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丸

    再按路上岑野给他们的方法，开始剃鱼肉，剁鱼茸。

    岑野再接着调味，加入淀粉，搅拌好。

    然后就是岑父的力气活，捶鱼肉至一定的粘度。

    岑母烧了水，再把好的鱼肉，挤成一个圆球，下锅煮定型。

    因为岑野的配比鱼肉含量高，淀粉配比少，所以鱼肉和鱼丸最后的产量是在1：1.5左右。

    10斤的鱼，刨除内脏等，大概制作出了13斤左右的鱼丸。

    他们一家今天的晚饭就有鱼丸汤，岑父岑母第一次吃，很新鲜，连连称赞。

    岑野算三个串一串，一串定价1毛，毕竟鱼丸制作费工时，又是个新鲜物。

    经过上次的定价，这次岑父岑母没有疑问，完全同意岑野的提议。

    接下来准备明天出摊用的串串，所有的流程，岑母和岑父昨天都已经牢记下了，完全不用岑野。

    岑野今天颠簸了一天，身上的味道其实不太好，她只想洗个澡好好上床睡觉，岑父岑母也催她去注意。

    岑野便不再勉强了，她真的要好好休息去。

    第二天，天刚亮，岑野硬是把自己从床上挖了起来。

    今天她得去看看鱼丸的销量怎么样，看看现场，才知道哪里有问题不是。

    岑父岑母在岑野的提议下，昨天连夜准备了400串素菜，150串肉串，50串鱼丸。

    到了地方后，岑父岑母已经能熟练的把摊子支好了。

    而岑野因为今天起的早，不用岑父岑母催促，她就盖好她的毛毯，瘫在她的轮椅上，躲在岑父岑母的背后补补觉。

    今天生意依然不错，等到9点半左右，闲了一会，岑母已经去旁边洗过一轮碗了。

    岑父则去一旁的饭店里买了包子给娘俩。

    岑野也在轮椅上懒懒地伸了伸腿脚，勉强补足了觉。

    她接过岑父递给她的热滚滚的包子，拉下围巾，眯着眼睛咬了一口，呼，好烫啊！

    岑野吃着热乎乎的包子，哈着气。

    慕衍川今早有两门课，比昨天提早一个时出门。

    学校门口他停下脚步，对面的那个摊子很眼，也许是摊子招牌的配色，或是……

    摊子一旁，露出脸，捧着大包子，口口吃着的女孩。

    想起昨天这女孩狡黠戏弄，玩转心机活泼多变的样子。

    慕衍川的目光有些微顿，但随即又很快离开。

    岑野吃了包子，喝了水壶里爸妈给她带的水，有种感觉自己终于睡醒的感觉。

    岑爸岑妈则喝着锅里的高汤，加了辣椒，也很是满足。

    正好这时有两个二十出头学生扮的女同学来买串。

    “给我们来10串素的，5串肉的……”其中圆脸女学生开口道。

    然后就转过身和旁边的高个女同志聊到，“今天有慕教授的俄语课和法语课，咱们一会得快点，不然就没法儿占座儿了！”

    “可不是，慕教授的课，不管是不是咱们系的都去蹭课！搞得每次都要抢位置！是得快点！”

    岑野支起耳朵听得有趣，“你们学校的慕教授这么厉害吗？慕教授全名是什么？”

    一看岑野没听过他们慕教授的大名，圆脸女同学哪里能放过这么好的安利机会，“当然厉害了，慕教授全名是：慕衍川”

    “他可是我们校里最年轻的教授，听才27岁！据是破格提的职称！”

    原来他叫「慕衍川」呀……

    岑野继续八卦，“是不是长得也很帅气？”

    圆脸女同学和高个女同志听了不禁红了脸，羞涩地点点头。

    岑野忍俊不禁，现在的同学好单纯啊，这就能脸红？

    想当初前世她大学那会，偷偷学习两性电影课程，她都脸不红心不跳地看完了。

    “你在这儿摆摊子，应该能常见到慕教授才对啊？他就住我们学校旁的那栋洋楼里。”

    完圆脸女同学还指了指那个洋楼的方向。

    原来那栋洋楼是属于那位慕教授的呀……

    怎么办，人和洋楼她看着都很满意……

    而慕衍川到了学校的教职工办公室，照常沏了一杯毛峰。

    茶汤入杯，雾气环绕，汤碧微黄。

    香气如兰，整个办公室都氤氲着淡淡茶香。

    学校政治处的杨登，正提着他从学校对面包来的串串香进门。

    一进门，串串香的香味就和淡淡地茶香融合在一起。

    看到办公桌旁，雷不动，上课前二十分钟一定到达学校的慕教授，杨登一点也不惊讶。

    慕教授一直严格自我约束。

    杨登提着串串香坐在慕衍川对面，闻到慕衍川杯里的茶香，哎呀呀地叫唤道，“你这啥条件，今天又泡这「黄金片」！待会给我留一杯！”

