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压箱货也有拐骗无知少女的一天
话间李奉玉已经穿戴整齐,坐在镜前仔仔细细地将头发梳了个高马尾,灼无咎正盯着镜中的她看得目不转睛,便见她冲他挑了挑眉。
“主君大人,现在总该告诉我去典仪司做什么了吧?”她拉开化妆包摸不准选哪只口红。
“白露节那次的唇脂颜色最衬你。”灼无咎突然伸手将她的马尾挽成髻,取下他的玉冠为她戴上,又从她的匣子里挑出那支牡丹金簪给她插上:“这样就很好,我知道阿奉不爱满头珠翠,怕扯的头痛。”
他也盯着镜子里的她看:“你既不愿做君后,那我便与你做个寻常夫妻。今日带你去典仪司写婚书,落了指印,你我就是夫妻。这见证比不得你们人族郑重,还有律法作证,你可愿意?”
灼无咎得云淡风轻,李奉玉听得愣了,他要与她写婚书?
见李奉玉有些发愣,灼无咎突然有些慌,她不会是不愿意吧?
“阿奉,你若……不愿意也无妨。”他真有些不确定,李奉玉她生活的地方人人平等,那他这般做派会不会被她当作居高临下的施舍?这心里顿时七上八下起来,他应该先和她商量商量的。
镜子中的李奉玉好像有些伤心,眼角都红了。
灼无咎觉得自己莽撞了,可怀中却突然扑过来一个人,李奉玉欣喜交加地埋在他胸前嗔道:“我怎么会不愿意?我当然愿意啊。”
吁,还真吓一跳。
灼无咎回屋重新戴了一个与她头上一模一样的玉冠,插着那支她送的银簪,血红的宝石与他今日这身霁红衣裳还蛮相称,她瞧着身边这个挺拔如松的男人,满心都是关不住的欢喜泡泡在飘,这男人是她的!
真是搞不懂,这样荷尔蒙爆棚的硬汉居然是压箱货,果真是便宜了她呢。
灼无咎为她裹上风领和雀裘,一个响指唤来了他的坐骑,二人共乘而去。
张三在后院悄悄地红了眼睛,君上怎么可以让玉玉骑那个黑炭球!我才是玉玉的坐骑啊!
两人一骑就着暖风旭阳,欢欢喜喜地共同奔赴一场没有终点的约定。
典仪司今日真是受宠若惊,帝君居然要亲自来写婚书!
就太突然了,这个咋整?
李奉玉乖乖巧巧地站在灼无咎身边,悄悄从袖子中伸手拉住他的手,这大手暖暖的,拉住就不想放开。
接待的吏也没见过这种阵仗,哪里知道该怎么做,只连滚带爬地跑去请掌使,慌得靴子都跑掉了。
李奉玉牵着灼无咎的手四处量:“主君大人,典仪司的庭院和别处都不同,这里更雅致一些。”
他压根儿没听见她什么,一心想着他们就这么光天化日地牵着手是不是有些放浪?
即便是成了亲的夫妻也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亲昵,这该是关了门之后的情趣。
“嗯,阿奉。你们那里,男女可以这样牵着手么?在别人面前?”这问题问的古古怪怪的。
李奉玉立刻明白他的意思,放开他的手摆正仪态:“可以啊。相爱的人岂止是在外面牵手,你在大街上拥抱接吻也可以啊!适可而止就行。”
灼无咎条件反射地脱口而出:“都在大街上搂抱亲吻了,难道还没超过适可而止的范围么?”
她故意挠他手心:“你听我呀,搂抱亲吻呢可以。至于这个适可而止呢也是有法的,如果你在大街上亲人家的时候四下里乱摸,这就很过分了,污染行人眼睛。这个度,主君大人能意会么?”
她还想继续什么却被灼无咎捂住了嘴,这人脸都涨红了:“光天化日的你,你话收敛点。”
“不是你问我的嘛,问了又听不得。”李奉玉规规矩矩地坐好,心里想笑,她都还没逗他呢。
咦?她低头看看自己的左手,刚才还觉得她不规矩呢,这会儿又在案几下偷偷摸摸地牵她,这人到底多矛盾啊。
等待间已见二人飘然而来,一男一女进来后立即向灼无咎行了礼。
原来这典仪司是双掌使,这二位掌使可真是……漂亮!原谅她词穷了,实在是想不出那些词儿来形容这二位了。
这男掌使真是好一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称得上是眉眼含春,笑笼寒烟。行走之间仪态万千,宛若惊鸿,矫若游龙……
这女掌使更是美得撩人心魄,芙蓉粉面,杏眼含波,行若扶风细柳,自有一股温柔风流……
灼无咎微微皱眉,李奉玉这丫头当着他的面看别的男人都看跑神了!回去再好好教训她!
他扯扯她的胳膊:“咳,阿奉,礼貌一点。”
李奉玉立马回过神来端端正正地坐好,仍忍不住瞧那二位掌使,这二位的原身是什么品种,回头养两只!
“阿奉,此二位是典仪司的掌使淳华、芳喜。”
“奉玉见过二位掌使大人。”
二位掌使不再赘言,直接步入正题:“君上,立后非事。须拟了日子敬告天地,再卜算大典——”
“非也,与立君后无关。本君只想与阿奉做一对寻常夫妻。今日,便是来写婚书的。”灼无咎拦下淳华的话,倒是让二位掌使犯难了。
灼无咎已不由分地站起了身:“写婚书便可,本君此生不立君后,阿奉便是我唯一的妻子。寻常夫妇怎么写,本君照办即可。”
芳喜倒是个机灵的,立即应了声。
不过是一份婚书而已,帝君是什么身份?日后想要立君后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如果立这个奉玉君,那自然皆大欢喜;
如果另立他人,那也是帝君失信,只能怨这个姑娘命数不好,一开始就被帝君吃得死死的,那模样一瞧就是个傻的,怕是被帝君哄得今夕是何年都不知道。
帝君这个踹不出去的压箱货,居然也能拐骗无知少女,也不知这丫头是不是眼睛有病。
淳华却瞧出来点不寻常的,一般夫妇结亲来典仪司做个见证,不过寻个吏取发同心结,写份婚书,这凭证什么也不抵,就是图个好彩头。
可帝君却很郑重地许了这女子夫妻名分,而不是君后之位,这非但不是轻视这女子,而是极看中她,当真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