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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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能原地不动

    她没好气地回道:“黄泉边上比蹦迪,比赢了复活,比输了投胎,平的进加时赛。”

    剩下的人还是皱眉:“玉玉她在什么?”

    听不懂就对了呢,这就是他们之间根本无法跨越的鸿沟啊。

    他们不懂她的多心,她看不透他们的单线程。

    不料灼无咎淡淡地回了句:“她不开心,因为她今天有可能会死,但我们只看到她赢了。”

    青焰几人似乎恍然大悟:“原来你介意的是这个啊,这有什么可介意的,如今你可比许多人厉害多了,我们有什么可担心的。”

    疏星云捻着一张纸没有抬头:“奉哥终究是个姑娘,来也是君上的近侍而不是护法,不过君上的心是好的。”

    他抬眼望着她补了一句:“你若长留于此的话,就要习惯这样的生活。”

    李奉玉无话可,道理谁不懂?一个个地讲起来没完,她只是略微情绪不好又没有胡搅蛮缠。

    “我懂。”她端起整理好的公文往里面柜子里收,听见月流魄道:“那我们明日便往听月城去一趟。”

    李奉玉微微停下了脚步,听月城?是不是在南面,他们最近一直都在做排除法吗?是不是有了什么新的线索?

    “奉玉,你也收拾收拾,与流魄君和青焰君一起去吧。”灼无咎突然和颜悦色地点到了她,她心里暗喜,乖巧地应了下来。

    这一整日她都勤勤恳恳地干活儿讨好灼无咎,奉茶的时候就差要喂他喝下去,灼无咎不是很习惯她这般狗腿,但又莫名其妙地觉得挺享受。

    连阿倦都忍不住嘀咕两句,阿娘是不是把君上也当儿子啦?英武一口水差点没呛死,阿倦你心点讲话当心变孤儿!

    午歇时间,李奉玉揣着个枕头偷偷摸摸地进了灼无咎的房间,他正将外裳搭上架子,见她立在门口神色忸怩。

    “你站在那里做什么?过来。”灼无咎冲她招招手。

    她站着没动:“主君大人不是不许旁人进卧寝么?我站在这里就好。”

    灼无咎看她一眼:“你又不是旁人。”

    她眼睛一亮,快步走进来将枕头放到他榻上又往后退了两步:“我最近填了一个野菊花枕头,送给主君大人,您别嫌弃。”

    她也不想送的,但那个野菊花的清苦味有些重了,对她而言略微刺激,哮喘隐隐欲发。

    她缺药,只能谨慎些。

    灼无咎摁着枕头微微蹙眉:“本君以为你抱着枕头来是要陪本君午歇的。”

    李奉玉:你是怎么联想到那个方面的?

    “那怎么可以,您想多了。”她尴尬地转身要走,门却突然关上了。

    灼无咎靠在榻上闻着那枕头叫她:“奉玉,过来。”

    她对着门不动也不转身:“我只是来谢谢您许流魄君带我一同出去办差,不为别的。”

    “可是,本君只想着那些别的。”身后的声音突然近在耳边,一双长臂悄悄地箍上了她的腰,李奉玉一时惶恐僵着身子有些不安。

    “主君大人,我——”

    “别话,本君这还是第一次在你清醒的时候抱你,第一次这么近的闻见你身上的木樨花香味,清甜凛冽。”

    “本君知道你今日心情不好,虽然你赢了那些野狼,但是你觉得这样不对,是不是?你觉得哪里不对,不妨告诉本君?”

    李奉玉也不矫情,径直转过身子对着灼无咎有话直:“咱们种族不同,并没有对错之分,只是想法不同。我们人族面对困难的时候要的是勠力同心,绝不抛下一个同伴。更甚者,为了大局主动牺牲自己。你们……不会懂得。”

    灼无咎双臂加力,将她箍紧在胸前垂眼看她:“你需要本君帮你?”

    她将手抵在他胸前:“不是需要你帮我,你只需要站在我身旁便可,只要有人与我站在一处,我便什么都不怕。你若不在那也无所谓,可你明明就在那里。”

    若是真心喜欢一个人的话,哪里能若无其事地看对方孤身死拼?

    只盯着成长的话,那是做师傅的态度,是做父亲的态度,是做兄长的态度,唯独不是做伴侣的态度。

    喜欢你的人,见不得你有危险,更不会在你求助的时候嫌麻烦。况且,她又不是无病呻吟地找麻烦,她又不是作精。

    个比方,扛桶装水上楼她可以,但是夜半有人敲她门的时候,她还是希望身边有个人能靠一靠。

    灼无咎,其实还是下意识地将她当作无尘?

    李奉玉略一用力从他怀中挣了出来,一字一句道:“主君大人,我听你的话试着回应你,听从自己的内心,但你不能原地不动。”罢转身开门疾速走出。

    灼无咎躺回榻上轻笑一声,孩子心性,幼稚。

    他怎么会原地不动呢?

    他明明很努力地想让她快乐,他孤独了那么久,如今每看见她便无端端地生出些强烈的独占欲,想那个人只属于他,日日都伴他左右,不论他朝前走往后看亦或是一转眼,她始终都在。

    可他又深知那样对她不公平,她不是一样可以让他私藏的物品,她是一个有着一颗活蹦乱跳的心的人。

    她嘻嘻闹闹而来,像穿堂而过的风儿,带着天高云淡的自在,让他知晓什么才是五味杂陈,什么才是活色生香。

    她像天上落下的雨滴将明镜般的湖面砸出圈圈涟漪,里头荡漾着他悠悠晃晃的心。

    她使他的孤独平添几分灿烂,似乎什么都变了。

    所以他逼着她成长,吊着一颗心将她放出去,让她去这大千世界看天看地,而他就在身后等着她回来。

    李奉玉出门便钻到月流魄的屋子里,胡乱脱了外裳就爬上人家的床:“流魄姐姐,我是真的对主君大人动心了。人就是这样贪心,一动心就想要更多。”

    月流魄翻身过来捋捋她的头发:“玉玉,你和君上相识四个月时间都不足,你真的确定你心悦于他么?”

    李奉玉不假思索答道:“姐姐,相处的时间长短不重要。动心其实就是一个瞬间啊,动了心就总想看到他,与他在一起,了解他的一切。其实动心容易,相处才是真的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