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风太妃
悬冰崖。
敲敲凿凿的声音震得人耳朵疼,黑漆漆的洞窟里大约有百来人正在蜿蜒崎岖的山壁上闷头苦干,钎子凿子舞得飞起。
一边窄洽的崖间道上走着两个人抬着一筐石头,晃晃悠悠地好像随时都会跌倒。
担子前面的人个头儿略微高一些,后面的人难免更加吃力,忍了多时终于憋着气怒骂一声:“狐狸,你能不能走快点儿,老子都快被压死了!”
前头的人也是一脸生无可恋:“青叔,爷我能坚持到现在没撂挑子已经是积了大德,我迷岭少主什么时候受过这个苦?要不是为了玉玉,爷管你们去死呢!”
来也是悲惨,青焰、疏星云和孤影跟着惜寒神君混进无相宗之后,竟被甩到这黑的不见天日的地方来挖山,做了这么久的苦力连外面的太阳是红的还是黄的都不知道!这帮宗徒看得紧,他们什么消息都送不出去!
惜寒神君这个废物,堂堂左护法也不过是个工头而已,跟着他来卧底真特么晦气!
阳春三月时来的庸南,如今都五月了,他们还在这里挖山,也不知道帝君在外面进行的如何!娘的,饿的都掉斤称了。
但眼下也不算是毫无收获,无相宗把他们关到这里挖山也不是想要挖石头采矿卖钱,而是要将这个悬冰崖内部挖空,这崖底藏着一个法阵,尚不知其威力几何!
但是右护法倒是来过几次,顺着先前开凿出来的道下到崖底去了,好像是要取什么东西。
疏星云曾悄悄地跟着下去过,无奈下方设有重重结界,他无法硬闯!
只是他可以确定下面的阵法一定与血祭童子有关,因为他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
可怜惜寒神君逮着空就要安抚一番这三位爷,还要殚精竭虑地想办法传信!
他心里隐隐约约地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下面的法阵一旦露出全貌来,他们这些宗徒恐怕就是第一口祭品。
……
因着此次追踪右护法失败,大家都有点闷闷的,李奉玉愈发地执着起来,连着几天都没日没夜地练功,阴摩竹林那边的煞气浓如乌云。
这时倒巧,扶云月居然又上门来了,而且还带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风太妃。
月流魄和英武老远就把李奉玉给拉到了一边去,甚至喊她回自己的竹林屋去,没人叫她就不要出来,她猜想那位风太妃与灼无咎的关系可能比较特殊。
但这风太妃明显特别中意扶云月,她瞬间领悟了月流魄的好意,立马乖乖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奈何灼无咎不知发什么疯,居然亲自令侍女把李奉玉给叫了回来,让他随侍身边。
她只能无语摇头,这回要是惹什么事儿可就怨不着她了,她明明很听劝地远离扶云月了,结果灼无咎偏要把她拉出来,她能怎么办?
扶云月仍是那一副温柔端庄的模样,李奉玉暗地里揣测着她肩膀上的伤那么快就好了么?
真想找个由头试一试,但还是不要给灼无咎惹麻烦的好,遂放弃了这个想法。
不料扶云月可没那么好心,她搀着那雍容华贵的风太妃坐下后用眼睛努了努李奉玉:“太妃,您瞧,那位就是无咎哥哥心仪的女孩儿,圆圆的脸瞧着是孩子气了些,不过那双大狐狸眼可真是好看,让人看着就心生怜爱。”
泥马!你这绿茶鸟胡什么呢?
风太妃只瞥了李奉玉一眼便冷冷的转过了头:“清儿,你见了母亲,既不相迎,也不见礼,怎么连口茶也不敬么?”
李奉玉心里一惊,我的天哪,灼无咎还有妈呢?
啊呸,谁没有妈啊,这的是人话吗?
从前她一直以为那命运悲苦的变异孔雀兄弟的娘……早就登仙了呢,没想到人家还好好活着呢,看样子活得还挺尊贵。
“太妃,您瞧我得不错吧,那丫头还是年幼不懂礼数,还是云月给您奉茶吧。”
扶云月正要伸手拿茶壶,却被灼无咎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顿时委屈巴巴地缩回了手:“太妃,无咎哥哥嫌弃我没规矩了。”
风太妃抚着扶云月的手连声安慰:“乖孩子别怕,清儿不是瞪你。”
呵,懂了,不是瞪她的,是瞪我的!李奉玉手脚麻利地过去奉茶,却又收获了风太妃一记冷眼。
屋子里安静得可怕,灼无咎始终一言不发地看着扶云月和风太妃的表演。
风太妃似乎并不意外,垮着个脸直接切入正题:“清儿,论你早就过了议亲的年纪了,如今却还空着君后之位,总归不太妥当。母亲此次来也是为了你的终身着想,云月这孩子母亲喜欢得紧,从前你无缘无故地毁了婚,如今都还是一个人,又何必再耽搁下去呢。”
扶云月娇羞地低下了头,李奉玉只觉得一阵恶心。
青焰君可是得明明白白,当年扶云月和云千叠厮混导致灼无咎悔婚的事闹得人尽皆知,这风太妃居然好意思灼无咎无故悔婚?
你到底是谁的娘啊?难道不觉得自己儿子脑袋上绿的人发慌吗?
呵呵,能下狠心把两个儿子逐出家族的娘,怕是原本也不愿意给这两个异种儿子当娘吧,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替那孔雀兄弟默哀三秒钟吧,多了没空。
如今这种局势下来联姻的事情,这个风太妃是什么意思?
当初抛弃了灼无咎,如今还要仗着母亲的身份来利用一把,一心一意地为孔雀族谋权势,你干脆称女帝吧。
灼无咎神色冷淡,口气中满是不耐:“风太妃,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扶云月一副忧心的模样嗔他一眼:“无咎哥哥,你怎么能这般与太妃讲话,太妃毕竟是——”
“本君已与孔雀族恩断义绝,除却公务来往,没有私交。”
厉害!灼无咎他不认这个妈!有骨气!
风太妃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对这话似乎没有太大的反应,但转瞬又很自然地摆出了一副慈母的面貌:“清儿,你这又是何苦?”
老母亲倒是情真意切地望着他,一脸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