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实验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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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一问, 果这才知道原来上周陈玲到处寻摸着想要搞到上网号牌。

    但是现在这东西一牌难求,也只有计算机系的同学们因为课题的原因会有些多余的号牌。于是她就突发奇想跑到对面计算机系去张贴了传单,是可以用钱来换号牌。

    原本她也只是随手一贴, 却不曾想第二天就有个自称是果朋友的同学来找她, 给了她四张号牌, 这人就是朱衡。

    当时她被对方找到的时候正在学校的歌舞团练舞,周围又吵,对方声音又, 她只依稀听到对方提了句肖衍,便下意识以为他是通过肖衍认识的果,便没有多问,最后对方也没收钱留下号牌就走了。

    四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片刻之后陈玲突然鸡贼一笑, 拿胳膊撞了果一下:“嘿嘿,没想到咱宿舍最的妹妹竟然是率先开花的一个吖!”

    果被她得满头黑线:“扯什么呢?我都不认识他。”

    知道今天用的号牌都是朱衡给的,她的心里顿时感觉十万分的不得劲, 最终把钱掏给了陈玲:“好了不要乱开玩笑了,下次如果再碰到他记得给他钱就行。”

    知道是自己误会可能会给果带来麻烦,陈玲倒也爽快,当即道:“行, 放心。不过这钱我不要你的!”

    着, 她把钱又推了回去:“上周了要请你们上网的,这钱我自会想办法还给他,不用你操心。”

    对于陈玲的为人,果还是信任的,便也没有多,把钱接下了就往实验田而去:“那行,我先去看看我的苗子, 下午如果没有活动的话我就等晚上直接回来了。”

    *

    跟几人告别之后,果很快就到了实验田。

    有她的空间帮忙,她种下去的苗们都长得很好,田里还有几个导师带着学生们在忙碌。

    其中一名头发花白,面颊瘦削的导师正在批评其中一名学长:“你这苗子是怎么栽的?!都跟你了多少次了,等它第一次分化花芽的时候需要追一次钾肥,你追到哪里去了?这花芽都分化完成多久了现在才来追!那我们的实验还有意义吗?!”

    老人家气得吹胡子瞪眼,旁边被训的学生个个低头缩肩,生怕引火烧身。

    旁边一名年轻些的导师看到被训的学生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忍不住开口劝了句:“田老您也别太生气,我们这不还有一组对照组么?那组没问题就行。孩子们以后记得就行。”

    哪知他不开口还好,这句话一出,被称作“田老”的老人家顿时火冒三丈:“以后以后!你们知不知道这些种子是我们花费了多大的人力物力才研究出来的?可以这一粒种子,就整整花了普通人家一个月的生活费!你们现在浪费就浪费了?!还以后记得!以后记得不要当我的学生!”

    老人家瘦削的脸庞涨得通红,一双饱经风霜的眼底尽是恨铁不成钢的怒火。

    一行人顿时噤若寒蝉,就连旁边的导师也不例外。尤其刚才开口那个,更是十分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多那么一句嘴。

    恰在这时,果到了。

    她的实验田是一块田,其实也就是一块不到两米见方的水田,正好挨在正在发火的田老师脚下。

    此刻里面长满了绿油油的苗,正迎风舒展着身体,长势喜人。

    “田院长好,各位老师好。”

    果规规矩矩地同人了声招呼,然后脱下鞋子整齐放在一边直接就那么赤脚下了地。

    田里的水很凉,正好没过她白皙的脚脖颈,冰凉的触感让她忍不住了个激灵,不过她并没在意,而是弯下腰去查看苗的生长状况,并且掏出随身带的软尺,开始测量数据。

    田老正在发火,猛地听到人招呼还以为是自己带的学生迟到了,脸一黑正要咆哮,结果一扭头,就看到一个娇娇的姑娘站在水田里——并不认识,更不是他的学生。

    “呃。”

    于是他的一声咆哮就那么被噎在了胸腔里,上不去,也下不来,这不由得让他十分难受。

    他顿了下,声线低沉:“你是哪个班的?怎么没领工作服就下田了?”

    学院有配发的工作服,一般下田大家都是要换上工作服的,不过这并不是硬性规定,毕竟工作服只有一套,有时候脏了洗了大家也是会穿着自己的衣服来下地的。

    闻言,正在测量数据的果茫然抬头:“啊,我的工作服还没发下来。”

    她才是大一,理论上是不用下田的。只不过是她经历特殊,所以才能申请到这么一块实验田来让她玩,所以院里并没有专门给她配备工作服。

    工作服没发下来?

