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进狱系松田阵平1
时间倒回几时之前,午夜前后。
本应该立刻前往安全屋的赤井秀一,在街道上徘徊许久之后,最终还是决定联络苏格兰。
他一边按照对方留下来的号码、编辑了一条短信,一边拜托他在fb的下属秘密调查信号来源。
他想要探清,这个电话号码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另一头和他联系的人又是谁。
如果真的是苏格兰本人的号码,对方的通讯地址显然应该在日本东京。他必须抓住对方回短信的关键节点,一举查到信号源。哪怕是发现对方现在的住处也好,总比什么都不知道要强。
但最基本的,是想办法让对方回短信。
赤井秀一捏着仿佛石沉大海的,犹豫片刻,他补充了一条——
[我需要看到你们的诚意。]
对方既然这么想要他加入,光靠威逼利诱可不行。总是让他的线索被人掌控,让对方占据主导,不是他的行事作风。
他确实不能把“酒厂”的存在,告诉组织、或是fb。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一定处于下风,所有交换都是等价的,只要对方还需要他加入酒厂,就一定得付出些什么,就比如——
那群家伙里的情报系统。
能够绕过组织和各国政府的追查,让“酒厂”在发展前期,如同隐形人一般不受各方关注。直到积蓄足够力量之后,再出来搅浑水。
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派出大量卧底,深深把控住各个组织和政府的咽喉,拿到那么多情报。
这种情报系统一定很强大。
他可以借着想要加入为由头,刺探到“酒厂”的情报。
“滴、滴、滴!”
片刻之后,有人发来了回复。
赤井秀一按亮屏幕,看到了那封回复,上面是一个居酒屋的地址,和一句话——
[去这里,会让有你满意的东西。]
赤井秀一眯起眼睛,下意识皱着眉。
几乎是摆在明面上的陷阱啊。
与此同时,一直和他保持通话的下属,忽然爆出一声惊呼。
“头儿,我找到了!对方的通讯地址应该在——”
下属愣了一下。
“美国?对方和我们在同一个城市里啊!”
也就是他刚刚坐着飞离开的城市。
“”
赤井秀一用力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无奈地呼了出来。
虽然知道,对方不可能如此轻易、就暴露自己的身份信息。但就连电话号码都是国外地址,防范意识是不是太过了一点?
通讯地址不可能出错,换句话,刚刚那条短信就是从美国纽约发出来的。
但苏格兰身为日本的警察,没有特殊情况根本不可能出国,更别他们才刚刚在场谈完话,这点时间也不够对方抵达美国。
这个号码背后、和他联络的人,并不是苏格兰。
应该是“酒厂”的另外一个成员,甚至很有可能就是在fb里面的成员。
这果然是示威吧。
洋洋得意地对着,看吧,fb里面也有他们的人。
“头儿?还有什么事情吗?”
电话另一端的下属声音慢慢变,最后几乎是只有气声。
“最近总部里不知道在查什么东西,上上下下都戒严了,我是跑到厕所给你查的东西,这边味道有点重,要是没有别的事情——”
“嘟——”
电话戛然而止。
赤井秀一捏紧,目光灼然地望着屏幕上的那串地址。
虽然是陷阱,但也不是不能去。
“为什么要留波本的联系电话?出面骗人的人,明明是我——”
诸伏景光系着黑色格子围裙,从厨房里端出两碗面,放在大理石餐桌上。
他拉开椅子坐了下来,疑惑地问道。
他们之前安排好的、诱拐红方赤井秀一的三步,分别是——
通过波本的监控视频,引诱赤井秀一秘密回国。
由他在场咖啡厅,诱导对方上钩、
以及最后一步、让对方主动联络他们这边。
最后一步,才是检验成功的关键一步。
“把联络人设置成我,不是更好一点吗?”