    慕衍川听了，点点头。

    “衍川，你要不要试试这个，学校门口摆的那个摊子，叫啥串串香，我闻着味道不错，好吃我下次还买。”

    其实杨登也不指望慕衍川会尝，因为在他心里，慕教授那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存在。

    因为慕衍川对吃的要求那是相当高，外面的东西，杨登很少见他吃过，更别这摊子上买的东西了。

    出乎意料的是，慕衍川还真的答应了；

    并且选了一串鱼丸。

    杨登暗自肉痛！真会挑，一挑就挑最贵的！

    一毛钱，一串呢！

    “怎么样？”

    慕衍川尝了一口后，杨登迫不及待地要评价。

    “很不错，这鱼丸很新鲜，南方倒是常见。”

    听听，听听！见多识广的慕衍川都不错，那肯定是真好吃！

    杨登也迫不及待地尝了起来。

    好吃！真的好吃！就是刚刚怎么就忘记加辣椒！他这么嗜辣如命的人啊！要是加了辣椒指定更好吃！

    杨登暗暗发誓，等不了明天了！等中午，他一定还去买一趟！

    于是12点左右，杨登就匆匆往校门口跑去。

    到那儿一看，那里还有摊的影子，人生意好着呢，早收摊了！

    杨登只能失落地指望明天能买到了。

    岑野也挺意外，今天的客人竟然比昨天还多，他们半天就把串卖完了。

    吃了晚饭，一家人还是迫不及待地坐在桌子前，盘点一下今天的收入。

    岑野算好账，公布今天的收入；

    一共是24块3毛钱！

    比昨天翻了一倍不止！

    岑父岑母激动地不行！他们这一天下来的收入！抵基础工一个月工资了！按下岗前，那是想都不敢想啊！

    岑野也觉得满意，按这个速度，下个月她应该就不用摆摊了，至少能让岑父去租或买个门面了。

    这样岑父岑母就不用老是去别人家买热水洗碗了。

    天越来越冷，她也不用担心他们一家三口在外摆摊风吹日晒了。

    接下来的一周，岑野虽然也跟着出摊，但是天越来越凉，岑野也越来越赖床，早起真的太折磨人了。

    后来她果断放弃，每天睡到9点，才自己出发去摊子。

    岑父岑母当然没意见，他们还想让闺女在家休息呢，那点活，他们两口子就能包圆了，用不着岑野。

    岑野呢其实在家呆着也无聊，她去摊子上帮着收收钱，分担分担点活还是可以的。

    加上岑野声音清脆好听，能会道，盘靓条顺，很能给摊子增加生意。

    自然这附近的人都注意到了岑野，还偷偷给她起了一个外号叫：串串西施！

    当岑野听到有人叫她「串串西施」的时候，岑野的表情是龟裂的，恕她接受无能……

    杨登他现在每天必买岑记串串香，他自然也注意到了岑野。

    “衍川，这串好吃吧？我告诉你，这串串香的同志长得可真俊！声音也好听了！”

    “虽然吧，人只是摆摊的，但是透过那一双清凌凌的眼睛，我就知道这位同志一定也很有内涵！”

    慕衍川从手上的法语原文书上抬眼看了他一眼，并不接话。

    杨登自然不指望慕衍川跟着他八卦人家女同志，慕衍川可不是他这样的人……

    咳！不对！他可是正经好同志，他是慕衍川是高岭之花！

    杨登接着，“本来我还以为那同志，腿不好，无法行走，才坐的轮椅，可是你猜怎么着！”

    杨登大大地卖了一个关子；

    “人腿好着呢！可不是残疾！就是不知道为啥坐着轮椅？”

