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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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家后人

    不知过了多久,破坏性的效果终于结束了。

    周遭死一般的寂静,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火药味儿,只见成千上万的银丝如死掉的蛇,横七竖八地瘫在地上。

    湖面恢复了安静,仿佛银丝根本不是从湖底射出的,而这湖泊只是普通的湖泊而已。

    凌北辰站在湖边,垂下的发丝挡住了他的脸,看不出他的神情。只是,他的身影让人觉得……落寞。

    凌墨枫目光搜寻了一圈也没看到季明舒的身影,此刻他顾不上银丝阵是如何破了的,他立刻到凌北辰面前,拍着他的肩膀道,“别担心,明舒不会有事的,我们一定会找到她!”

    凌北辰只默默点了点头。

    凌墨枫虽然担心季明舒,但大致还能保持冷静,他思忖着道,“这个地方既然是禁地,不可能只设些机关,这里一定有别的东西,应还有通道,不定明舒就是掉入别的通道中。”

    水滴从凌北辰发丝落下,顺着水滴他仿佛又看到了空空荡荡的湖底,袖中的拳头不觉紧握着……

    凌北辰抬头时,神色清寒如常,仿佛并不在意季明舒的生死,他淡淡道,“臣必定护殿下周全。”

    凌墨枫想什么,却又不知道还能再什么,只得点了点头。

    郑婉秋咬了咬唇,虽然她从来不知道这个地方,但她毕竟是归云山庄的人,若是凌夫人有个三长两短,她一定无法原谅自己。

    ……

    “姐,您醒醒!”

    季明舒睁开眼的同时,几乎是靠着本能手持问心笛,“什么人?!”

    “姐,属下……”一个披散着头发的中年男人跪在她面前,泣不成声,“姐,属下终于等到您了……”

    临渊台的老疯子……

    季明舒收起问心笛,同时量了四周,这是一间密室,看样子她是通过湖心来到此处的。

    视线重新回到老疯子身上,季明舒无声笑了笑,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她正色看着他,“什么意思?清楚。”

    老疯子终于控制好激动的心情,撸开头发,露出一张刚毅的脸庞,“属下耿宏,原是云安侯麾下一品将军,姐您,是侯爷唯一的后人啊!您不姓季,您姓云,您叫云凤澜啊!”

    季明舒只看着他,没话。

    耿宏生怕她不信,交代地更为清楚,“属下本是孤儿,被云家收留,与侯爷一起长大,一起建功立业,替高祖皇帝下了这片江山,侯爷得了封号,属下也得了将军头衔,却没想到……”

    “凌家背信弃义,不过才第二代就违背盟约,给云家编了个通敌卖国的罪名,将云家满门抄斩!三百二十一口人命啊,全都上了断头台!”

    “姐您当初和先祖皇帝的昭仁太子是有婚约的,亏得那子死于荫龙山火灾中,否则他们凌家如此恩将仇报,他一定不得好死!”

    “姐,您一定要为云家讨回公道!属下一定会全力支持您!”

    季明舒听完了,开口问他,“你怎知我是云家的后人?”

    耿宏很确定,“属下当初在周家军营中看到了姐胳膊内侧的胎记,那时属下便怀疑姐的身份了,后来从临渊台逃走,属下查了您的身世,您并非一直在宜安城,而是不久前才从乡下回来的,且您还在江湖上流落了几年。再者……”

    他顿了顿,再次看向季明舒的时候,眸光中露出激动和骄傲的光芒,“姐不到一盏茶时间便破了机关魔方,普天之下除了云家人,无人可做到这等程度!”

    季明舒轻轻蹙眉,“你知道的倒挺多。”

    耿宏立马磕头,“姐恕罪,属下苟延残喘十余年,本以为此生报仇无望,没想到上天保佑,让云家还留有一丝血脉,属下实在是太心急了,所以才查探姐。”

    季明舒扶起了他,“你的不错,当年荫龙山之变中,我幸得人救,这才捡回一条性命,直到我成年后,才知道自己真实身份,所以故意借季家姐回到宜安城。”

    耿宏擦了擦眼泪,稍微平静了些许,问出了心中的疑问,“姐,属下不明白,云家与凌家不共戴天,您为何要嫁给凌北辰?”

    季明舒无奈勾唇,“不这样做,如何接近凌氏皇族,如何查探当年抄家灭族的真相?”

    耿宏为自己的猜想感到羞愧,他以为姐是不知自己身份,故意攀龙附凤,他凛神,“属下必定全力辅佐姐,定让凌家血债血偿!”

    “你如何会出现在这里?”季明舒问他。

    “实不相瞒,归云山庄的管家郑朔,原名耿朔,他是我弟弟,也是侯爷的人,当初云家蒙难,属下被擒,舍弟有幸逃过一劫,他便蛰伏于归云山庄,以等待东山再起之日!”

    季明舒点了点头,终于问出了她最关心的问题,“当年我云家机关术独步天下,号称拥有云家机关术,等于拥有五十万精兵强将,得云家,得天下,历经变故,不知还剩多少?”

    “那场浩劫对云家确实是致命击,许多机关术都在那场动乱中失传了。但是,只要有云家人在,机关术就不会失传,请姐跟属下来……”

    耿宏手持火折子,站在岩壁一个位置,对季明舒道,“姐,这岩壁之后,便是云家机关术保存的力量,您滴一滴血到这个孔眼里,门便会开。”

    季明舒蹙眉,“这样神奇?”

    耿宏微微一笑,“这不算什么,以后时间长了,姐会知道云家机关术妙绝之处,您一定会为您父亲的才华而自豪。”

    自豪不自豪不知道,季明舒只知道,她若是真滴血,怕就会露馅了。

    季明舒伸出一只手,另一手拿着问心笛,作势要划,就在耿宏目不转睛的时候,问心笛快速转动几圈,她喊道,“耿宏……”

    “在。”耿宏答道。

    季明舒看着他无焦距的眸子,默默吐出一口气,命令道,“开这扇门。”

    “是。”语毕,耿宏在墙上的几处按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