“恐怕不行,那个家伙比我们想象中要敏很多。”
久川悠动作麻溜地坐到了餐桌边上,把面条端到自己面前,捏起筷子,埋头吸溜了一大口。
他咀嚼了很久,露出一副满足的神情,靠在座椅的靠背上。
“你信不信,他现在应该已经调查出那个号码的所在地了。”
“就算是这样——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一没有线索,二没有权限,总不可能把我抓起来吧?而且我又不是逃不掉?如果当时留的是我的号码,现在他顶多能调查到——”
诸伏景光愣了一下,稍稍挑眉。
“他会调查到我身上啊。”
久川悠眨了眨眼睛。
“你们的电话号码,都是从警视厅转到上开的卡,从官方只能止步,从又找不到上面的来源。赤井秀一肯定查不到来源。但按照他身边的人,肯定能调查到短信或者电话的发信地址。”
在赤井秀一那边,他还完全没有暴露过。
这可是非常来之不易的大好事,这意味他可以用自己本来的样子直接去忽悠对方了。
这种好事可不能轻易丢掉。
“而且那个家伙更会一点吧?给对方找事情做之类的”
黑透一个人在美国,成立公司以后,上捏着无数情报。
就连想要调查到组织最新的动向,都不是一件难事。
“如果只靠我们来瓜分组织,风险太高,而且很容易暴露。”
“可以借着赤井秀一的——大家都是合作嘛。”
某位fb那么积极,这不是双赢合作吗?
久川悠又低下头吸了一口面。
“不知道他给赤井,找了一个什么样的事情。”
这是一家隐藏在日常街道上的居酒屋,时近深夜,店里仍然亮着灯,店门口挂着两个红色灯笼。
赤井秀一趴在居酒屋对面、公寓楼的阳台上,借着狙击枪的倍镜观察里面的情况。
整个居酒屋总共有前后两个门。
前门临街,有四处监控,后门靠着河道,没有监控。除此之外,整排的墙壁上还有两扇木窗,全部临着街道。
如果真的发生冲突,为了不被监控拍到,他只能从后门撤离、从河道逃离现场。有河道作为掩护,就算是中枪,只要不是当场毙命,他都有把握能成功逃离。
从狙击枪的视角,可以看到店内只有两个人。
除了身穿和服的店主外,只有一个留着平头的中年男人趴在吧台前。两人正在争执些什么,四只来回拉扯着那个黑色公文包。
里面有什么东西吗?
对方特地发短信让他来这里,肯定不是什么普通的事情。
诚意,这就是对方的诚意?
给他展示一个犯罪现场?
赤井秀一攥紧里的枪,犹豫了片刻,果断转身翻下公寓楼。
这片的阳台层层叠加,每一层互相交错,简直是一个天然阶梯,一路顺利下到一楼的赤井秀一回过头,记了一下这栋公寓楼的名字——
安全性差评!
他背上狙击枪,调整好脸上的神情,像是任何一个普通的、深夜下班的社畜一样,耷拉着肩膀,疲惫地走进这间居酒屋。
意识好像漂浮在水面上,沉沉的黑暗中隐约透出一条细缝似的光亮。
但这光亮太了,稍不注意就会忽略过去。
“砰!砰!砰!”
一阵剧烈而急促的敲门声忽然响起。
松田阵平的意识恢复清醒,但始终动不了。
就好像他的肢体还没有完全醒过来,没办法支配。
敲门声之后,是一个中年男子不耐烦的吐槽——
“为什么这家店还没有开门啊?一般早就应该开门了吧?现在都已经几点了?下午五点了!相原那个老家伙,越来越懒惰了。以前都是不到四点就开业的”
“爸爸!”
紧接着是一道女声,伴随着无奈的叹息。
“既然没有开门,那就算了吧,下次再来买也是一样的。”
“但我就是想要在今天晚上,用清酒配上——”
“兰姐姐!你有没有闻到很奇怪的味道?”
是让人有些难受的稚嫩童声。
“哈?什么味道?”
