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世子火葬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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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暗的牢房中, 那个昨日浑身都被黑布包裹的劫匪头子,此时面上和身上包裹的黑布都被换成了带有“囚”字样的犯人衣裳。

    此时正有些狼狈垂着眼,但是看起来并不是休憩的模样。牢房内只有从外面油灯透射进的微光, 刚刚的守军为她们准备了一盏油灯。

    清荷将其微微举起。

    但是即使在如此昏暗的灯光之下, 楚映枝还是一眼辨认出了里面的人。

    她攥着帕子的手即刻收紧, 几乎是不可置信地唤出声。

    “安...稷?”

    安稷是安阳王收养的养子, 自同安柔和安阳王世子安驲一同长大,也是安柔,最听话的一条...狗。

    自从十二岁那年,安稷为安柔顶罪后, 她便是再未见过安稷了。当时她被“捉弄”得十日难下床,哥哥在她稍稍康健之后告诉她,安稷已经被流放到距离京城千里之外的闽南, 还是安阳王向父皇求情才免除其死罪。

    她那时尚年幼,自然是哥哥什么,便信什么。

    却从未想过, 如今会在这种情况下,这种场合,再见到安稷。被流放的人, 若不是被赦免,此生都是不能回到京城的,若是未经赦免回来了,便是死罪。

    这个...自幼帮着安柔欺凌她的人,他偷偷回到京城,为何还敢如此张扬?

    儿时, 如若安柔辱人人,他安稷定是在五米之内把风;如若安柔想要何物, 他便是头破血流也要争到;如若安柔犯罪当罚,安稷定是会为安柔以命抵罪。

    安稷,就是安柔身边最衷心的一条狗。

    “呵...”楚映枝轻嗤一声:“许久未见,安稷。”

    安稷抬抬眼,并不搭话,眸子里满是冷漠。楚映枝倒也不在意,她又不是不知道安稷死穴在哪。只是逗狗,就得慢慢逗,才有意思。

    于是她绕开那个安稷最关心的人,轻笑着问了一句:“安稷,你这一次,安阳王还能保下你吗,还会保住你吗?”

    “闽南,远离京城的是非之地,不好么,为何一定要回来呢...”

    她调笑的语气,满是惋惜,昨日那些脆弱都被尽数隐藏了起来。在那些轻蔑的语气之下,还藏着难为人知的怒火,从昨日到今天,她心中那一股气,始终未出。

    她眼神不似往日柔和,变得有些尖锐,她不知她楚映枝,如何就变成了他们眼中最好捏的软柿子,一个个,都要上来碰上一碰。

    更何况,想到昨日那人沾满血的黑色衣衫,她眸中的情绪又是阴暗了一层。

    谁允许...他们碰他了?

    便是被她捅上十二刀,活活流血而死,谢嗣初都死得其所。

    但是别人,他们配么?

    安稷明显不想搭理眼前的公主,见她提起安阳王,都只是冷漠地抬了抬眼皮,随即不再动作。

    楚映枝轻笑,缓缓走近他,带着铁锈的粗长铁链映入她眼帘,她轻轻用镶着珍珠的鞋挑衅踢了踢:“不在意是吗?”

    安稷还是不搭话,他与楚映枝之间,既没有叙旧关系,也没有任何可以商讨的余地。

    但是很快,他就知道他错了,那个曾经被在角落欺凌的可怜,此时已经变成了能够轻笑着抓住人软肋的公主了。

    楚映枝微微低下自己的身子,恍若屈尊降贵一般,轻着语气道:“安稷,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在意什么,考虑清楚,你今天若不...”

