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张三,机缘
“啊——嘶……主君大人,你就是再不想听卑职话,也不要这么不耐烦,身为人君,应善听人言!”
她手上的冻疮本就没有愈合,方才灼无咎狠狠关门,几乎夹断她两根手指!
她举着血淋淋的手指面目扭曲,话间不断抽气:“主君大人,你听卑职把话完——”
不料灼无咎并未让她得偿所愿,那冷淡的脸上泛出几分不解与厌恶:“你为了达成愿望都这么不择手段的么?”
李奉玉有些恼怒,那火辣辣的疼烧得她脑门直跳:“您这话是怎么的,什么叫不择手段,我伤害别人了吗?”
灼无咎目闪寒光:“伤害自己难道就能心安理得?”
她心虚敛眉:“算是吧……”
无言的沉默,更衬得她伤手上的血刺目。
“本君允了,孤影随行。”
李奉玉低声谢过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身后的人终于拉下一张不动声色的脸,眉宇之间尽是心疼。
这么久以来,再次进到她的房间里,灼无咎只觉得物是人非,只见她正在笨拙地包扎创面。
那个笨样……实在是让人看不下去,他在心里暗叹一口气坐到她的对面,任她百般推阻也硬是压着她的手臂帮她将手缠了起来。
“对不起,卑职方才过分了。”李奉玉低语一声,开始把话题转到南面是哪里这个问题上。
起南面,她也是着实气恼:“卑职想了很多遍,玫瑰真的没有告诉过我南面究竟是哪座城。她曾经过她在南面等我,一年半载,三年五载都成,这明他们计划很久了。
即便我们找到他们的老巢,他们也绝不会轻易暴露。所以,我们应该做好持久战的准备。”
灼无咎不做声,也许是默认了她的想法。
话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李奉玉去案几下拉出一个匣子开,翻拣几下取出一枚钴蓝色的珍珠递给了灼无咎:“主君大人,这是玫瑰留给我的,不然您把它碎了看看里头有没有字条?”
他接过珍珠,却一眼瞥见那根红绳正躺在匣子里,心中莫名难过。
李奉玉见他失神,一把盖上匣子塞回案几下:“主君大人,这珍珠有线索吗?”
灼无咎回过神来盯着这枚稀有的钴蓝色珍珠凝视许久,突然开口道:“庸南……”
庸南城?
果真是无化境最南面的一个城池。
“为什么是庸南城?”李奉玉对无化境知之甚少,不知道这珍珠与庸南城有什么关联。
灼无咎将珍珠还给了她:“钴蓝色珍珠只产于南海,在与南海相接的城池中,庸南城在最南面。”
还有一句话他没,庸南城遗留有一个镇压上古凶神的法阵,如果他料想不错的话,此去当真凶险。
二人正着这庸南城呢,忽然听见院子里一阵喧哗,李奉玉起身还未走到门口便被一个冲进来的人影径直扑倒在地!
紧跟在后的灼无咎一把将那人拎了起来,李奉玉捂着嗡嗡响的脑瓜子从地上爬起来,后脑勺疼得她龇牙咧嘴的,双眼直冒金星!
“玉玉,玉玉,你快看看我呀,我美不美?”一双大手突然捏着李奉玉双肩猛晃,她睁大眼睛看着面前这个裸男目瞪狗呆!
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拳冲了过去:“帅你大爷,哪里来的流氓?”
流氓男委屈唧唧地爬起来抱住了她的腿痛哭流涕:“你这个负心女,人家是张三啊!不是你的我化形后一定是无化境最靓的男仔嘛,怎么见人家第一眼就拳脚相待!”
更何况,人家分明借了阿茬一条裤子穿在身上,这也算流氓?
吁,张三?
李奉玉倒吸一口冷气仔细一量,我去!这张三贼特么帅,身形高挑颀长,金发琥珀眼,就是耳朵没化好,带了个长长的耳尖!
这……这这不就是个活生生的李佩斯啊,佩佩可是她超级喜欢的帅哥啊!
她一定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才得到了这样一个顶级手办!
李奉玉两眼放光地想要摸一下这手办的质感,却突然被人了手。
灼无咎面色沉郁地扫视张三,房内气压骤然低了下来,张三也觉得自己披头散发光着膀子不甚体统,便敛着心头狂喜俯身跪倒请罪:“君上请恕罪,属下一时癫狂无状,冲撞了奉玉君。”
“本君记得你离化形尚需百余年修炼,为何突然提前这许久,你可曾得到什么意外机缘?”无尘居可容不下那些搞歪门邪道的人。
张三诚惶诚恐,头摇的拨浪鼓一般:“禀君上,属下自从跟了奉玉君便勤勤恳恳地守在无尘居,并无意外机缘。”
跟进来看热闹的几个人支楞着耳朵听了半天也没听见什么要紧情节,疏星云取了一套自己的衣裳交给张三:“先穿好衣服再话,免得失了规矩挨!”
这马仔居然敢光着膀子扑倒奉哥,敢情是觉得自己皮够厚?
灼无咎神色不耐,挥手散去众人,青焰却突然凑过去低声了些什么,二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李奉玉,眉头紧锁。
进了书房灼无咎才急切地追问青焰:“奉玉真的用血饮过照夜?”
青焰点点头:“不止照夜,阿倦也饮过奉玉的血。”
这就得通了,为何阿倦那般年幼竟能嗅探灵力,虽然看得不太真切却也实实地救了李奉玉的命。李奉玉那一身血脉源自天机卷,自然异于常人。
照夜不过是机缘之下得了她的血,竟提前百年化形!阿倦也因此早早地激发禀赋!
毫无疑问,李奉玉是天机神女的身份已无可置喙。换言之,她的生的的确确是以无尘的死为代价得来的,她与无尘早已是一体之身,她便是无尘。
灼无咎再也无法服自己李奉玉与无尘毫无关联,此刻他的心中虽然纠结万分,却再也没有了与她重修旧好的念头。
如果她只是李奉玉的话,他很爱她。
可她不单单是李奉玉,他无法对着一个吞噬了无尘的人付诸情爱,即便这人他曾经视若珍宝。如今,都不过是一场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