味道?
他好像也闻到了什么味道。
或许是在这个环境待了太久,又或许是因为他现在不太清醒,这股味道并不明显。
松田努力尝试分辨,也只能在漫天的酒气里,勉强捕捉到一丝铁锈的气味。
“等等,这好像是——”
“报警!快点报警!”
“现在怎么办?”
“来不及了,让我来吧!”
“砰!”
一声巨大的踹门声后,木门砰的一声倒在地上,激起灰尘无数。
刺眼的光亮伴随着巨大的声响,在一瞬间涌入眼前。
原本仿佛有千层重的眼皮,此刻终于能够抬起来。刺眼的光亮映入眼底,他的眼角一时不适应,落下两滴生理性泪水。
松田阵平摇晃着昏昏沉沉的大脑,艰难地眨了眨眼睛,努力眯起眼朝着门口望去——
只看见门口站着三个他特别眼熟的人。
踢门的,应该是那个留着黑色长发的女高中生,她还穿着校服,脸上满是惊惶。
她的身边,站着一个穿着蓝色西装的中年男子。
他一脸凝重,一举着电话,对着电话另一边着什么。
“是!报案人毛利五郎,地址是米花町第四大道左边第一家居酒屋,店主人是相原雄一。”
“报案?”
松田愣了一下,下意识回复道
“等等,我就是警察!”
拿着电话的毛利五郎扫了松田一眼,揪着眉毛干笑了一声。
“警察?你是凶还差不多吧?”
他移开视线,继续对着电话另一端的接线警察道
“请立刻安排出警,这里发生了杀人事件。”
杀人事件?
松田阵平僵直着身体,缓缓回过头——
眼前是一片浓烈的血色。
原本的封印的感官,到这一刻才完全回来,冲天的血气霎时间扑面而来。
只见那个原本坐在他身旁的中年男人,此时伏在吧台上。
他的后脑勺整个爆开,鲜红的血迹飞溅地到处都是,吧台上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已经干涸、深棕色的血渍。
血迹、杀人、迷药,陷阱?
原本的居酒屋里有四个人,除了他和死者之外,还有店长和那个带着疑似狙击枪的伤疤男。
店长一直在苦苦劝他喝酒,那杯有问题的酒应该就是对方的。
那个伤疤男在他喝酒之前,已经昏在桌子上,是和他一样的受害者,还是店长的同伙故意做出的假象?
昏沉的大脑艰难恢复运作,松田阵平扶着吧台站了起来,朝着后方望了一眼——
远处的四人酒桌旁空空如也,原本趴在那边的伤疤男,早已经不见踪影。
连带着对方那把疑似狙击枪的东西,也失去了踪迹。
“不是——还有店长?”
松田迟疑地扭过头,望向吧台的方向。
原本应该站在那里的店长,早就已经不见踪影。
那杯把他弄晕到现在的梅子酒,也不知道在哪里。
完完全全的陷阱。
“这里除了死者以外,还有一个看上去喝醉酒的巡警,他的腰间好像有什么东西,是——”
毛利五郎停了下来,捏着电话怔愣着望向松田。
他的眼神有些动摇,好像看到了什么很糟糕的东西,猛地往后退,一边还不忘伸拉上毛利兰和柯南。
松田愣了一下,迟疑地低下头——
“请立刻来到现场!嫌犯上有枪!”
他的左侧腰间,别着一把。
“子弹从后脑射入,从鼻梁处射出,一击毙命。鉴识课的人,在现场找到了子弹壳和完整的弹道,他们带走了嫌犯携带的,目前正在做进一步的鉴定和比对。”
“嫌犯”
年轻的警员瞥了一眼、被压在目暮警部身后的松田阵平,埋着头吐槽了一句。
“怎么了?我的有什么不对吗?松田阵平作为目前唯一留在现场的人,不就是嫌犯吗?”