    她轻笑了一声,在安稷冷漠的眸光中,骤然冷漠道:“她必死。”

    这个“她”指的啥谁,两人都心照不宣。

    楚映枝也不急,一点一点补充道:“本宫,到做到。本宫给你半刻钟的时间,你若是再什么都吐不出来,明日你便会看见她的尸首。”

    安稷想要反驳,却被楚映枝比一个安静的手势:“不要担心我做不到,你知道,我做得到的。你应该会比安柔...聪明一些吧。”

    在半刻钟快要结束之际,安稷面部表情终于变化,他不敢赌面前这位如今宠爱无双的公主的话的真假,但是另一边,他也丝毫得罪不起。

    “公主,我...不能。”安稷握紧拳头,希望楚映枝听懂了这一句话。

    后方的清荷轻轻抬了眼,随即望向了身影凝住瞬间的公主。在暗影中,她有些看不清公主面上的表情,只听见一阵轻笑声响起。

    随即,楚映枝道:“安稷,你知道,这不够的,不要试探我的耐心。”

    安稷死死盯着她的眼睛,直到眼睛发红了也未等来一个好的转机,身下的锁链吱呀作响,随即想要朝着楚映枝扑过来。

    楚映枝漠然看着,身影挺直,丝毫不躲避。

    那带锈的铁链在最后一刻固定住了安稷,张牙舞爪的手最终只能无力垂下,楚映枝也冷下脸,转眼就是要出牢房。

    随着门锁即将落下的那一刻,安稷妥协低声恳求:“安柔和此件事情无关,还请公主宽宏大量,不要计较儿时恩怨,放过她。”

    楚映枝走出去的脚步停了一下,随即与清荷对了对眼神。

    也不自己答应不答应,即刻便是离开了。

    楚映枝脑中回荡着刚刚的画面,如若未想错,刚刚那两句话,就是安稷能够告诉她的全部东西了。

    第一句,他不能,意思是后面还有别的势力在威胁着他,且比她的威胁要更加让他惧怕。

    第二句,与安柔无关,意思是此次事件与安阳王与安柔皆无关,那便不是为了上次安柔事件的击报复,而是独独针对她的计划。

    等等,楚映枝微微睁大双眼,她忽然之间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如若这次绑架不是针对她,或者,不止是针对她呢?

    她看着面前已经被拦起来的入口,眸色发深,看着那片明黄色的衣角,嘴上轻笑着唤着:“哥哥。”心中却暗暗发凉:“哥哥...你究竟想做什么?”

    她抬眼望着匆忙赶来的楚承鸣,此时他正“絮叨”着她不应该进牢房,自然会有人帮她处理下面的事情,那些坏人自然都会受到惩罚。

    她突然问了句:“哥哥,坏人都会受到惩罚的话,对枝枝不好的,欺瞒枝枝,哄骗枝枝,诱导枝枝的,都是坏人吗?”

    楚承鸣表情有一瞬间怔住,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温柔摸摸楚映枝的头:“当然,谁对我们的公主不好,哪怕只是一丝丝,便...都是坏人。”

    楚映枝抬头,眸弯弯地直视着他的眼睛,轻笑着:“那坏人,一定会,受到惩罚的。”

    “哥哥,从来都不会骗我。”

    楚承鸣此时已经调整好了情绪,闻言也没有露出丝毫的破绽:“枝枝今日如何想要来‘宁巷’,这种地方不是枝枝应该来的,就算下次要来,和孤一声,孤陪枝枝来。”

    楚映枝挽上楚承鸣的衣袖,有些委屈道:“哥哥,昨日被抓起来的绑匪,枝枝认识...”

    楚承鸣又是耐心安慰着,随即问道:“待到奏折传到父皇那里去,那些人定是会被定罪的,枝枝不要担心,那些人竟然敢欺负孤的枝枝,就一定会付出代价。”

    她略带满意地点头,随即轻声问道:“哥哥,我要去将军府看墨沉,哥哥要同枝枝一起吗?”

    楚承鸣微微睁大双眸:“去看墨沉?”

    她乖巧点头:“昨日他被绑匪抓住了,头上全是血,枝枝担心他。哥哥要同枝枝一起吗?”

