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宣送来的饭菜，意外合沈清宁的胃口，尤其是一道冷吃兔，香辣开胃，让她足足干了三大碗米饭。

    “等咱们到京城，我一定得请个大厨。”

    沈清宁感叹，吃到美食后，人会不由自主地快乐起来，民以食为天，这话真没错。

    他们主仆四人，周贵做饭最是粗陋，勉强能烤个山鸡野兔，至于玉鸳和玉屏的厨艺，一直在中下游水平。

    一路上，主仆几人过得灰头土脸，除了在城镇里找酒楼能吃一顿好的，其余大多时间都在糊弄。

    沈清宁以为自己可以吃这个苦头，而尝到齐宣送来的饭菜，她才知道自己想错了。

    “姐，齐家厨娘艺不错，奴婢听闻她是个寡妇，无依无靠，因而跟随齐家人进京，咱们不如把人挖来如何？”

    一盆饭见底，玉屏摸着圆滚滚的肚子道。

    把人挖来，这一路上他们的饭食不愁，只要和村人买肉菜就好。

    “齐家的下人，咱们挖不来吧？”

    沈清宁有此等想法，奈何她这边条件有限，主仆几人挤在一辆马车，如无根的浮萍，开启浪迹天涯的模式。

    齐家却不然，家大业大，在京城有商铺有几进的宅院，厨娘跟随齐家上京

    才是比较不错的选择。

    “奴婢认为此事可以谋划。”

    刚刚玉屏去河边打水，听见齐家的下人在河边洗衣衫闲聊。

    玉屏无意中，得知一件事。

    “这个厨娘只比姐您大几岁，今年十八，她家人为了银子，把厨娘卖给一个老头冲喜，结果人刚嫁进门，还不等拜堂，老头就蹬腿了。”

    这好好的大喜事，变成丧事，老头家人痛不欲生，认为厨娘克夫，要逼迫她投缳。

    厨娘逃出来，被齐老爷救下，安排在齐家的后厨里做饭食。

    “听齐府下人背地里议论，厨娘貌美，齐老爷又好色，觊觎她不是一两日了。”

    此番齐家人进京，齐老爷的妾姨娘被遣散，齐老爷没意见，唯一的要求，带着厨娘同行，担心她留在汝城无依无靠，被死鬼老头的家人找上来逼迫。

    “齐老爷也在车队中？”

    齐家上京的车队有几辆马车，沈清宁没有特别关注。

    “是啊，齐老爷在，齐夫人留在汝城善后，很快也跟上来。”

    齐家的下人口无遮拦，玉屏打水的工夫，已经把齐老爷一本风流烂账摸了个彻底。

    有其父必有其子，玉屏提醒自家姐以后距离齐宣远一点。

    “视情况而行。”

    沈清宁是很中意齐家的厨娘，不过人各有志，不能强求。

    天已经漆黑，马车外点燃了油灯照亮。

    沈清宁估算时辰差不多了，拎着药箱，径直奔向三皇子的马车。

    佟德神色闪了闪，等沈清宁上马车，他特地退出几米远等候。

    这个细节，被蹲守在草丛中的齐宣和厮五子看了个正着。

    草丛蚊虫多，蚊子落在脸上，齐宣毫不吝啬，赏赐自己响亮的一个巴掌。

    “公子，咱们回去吧。”

    二人看得清楚明白，天黑以后，沈清宁去了三皇子那，而且佟德远离马车，那肯定是怕打扰三皇子花前月下。

    大半夜的孤男寡女私会，有奸情这事铁证如山。

    “再等等。”

    齐宣不死心地道，“万一三皇子为人高洁，只是想同沈姐闲聊呢。”

    “公子啊，谁会大半夜找女子上门闲聊，要闲聊，也是在滚一个被窝些有的没的。”

    五子很笃定，大家都是明眼人，懂得都懂。

    又不是毛头子，有需要正常，三皇子也要吸人间烟火啊。

    “再者，若不提身份地位，三皇子和沈姑娘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公子又对沈清宁没

    意思，干嘛还不死心啊，难道公子也觊觎三皇子的女人？

    “五子，你想什么呢！”

    齐宣立刻给了五子一记爆栗子，他早过，不喜欢女子太精明，否则齐家的产业不保。

    想要为自己找一个联盟，得看那个人到底够不够分量，已经花出去五百两银子了，至少要值得，有利可图。

    “三皇子把自己的旧部给了沈姑娘，保护她的安全，为了掩人耳目，还找了一个身有残疾的，这还不能明问题？”

    五子反复强调，他从邻居家大哥那得知的消息绝对不会错，车夫周贵早年走过镖，有大本事。

    “再等等，你家公子心中有数。”

    男子对于红颜知己和有肌肤之亲的女子是两种态度，齐宣耐着性子，一边打蚊子一边继续监视。

    约莫一个时辰后，沈清宁从马车中走出，而佟德贴心的端了一盆水。

    “叫水了，想不到三皇子勇猛，一次一个时辰啊！”

    齐宣仿佛明白什么，拉着五子退回自己的马车，深藏功与名。

    “公子，您咋知道三皇子一次一个时辰呢？也可能一个时辰好几次。”

    五子挤眉弄眼，别把三皇子想得太强。

    时间久，只能

    明三皇子体力好，仅此而已。

    “你这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齐宣抿唇，心里认同五的辞。

    回到马车上，齐宣做了一个决定，他要讨好沈清宁，与之套近乎，趁攀上三皇子的关系。

    对此，他得做个计划，不能显得太过突兀。

    月上中天，荒野外，一片静谧。

    沈清宁睡不着，她吃得多，有些积食了。

    “姐，不如咱们去水边走走。”

    玉鸳提议，河边洗脸洗脚方便，而且天一黑，也没什么人，不担心名节问题。

    “夜晚多少有点凉意，不好直接用河水洗脚。”

    女子畏寒，很多女子有体寒的毛病，日子的时候过得分外艰难。

    带着红泥火炉，在河边烧开水，而后兑成温水洗漱。

    到日子，沈清宁这两日腹坠胀，估摸她的亲戚要来了。

    在大齐，百姓家的女子多半用月事带，里面加上草木灰，条件好一些的用棉花，月事带却是洗干净暴晒后反复使用的。

    “等咱们到城镇，买些细棉布和棉花，做一次性的月事带。”

    行在路上，洗衣本就不怎么方便，女子私密的东西，找不到地方暴晒，还是用一次性的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