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不可言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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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怎么在这个时候遇到这位祖宗。

    两位大佛最近正吵架,不会伤及无辜吧!

    “大姐。”

    组织层的员工们整齐划一的尊敬称呼。

    老董事长静躺医院后,楚然及楚栋常年神仙干架,在楚越集团不是不为人知的秘密,楚然的容貌理所的亦不是。

    父女隔空对视,楚然撇过头,冲陈喻然笑道,“走,我们去那边看看。”

    她冷漠的神情,显著的,将楚栋当作了陌生人擦肩而过。

    底下恨不得把头低进地里的经理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发言,什么话,得罪谁都没好下场。

    更何况,楚然身边冰松气质的少年,又能和大姐挽手亲密的。

    不知又是哪家集团的少爷?

    万一讲错句话,职业生涯全泡汤。

    见人走远。

    暗叹着冤家路窄的许芸芸同孙归,叫了句楚叔叔,飞速撤退的追赶。

    购物完毕结账。

    接收许芸芸的眼色,楚然暗地的拾过,拉着陈喻然去往人工服务区域。

    “刷这个。”

    她递上一张印有向日葵纹理的,黑底白边卡片给收银员。

    陈喻然止下问,“我给你的呢?”

    查成绩那天,楚然的期末排名达到要求,当时陈喻然即拿了张银行卡给她。

    “在家,我没带。”楚然委屈。

    她尝试缓和陈喻然阴沉脸色的,“就用这张卡刷钱好不好,这是集团内部的卡,循环回来,相当于免费的。”

    “我知道。”

    不松口,陈喻然冷然。

    他又反问道,“不想和我有金钱纠纷?”

    低下头,楚然冤枉。

    时候她在外公面前闹着要吃零食,拿她没办法,新年的时候给了她一张卡作为新年礼物,外公告诉她,只要她拿着这张卡。

    可以在楚越集团旗下的所有超市,商场,畅通无阻,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当时来她家拜年的许芸芸羡慕,楚然便姐妹情深的同楚老爷子找要了张。

    许芸芸的卡虽不及楚然的,各地通用毫无无限制,但特定位置的楚越超市买些吃的喝的,固然没问题。

    楚然的卡是被楚栋冻结了,可许芸芸的没有啊!畅通无阻,为什么不合理利用嘛!

    离家出走后她们没凑到时间,找机会还给楚然,抽到今天,恰好合适。

    于是偷摸着,便谋划咯!

    “我就是……”

    “就是为我省钱。”

    陈喻然疑问道,“对吗?”

    对啊!

    她开销大,能帮陈喻然省一笔是一笔。

    “我不缺钱。”

    陈喻然道,“你留着自己用。”

    他愠恼的不是楚然出钱。

    而是……

    而是楚然偶然拉远的行为标记着,她对他,不是百分百的信任。

    是恰控微妙距离的。

    1.3米,人与人交流的最佳距离。不会显得过于亲近,却又时刻保持着适当的疏远。

    他恼楚然对他的状态,近乎楚栋的缩板。

    不在乎。

    所以,有所保留。

    陈喻然承认,他对楚然的感情,处于茫然无措阶段,他妄想楚然信任他,却又不对楚然付出等价的好。

    这是虚伪的卑鄙,不公平的。

    可如此尴尬的年纪,过早的进行相恋,稍有不慎,毁的不仅是楚然的现在,更是她的未来,所耽误的,不是他单方面能弥补的。

    不恰当的爱意,会造成的,将是麻烦。

    因此,楚然与许芸芸私下的动作,他视而不见,然而好笑的是,他低估了他在意楚然对他的信赖程度。

    楚然愈不依赖,他愈是失控。

    “对不起。”

    楚然错愕抬头,他怎么……突然道歉?

    陈喻然忏悔,“刚才是我态度不好,语气重了,没有下次。”

    “我……”

    楚然结巴,她该怎么回?

    我也有错?我也不对?是我的不好?

    “你接受吗?”陈喻然问。

    憋笑,楚然内心喃喃,这么强硬的姿态,她能选择不接受吗?

    楚然矜持道,“我考虑考虑。”

    轻笑陈喻然答应,“好,你考虑考虑。”

    楚然许芸芸相约上厕所。

    陈喻然与孙归拎着购物袋,站在外等待。

    出口大厅处。

    售卖的液晶电视机高清着,正播放舞蹈,袅袅的乐声鸣长悠扬。

    节目中,年轻的女孩穿着洁白的芭蕾舞蹈服,踮脚旋转,随携音乐,翩然的舞动,修长的脖颈柔软伸展,曼妙若天鹅。

    “真漂亮!”