    “不了,孤是担心枝枝才来,还需赶回去处理公务,枝枝随着护卫去便好,记得代孤问候。”楚承鸣转转手中的扳指,他更想去看另一人。

    只是,他抬起眸看向枝枝上马车的背影,孤的枝枝,变心还真快啊...他轻轻笑着,想着今日太医报上来的:“禀太子,谢世子性命垂危,如若今日醒不来,此后当终身难醒。”

    他未让太医隐瞒这个消息,枝枝应当是知道的。

    真...无情。

    不过,正合他心意。从乞巧节开始,他谋划如此良多,不就是为了将谢嗣初彻底笼入他麾下。

    “政务繁忙”的楚承鸣向着承恩王府而去。这些日承恩王被父皇派去了江南巡视,如今承恩王府内,应当只有昏迷在床的谢世子。

    *

    清荷掀开马车帘,看着面色沉默的公主。

    待到马儿的声音传来,楚映枝才恍若被惊醒一般,扶着清荷的手下了马车。

    看着面前御赐的牌匾,楚映枝发现她没有自己想的生气。只是心中那一块的角落,一直在不停地塌陷。她那些有过的质问,都被她一一咽下。

    清荷上前敲开将军府门,楚映枝被奴婢引着,向墨沉所在的地方而去。

    待到停住之际,她才发现,这里是练武场。此时墨沉正在练武,他看起来是不同于常日的沉默,携带了一丝怒火,沙包被得“噗噗”作响,她阻止了欲上前通报的婢女。

    挥挥手让婢女退下,随即在原处的凉亭中,静静地看着。

    墨沉是哥哥的伴读,后来随大将军去了边疆,她们已经许多年未见了。墨沉对她很好,自便很好,好到她即使知道了哥哥有些事情后,依旧是不愿意相信,墨沉会对她做出什么。

    她只是后知后觉,她将一切都想得太过简单了。无论是父皇,还是哥哥,那些纷杂的信息在她心中不断地交叠,最后停在了一个人身上。

    谢嗣初。

    或许,她是否也将他想得太过简单了些?即便是有那个赌,但是赌约背后是何,是安阳王世子的引诱,是哥哥的推波助澜,是权势的搏斗。

    她尽力寻求着,却发现即使上面这些都存在,她依旧是责怪和怨恨谢嗣初的。

    没有人,会轻飘原谅一个毁灭了自己世界的...爱人。

    她垂眸,也就未注意到练武场中的墨沉早已缓缓停下了动作,僵硬了片刻之后,直直地向她走来。

    他比往日更沉默,开口:“公主。”

    楚映枝也即刻从发愣中抬起头,直到视线定格在他的脸上,他的伤口上。她起身,有些想抚摸那道伤口,却有些吓到了墨沉,直直向后退去。

    她突然就笑了,轻笑声让墨沉放松下来,耳垂那一边红也开始明显。

    这是少有的,楚映枝捕捉到了墨沉脸上的不自然。他总是冷着一张脸,很少会有别的表情。她一直以为在她面前也是如此,却原来不是。

    她便试着向墨沉靠近一些,果真见到墨沉下意识地后退。

    那耳垂的那一块,变得格外地红。

    十几年未感觉到的情愫,在这一瞬间恍若戳破了伪装的表现。可这实在不是一个好的时期,楚映枝面对这份可能的“欢喜”,没有丝毫欢喜。

    她只是想要问一下昨天的事情,寻一个答案。

    “墨沉,昨日你是如何被抓的,那些人昨日对你好粗鲁,你绝对想不到那抓我的土匪头子是何人!”此时墨沉已经步到了凉亭下,楚映枝一脸娇笑着,轻轻问着。

    “随着贼人去了寨子,却不料被他们发现...”墨沉有些羞愧地低下头,昨日直到在府中醒来,他才从别人口中听了事情的原委。他微微垂下头,只是他未想到,楚承鸣竟然连他也算计,明明最开始便答应了他,在这场权谋之乱中,绝不对再动枝枝半分汗毛的。

    “墨沉,墨沉...”见墨沉发呆,楚映枝笑着摇他。

    墨沉这才醒过来,察觉自己失态了,这时便是连脸都红了。还是立马补救着:“那谋划抓公主的贼人的是谁,如此胆大包天。墨沉定是让...”

    “让他如何?”楚映枝取笑着,直见着墨沉脸皮都快要被烫熟了,才放过他:“是安稷。”

    墨沉一听“安稷”这个名字,不由得问道:“他不应在闽南?为何会回来京城...”

    楚映枝摇头,装作剩下的她也不知,还不忘补上一句:“今日我去监牢见他时,哥哥那担心的脸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安心安稷呢!”

