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结局
大家看着突然冒出来的桑果顿时愣住。
果歪歪头, 一脸天真地冲着院子里明显已经慌乱了的绿衣姐姐笑得一派甜蜜:“姐姐,你的雪花膏,真的不要了嘛?呀, 这个闻着好香呀, 感觉比供销社的雪花膏要香多了呢!”
这话一出, 那个绿衣姑娘脸色顿时一变,猛地上前伸手要去夺她手里的雪花膏:“香什么香,雪花膏不都是这个味道?”
哪知果人虽, 力气却大。她扯了一把竟然没扯动,反而人还被她带得往前踉跄了一步:“你要是不要的话,可以给我抹点吗?我的脸正好感觉干干的呢。”
这时桑芷薇反应过来,伸手接过女儿手里的雪花膏凑到鼻端一嗅, 顿时一股熟悉的味道冲脑而来。
这是?
她的呼吸微微一顿,本不想什么,但是一扭头却对上旁边李翠萍那眼巴巴的眼神, 她的心里又是一软。
唉算了,这事既然已经被果点出来,被大家发现也是迟早的事情,倒不如让她顺水推舟, 还能得个人情。
想到此, 她便肃了脸色,朝着一旁惊疑不定的陈妈一伸手:“您闻闻。”
陈妈迟疑着伸手,却被旁边那名绿衣女子一把抱住:“姨妈!我,我肚子突然好疼!要去医院!”
桑芷薇勾唇,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哦?正好我就是医生,要不我帮你看看?”
绿衣女子脸色一变,心里一慌, 下意识嘤咛一声就要假装晕倒。
结果这时却见之前那个多事的女孩反手抽出一根尺把长的大银针,明晃晃地闪着寒光“唰”地戳到她的眼前:“呀,姐姐不要怕,我今天刚跟妈妈学了针灸,正好可以试试……”
绿衣女:“!”
当场吓得一个机灵,脸都白了——这尺把长的针,扎进身体只怕得穿个对过吧?
顿时啥也不敢再晕了。
果颇感遗憾:“呀,姐姐你真没事了么?”
绿衣女把头摇得拨浪鼓一般:“没事了没事了。”
“啧,行叭。”
果慢悠悠退下,只是手上那针,却是一直对着她的方向,让她不敢轻举妄动。
经过这么一场闹剧,大家纷纷反应过来到底怎么回事。陈妈将那袋雪花膏凑到鼻端一闻,果然闻到一股跟那个无良的李秋军送来的鞋油一样的味道。
她顿时面沉似水,劈手揪过绿衣女胸前衣襟:“曾雪桃,这雪花膏到底是怎么回事?”
被喊作曾雪桃的女子面如死灰,低着脑袋不肯话。
这时果的声音再次适时响起:“嗯,妈妈她是不是喉咙生病了不出话?让我扎她一针试试吧。”
桑芷薇忍住笑:“好。”
曾雪桃:“!”
她简直想咬人的心都有了,这哪里来的多事破孩子,动不动就威胁人要扎她!
然而还不等她抱怨完,眼前就“唰”地多出了一根银针:“呀,从哪儿下针好呢?要不就从嘴巴吧,直接扎进去,应该就通了。”
“来,张嘴,啊——”
果恶劣地拖长了声音。
曾雪桃:“!!”
还要不要人活了!
不过她并不肯就此死心,头一抬就是一连串的眼泪不要钱地落下来:“姨妈,我也不知道!我就是刚才听美玲姐家里的擦脸的都不能用了,所以才把它扔掉的,我真的不知道咋回事啊!”
“啊,对了,这个肯定是别人掺进来害美玲姐的……肯定是那个”到些她眼珠一转,飞快地溜了旁边同样一脸气愤的李翠萍一眼,终是没敢将矛头对准她,临时刹车改口道:“肯定是文工团里别的人嫉妒美玲姐,想害她。”
“对,就是这样。”
到这里,她脸上的表情重新又恢复镇定,仿佛连自己都信了这个辞。
哪知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凉凉的声音:“嗯,是啊。如果我没记错,你好像也是文工团的一员吧?”
众人回头一看,却发现不知何时,陈美玲就那么顶着一张被鞋油毁得面目全非的一张脸站在那里。她的脸上坑坑洼洼的非常吓人,但是一双眼却是黑白分明,就那么冷冷地盯着地上的曾雪桃,往日好看的唇角略微勾起,弯出一个冰凉的弧度。
曾雪桃:“!”
