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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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方势力混战关头, 谁也无法将周围景象收入眼底?

    景玉危摇头,看眼身后执着的追兵,这么让人追下去不是办法。

    “往前,游重鸾在那。”

    他让折柳伙同游重鸾将那些人抓到同个院子关起来, 离林府算不得远, 无心留了后路。

    “你让折柳做什么去了?”郁云阁问,好像不管到哪, 他都逃不过被人追的命运。

    难道他上辈子是只兔子?无时无刻逃跑。

    “拿他们这些年作恶的证据, 给固若金汤的林府添点乱。”

    景玉危得到梁溪消息, 他那两位好哥哥背地里起来了, 搅合的朝堂不得安宁, 每日早朝不是阴阳怪气就是冷嘲热讽, 弄得景江陵头疼。

    这个时候, 不管是景昭还是景弍辞, 都顾不上千里之外的东平城。

    这是他出手的好机会, 不能再放过。

    就此铲除东平城毒瘤, 断掉两人触手。

    “我瞧着这不像是添乱。”郁云阁功力深厚,兜着这群人围着东平城跑上十几圈不成问题, 只是身边这位身娇体弱的太子殿下呼吸渐重, 情势不太好。

    “不过是动了、”景玉危长长呼吸,接着, “林老命人不得靠近的藏宝阁,他就暴跳如雷。”

    郁云阁伸手捞了他一把:“在我面前还逞强呢?”

    景玉危反手握住他:“那太子妃要抱孤一程?”

    “也不是不行, 倘若太子殿下不觉得我冒犯,我乐意至极。”郁云阁乐了。

    景玉危斜睨他一眼,眼角绯红,微张着的唇能看见浅红色的舌尖, 郁云阁嗓子干巴巴的:“殿下啊。”

    “快到了。”景玉危不知他在想什么,看眼不远处金碧辉煌的高门阔院,“下次吧。”

    郁云阁狠狠遗憾了,不知遗憾得到底是何事。

    景玉危做的部署很全面,门敲得毫无章法,却赶在来人杀到前带着郁云阁进了院子。

    这家院子的主人也是个会享受的,园中湖,亭台垂钓,更有花架子下栽有各色花草,不远处一棵参天碧树下悬挂两架秋千。

    “有钱真好。”郁云阁感叹了声。

    景玉危正同游重鸾外面发生何事,倘若人真硬找上门,又该如何应对,闻言停顿了片刻,没头没尾回了句:“你也不差。”

    郁云阁回头看气还没喘匀的男人苍白着脸,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轻描淡写交代着,仿佛方才那话是他错觉。

    “折柳他们会从后门进来,你派人接一下。”

    游重鸾是听他的话制住了几人,因没抓到主谋仍有忌惮:“没抓到余怠。”

    “他在林府。”景玉危感觉吐出来的气息是滚烫的,浑身热度不对,“他那么聪明,看见林府乱了,会明白是怎么回事,派几个人伏击在出城口,他不会坐以待毙,要私自出逃的话,守株待兔即可。”

    游重鸾瞧见他脸颊浮现不自然的红晕,低声问:“殿下,还好吗?

    景玉危早习惯这具身体的娇弱,摆手:“林府应当出了大事,让人听清楚。短时间内不要动他,会引起逆反,先抓到余怠,撬开他的嘴,林府会不攻自破。在这之前,不要让林府的人溜走。”

    他们被追着跑到这里不代表怕事,是林府追击势头太猛烈,正面对上没好果子吃。

    战术性避战是可行的。

    “是。”游重鸾预估了下,手里人得精细算的用,这时候的人手成了最紧要的部分。

    “人这方面不用担心,来之前我已让折柳拟信请边界驻扎军前来助一臂之力。”景玉危完这话再让冷风一吹,再也撑不住的连续咳嗽,那声音听着像是要将脾肺都咳出来。

    游重鸾伸手想扶一把,还没碰到景玉危,便有人先他一步,将一件雪白厚重的狐裘披在景玉危肩头。

    “刚看你和游将军得太投入不好扰,没想到晚了会便让你成这样。”

    游重鸾闻声看过去,入眼一张美如冠玉的脸,声音是那晚粮仓遇见的。

    是他。

    “还有要交代的吗?”游重鸾听见这人又问,同太子殿下举止亲密,话音温柔又纵容,而素来不与人亲近的太子没抗拒,这让他想起个人。

    “先去办这些。”景玉危眉眼染着被高烧烧出来的红,眼睛深邃泛着水光,可怜得紧。

    郁云阁将手覆在他额头,温度不低,他对游重鸾道:“游将军,烦请去趟两条街外的清字院,帮我从一楼书房取份东西。”

    这时的景玉危有些听不进旁人话,眼睛要睁不睁,困倦浮于脸庞,十分疲惫。

    郁云阁看得心疼,半搂着人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书房进门右手边的柜子里,有个锦盒,里面是十粒药丸。”

    无需多,游重鸾也知道那药丸是治什么的,转身边走边招呼了个人过来,条理清晰的将景玉危安排的事一一吩咐下去。

    郁云阁顾不得其他,抱起景玉危往楼上走,随便进了一间房。

    房间很大,也很干净,他将人轻轻放在床上,先解开狐裘脱下,又将湿透的外衣去掉,想要将其放到别处的时候,半昏迷的景玉危突然伸手抓住了衣角,跟个宝贝似的。

    郁云阁扯了两把,没能成功拿走,他又看了眼平淡无奇的黑袍:“怎么了?”

