衣服,他应该是睡床的,虞浓可能在地板上打的地铺,因为沙发毯子,正好是一个单人床大,还有个竹席,已经卷起来放在一边。

    这演习情侣可演的彻底,直接同住一室啊?

    她很快将虞浓的行李箱找出来。

    里面都是一些衣服什么,密码就是她一直习惯用的那个密码,她大概翻了下,还有一盒名片,确定了她的名字和身份,虞浓,好像是市某公司,分公司里的一个人事部经理。

    接着她找到了长途客车的车票,两张,她老家和现在这个地方,是相邻的两个城市,三个时基本就到了,大概五点到邻市车站,再坐半时车,就能到家了,她家的地址,是住城中村的。

    大概了解了所有东西后,她才将箱子收拾好,去浴室洗了下脸,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张一改往日清纯,有些娇艳欲滴的脸蛋儿,水珠还滚在脸颊上,不留痕迹的滑下来,可见有多滑嫩,上面还有淡淡的绯红之色。

    虞浓看了一眼就移开视线。

    实在是,一脸被疼爱的模样太明显了。

    至于那件白色吊带,太贴合身形了,短裤也有些短,她就找了件隐隐半透的雪纱防晒长衫,微微垂坠,被她套在了身上,遮了遮露出的雪白皮肤。

    刚从浴室里出来,就见到外门被打开。

    才没过多久,楚瑜竟然又回来了,他一拎着一打啤酒,一只拿着一半西瓜。

    那西瓜特别红,红得娇艳欲滴,又沙沙的,很甜的样子。

    楚瑜走到冰箱那边,将啤酒塞了进去,提前取出一听,他没有回卧室。

    而是坐在了桌子前,将西瓜放在了桌子上,然后看着站在那边的虞浓,以轻且淡淡的声音道:“路上看这个瓜挺甜的,就买了一块,我一个人吃不完,你和江俊也吃吧,给我一块就行。”

    虞浓一见到他,就嘟起了嘴,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盯着他:

    刚才还叫他虞姑娘,请自重,现在又买瓜给她吃。

    楚瑜完,略微犹豫地看了她一眼,大概被她雪白的皮肤,又披了件轻纱娇艳欲滴的样子惊艳了一下,触电一样移开了,指拿着罐啤,猛地往嘴里灌了一口,没有再话。

    虞浓原地站了一会,就打算过去拿那个半个西瓜。

    楚瑜给的,不吃白不吃,以前她还客气一下,现在吃了撒气。

    结果刚走过去,她又响了,怎么那么多事儿!

    之前在房间里,她已翻过通讯录,里面都是些同事,同学,各种朋友,还有家里的一些什么舅舅,姥爷,堂弟,表姐一堆人,看得人眼花缭乱。

    她甚至又多翻了些和江俊聊天记录,再往前翻那就不能看了。

    江俊好骚啊,聊天里上个月来了一个新的房客,是个协警,长得又高又帅,洗澡出来,那肌肉,那身材,绝了,而且还d!如果不是对方那工作,他怕被整,他就上了。

    虞浓看到时候,都觉得辣眼睛,骚,是真骚!当时就飞快地关了。

    这时铃声一响起。

    楚瑜喝啤酒的动作都跟着一顿,看了她一眼。

    她低头看屏幕,是个陌生的号码?停顿两秒后,她接通了。

    对方是个男性的声音。

    “你好,是虞浓女士吗?”

    “对,是我。”

    “是这样的,我是警察我姓林,你认识江俊先生吧?你是他的女朋友吗?他最新通话记录是打给你的,我们想了解一下,江俊家里的情况,他的父母”

    虞浓听着不对劲,江俊就是之前亲了她脸蛋一下的那个穿着花哨的男人,他下去买包烟,到现在也没回来,现在又有人打电话过来打听他的情况,还是警察?他犯事了?

    于是她谨慎地问:“江俊他怎么了?”

    电话里的人微顿了下:“江俊先生他刚才出了意外,已经去世了,需要家属过来认领,最好能提供下江俊先生的身份证照片之类的”

    虞浓听到的一霎那,眼神睁大,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坐在桌子前,正靠墙喝啤酒的楚瑜。

    似有感应一样,他也抬眼看过来,见到虞浓似乎神情不对。

    他捏着啤酒罐问了句:“怎么了?”

    虞浓慢慢地,慢慢地拿下电话,轻声对他:“江俊他死了。”

    江俊是买烟的时候,被突然冲出来的一只流浪狗扑倒咬死的,来可疑,怎么会被流浪狗咬死,实际上这只流浪狗一个月前还是只狗,但现在,长成了一只大狗,足以将人扑倒在地,且让其无法反抗。

    虞浓去的时候,楚瑜起身一路陪同。

    直到看到了江俊的尸体,脸都看不清了,惨不忍睹。

    她只看了一眼,就扭开了脸,脸色白白的。

    楚瑜和这边的人比较熟,带虞浓看了一眼后,就跟同事点点头,带着她出来了。

    虞浓带来了江俊的身份证件,很快警局就能找到江俊的家人,她只是江俊电话里的一个号码,名义上的女朋友而已,之后的事,就不需要她的参与了。

    楚瑜一路送她回了出租房,见她一声不吭,还紧紧拽着他的衣角,主要是看到了江俊,兔死狐悲,她怕,她真的怕自己将来有一天,也会这样死在噩梦里,面部被啃得稀烂,脸上伤口狰狞模糊,那真的比死这件事还让她害怕。

    所以下意识紧紧攥着他的衣角不松开。

    直到他看着她,踌躇地对她低声了句:“请节哀。”

    节哀

    虞浓苦笑了下,心情一时间低落,没有再什么。

    放开了捏他衣角的。

    看在楚瑜眼里,她就是男朋友死了,被打击的一脸苍白,茫然无措,楚楚可怜的样子。

    实际上,她是心事重重,心有预感,这个梦不会太轻松,刚进来,就有一个和她有关联的人,死掉了,还死得那么惨。

    那么接下来呢?

    这怎么能不让人心情沉重呢。

    这个出租房是江俊租的,警察很快就会通知江俊的父母亲人过来认尸,并且他父母也会来到出租房收拾江俊的遗物,她不适合继续待在这里。

    这一来一去,登记折腾,现在已将近一点了,她两点的车要回老家。

    她就要走了。

    不走不行,这是这个梦的流程,本以为是和江俊两个人一起回去,现在看来,这样危险的旅程,只适合她一个人面对,她也不打算将楚瑜也卷进来。

    只对楚瑜勉强笑了一下,就转身进了卧室,将她所有的东西装进了箱子,拉了箱子走出来。

    楚瑜还站在原地,看着她,没有动。

    虞浓低着头,拉着行李箱,箱子和地板发出滚动摩擦的声音。

    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的明显。

    一点点的由房间拉出来,走过长长的客厅,路过楚瑜身边的时候,她看了他一眼。

    和他擦身而过。

    “再见。”

    如同陌生人一样,衣角交错,头也不回,孤独的,似再无牵扯地快步离去了。

    似乎永远都不再回来。

    滑轮箱的声音越来越远。

    独留楚瑜站在身后。

    她出了房间,提着行李慢慢下楼。

    刚走到二楼。

    就听到后面踩着楼梯飞快下来的脚步声。

    楚瑜从后面追了上来。

    他一只抓着一件外套,另一刚将耳边的拿下来,见到虞浓后,就关掉了,急急上前夺过行李箱提在了中,脸上还有些焦急之色。

    “你里有两张车票是吗?我刚跟领导请了假,我送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