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努力破产的第二十五天(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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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按照欧奕鸣‘欧气娱乐’太子爷的身份, 他是没有资格参加这次家宴的。

    毕竟豪门与豪门之间也是有差距的。欧氏在大众眼中地位惊人,但放在沈家面前,也不过是蜉蝣罢了。

    而他之所以能收到邀请, 除了时候那点情分外, 还得多亏了他的哥哥, 楚之汶。

    “之汶少爷来了?”管家看到楚之汶,眼角的笑纹都真诚了不少。

    起来,沈老爷子收的徒弟中,也就楚之汶将他那手书法学的最好, 形神意兼具, 现在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年纪轻轻就成了国际上出名的书法家, 一字千金。

    “李叔,”楚之汶对管家也很尊敬,递上一卷字画, “沈爷爷呢?”

    管家心翼翼指挥侍从收好,闻言笑道:“老爷还在上面收拾呢, 先去坐着吧。”

    楚之汶随意一扫, 恰好定在安世荣两人身上, 管家注意到他的视线, 笑呵呵地介绍, “那两位是姐带来的客人, 你们年纪相仿, 可以多聊聊。”

    安世荣感受到楚之汶的注视,不由浑身紧绷, 等后者走来,更是有些局促地站了起来, “您好……”

    “安哥,我认识你,”楚之汶笑着拍拍他的肩,缓解他的紧张,“我是楚之汶,算是蹊蹊的半个哥哥,蹊蹊在娱乐圈麻烦你了。”

    “哪里哪里,”安世荣没想到楚之汶这么亲和,受宠若惊,“您抬举我了,平时都是老板在包容我。”

    他当然认识楚之汶,书法家,十大杰出青年之一,央视的宠儿。

    只是他没想到,楚之汶竟然是欧奕鸣的哥哥!

    安世荣在心底对比了下两位的性格,不由摇摇头,感慨万千。

    楚之汶要想跟一个人搞好关系,那简直是分分钟的事。

    不多时,安世荣就已经在心底把他归为好人阵营,甚至主动介绍起身旁的木白,“木白是老板的助理,性格比较安静,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场合,可能有点拘束。”

    楚之汶顺势将目光投向木白,这实在是位有些俊美的少年,如果他的蠢弟弟是团火,这位叫木白的助理,就像是尊精美的陶瓷娃娃,看上去脆弱又易碎。

    他眼中带着恰到好处的紧张,礼貌地伸手,“您好,我是木白,老板的贴身助理。”

    ‘贴身’二字有些重,楚之汶眸色更沉,看木白的眼神满是探究。

    木白任由他看,嘴角的弧度精准到仿佛是特意测量出来的,很完美,但是太完美了。

    “木先生气度不凡,倒不像只是个助理。”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碰撞,一场无形的厮杀悄无声息地展开。

    半晌,木白微一颔首,率先收回视线,“您过誉了。”

    这绝不仅仅是个助理。

    楚之汶细长的眸子微眯,心中的孤疑越发严重,却没有直,倒是欧奕鸣突然走了过来。

    他四处绕了圈,没见到想见的人,理直气壮地直接质问安世荣,“你们老板呢?”

    他还没确认白言蹊究竟是不是桃子呢。

    安世荣听到欧奕鸣这明显来者不善的语气,眼皮一跳,还没来得及糊弄过去,一道更嚣张更娇俏的女声响起。

    “白言蹊呢?”

    来人穿着一身蓬蓬裙,抱臂站在大厅中央,下巴微抬,威风凛凛,“让她下来,跟我一决高下!”

    安世荣心一跳,还没反应过来这又是何方神圣,蓦然发现众人突然安静了下来。

    他若有所感,下意识抬头,少女趴在栏杆上,繁复的裙摆层层叠叠地垂下来,微卷的发丝耷拉在脸侧,平白为她添了几分俏皮。

    她垂头,看向自己的“死对头”,眉头微蹙,“阿丑,你又在吵什么?”