    墨沉脸色顿了一下,随即反驳:“公主切不可胡言乱语,太子殿下如何会担心一贼人。在臣面前便好,切不可让人传到太子殿下面前,伤了感情。”

    “墨沉,你今天好多话。”

    “...”

    “墨沉,你怎么不话了?”

    “墨沉,不多话。”

    楚映枝乐呵起来,连着常日的步摇都轻微地晃动,实在是觉得不合礼仪,却又极少见墨沉如此模样。不由得眨眨眼:“墨沉,如果有一天,在哥哥和我之间,墨沉只能选择一人,墨沉会选枝枝吗?”

    墨沉看着面前的公主,突然很轻地笑了一下,不合礼仪地揉了揉她的头。

    这对他来,从来都不是选择。

    眼中是从未有过的宠溺:“无论何时,墨沉都会选择枝枝的。”

    而是答案。

    “公主要相信臣。”

    楚映枝抬手摸了摸墨沉嘴角的笑,也轻笑了起来:“墨沉,不要骗枝枝哦,否则枝枝,以后再也不理墨沉了。”

    她望着墨沉,心中那些诸多的疑惑,在他给出肯定的答案之后,她觉得可以放一放了。

    来日方长。

    *

    “公主,我们回宫吗?”清荷心翼翼地问道。

    楚映枝望向了承恩府的方向,眼中无甚情绪,很久之后,轻闭双眸:“回宫。”

    马车很快便奔腾起来,楚映枝扣着马车的手却一寸寸扣紧,锦布上被攥初道道皱纹,她不知道心底强烈的不安源自何处,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化解。

    她逼迫自己不去向那个方向望上一眼,逼迫自己不去想谢嗣初在她面前倒下的身影,逼迫自己不去理会心中那愈发强烈的声音。

    她可以轻飘地暂且原谅和放过墨沉,但是谢嗣初,不行...

    绝对不行!

    只是重伤,只是卧病在床,只是伤得重了一些。

    只是被她放弃了一次...

    她突然哽咽,不知道自己在为谁委屈,一滴泪砸在了手上。

    *

    承恩府。

    云叔正焦急地在病房之外等待,眼见着天色已经昏暗下来,如若正如御医所言,今日若是醒不过来,今后也再也醒不过来。

    云叔焦急地在门外踱步,心中想着有没有别的更稳妥的法子。但是思来想去,都没有想到,眼见着已经要到时辰,他心一急,唤来侍:“去将王爷书房内的银盒拿来。”

    侍唯唯诺诺,眼神慌张,脚步顿着不敢往前。

    王爷的书房,是府内重地,向来是不允许外人进入的。

    云叔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是我大意了,你在这守着,我这便去。”

    十年前,王爷得了一株奇花,是西域那边来的,传能够唤起人心中最深的渴望。的玄乎,但是对王爷来无甚用处。因着是赏赐,也就摆在书房内装装模样。

    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只希望若世子服下了这花,能够忆起心中在意的人和事,即便是充满着仇恨的往事...

    “唉...”

    他颤颤巍巍拿起银盒,又是叹口了气,不知道世子能不能熬过这一劫。

    丫鬟拿到了,立刻下去熬制,待到看着药入了世子的口,云叔的心稍稍放下来些。他儿时随父亲学过医术,虽是比不上正统的太医院出来的太医,但是也懂几分。

    当时皇上赏赐给王爷这株奇花,最初其实是讽刺王爷...想起那桩往事,云叔摇摇头,云府,也已经没了数十年了。

    只希望世子,今日,能够醒过来。

    *

    “枝枝...”

    谢嗣初行走在茫茫一片白雾之中,全身的疼痛压得他喘不过气。他不是受不得疼的人,也不知如今身子为何如此脆弱。

    但是他还是强忍着疼痛爬起,一步步踉跄向前,却不过两步,就摔倒在另一片迷雾之中。

    满眼都是雾色,伸手挥过去也是一片虚无。他再次踉跄地爬起。

    他恍惚间记得,自己要去寻一人。那人...