“不是的,不是的,美玲姐不是的!”她慌得赶紧往回跑,想要抱住陈美玲的胳膊。
哪知往常对她十分和善的人此时却是眼神冰冷地盯着她,就仿佛盯着地上一块狗屎,目光里充满了厌恶与痛恨——
“嘁,亏我之前还信了你的辞,现在想想,真真是恶心又好笑!”陈美玲眼底露出浓浓的失望,抬头看向众人:“妈,秋军去沪市之前,有次我就看见他跟她从电影院出来,两人手拉着手。”
“当时秋军跟我的解释是他跟同事一起看的,两人的位置恰好在邻座,他喝多了酒,电影院灯光又昏暗,把她错认成了我。”
“哈哈,真是好笑,也只有愚蠢如我才会信了这番辞吧!”
陈美玲面无表情将这件事出来,然后转头看向一旁呆若木鸡的李翠萍:“李姨误会了你不好意思,但是我跟李秋军的婚事就此作罢,我绝不会嫁他这种人!”
李翠萍万万没想到自家儿子竟然跟曾雪桃还有这么一出,顿时心若死灰,张着嘴什么话也不出来,只恶狠狠盯着曾雪桃,妄图事情能有一丝转机。
曾雪桃慌得六神无主,一把扒住陈美玲的大腿:“不是的,美玲姐不是的,你听我解释!那回真的是秋军哥他,啊不,李秋军,啊不,姐夫他喝多了。我们真的是跟他同事,啊不,没有我们……”
她慌得语无伦次,短短一句话,就接连换了好几种法:“是我自己去看电影,他跟他同事们一起,座位恰好买到了一起……他是真的喝了酒,认错人了,我又不敢喊……”
“呵呵。”
看她到了如今还在狡辩,陈美玲顿时冷笑一声,抬起腿就是窝心一脚把人踹开:“是啊,电影院里灯光昏暗认错人我可以理解,可是出来了呢?出来了你们还手拉着手怎么解释?不要告诉我你怕他摔倒……呵,你不要脸也要有个限度!我妈心疼你,是因为你妈是她妹妹,所以才接你回来,可你是怎么对我的?!”
陈美玲出离愤怒了,捶着胸口尖声怒道:“你跟你那个不要脸的父亲有什么两样?!吃我们的喝我们的还要扒我们的?!你果然跟你爸一路货色!不要脸!”
这句话深深的刺伤了曾雪桃的心情,她顿时也不示弱了,直起身子尖声道:“你们心疼我?!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我曾雪桃原本在家里好好的,结果突然被你们拉来这鬼地方,吃不好喝不好不,还要天天去那什么破文工团跳舞!是你们先破坏了我的生活在先,现在又来装什么圣母?!”
此话一出,众人尽是哗然。
“我天,这白眼狼也不过是如此了吧?”
“不不,白眼狼都比她好。”
“可不是?她当初在的那个家是个什么鬼样子?我天,现在来这样的话?果然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孩子会洞……”
“啧啧……可怜这陈妈妈一片心了,心疼早死的妹妹想把她孩子接过来过几天正常好日子,结果人家根本不领情!”
……
听着众人议论,陈妈妈也是脸如死灰,她万万想不到曾雪桃心里竟然是这样想的。
她妹夫曾国伟是个游手好闲的混混,平生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去骗那些年纪大的独居女人,骗财骗色,而她妹妹嫁得远,又死要面子活受罪,这些事从来不跟家里人,直到最后气出病重病而亡的时候才写信给她,托她照顾自己唯一的女儿曾雪桃。
她赶到去接这孩子的时候,当时的曾雪桃才十六岁,但是已经被她那个无良父亲逼着去哄骗男孩子们,让她跟那些男孩们要钱要物,自己则对她动辄骂。
当时她还十分心疼这孩子的遭遇,因此回到家之后对她特别的好,对她甚至比对美玲都要用心。
但是现在想想,她这哪是被她父亲逼着干的?而是天性如此吧?
只要想到此,她就感觉自己胸口气得简直快要炸了。
亏她一直还认为这孩子是个好的——
结果现在就出了事。
这要不是幸好有桑医生一家遇到了,只怕她女儿的一生就要被毁了!
一个跳舞的被毁了脸,以后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而且这次还是她跟李秋军那个没良心的联手,这曾雪桃明显是想要置美玲于死地啊!想到这次文工团的选拔,如果选中了就可以去沪市,而沪市正是李秋军工作调动的地方——
事情真相到底如何?
已经不言而喻。
陈妈气得咬碎了一口银牙,寒着脸上前就是重重一巴掌扇曾雪桃脸上,后者的脸迅速红肿胀大,尖叫一声:“你竟然我!”
陈妈反手又是一掌,重重甩在她另一边脸上断了她的尖叫,然后喊一旁的陈父:“老陈!去报警!”
很快,收到报案的公安同志们就赶来了,带走了尖叫痛哭不已的曾雪桃。
桑果见渣女得报,顿感大快人心,于是掸掸衣袖,正要拉着妈妈离开深藏功与名的时候。
一直没出声的陈父突然叫住了她们:“桑医生请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