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篇（九）

    沈念带了满肚子心思，回到了自己的公寓。

    厉景见她情绪不高，带她出去看烟花，还给她买了冰淇淋。

    沈念吃得心不在焉，嘴角上满是奶油，厉景见了，笑她花猫。

    可就在沈念想擦嘴的时候，厉景欺身过来，吃掉了她嘴角的奶油。

    这时，烟花正好在空中炸开——

    许是两人的身影太过美好，路过的行人纷纷给他俩拍照。

    次日，两人的情侣照火了。

    霍慎行看着网上的图片，拳头死死捏紧，面色变得极为阴沉。

    为什么，为什么他永远都抓不住他想要的人？

    从前是母亲，后来是父亲，现在是沈念。

    每一个人，好像都会离他而去。

    他不知道对沈念是何种情感，但……他喜欢看她笑。

    刚失去母亲那会儿，他便知道是沈夫人害死了他母亲，他心中对沈念有恨。

    沈念一接近他，他便想将她推开。

    前几次，他的确这样做了。

    态度很坚决。

    不过有一次，他看着她落水了。

    她不会游泳，他知道。

    他就坐在那湖边看着她，看她扑腾了许久。

    他本来是想她死的，她母亲害死了他母亲，他只是不救她，不过分吧？

    可那一天，他看着她的挣扎越来越弱，突然就想起了那天他去接「母亲回家」的时候，她将纸巾塞到他手里，软乎乎地对他：

    “行哥哥，你还有我，我们是好朋友。”

    “行哥哥，我的肩头借给你哭。”

    好朋友？

    她是他杀母仇人的女二，哪里是他的好朋友？

    不过那一刻，他想到了更好的法子来对付沈家。

    沈家只有她一个孩子，拿捏了她，就等于拿捏了沈氏夫妻。

    所以他救起了她。

    她果真如自己所想，自那之后便与自己亲切起来，她很喜欢笑，笑起来像太阳。

    她过得很幸福，沈氏夫妻很爱她。

    她和他不一样。

    她是高高在上的沈氏千金。

    他是丧母又「丧父」的霍氏垃圾。

    他羡慕她，嫉妒她，却也需要她。

    她笑得太好看了，纯粹又真诚。

    为了看她笑，他会给她买糖果买吃，帮她退那些欺负她的人。

    她跟他告白那天，他既高兴又难受。

    只要答应了她，沈氏夫妻会将他视为女婿，放下对他的戒心，他对付起沈氏会更顺手。

    可只要答应了她，他和她就完了，永远完了。

    她知道真相后会怎么看他，会骂他他都无所谓，他只怕她会离他远远的。

    或者，永远不理他。

    他再也看不到她的笑了，这让他恐慌。

    所以他，“我只当你是妹妹。”

    他那时不想再利用她对付沈家，若是要对付，他也要干干净净的。

    可之后她出车祸，他去看她，却看到她同厉景在一起，好不亲热。

    到了现在，她与厉景在璀璨烟花下亲吻，他却是什么都做不了。

    其实，当厉景大大方方出现在沈念面前时，他才突然意识到，他欺骗了自己。

    他以前总给自己找借口，暗示自己准许沈念靠近是想利用她对付沈家，可哪一次，不是自己动了心。

    也罢，也罢。

    既如此，她与厉景在一起，沈家就算倒了，她也能活得好好的。

    挺好……

    可心怎么这么痛呢。

    ……

    沈念这边……

    昨晚两人看烟花回来后，沈念心情虽好了些，但厉景看得出来，她的心事很重。

    酣畅淋漓后，他与她，“宝宝，你我现在是未婚夫妻，夫妻是一体，你若遇到难事，要和我。”

    沈念本不想耽误他的学业，可想着他比霍慎行六岁，却能将后来的霍慎行逼上绝路，便知道他有她未曾知晓的一面。

    他表面上是个阳光乖巧的大男孩，又爱撒娇叫「姐姐」，可她知道，除却在感情上，他其他方面都比她成熟一些。

    沈念没隐瞒，与他了霍慎行的事。

    “宝宝怎么知道霍慎行要对付沈阿姨？”听完后，厉景心头不解。

    沈念笑着，“我这是我的预感，你信不信？我还预感到，我会因他而死。”

    厉景哪里听得这话，也不深究这个问题了，下床便去了阳台电话。

    沈念看着他的清冷背影，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看惯了他平时软乎乎的样子，此时陡一见到这样的他，着实是不习惯。

    厉景完电话，转过身来看着她，眼里的冷漠慢慢被宠爱所代替。

    一身冷气的他抱住她，“宝宝不必担心，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好……”

    阿景，我很安心。

    有你在身边，我总是很安心。

    几天过去，厉景的人总算查到了眉目，沈念那边也有了新的发现。

    傍晚，沈念去接厉景。

    吃过晚饭，两人开始讨论此事。

    由于两人都怀疑霍慎行母亲的死和这个新妻有关，所以都是从她着手查的。

    “霍栖安是霍家的血脉？”沈念惊了。

    霍栖安，原名元栖安，是霍慎行后妈带来的那个继子。

    可他竟然是霍慎行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不仅如此，霍栖安身份证上的年龄虽然比霍慎行要，但他实际年龄比霍慎行大整整一岁。”厉景。

    沈念麻了……

    也就是，霍慎行他爸，也就是那个大霍先生，在没和云卿阿姨结婚前，就和他现在这新妻搞上了？

    好一会儿，沈念也将自己查到的和厉景分享了，“我去查了一下这个新霍夫人的为人，认识的人对她的评价都不错，霍家以前的佣人还，这个新霍夫人是霍家对霍慎行最好的一个人。”

    “可若当初新霍夫人真的恨到要将云卿阿姨除之而后快，怎会如此善待她的子女？这很不符合常理。”

    厉景微微皱眉，“愧疚？”

    沈念摇摇头，“佣人的辞里体现不出这一点。”

    过了会儿，她又，“我还查到一点，除了现在这个新霍夫人以外，大霍先生在婚后还有一个情人，不过这人自十六年前那场绑架案后就凭空消失了，对付云卿阿姨的，会不会是这个人？”

    如今线索不够，厉景也判断不出来，但也觉得有这种可能，便，“我让人再查查。”

    “好……”

    忙完这些，两人便睡下了。

    沈念见厉景睡着，用意识唤花生，可花生怎么都不醒。

    自上个世界结束后，它便一直睡着。

    她只好问机械奶猫，“喵喵，花生怎么了？”

    机械奶猫只干巴巴地，“灵魂离开了。”

    其他的，再不肯多。

    而有关霍慎行母亲的一切，也没有像前几个世界那样，在她和阿景查出点线索后，给她补齐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