    清泠泠的声音惊醒了众人,元沫气得脸通红,“都了不许叫我阿丑!”

    白言蹊敷衍地“嗯”了声,“好的阿丑,知道了阿丑。”

    元沫:“……”

    她决定大度地不跟白言蹊计较,绝对不是因为白言蹊长得太好看了。

    耿直颜狗元沫忽然想起什么,四处扫了眼,声音蓦然变,“白、白阿姨和沈叔叔呢?”

    又来了。

    所有人脑中一致闪过这三个字,尤其是跟在元沫身后走进来的中年男人,脸上满是无奈。

    起来元沫跟白言蹊从一起长大,两人家世相当,理应成为最好的朋友。

    奈何元沫就是个极端颜狗,就因为觉得自己父母没有白言蹊的爸妈好看,便无数次提出想要交换父母,白言蹊能惯着她才怪。

    于是两人从到大,白言蹊仗着超强的武力值从未输过,硬是给元沫冠上了‘阿丑’的外号。

    据第一次被叫‘阿丑’后,元沫回家哭了三天三夜,自此两人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什么都要比个高低。

    当然,元沫从来没赢过就对了。

    像现在,白言蹊唇角微勾,故意逗她,“你问我爸妈干嘛?元叔不是在后面吗?”

    元叔忙轻咳一声,举手求饶,“我上去陪老爷子喝会茶,你们玩,你们玩。”

    他的步伐极快,像是生怕被抓住一般。

    元沫哼了声,突然想起什么,气鼓鼓,“……你游戏什么时候也这么厉害了?”

    本来她还以为能靠着益智游戏扳回一城,没想到在碾压了白言蹊一周后,她突然像开窍了般,分数突飞猛进。

    “哦,”白言蹊眼也不眨,“这不是有手就行吗?”

    这可把元沫气了个仰倒,刚好这时沈老爷子携着夫人走了出来,她立刻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气势汹汹,“沈爷爷!我给你准备了大惊喜!”

    沈老爷子此时已经换上了正装,脸上带着笑,不怒而威,再不像普通农夫。

    安世荣端详了半晌,硬是没法将这位一看就地位不凡的大佬跟刚刚开玩笑的老爷爷联系起来,不由戳了戳木白,“我总觉得这位爷爷身份不一般。”

    肯定不止是有钱那么简单。

    “你们不知道沈爷爷?”欧奕鸣敏锐地捕捉到这句话,孤疑地皱眉,“沈昌明听过吗?”

    安世荣努力思索,“有点耳熟……”

    “房地产大亨沈昌明啊,”欧奕鸣语气夸张,就连他这样不问世事的二世祖,对这种商业巨头也是非常尊重的,“沈氏房产你总听过吧?”

    “沈氏房产?!”安世荣总算想起在什么地方听过沈昌明的名字了,他震惊地抬头,看向那位一脸慈爱的老人。

    沈昌明,不就是语文教科书上特意谈过的那位传奇人物吗?

    听闻他青年时便立志要将芒国的地产从外企手中收回,白手起家,硬生生从外国人手中撕下大块肥肉。

    但面对这样的富贵,这位大佬并未失去本心,而是主动让利给政府,为政府建设了不知多少个景区城区,听京都的道路,都有他的一份功。

    这样一位巨佬,竟然是他老板的爷爷?!

    安世荣还未从一波又一波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元沫已经献上了她的寿礼——一尊古董花瓶。

    元家也是顶级豪门,这自然不是一尊普普通通的花瓶,就连沈昌明的眼中也多了几分惊艳,“有心了元丫头。”

    这尊花瓶上饰龙凤,工艺繁复,绘着一种似画似文字的符号,更重要的是,来自消失的姜朝。

    姜朝是芒国历史上一个奇怪的朝代,也被称为“薛定谔的姜朝”,据当时芒国领土急剧扩张,几乎霸占了整个地球,但这个朝代极短,留下的史料也极少,以至于不少专家学者都断言并没有这个朝代。