    他贴在景玉危的耳边轻声问,雪白的肌肤立即染上了粉色,抓着衣角的手松了松。

    趁这机会,郁云阁赶紧大力将湿透衣服丢到地上,只听得砰一声,有重量,他伸头看眼,算等会看看里面藏了什么宝贝。

    这会儿还是先将景玉危安置好,他忙碌着换下对方半湿的亵衣,剥粽子似的将人脱干净塞进被子里,盖之前还特意多看了眼。

    不错。

    自幼体弱也没影响到分毫,可见男主光环这种东西属实好用。

    做完这些,他又出去找了些炭烧上,给窗户留了条保持空气顺畅流通的缝,又能不让房间太冷。

    许久没这么忙过的郁云阁晕头转向停下来,搬过凳子坐在床边,看着脸颊红彤彤的景玉危:“就会用这招卖惨。”

    他戳了戳景玉危绵软白嫩的脸颊,这人真是把他拿捏得死死的。

    可就算不卖惨,他也不会太过追究,毕竟他也不是真的傻白甜。

    “你啊,用生病来换取我的原谅,值得吗?”

    景玉危嘴唇白了,还泛着干,高烧烧得他神志不清,嘴唇微动了几句含糊不清的胡话。

    “什么呢?”郁云阁起身凑过去听,听了半晌面色复杂,“我没怪你,别乱啊。”

    景玉危不知有没有听见,嘴还在叭叭。

    这让郁云阁听不下去了,怕自己听太多会恨不能将心掏出来送给他。

    为避免这种情况发生,他找了点事情做,去看看景玉危的外衣里藏了什么。

    翻开看见里面熟悉的画册封面,他眉梢微抬,是先前他让景玉危去冠云殿取的东西,被对方掉了个包。

    他得到一本崭新的画册本子,那本被画得差不多的画册到景玉危手里。

    只是他没想到景玉危看就算了,还很认真的用笔在空白地方批了字。

    字能完美匹配上他的画,像是生来天生一对。

    而这正儿八经的批字也就四五页,第六页是他靠臆想画的美男出浴图,下方写着不知羞,还写了三遍。

    他翘了下唇角,这若就不知羞了,那后面的劲爆画面不得让太子殿下愤笔洋洋洒洒几千字来教育他?

    “水……”

    身后传来不间断的呢喃声,郁云阁重重合上画册,将其放到桌子上,端着茶盏走过去。

    景玉危的脸烧得更红了,大半夜的吹风和淋雪足够摧毁他薄弱不堪的身体,估计在逃跑的时候就发烧了。

    也许是在雪地里等他的时候,郁云阁心不在焉地给人喂完水,指腹轻轻抚了抚稍显水润的唇。

    “你心思那么多,就没想过我知道会不会生气吗?”

    郁云阁越想越气,狠狠拧了拧他的脸颊:“别以为我知道你派人在梁溪帮我断后,我就会原谅你,做梦。”

    景玉危吃疼,拧起了眉:“母后,疼。”

    郁云阁听得刚想硬起的心又软了,原著中景玉危的生母是景江陵的原配王后,嫁入王室后饱受后宫勾心斗角折磨,好不容易怀上一胎,还没来得及生便胎死腹中,给她留下很大的伤害,后来有了景玉危,又历经千辛万苦才将孩子生下来。

    结果孩子体弱,好几次病危,自己也因此伤到身子,在景玉危不到两岁撒手人寰。

    留下一个无人保护的孩童在冰冷无情的王庭里,直到他渐渐懂得身边着为他好旗号的亲人都别有所图,学着保护自己。

    郁云阁想,每个人最为脆弱的时候怕是都会想要回到母亲怀里,寻得片刻安宁。

    可惜景玉危只能在梦中渴求,现如今……

    他垂眸凝视被景玉危牢牢扣紧的手,是不是能换个人寻下安宁?

    “热……”景玉危推搡着被掖在下巴处的棉被,紧闭双眼不安的挣扎,“好热……”

    郁云阁摸了把他的额头,滚烫惊人。

    也不知道游重鸾还要多久回来,别等到人回来,景玉危先烧成傻子。

    他起身想要去楼下找坛好酒,给景玉危擦一擦,奈何手被握得太紧,死活松不开。

    “你听话,放手,我去取个东西,去去就回。”

    郁云阁不知道他能不能听得见,尝试性又去掰他的手。

    握得太紧了,快将郁云阁的手捏出痕迹,真是没办法,他皱了皱眉,只能试着喊:“江开?”

    窗户一阵轻响,江开从窗外翻进来落在他面前。

    郁云阁:“……”

    “公子?”江开没有感觉到半点儿尴尬,“要找酒吗?”

    郁云阁简直想给他一拳,看在他很上道的份上,先记账:“嗯,再拿块布过来。”

    江开动作很快,前后不到半柱香,便将东西准备妥当放在他面前。

    “帮我将人扶起来。”

    江开照做,谁料手刚碰到景玉危肩膀,人像抽搐似的往被子里钻,让江开无助的僵在半空中。

    郁云阁看了眼:“把东西放在这,你先出去。”

    “对了。”在江开关上门前,郁云阁又,“游重鸾取药回来立即送上来。”

    江开这才关上门,规矩守在门外。

    郁云阁是真拿景玉危没太多办法,认命地掀开被子用染着酒的软布给他擦:“没有下次了,景玉危,你不爱惜身体,这让我很不高兴。”

    景玉危喉间滚动,眼睫毛几不可见颤了颤,背身忙着擦人手的郁云阁没看见。

    “瘦归瘦,不算骨瘦如柴,肌肉挺漂亮。”

    “家伙长得也不错,比我预想的健康,看来我不见得能压住你,得看本事了。”

    郁云阁嘀嘀咕咕着将人从头擦到脚,转身想来第二遍,却措不及防对上景玉危水汪汪的眼眸。

    郁云阁:“?”

    作者有话要:

    景玉危日记。

    我没有,别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