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丹总统觉得自己的老年痴呆症又犯了。

    他记得前一秒自己还在五角大楼的“黄金屋”里，跟自己的亲信安东尼聊天，但下一秒，他似乎就被“转移”到了某个光线昏暗的建筑物里。面前的安东尼也不见了，变成了自己的两名前任总统——大金毛和奥观海。那俩人正窝在一张旧沙发里打瞌睡。

    白丹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痛感是存在的，眼前的一切应该不是梦。

    他打量着四周，感觉自己所处的这个建筑物似乎是某个建造在地下深处的堡垒，墙上挂着应急电话，还有历任总统的肖像——不过那些肖像都已经破损了，上面还被人画了涂鸦。

    在那些画像的正中间，是一幅巨大的油画，这是白丹自己的画像。画得惟妙惟肖，白丹凑近了一看，上面还附有一首诗——

    必胜之餐

    他们挖穿了地底，

    他们挖穿了山脉。

    在幽深的地下，

    血色地堡深处，

    他们苟延残喘。

    这狗屁诗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题在自己的画像上？

    白丹觉得自己的肚子咕噜噜直响，他记得自己总带着零食，便在口袋里掏了掏，摸出了一块饼干。

    这块饼干不知道在口袋里放了多久，带着一股馊味，吃下去之后可能会导致腹泻不过白丹不怎么在乎——就算腹泻又怎么样？反正他的大便已经不受他自己控制了。

    “嘿，白丹，你醒了啊？”

    大金毛打了个哈欠，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奥观海也醒了过来。他看到白丹上的饼干，忽然眼睛一亮。

    “你居然藏了吃的？！你这家伙，快把饼干分给我们！”

    白丹盯着自己的两位前任，寻思着要不要把这饼干分给他们。就他本身而言是不情愿的——众所周知，他这两位前任：大金毛和奥观海，对老人可都不怎么友善。

    大金毛亲昵地：“亲爱的，打算好怎么分饼干了吗？我已经两天没吃上好饭了。”

    奥观海抱怨道：“你没吃上好饭，难道我就吃上了？我是少数族裔，你们应该尊重少数族裔！”

    “呸！”大金毛忿忿地：“你这个混血的家伙也敢自己是少数族裔？！”

    白丹不由得问道：“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为了一块饼干至于吵成这样吗？还有，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大金毛奇道：“你居然不记得我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你的老年痴呆症又犯了？！”

    白丹显得有些尴尬：“好像是的”

    大金毛叹道：“那你为什么要跟我竞争总统的位子？！一个患老年痴呆症的总统能干啥啊？！”

    白丹的脸沉了下来：“老年痴呆症怎么了？！你还不如得老年痴呆症的！我告诉你，你之前的种种做法简直就是在发疯！还搞什么反疫苗，我呸！你就是反智的典型！”

    “噤声！”奥观海忽然扬起，脸上露出警的表情。

    大金毛问：“是安东尼回来了吗？”

    奥观海贴在墙壁上：“不，声音嘈杂，像是有很多人。”

    大金毛问：“会不会是那种东西？就是那个”

    奥观海冷笑：“别忌讳，都是你搞出来的东西，直接‘僵尸’不就行了。”

    大金毛把头摇得像拨浪鼓：“那可不是我搞出来的，是咱们三个共同努力的结果。而且，我认为他们不是僵尸，福奇它们是‘辐射变异病毒感染者’。”

    “我们三个共同努力的结果？！”白丹摸了摸后脑勺：“到底是什么？！我怎么不记得？！”

    “老年痴呆症患者不要参与我们的讨论！”奥观海厌恶地摆摆：“还是叫僵尸吧，这样简单些。如果来的真是僵尸，该怎么办？”

    大金毛：“如果是僵尸，把大门锁死，它们就进不来了。”

    奥观海：“如果大门锁死，出去找食物和水的安东尼就回不来了。这也算好主意？”

    大金毛答道：“总比被僵尸咬死强吧？每只僵尸身上要感染七八种变异病毒，另外，由于日本人搞出的辐射，谁知道有没有更多变异”

    奥观海瞪着他吼道：“本来没这么厉害，我在任时，那些人也只是普通病人，最多患个肺炎，就算死了，来个裹尸袋就行。都是因为你，病毒才会变异得这么厉害！现在怎么办？！那些活死人身上感染了那么多病毒，死也死不掉！现在别裹尸袋，枪都没法解决它们！”

    “哒哒哒！”

    枪声响起，三个人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他们听出那是m4卡宾枪的声音。安东尼随身带的，就是这种枪。

    只有活人才会开枪，僵尸不会。

    奥观海激动得几乎要哭出来：“他回来了！安东尼，加油！”

    他朝着入口的方向大吼了起来。

    白丹通过射击孔向外望去，外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只有枪声响起时，远处会出现断断续续的火光与亮点。

    大金毛忙脚乱地跑向操纵台：“我要打开探照灯，为安东尼照亮道路！”

    “不要”奥观海想要阻止他，但已经来不及了，大金毛打开探照灯，雪亮的光柱直扑数公里外。

    这是片广阔的地下空间，头顶垂下无数钟乳石，如野兽的獠牙般狰狞。

    灯光也照亮了周围散布着的尸体，那些尸体有的穿军装，有的里拿着星条旗但都已残缺不全。

    白丹喃喃地：“天哪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金毛哼了一声，：“你都不记得了么？活尸肆虐，几天前的阻击战，咱们的卫队消耗殆尽，最后一名士兵引爆自己身上的炸弹，引发了一场坍塌，副总统和国防部长的尸体在坍塌中被掩埋，同时被掩埋的还有至少三百个僵尸代价惨烈，但毕竟保住了合众国最后的老人。安东尼被派出去搜寻食物和水——这当然不是他自愿的，而是抓阄抓到的。安东尼无奈地拿起最后一支m4，出了地堡，去搜寻食物和水。然后，咱们仨就在这儿等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