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往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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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术和陆学民早就在老宅准备好了,收到陆若驰已经来了的消息,白术走到门口等一行四人。

    陆若驰率先进了门,和白术招呼:“白姨。”

    程意和程心跟在后面也跟着喊了一声“白姨”,白东宁则是抿唇叫了一声“姑姑”。

    陆家老宅许久没有过这么多年轻人了,白术年纪大了也喜欢和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待在一起,笑得很温柔,对众人点头致意:“好孩子,欢迎你们来,都进来吧,阿驰已经提前过招呼了,学民在里面等你们。”

    完带着几人到了客厅。

    老宅的客厅也十分古朴大气,清一色的红木家具,陆学民穿着十分正式的服装,站起来等几人入座。

    “爸。”陆若驰规矩地喊了一声,他和陆学民关系缓和之后,相处更融洽了,特别是在工作上,陆学民慢慢教了他很多东西,他收益颇丰。

    程意颔首,礼貌地叫“陆叔叔”,白东宁昨天见过陆学民,也乖巧地喊人。

    程心见到陆学民之后很惊讶,这,这就是去年爸爸带她去见的那个“陆叔叔”啊!居然就是阿驰的爸爸!

    愣了几秒钟,引的程意有些奇怪地看向程心,程心才叫了人:“陆叔叔好。”

    “你们好。”陆学民第二次见到程心,和第一次见的感觉似乎有些不同了,这姑娘好像更大方得体了,这般直视他也不害怕了。

    上次去吃饭的时候,老程带她来,她只敢偷偷量他,全程没怎么话。

    “好久不见,姑娘,昨天没被吓着吧?”陆学民挺喜欢程心这个性格的,陆家的人大都性格刚硬,就算是陆若欢,也被养得很倔,对这种软萌的姑娘,陆学民是很温和的。

    “爸,你什么时候还见过心心吗?”他怎么不知道陆学民和程心还见过,而且看样子陆学民还挺喜欢程心的,他一直以为他爸不喜欢这种看着没什么魄力的女孩。

    “去年她爸爸带她和我吃过饭。”陆学民简单解释了一下,今天的重头戏不是这个:“你们随便坐吧,不是好奇我们这辈的事情吗,今天就当故事讲给大家听听。”

    陆学民这辈子经过大大的风浪,眼界非陆若驰这一帮年轻可比,几人纠结在乎的那些事情,在陆学民看来都是事。

    老程的儿子、老白的女儿,都能算得上是年轻一代中的翘楚了,但看这两人忐忑的表情,到底还是年轻,阅历尚浅,藏不住事儿。

    经历这么一遭,这些年轻人应该都会有所成长了。

    陆学民让白术给众人泡了一壶茶,悠悠地揭开了尘封十多年的往事。

    程心程意的母亲名叫时清和,陆若驰的母亲名叫时舒,两人都是孤儿,被当时越剧著名戏班的时班主收留,成了宛如亲生的师姐妹。

    时舒和时清和都在戏曲上极有天赋,刻苦练习,很快成为了戏班的台柱子,演出的时候自然是万人追捧,时班主都不由感叹,这个时代还能见到白居易描述的“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梢不知数”那般景象。

    陆学民和程迅自然也为两人的风采倾倒,只是不同的是,程迅只是戏班的账房,而陆学民,是百年大族陆家的大少爷。

    时清和是在日日相处中和程迅互表心意,不管外头多少人追捧,也不管时班主如何规劝,还是跟着程迅,去到了S市开始新生活。

    时舒见了师姐这样唯美的爱情,心里也期盼着属于自己的如意郎君,在陆学民进退有度的追求下,很快就和他坠入爱河。

    陆老爷子当年知道这件事之后震怒,他的观念里,戏子如何上得来台面?纵然文化里必须存在娱乐这一环,但一个唱戏的,是不允许出现在陆家的族谱上的。

    于是勒令陆学民赶紧和时舒分开,不得再来往,乖乖接受联姻安排。

    陆学民自然不肯,还和时舒有了陆若驰。

    讲到这里,陆学民有些感叹:“年轻气盛的时候,总觉得自己能掌控一切,陆家给我的太多,当时的我实在不知收敛。”

    父子俩的斗争最终在陆老爷子不遗余力地压戏曲行业在H市的发展下结束,时班主的戏班维持不下去了,戏曲行业迅速萧条下来,每天都有人上门恳求陆学民和时舒给他们戏曲行业的人一条生路。

    当时陆若驰还,时舒本就有些母性泛滥,再加上她本身也是这个行当出来的人,看见这般凋敝的景象也是于心不忍。

    又过了两年,H市的戏楼几乎全关了门,时舒上街的时候看到此情此景,愈发觉得自己罪孽深重,于是带着陆若驰不辞而别去了S市。

    “她应该是带着驰找阿清去了,她和阿清关系最好,感情最深。”陆学民很有讲故事的天赋,这一段爱恨情仇让几个辈默不作声地入了迷,原来老一辈的爱情比他们还要轰轰烈烈。

    “我起先想不通她为什么连驰也一块带走了,别的不,护着儿子我还是能做到的,况且陆家受教育环境更好,我也心疼她一个人在外面带着孩子辛苦……”

    “后来阿舒借着阿清的名义给我写了信,她知道我不可能一辈子不娶,怕驰有了后妈就有后爸……那个时候我怎么可能想着娶别人?”

    陆若驰看了眼镇定自若喝茶的白姨,但陆学民最后不还是娶了白姨吗?还有了陆若欢。

    陆学民知道这时候朋友们又该疑惑白术的事情了,接着:“我一开始只以为,慢慢掌握权力,就能摆脱驰爷爷的控制,娶我自己想娶的人,但我有个弟弟,非池中物。”

    陆若驰也想到了那个让人遍体生寒的叔叔,他那个时候觉得陆学谦和陆学民根本不像兄弟,永远都在试探和防备。

    “我一天没有成家,就一天摆脱不了陆学谦的威胁,他知道阿舒和驰,还在找他们的位置,为了尽快得到继承权,我才娶了白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