捏着检查报告的,是搜查一课新来的中年警官,长谷部将一。
他拧着眉毛,伸比划了一下子弹射出的方向。
“从死者的动作来看,他生前没有半点挣扎,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人突然杀死的。凶应该是对枪械极其熟悉的人,能够从这样的角度一击毙命——难度真的很高啊。”
长谷部那双灰色的眼睛,满是质疑地、上上下下打量着松田阵平。
“但如果是警察,就完全得通了。”
“长谷部!在没有充足证据的情况下,请不要随意编造事实,靠着想象推理!”
目暮警部难得语气严肃,他瞪了那位中年警官一眼。
长谷部咧着嘴笑了一下,露出一口黄牙。
“是!是!我只是依照事实,做出有可能的推测而已。毕竟现在,证据多到数都数不完,实在是没办法不怀疑啊——”
本就不大的居酒屋,被赶到现场的警员围堵的水泄不通。
人群簇拥在前方,落在后头的几个警察,头挨着头、一边摸鱼偷懒、一边闲聊。
柯南侧头扫了他们一眼,悄悄往那个方向走了走,闲聊的声音越发清晰起来——
“这个家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啊?怎么一下子就接了搜查一课的工作?还这么趾高气扬,连目暮警部都生气了。”
“现场的情况一看就是诬陷好吧?就连我都能看得出来,松田警官怎么可能杀人?开什么玩笑?”
“那家伙是从警察厅调过来的,听是刑事部长亲安排的调令,在搜一走个过场而已,马上就要往上升迁了。”
“估计是想给大家一个下马威吧?松田警官还真是惨啊。”
“原来如此,空降啊”
空降?
柯南侧头,从人群的间隙里艰难找到长谷部的位置,朝着对方望了一眼,刚好撞上对方的眼睛。
好奇怪啊,但是又不上哪里奇怪。
“我来了!我来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满头大汗的伊达航匆忙跑进居酒屋,旁边的警察下意识让出一条路来。
“伊达航?来的正好,你也是非常重要的证人!”
目暮警部重重地一掌拍在伊达航的肩膀上。
“就让你来替松田洗清嫌疑吧!请你详细描述今天凌晨的时候,你们都做了些什么,是在什么时间点分开的,当时松田警官的腰间有没有那把?”
“我——笔录留到审讯室再做吧,按照正常的规章制度走。”
长谷部试图打断,但目暮警部还是追问了一句。
伊达航愣愣地望着一地血渍,以及已经被法医搬运走的尸体留下的痕迹,茫然地咽了口、口水。
“我们是在凌晨四点分开的,我记得当时还看了一眼表,是四点零七分。我急着回家,松田他想要多喝一杯,所以他一个人进了这家居酒屋”
“和松田的法一模一样。”
目暮警部有些失望地收回视线,眯着眼睛注视着松田。
他也想要替对方洗清嫌疑,也清楚松田根本就没有杀害死者的动,但一时之间——
“目暮警部!长谷部警部!”
一个年轻的警员,捧着一份新的报告匆忙跑了过来。
“鉴识课的结果已经出来了,现场遗留的那枚子弹和弹壳、弹道完全匹配,明当时在现场应该就只有这一发子弹,死者就是死在这发子弹之下。另外——”
报告一式两份,目暮警部和长谷部一人一份。
报告拿到上的时候,纸张还是温热的。
“这枚子弹,和执行临时巡查任务的松田阵平警官、腰间所携带的配枪,完全符合。另外,我们查验了枪上的指纹,在保险栓和扳的位置发现生物组织残留。指纹和残留组织,都是一个人的。”
目暮警部往后退了一步,脸色有些难看。
“松田”
“之前还可以缺少证据,现在这项,还不算是最充分的证据吗?”
长谷部扬了扬眉,从口袋里掏出一副银色铐。
“松田阵平,现在是晚间6点分,你被逮捕了。”
“作为本案第一嫌疑人,请你配合警方的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