    也正因如此,每个姜朝的物件,都称得上是无价之宝,要是被专业学考古的人看到了,估计能研究个十天十夜。

    感受到四面八方震惊的眼神,元沫也很得意,颇带几分挑衅意味地看向白言蹊。

    白言蹊将目光从古董花瓶中收回,眼睫微垂,“爷爷,我听你年轻时曾受过一头狮子的救助。”

    沈昌明点头,感触颇深,“当时我亲自去美洲洽谈,不想遇到当地□□火拼。”

    “若不是那头狮子,我怕是早就命陨当场了。”

    “可惜我后头再派人去寻,却怎么也找不到它了。”

    沈昌明到这,还有些怅惋,“那是只很通人性的狮子,当时它为了救我还受了伤,算算日子,就算没有意外,应该也已经寿终正寝了。”

    “我记得当年它还带着头狮子,也不知道怎样了。”

    白言蹊忽地一笑,直升机的螺旋式突兀地响起,她带点狡黠的声音紧随其后,“巧了爷爷,五年前它救了您,这回换做我救它儿子了。”

    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中,她轻轻拍拍手,工作人员放开笼子,一道矫健的身影一跃而起,朝着白言蹊疾冲而来。

    元叔瞪大眼睛,下意识,“心!”

    惊呼声落地,美洲狮也停下了脚步,它安分地趴在白言蹊脚边,尾巴一晃一晃,大眼睛注视着厅内的所有人。

    有人对上那双眼睛,吓得一颤,险些把手中的玻璃杯都丢了出去。

    白言蹊一点也不怕,她摸摸狮子的脑袋,看向沈昌明,“爷爷,您不是一直想养个宠物吗?你看它怎样?”

    话音落地,寂静无声。

    侍从们颇有些崩溃地看着那身形庞大的美洲狮,脑中一致闪过一个念头——

    大姐,您……管这叫宠物?

    白言蹊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对他人造成的冲击,还在安利着美洲狮,“它可乖了。”

    她也是意外发现美洲狮竟然就是当年救了爷爷那头狮子的后代,那头狮子因为受了伤,不得不离开大部队,退居一方,不久后就去世了,独留美洲狮一头狮子。

    也正因为这样,这只落单的狮子,才会因为无聊,竟然生起逗人类玩的念头。

    “它受药物影响,无法回到野外生活了。”白言蹊到这,不免有些心疼,顺着美洲狮的动作,揉了揉它的肚皮。

    美洲狮喉咙里发出呼噜声,亲昵地贴了贴白言蹊的胳膊,显然很享受。

    沈昌明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连连往前两步,对上那两只金褐色的眸子。

    那双眸子一下锁定了沈昌明,头一歪,带着满满的好奇。

    “是它,就是它!”沈昌明有些激动地踉跄了两步,沈老夫人连忙扶住。

    “它就是当年那头狮子。”

    沈昌明步伐很快,待走到美洲狮跟前,又慢了下来,只轻轻将手放到它的头上。

    美洲狮有些焦躁,尾巴甩了甩,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又渐渐安静了下来。

    沈昌明轻轻拂过金色的毛发,向来清明的眼里现出岁月的痕迹,带点怀念,又带点叹惋。

    沈老夫人站在旁边,自然卷曲的银发垂在耳边,微微晃着,“你爷爷这么多年最遗憾的就是这个,老念叨呢,没想到被你遇到了。”

    她看着美洲狮,也不自觉回忆起那段难熬的经历,眼里泛起泪光,“还活着就好,还活着就好。”

    这份“礼物”确实没有元沫的贵重,但现在谁赢谁输,一目了然。

    哪怕是元沫也只能不服气地在旁跺跺脚,一句话不敢,

    白言蹊眼尾一弯,正想安慰奶奶两句,忽地瞥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浑身一僵。

    “老沈和允儿回来了!”元父大喜过望。

    作者有话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