    旁侧的路人不禁痴迷赞叹。

    “切,这算什么?”

    孙归辩驳,真心的跟陈喻然兄弟道义的分享道,“大姐的芭蕾才是最好看的。”

    完,他颇为惋惜的叹气。

    “呼,真是可惜了!”

    陈喻然问,“为什么?”

    提及楚家的白眼狼,孙归眉眼不悦,“还能为什么?因为某些人,伤了大姐的心呗!从此,楚然心碎,芭蕾不舞。”

    他最后一句尤蕴两分感慨人生的味道。

    “喜欢啊!”

    脆悦的声音鼓入耳膜,楚然陡然的问。

    她倏地钻出来。

    抵御盾牌破裂,陈喻然无防备的一惊。

    他的讶然与日常的淡定反差巨大,楚然甜笑的逗他,“你要真的喜欢。”

    “我也可以跳给你看啊!”

    “我的身材不比她差的,专业度也是。”

    “那为什么不跳了?”

    陈喻然微敛眸,认真的端详她闪楚的眸,慎重且严谨的。

    妄探究的读出楚然的心声。

    淡瞥一眼孙归,他不自在的摸鼻,楚然暗吐浊气,定是这大嘴巴又了不该的话。

    “不喜欢就不跳咯。”

    细长的眼尾上翘,蝶睫扑扇,楚然笑着,抒发的语气无所谓的轻描淡写。

    陈喻然,“只是这样?”

    “当然只是这样。”

    楚然言语轻松,笑道,“不然你以为我这种性格,还能是为情所困啊?”

    潇然一笑,陈喻然不提。

    “去哪?”

    套戴围裙,陈喻然做楚然想吃饭菜,得到她要出去的告知,讯声问。

    楚然,“芸芸的东西落在我这儿了,我给她起去,就在东边的公园。”

    “很近的,我等会儿就回来啦!”

    扫她休闲的长裤毛衣。

    陈喻然,“有事随时电话。”

    老实的应答,楚然心虚,实则她是要去楚家大宅。

    她的兼职有着落了,唉,也不是。

    是一个公益性质的艺术古典舞演出,两天前定下,七天后便要表演,为此对年龄卡的不严格,能力强者优先。

    明天下午面试,需要身份证。

    可她的证件全部在老宅的房间,无数次的离家出走皆是临时起意。

    吵架离开,刷卡住酒店,沉静两三天或一周,回老宅冷战。

    这一套固定流程。

    乃楚然与楚栋心照不宣的亘古不变。

    过往的脸红脖子粗的吵闹跟玩似的,不开心就吵一架,难过就吵一架,心情不好再吵一架,数不清的争吵。

    悄然成为,血缘至亲的仅剩沟通。

    陈喻然这个蓝颜祸水,是楚然枯燥人生,改变轨迹的不定量因素。

    产生情愫,一发不可收拾。

    无论怎么,楚然是后悔她无先见之明,蠢傻的未想起带走。

    本是来得及,如今浪费精力,多跑一趟。

    楚然母亲早逝,楚栋忙于集团事物,楚老爷子心疼孙女从失了母爱,又把对女儿的愧疚全数回到楚然身上。

    数十年来如一日的。

    为她遮风挡雨,驱散肮脏,能负的责无所不尽,能承的担无所不撑。

    恣意教养四字,落到楚然这儿。

    绝非夸大。

    下车进门,上至管家,下达园丁。

    无一敢拦任性称霸的公主,保姆们恭敬的目送她上楼,急忙招呼的电话汇报。

    楚然东西,重要证件,一向放固定位置。

    在楚家。

    未得楚然允许,就连清洁卫生的也不能进她房间,这铁的规矩。

    她时定下的。

    纵然楚然万千不爽楚栋,可这点他遵守的无可挑剔,让她满意。

    不足一盏茶,楚然找到要的东西。

    收拾整理时却意外发现,她母亲留给她的翡翠手镯不见。

    楚然拿证件关门想叫人查监控。

    二楼楼道上,斜眺见继母郑落一身华丽旗袍从侧卧出来。

    恍然顿悟。

    楚然跨步到她跟前,“还来。”

    “什么啊?”