    慕衍川又想起那天街对面，推着轮椅，哼着歌人，似乎想到了什么。

    嘴角露出浅淡的笑容，摇了摇头。

    随后慕衍川发现，不止是杨登常去光顾学校门口的摊子，这大学里的很多男同学也都买了校门口的串串香。

    多到多少呢？

    多到连慕衍川去上课，都能听见有学生的议论，校门口摆摊的串串西施长得真漂亮！还能会道的，声音又好听。

    都听着人有没有对象呢。

    慕衍川默了默；

    他倒是看见过一回，这位西施也许是有对象的……

    而串串西施岑野本人，最近在摊子不忙的时候，也会在附近溜达溜达。

    也不知道她怀着什么坏心思……

    也许她是想能不能有机会再碰见那天那位男神级别的慕教授……

    调戏她是没想，认识认识总可以吧……

    岑野安慰自己，她这不是猥琐，她就是无聊，纯粹地欣赏欣赏美男，发发时间而已。

    但也许是上天对她每天赖床的惩罚，这一周，她天天来摊子蹲点，竟然只见过这位慕教授一次，还是人家进校门的背影……

    岑野想，有个背影，到底聊胜于无不是……

    对了！

    她可以混进学校去啊，蹭蹭这位慕教授的课啊！

    岑野亮晶晶的眼睛里，冒着浓浓的诡计绿光。

    岑野借口跟岑父岑母自己想进大学看看，带点串串给门卫大爷，看看能不能通融通融让她进去。

    岑父岑母自然同意，女儿学毕业就没机会上学了，想拿点家里的串贿赂贿赂门卫咋还不行了！

    岑父当即让岑野拿！还得多拿点！

    甚至自己还跑去买了包烟，跟着岑野一起找门卫大爷。

    门卫大爷闻对面的串串香可是闻了有一阵了，但自己愣是没舍得买上一回尝尝。

    如今看着人父女俩朝自己走来，大爷还有点纳闷，难道这父女俩还想进学校里头去卖？

    那可不行！原则问题，他是不会姑息的！

    待岑野父女俩到了跟前，岑野很是真诚地像门卫大爷诉了，自己因为娘胎里带了心脏病，上了学就没法接着上学的心酸事迹。

    她是多么多么渴望去大学里头看一看，参观参观，沾染一下大学生的文化气息……

    好让她了一了心愿……

    的不仅大爷红了眼眶，顺带把她爸都给红了眼。

    到煽情处，岑父再向大爷递上俩根儿香烟，大爷情绪一上来，就同意了！

    但是大爷要求只能岑野一人进去，一个时就得出来。

    岑野自然答应，把头上的花布往她爸手里一扔，潇潇洒洒地走进了校门。

    而门卫大爷则喝了一口串串香的高汤，吃了一口串，喟叹道，啧啧啧！好！真不错！汤头够浓！闻着香吃着更香！

    岑野今天给自己梳了两条鱼骨辫，如果不带那块显眼的花布，其实现在的她和这里的大部分学生看上去没有什么差别。

    那部分就是那种家庭条件好的，那肯定就比她穿得好了。

    就比如人家脚上的皮靴子，她再看看自己脚上的棉布鞋子，她就是很羡慕人家啊……

    老天，下个月她应该也能买得起一双漂亮的皮鞋吧！

    岑野漫无目的地闲逛，运气很好地，让她远远就看到常买她家串串的那个圆脸女同学，她忙上前叫住她，“嗨，那位可爱的女同学，还记得我吗？”

    圆脸女同学自然记得她的，天天买她家串，有时一天还买两回，她能不记得岑野嘛。

    只是那一句：可爱的女同学，转移了她全部的注意力，连岑野为什么能进学校她都忘记了问。

    “你叫我干嘛，你咋……咋这么叫我……”圆脸扭捏道。

    “你是很可爱啊，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可爱啊，十分可爱！”

    “我叫岑野，你呢？你知道慕教授在哪个教室上课吗？”

    圆脸完全被对方的几个可爱攻击地晕乎乎的，忙，“你好同志，我叫兰圆圆，我……我也要去上慕教授的课，我带着你一起去吧。”

    兰圆圆，岑野看着面前可爱的圆脸女同学；

    果然人如其名，圆圆好可爱……

    岑野得来全不费工夫，下一秒她开心地牵起圆圆的手一起去听慕教授的课去了。

    毕竟每天吃她家串，能算熟人了，牵个手能过份到哪里去，下次她还能免费给圆圆同学送几串。

    兰圆圆盯着牵着自己的白嫩手，脸更红了，很是老实地把岑野带到了慕教授上课的教室。

    到的时候，教室里几乎坐满了人，圆脸很努力地带着岑野抢到了最后两个位置。

    两人刚坐下，上课铃声响起，岑野看到慕教授脚步从容地走进了教室。

    本来挤满人，闹哄哄的教室，在慕教授进来的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慕衍川清冷的目光扫视了教室里的学生一遍，一如既往地翻来法语书开始今天的课程。

    岑野双手支着下巴，目光灼灼地欣赏着讲台上的男人。

    她肯定刚刚他目光停顿了0.01秒；

    好吧，也许是她的错觉，她的自恋呢。

    讲台上的男人用左手熟练地在黑板上写下一句法语：

    Mol,que je pense, je suis；

    随后教室里响起男人低沉优雅的法语发音。

    很巧，这句岑野知道，是笛卡尔的：我思故我在。

    但她也只是略懂皮毛而已；

    当然她也没用心听，她本来就是冲着慕教授来的。

    岑野观察了四周的认真听课的同学们，好像只有她一个人在开差，连旁边的圆圆都拿出笔认真写着。

    看来大家对这位慕教授的课很珍视，不像她只冲着人颜值来的。

    岑野听着慕衍川带着磁性，温润流利的法语在整个安静的教室缓缓流淌。

    再看着慕衍川翻书，骨结修长的白皙手指。

    声音好听，手也好看，显得禁欲又充满了吸引力……

    岑野眸光闪闪，心里涌上了一个想法；

    嗯……又是岑野要使坏的前兆……

    虽美色当前，但是岑野还记着和门卫大爷的一时之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