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各论各的
再加上天机的异常反应,李奉玉几乎可以断定,相藏该是冲着她来的。
只是,这个弱鸡所图为何呢?天机?还是那妖蛇的血脉?
总不会是图她吧?
李奉玉端坐在桌旁听着那兄弟两个聊得眉飞色舞,正到相藏为何差点死在那个村子里。
原是他在外游历多年,今年偶发奇想回飞云城看看,不料路过那村落时听村民附近山头有个吃人的凶兽,他便主动出手想要除掉那凶兽。
没料到那凶兽异常强悍,他完全不是对手,不但没拦住它吞吃全村人,反而险些丧命。
如今他修为损毁大半,还沾染了凶兽的邪祟之气,以后怕是再也不能惩奸除恶了。
李奉玉默默地听着,起身温声告退:“你们兄弟重逢,当有许多话要讲。我有些乏了,先回去歇下,失礼了。”孤影正在兴奋头上,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唉,这狐狸还是年纪啊,不经哄骗,明日一早他肯定会来,以后相藏便与他们一路作伴。
作孽啊,她出来就是为了清净的,带个狐狸尾巴也就算了,赖好这人靠得住,结果还没几天呢,这又捡回来一个!
果不其然,次日一大早孤影便「咣咣咣」地敲开了她的门,一边伸手扶着她下楼梯,一边喋喋不休地道:“玉玉,我那表兄也是个居无定所的游士,以后便让他与我们一路同行,如何?”
李奉玉下楼在桌边坐定,看店伙计上了餐食,也不话,自顾自地端起茶盅漱口。
相藏一派斯文公子的模样楼上下来,眉眼温润地向她行了个礼:“离玉夫人,我的修为虽然损毁大半,但还是可以自保防身的。夫人身无灵力,如今又行动不便,在下理应随侍左右照护一二,也算是报答夫人的救命之恩。”
“那便有劳了。”李奉玉淡然应下,大禹治水,堵不如疏,硬防是防不住的,那就把阴谋变成阳谋,她先站在明处再。
……
牙行的中人瞅着这三个人面露疑色:“您几位……哪位是……老爷?”
老爷?什么老爷?
李奉玉瞬间反应过来:“女子夫君意外亡故,婆家无亲,娘家兄弟见我寡居艰难,便接我回乡。只是如今这般光景,断然不能归家,便先租个宅子落脚。先生与我兄弟商议便是。”
孤影尚未接话呢,相藏立即上前一步:“舍妹不知行情,先生有宅子给我看便是。”
李奉玉对房子没有什么要求,不漏就行。于是三人两日后便在一所宅院里安顿了下来。
但她实在是闲不住,总不能没日没夜地弹琵琶,便寻了一家绣坊学刺绣去了,她那个自来熟的个性一进了姑娘窝立马就收获了一堆手帕交!
当然那帮手帕交一是见她性格好,软软糯糯的跟人挺和善,身世这般凄惨,她那见人人话见鬼鬼话的嘴皮子也把那帮姑娘给哄得甜滋滋的。
其二呢,她一来绣坊,相藏或者孤影总是会随机跟一个来,也不进去,就在绣坊外面的茶摊上等她,那两位的姿色把这帮姑娘给迷得五迷三道的!
李奉玉见天都能收着姑娘们给她绣的娃娃衣裳,从肚兜到衣、裤子,从帽到鞋子,有男有女,大大的够穿到好几岁。她摸着那些衣裳心里也是百感交集,她要是有个妈或者婆婆就好了。
她记得时候奶奶最疼她,却没什么外婆的印象。后来偶尔也听邻居,他们李家不就是仗着媳妇儿没娘家才欺负人家么,她当时不懂是什么意思,直到长大后才知道妈妈原来是个没妈的孩子,所以才会被爸爸欺负到死。奶奶拦也拦不住,只能护住她。
孤影见她整理衣裳就笑:“玉玉啊,你这坑蒙拐骗的本事不错。真靠你做衣裳的话,咱家娃娃怕是得光着屁股长大!”
李奉玉没好气地斜了他一眼,也捎带着把相藏也给训了一顿:“你们两个给姑娘们个好脸成吗?选两个给我当嫂子啊,不然我占便宜占得理不起气不壮的。”
孤影正要反驳呢,李奉玉又跟了一句:“你闭嘴!让你选嫂子都是沾我光了呢,我原本可是要当婆婆的。”
相藏一脸懵圈:“离玉,你在什么?”
李奉玉嘻嘻一笑:“孤影他本是我的义子,于理来,得叫我一声娘的。不过咱们如今以兄妹相称,那便各论各的。出门我管他叫哥,回家他管我叫娘。”
相藏:“……”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过着,李奉玉还挺忙,除了弹琵琶、绣衣裳之外,还总是写写画画的。
一晃到了九月,孤影和相藏几乎是寸步不离地跟在李奉玉身边,就差跟着她进恭房了!
二人跑遍飞云城,跟那些绣坊里的姑娘听东听西的,把名头好的稳婆给约了个遍,因为她的肚子实在是大得离谱!
郎中也被他们烦得上头,谁知道她的肚子怎么那么大?
一般妇人生产多半会回归真身,产下的幼子自然也是原身,就是俗称的下崽!
那一窝不定有几个,幼崽天资秉性各不相同,有的化形早,有的化形晚,全看父母根基。
若是母亲修为高深,腹中本就是人形胎儿的话,那就只能是一个!
天生人形本就罕见,非天资过人的种族绝无可能,他这半辈子都还没遇到落地便是人形的崽子呢!
这位夫人身无灵力,都不知道是怎么化为人形的,竟能维持这许久,真真是稀奇!
李奉玉被他们看得紧,难受得直揪头发,这天梳头的时候突发奇想,当即拿了剪子「咔嚓」一下先把脸边的一绺给剪短了,正要下第二剪子的时候孤影破门而入:“你干什么呢?把剪子放下,都这个时候了,你随便拿剪子会动胎气的!”
李奉玉抓紧时间又把另一侧脸颊旁剪短了一束,然后剪子就被孤影给夺走了。
“我们那里的女人,都会在孕期把头发剪掉。头发太长了,坠得我头皮疼。”她信口胡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