    田老眉毛一竖,感觉有点被这姑娘气乐了:“工作服是每名学生必备的,还有你这些软尺、工具,没一样是制式的,你就准备拿这些东西来做实验?做出来的实验能靠谱吗?”

    果:“……”

    她并不是头一次见这老头,上次相见,还是在去年某次的农业峰会上,她亲眼看着这老头脾气暴躁的把某位所谓的专家怼得下不来台,当时还觉得暗爽来着,但有朝一日这种挑刺落在自己头上,她顿时感觉有些如芒在背。

    不过好在旁边一位导师认出了她,正是之前帮人开口的那位导师。

    “田老,她是今年的新生,”这位导师也是真的虎,刚才因为帮学生出头被领导批评了现在又敢继续冒头:“她叫桑果,成绩很好,动手能力也不错,所以系里特殊给她配备了一块田,让她先学着玩。”

    田院长:“……”

    老爷子拢着眉,看着手法略显生疏站在田里的桑果半晌无语,最后扔下句:“学就是学,玩就是玩,哪还有学着玩的?!”

    不过最后老人家到底不放心,又背着手过来教了果一些事情,然后问:“你这做了几组实验了?”

    果最近正愁自己的实验有些不对劲,于是赶紧把自己目前遇到的问题一一跟他了。

    田老刚开始还漫不经心的听着,时不时“嗯”上一声,但是后来听着听着,老爷子的眼睛便不由自主地瞪大露出十分感兴趣的表情来,最后更是蹲下身直接伸手扶上地里的苗子:“所以你这是第十次杂交做出来的苗苗?,它们都有些什么特性?以前的实验都是在哪做的?”

    果:“以前是初高中的时候,在家里辟了一块地。因为不是天然的土壤,所以现在移来学校之后,它们的习性都有所发生变化,现在就让我有些摸不清楚了……”

    “哦?”

    田老爷子没想到她竟然初高中的时候就已经在家自己做实验了,且看她的年纪也并不大,应该不超过十六七岁——

    老人家顿时来了兴致,直接拉着人到田埂上坐下:“那你,这以前它们都有些什么习性?还有每个生长阶段都有些什么特性?”

    果以前做实验也都是瞎子摸象,凭着空间以前前世网络上得来的微薄经验瞎弄,也就是最近入学之后才开始学着系统的做实验。

    不过好在所有的事情都是她自己亲力亲为的,即便以前做得不够规范,她也还是头头是道,将自己培育的目的,以及作物的习性一一道来。

    她得认真,一旁听的人更是认真。

    田老爷子是渝大农学院的创始人,老人家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愿天下无饥,这会儿听着果描述的作物期望产量。虽然那数字听起来就像天方夜谈,但是结合果之前提供的实验数据,他的心头又隐隐觉得这丫头得似乎不是并不仅仅是吹牛。

    一老一少得兴奋,全然忘了旁边还有一组学生等着要带。

    别人还好,之前帮果话的那个老师却是已经忍不住了。

    当他再一次听到果出一个在他看来绝不可能实现的数据时,他终于忍不住一步跨过田坎,弯腰揪起其中一株苗:“桑果,人有野心是好事,但这野心可不能太大,太大就成了笑话了,你倒是跟我,就你现在这苗,它要怎么才能实现亩产两千斤?一年三收?”

    话毕,他又顿了下,道:“就你这苗,我看最多也就能实现每株十个稻穗,亩产有三百斤顶天了!”

    眼下稻米产量最高的也不过亩产两百斤,她张嘴就给人翻了十倍,是以他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觉得是桑果失心疯了。

    不过他这么也是有着自己私心的,当初果是他招进来的,实验田也是他批的。田院长最是讨厌学生好高骛远,眼高手低,他很怕桑果这一通妄言会让田院长生厌,到时再被针对就不好了。

    那时候果拿了自己研究的禾苗来给他看,预期产量就是每株十穗,当时就叫他震惊无比,所以才会特批给她一块田让她折腾着玩。

    所以私心里他是很不希望果在田院长面前留下坏印象的,所以才会特意补上最后一番话,试图帮她挽回一下。

    正当他沾沾自喜于终于巧妙地帮人解围的时候,头上却是突遭重击:“石中虎!你都当多少年导师了?怎么还这么毛躁?!你看看你脚下踩了多少根苗子!还有手上!”

    可怜石中虎耿直一辈子,好不容易耍次心眼,换来的却是当头一记重击——

    皮肤黝黑的一条汉子,当场懵逼:“田、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