    郑落静雅的笑容落落大方。

    见她故作不解,楚然直接,“手镯。”

    “哎呀!手镯!然然,姐姐送你的翡翠手镯掉啦!那可是价值不菲的。”

    “非要我查监控?”楚然质问。

    自家住的院子没必要按那些监视人的玩意儿,楚老爷子也不喜欢。

    不过如此到楚然五岁,法则破。

    五岁那年楚然母亲去世,趁她年纪,不懂事,伤心难过,有心思不正,没脑子的保姆偷了她母亲留下的遗物。

    那保姆是个不识货的,偷的是件的银足脚链,原本不值钱的物件丢失。

    楚然这样家庭卓越的人,都会觉得不值钱的物件,丢了便丢了,可楚然嚎啕的哭闹着一定要楚老爷子给她找到。

    楚老爷子一想又是女儿遗物,并令人严加查找,保姆被抓后。

    楚老爷子不放心孙女安全。

    命人将楚家老宅的整个园子,所有场所都安装了监控,无一死角。派其看守监控室的,也是精心挑选的忠心精忠之人。

    楚然一查监控,她必定暴露。

    楚然叫喊,“来人。”

    “大姐。”

    管家赶忙依吩咐上楼。

    “去把监控调出来。”

    “等等……”管家转身欲执行,楚然忽瞥郑落的手提包,蹙眉叫道。

    楚然下令,“把她的手提包抢过来。”

    老宅里的人个个人精,皆是有眼力见的,郑落表面是楚家的新女主人。

    实则有名无实,地位远不及楚然这个未来楚越集团的继承人来得实在。

    抉择关头,自然听楚然的。

    郑落毕竟是女人,哪里又拗得过管家专门招喊来的训练有素的保镖。

    瞬间沦为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果不其然,楚然真的在郑落的包里找到了那枚价值昂贵的翡翠手镯。

    与此同时。

    楚然看见郑落联系拍卖场的交易账单,她拿了手镯,想做什么,不言而喻。

    四年前,郑落也是偷了她的黄金项链,那时她刚从农村到楚家,没见识,舍弃了一旁的钻石耳环,选了个便宜的。

    被楚然当场抓包。

    看在楚雅面子上,楚然饶过她一次,她如今仍然死性不改。

    这几年楚栋帮着她,混在富贵的夫人圈里面,有了点见闻,对珠宝多了了解。

    她放过后才过多久,便又敢不知死活的偷天价的翡翠手镯了?

    楚然嫌弃她财迷心窍的样,更烦她始终掂量不清自己几斤几两。

    简直同那偷东西的保姆,没区别。

    懒得跟她废话,楚然叮嘱,“报警,把她送到牢里去。”

    “楚然,你不能这么对我。”

    郑落挽盘的头发在争抢中掉落散乱,看起来很是狼狈不堪。

    她咆哮,愤怒,哭泣。

    方才高贵富丽的趾高气昂姿态消迹。

    管家挂掉电话,发憷的,“大姐,楚总……”

    “。”

    不好预感,楚然嗤笑。

    局促不安的管家拼着命,把楚栋的内容复述一遍。

    “楚总这件事情等他回来解决。”

    “楚总还让我告诉您,此事不要外传,更不要惊动警察,避免,辱了家风与名声。”

    楚然冷笑。

    还是这么护着她。

    当年楚望对她和母亲的恩情,她早已忍着对郑落宽容不计,待楚雅照顾有加的抵除。

    楚栋既然这么爱还,那他就等着被这疯女人害死那一天吧!

    看他还不还的清。

    开门,楚然道,“我回来啦!”

    扑鼻的香味惹人垂涎三尺,楚然背着手,密封的文件袋遮挡背后。

    “好香。”

    走进厨房,注视着一盘盘,她指名道姓要的菜,楚然赞叹。

    睨了眼她藏起的东西,陈喻然不着痕迹的收回目光,道,“先洗手,马上开饭。”

    回屋放好身份证,户口本。楚然扎了个丸子头,帮着陈喻然端菜。

    餐桌上。

    撕扯鸡肉咀嚼,楚然连连点头惬心赞扬。

    不得不,陈喻然除开习以为常的,胡八道这一点不好,其他方面,各个无师自通的全方位优异发展。

    当下这厨艺还处于发展中阶段。啧啧,难想以后会如何美味。

    哎,她真是个有口福的孩子。

    好吧!

    她就大人不记人过,原谅他欺瞒她不会做饭这一次。

    楚然的对立面。

    望着她双手捏着鸡中翅吃的香喷欢乐,陈喻然眯笑的眼梢。

    暗处,深了分不可言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