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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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鸩占鹊巢

    为了减少风险,沈峤不得不放慢脚步。

    去到无为阁的路上还有不少红点正在游走闪烁着。

    沈峤的目光尽可能减少多余的动作免得引起怀疑,她也不可能在人潮之中随意跑动,一旦跑动就会被站在房屋屋顶上的「士兵」发现并当场捉拿。

    虽然这样做非常消磨时间,但是沈峤还是有足够的耐心慢慢随着人群走着,每隔一段路就会碰见这些士兵,沈峤都适当的加入到人群中,装作和旁人关系亲近,跟其他人一样低头沉默不语,快步走过,不和那些士兵有眼神接触。

    沈峤注意到他们走过的时候都会刻意跟那些士兵保持相隔半米以上的距离,那些士兵都长得一副凶神恶煞的,不怀好意的盯着过往人群,有时候兴致上来了就会抓起一个人当面欺压,而无人敢出头。

    “这哪里像是个守家卫国的士兵,是个盗贼还差不多。”

    她暗自在心里咕哝着,消磨了将近半个时,终于摸到了无为阁门口。

    郦城的无为阁看上去确实是比沙城的要雄伟许多,但是还是跟整个郦城地气氛一样让人感觉十分压抑。

    沈峤站在门口四处看看,完全不知道要怎么进去。

    兴许是在这里犹豫久了,她很快被那些士兵发现,听着游戏系统传来的警报声,沈峤吓得转身就想要钻入人群中躲起来的时候,有人伸手抓住了她。

    “姑娘,跟我来。”

    是个嗓音比较好听的青年,看上去二十五上下,脸上带着一副温善的笑容,沈峤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跟着他走了。

    跟着他七拐八绕的,沈峤终于回过神来了:“你,你是谁——”

    你是谁三个字刚问出口,她的目光忽然停留在对方身上挂着一张牌子,她认得那个牌子:“无为阁的人?”

    “呀,姑娘,你差点就暴露了。”

    对方趁着四下无人赶紧松开了抓着沈峤的手:“不好意思,唐突了姑娘,鄙人一早就收到了消息,一直在等着姑娘,只是最近情势紧张,不得不为之。”

    “是吗?谨慎为上,我问你,我的通关牒是什么样子的?”

    “栀子花花纹,阁主亲自所下,举国别无二物。”

    面对沈峤的谨慎,青年轻松应对,完全不见紧张。

    沈峤手中的东西,也就只有少数人知道,况且无为阁一向信誉口碑很好,嘴巴口风比较紧,这么一对上,她倒是放心了:“嗯,我跟你一块去,你要告诉我郦城发生什么事情了。”

    “嗯,随我来。”

    一路上,青年声告诉了沈峤郦城全部情况:“一月之前,洛州贼忽然入侵郦城,他们手段相当高明,进了城并没有掠过市民一分一毫,我们也没有理由将他们驱逐出去。

    尤其是那位叫何七的首领过只要我们市民老老实实的,让他们留在这里被收编进士兵里,就不会动郦城一下。”

    沈峤一时间觉得哑口无言:“你们郦城太守,同意了这个要求吗?”

    “是的。”青年名作方佐,他叹了一口气道:“虽然他们「讲诚信」并没有动一下市民,但是这一月来给我们造成的困扰也不,要是不心惹怒了他们,动辄杀人放火——所以大家都忍了。”

    “那你们知道背后主使的是谁吗?”

    “杨家。”

    沈峤摸了摸脸,她蹲坐在一个角落里,沉思着。

    方佐似乎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接着笑道:“虽然我们也可以联合其他商队一起举旗反抗他们的暴行,但是因为我们是商人,一直在衡量利弊,视情况而决定站在哪一方对我们更有利——不过。”

    他的语气发生了转折。

    “无为阁并不尽然都是算计,也不从属任何一方,更不会受到俗世规则束缚,阁主有令,无论如何,都要护住姑娘你。”

    听到这里,沈峤心里有了个主意。

    她沉声道:“不知道你们有什么条件,才能让你们不遗余力的让你们行动起来呢。”

    虽然解锁了隐藏主线之后知道了不少无为阁的事情,但是她没有金手指,不能指哪哪——如此一来,便只剩下一场互相算计的交易。

    “姑娘,你手里有什么底牌,都通通亮出来吧,只要您手里的牌和我们相比有八成以上的胜算,那么,我们就会协助你。”

    方佐是个商人,他盯着眼前清丽少女,心里不断地琢磨着她的下一步动作。

    “咳咳。”沈峤清了清嗓子,将手中的底牌都抛了出去:“不久之后,新州牧的两位随身武官和副官即将到达郦城,那两位您想必也听过,是这一月以来一直在到处捉拿洛州贼的两位哥,其中一位武官便拥有皇帝钦授御赐宝剑,权限应在州府将军、太守之上。也就是,他拥有先斩后奏之专权,行事无需向上报备。”

    “此外,我手中还有州牧官印——”

    最后一个底牌出去,方佐挑起眉毛,他不禁问道:“官印还在您手里,如此严峻情况下居然还能过了丽台关?可是根据我们所知,那些东西已经落入洛州贼手里了啊。”

    沈峤摇摇头。

    “很遗憾,我也没有想到你们无为阁也会有被假情报骗了的时候,在京城出发之前,我便让人做了几个赝品放在马车各处中以混淆视听,真正的真品一直贴身佩戴,从未让人看过一眼。”

    听完这番话,方佐不禁瞠目结舌,同时也对眼前看上去不谙世事之深浅的姑娘刮目相看。

    “看来姑娘真的是有福相伴,能提出这样近乎孤注一掷的想法的人——是阁主吗?”

    沈峤果断地摇摇头,伸出一根手指头指着自己:“不是,是我。”

    她其实做了很多动作——总归是以防万一。

    现在看来,完全得益于那段怕死怕得要死的福,她总是要做几手准备,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呃……”沉默……

    还是沉默……

    方佐过了好久,他瞪着眼睛看着沈峤,完全没有从所有的计划都是从一个姑娘脑子里想出来的震惊里走出来:“是姑娘你想出来的这些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