    他有些记不清了,他只记得,最后一刻他昏倒下去时,他看见的是她平静的眼和平静的脸。

    那一瞬间,他身体的疼痛即使再千般万般重,也比不过她漠视的眼神。

    她会奔向那人吗?

    她...

    那漫天的火把又开始涌入他的脑海,原本的一团迷雾便成为被火把包围的世界。他倒下去时,那群黑衣人便是围住了他们,他倒下去之后,那群人是不是会欺负她?

    念及此,他开始疯狂挣扎起来,踉跄向着那通天的火光而去。

    不许动她...

    在那些哀痛之下,他脑中只有这一个念头,他向着火光而去。

    他要救她。

    逐渐...被融化在了火光之中。

    她的身影,也缓缓出现在火光之后,他伸出手,却再次被身后的火光吞噬。

    但是他不能!

    他不能!

    突然,谢嗣初睁开了眼,刚刚的迷雾和火光全然消失,枝枝也消失了。

    他浑然不知,一滴泪,顺着眼角,缓缓而下。

    “枝枝...”

    一旁焦急万分,担心自己命不保的太医,见世子突然醒了,整个人都松了口气,便是要上前诊脉。

    这位脾气一向极好的世子却一把挥开了他的手,踉跄着就要下床,嘴中还不停地呢喃着什么。太医欲上前明情况,却看见云管家从房门外冲过来。

    但是云管家很明显也挡不住世子,明明一个身体虚弱到极点的人,此时却能挥开所有人。

    直到云管家一声“世子”,谢嗣初才缓缓回过神来,他这才注意到周围的环境。

    那眸子一瞬间变化,随即问道:“我...是如何回来的?”

    “回世子,是太子殿下送您回来的,当时世子昏过去那一刻,太子殿下便是带人赶到了,不仅救下了卿云公主和世子,还将刘家寨剩余的匪徒都抓了回来。”

    “有人伤亡吗?”谢嗣初面色依旧恢复平静,只有他自己知道,被褥下的手,不住地发颤。

    他第一次,如此害怕。

    “禀世子,未有。太子殿下到时,只有世子受了重伤,墨沉将军也只有脸上的轻伤,卿云公主只是受了些惊吓。”

    他颤抖的手轻微停下,那被压抑的心间疼痛开始复苏。

    “选...墨沉。”

    他有些愣神,云叔却还在旁边絮叨道:“世子你不知道你今日有多凶险,太医今日若是醒不过来,今后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有谁知晓此事?”

    云叔以为谢嗣初是怕王爷知晓,望了望下面的太医,叹气道:“京城都是传遍了...”

    “今日可有人...过来探望过?”

    “有的。”

    谢嗣初眸中骤然一股希望,他罕见有些急迫地向着云叔望去,嘴角已经带了些笑意,如若...

    可甚至他还来不及想清楚后面的假设,他便听见云叔道:“有的,世子,今日太子过来看望了世子。”

    他不死心,继续问道:“没有别人吗,是不是云叔你...”

    云叔立刻反驳道:“老奴一直守在世子身边,今日便是一步都未离开,如若有人来探望了世子,老奴定是知晓的,不若世子问太医,也是可以的。”

    谢嗣初冷冷的眸光向着太医而去,太医颤颤巍巍身子,最终还是点头。

    “回世子,未有其他人。”

    云叔又是叫人传上来一份礼单:“世子,因为世子太过病重,大多数人都是派侍过来送礼问候,世子看一看,这是单子。”

    谢嗣初刚刚到冰窖的心又恍若回暖了些,他急忙攥过单子。

    一行,又一行。

    他始终未找到那个熟悉的名字。

    直到看到最后一行,他轻“呵”了起来。他在期待什么?

    但是,便是他生命垂危,明日将死之际...

    原来,她也不愿意,再见他一面。

    哪怕是一面。

    作者有话要:

    提请祝可爱们元旦快乐呀!

    新的一年,一定要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吖!

    鸢鸢撒花,幸福和幸福,新的一年,让我们一起拥有~

    爱你们哟~

    你们和梦想,永远是我最大的动力,新的一年,鸢鸢也会继续进步哒!

    谢谢大家的支持,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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