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白墨溪又来了，问他考虑的怎么样，孩子大了总要回城里，别人家孩一岁已经上早教课了，你家牙牙连个名字都没有，只会玩泥巴。

    白墨衍着实恨铁不成钢，把牙牙从泥里拎出来：“洗个澡，我们回家了。”

    “呀！”

    “你不高兴？”

    “唔……”

    白墨衍蹲下身，把他抱在怀里：“牙牙乖，爸爸不会离开你的。”

    时隔两年，白墨衍回到了这座熟悉又陌生的城市，以前的老房子许久没有人住，东西一应不俱全。

    白墨溪一边扫卫生，一边逗牙牙玩，好在牙牙适应新环境很快，已经学会在地上滚了。

    白墨衍清点了一番：“我去超市买点东西。”

    “你还能找到超市在哪吗？”

    “姐，我又不傻。”

    “他们都一孕傻三年，我又没生过，我怎么知道。”

    白墨衍戴上口罩，到附近的便利店买些生活用品，付钱的时候拿出大把现金，收银员都惊呆了，一块两块的数了半天。

    白墨衍在外面呆久了，真的忘了有手机支付这回事，了声“不好意思”，连忙拎着东西走了。

    后面排着队的张程左右觉得奇怪，出门给陆染电话：“我刚刚遇见一个怪人。”

    “我没有时间听你这些。”

    “长得像你前夫。”

    “你在哪？”

    二十分钟陆染赶到的时候，张程蹲在树下喝啤酒。

    陆染用力关上车门：“人呢？”

    “都过去这么久，人早没了。”

    “你为什么不跟着他？”

    “是你让我呆在原地啊。”

    陆染把气出内伤：“你看清楚了吗？他是不是？”

    “戴着口罩，看不清，就是感觉，感觉你懂不懂？”

    陆染一脚踢翻他的酒瓶：“我看你是不想好好开店了。”

    “大哥我错了，我看他朝着那个方向走去，要不你……”

    话音未落，陆染已经匆匆上了车，张程捡起酒瓶扔到垃圾桶里，叹道：“陆大少爷，你也有今天。”

    陆染停在白墨衍住处的楼下，两年没有亮起的灯，居然真的有了光线，他回来了？

    陆染紧紧捏着方向盘，再三思索，决定上去一探究竟，白墨溪一边哼着歌一边开门：“是你。”

    陆染脸上肉眼可见的失落：“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给我弟弟家扫卫生，不可以吗？”

    陆染看见卧室有灯亮，想要凑近一步，被白墨溪拦住：“陆总裁，大半夜私闯民宅不好吧。”

    陆染口气生硬：“他在哪？”

    “我怎么会知道，阿衍被某人气走了这么久，这笔账还没算呢。”

    屋里的白墨衍正在给牙牙换纸尿裤，可他总是不安分，气呼呼的反抗：“哼哼，不要！”

    陆染听见声音：“有孩子？”

    “你听错了，是隔壁家的。”

    “……”

    “陆总裁，你再不走，我要报警了。”

    陆染只好作罢，形神落寞的下了楼，当年离婚的时候，以为很快就能忘掉他，两年过去了，陆染心里依然无法释怀，费尽心思想要找到他，想要再见他一面，可惜一切都是徒劳。

    他终于明白了白墨衍离开时所的“折磨”，爱而不得，念而不见，再找不到他，陆染真的会疯。

    白墨衍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给牙牙穿上纸尿裤，开卧室的门：“姐姐，刚刚有人来吗？”

    “收水费的。”

    “我算明天雇个家教，孩子再不学礼数，会被其他朋友笑话。”

    “好啊。”白墨溪放下拖把，腰酸背痛：“这家我一个人收拾不来，明天叫上褚楠风帮你。”

    白墨衍心翼翼的问：“姐，你们和好了？”

    “没有，我们更适合做朋友，不过你要心了，他还对你念念不忘呢。”

    “天色不早了，姐姐你先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嘁——弟大不中留，时候巴不得姐姐陪着玩呢。”

    白墨溪给他留了一个网址，是专门做儿童家政的，价格昂贵的超乎想象，白墨衍预约了几个到家里面试，看着牙牙熟睡的脸，他突然会想，如果牙牙跟着陆染，是不是就不用跟着我受苦了。

    第二天，编剧协会发来邀请，以前他也收到过，一直没有办法参加，这一次白墨衍欣然接受，惹得业内一片惊呼。

    白墨衍穿着随性，来到一间雅致的咖啡厅，有些老牌编剧是他合作过的，对他的回来热烈欢迎，还有一些人冷嘲热讽：“陆夫人在外面灵感找够了，终于舍得回来了。”

    白墨衍笑了笑：“我不是陆夫人，您可以叫我白。”

    “陆先生从未公开声明你们离婚，只是外界猜测而已。”

    白墨衍心里稍稍惊诧了一番，当年那份离婚协议他亲手签了字，怎会没有告知外界。

    好好的编剧茶话会变成了探究八卦：“你们真的离了？财产怎么分割？陆总应该给了不少吧。”

    白墨衍只能尴尬的笑，好不容易才把话题拉回“如何写好剧本”。

    张程亲自把咖啡端来：“呦，真的是你，昨天还以为眼花了呢。”

    也算是半个老熟人，白墨衍客气的问候：“好久不见，你之前不是开酒吧么？”

    “酒吧不赚钱，改行了，陆染知道你回来吗？”

    “我和陆先生没有关系，这种事没必要叨扰他。”

    坐在茶桌背面的男人突然话：“什么叫没有关系，前夫不是关系吗？”

    白墨衍下意识捏紧手心，他坐在这里多久，竟一点也没有发现，陆染站起身，勾着一抹淡然随性的笑意：“扰各位聊天了，在场所有茶水记我账上。”

    带头的编剧：“今天是陆总组的局，陆总对投资影视行业很感兴趣，慧眼识人，之前投资的影视都取得了很好的成绩，大家可以踊跃举荐，畅所欲言。”

    白墨衍坐下来，手里拿着自己刚写完的剧本，大脑嗡嗡作响，低着头一直记笔记，努力让自己专心一点。

    “白，到你了，你的故事亮点。”

    “我的故事还没写好，听了各位前辈的讨论，受益匪浅，还有很多需要改进的地方。”

    “你就别谦虚了，今年的新人编剧奖落在你头上，定有过人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