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倪

    徐伯温着重强调叶寒霜是流连城外的景色，而不是流连城外的人。

    莫劭宸脸色仍旧铁青，不过，也觉得徐伯温的有道理。

    他算找几天空闲，带着叶寒霜出去游玩儿，就连七宝和银都不能带。不然，她的心思都在孩子们身上。

    叶寒霜回到家里，七宝和银已经洗漱完毕，准备睡觉了。

    见了叶寒霜自然又亲热腻歪一番。

    从孩子们房间出来，叶寒霜跟黄婶商量，“我最近算再出门一次，估计最长也就五天时间。”

    叶寒霜想起徐氏，跟黄婶商量，“你在家寂寞的话，我认识一个徐婶，人不错，是徐县令的母亲。不如，我把她接过来，你们二人有个伴儿？”

    “人靠得住吗？”黄婶问。

    “靠得住！”

    叶寒霜暗中观察，徐怀瑾的母亲不是普通的农妇，她举手投足间很有礼数，不是大家闺秀也是家碧玉，很有素质的一个妇人。

    “徐怀瑾人品不错，他母亲也差不了。我见过一面。我怕我走了，七宝和银的照料，你一个人应付不过来。隔壁又都是大男人，粗手粗脚的，我信不过。”

    黄婶点头应承，“你先问问人家愿意来吗？”

    叶寒霜算在徐怀瑾回城的时候问问他。

    “黄婶，不如我们买两个婆子吧，能做饭能收拾卫生，这样，你也能轻巧一些。”

    黄婶拒绝。“咱们门户的，花那份银子干嘛？我身体越来越好，我一个人都能做。你有银子没处花，都给我。我一个人能顶三个人！”

    完，黄婶自己先笑了，叶寒霜也笑了。

    “我是怕你累着。”

    “不累，不累，做家务权当锻炼身体呢！”

    叶寒霜也知道黄婶的担忧。

    她在大户人家当过仆人，身份特殊，怕万一被熟人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为了黄婶的安全考虑，叶寒霜听从她的建议。

    “暂时先不雇人。等以后有合适的人，你选。你认为行，我们就买一个。”

    黄婶安心下来。

    好不容易得来的平静日子，她不想被任何人乱。

    叶寒霜计划好出行的日子，算去找徐怀瑾的时候，徐怀瑾带着徐氏登门儿了。

    徐氏本来不想进京的，年轻的时候，她在宫里待过。

    二十五岁被放出宫，她算一辈子都不会再回来的。

    可是，耐不住自己那个死心眼儿儿子的央求，她只得来了。

    儿子的借口听起来冠冕堂皇，其实别有深意。

    徐怀瑾跟徐氏：“娘，礼尚往来嘛。人家寒霜姑娘特意来看你来了，咱们也得回访一下，是不是？我自己去不合适，你跟着去最合适了！”

    为了儿子的幸福，徐氏放弃自己「不入京」的誓言。

    徐怀瑾牵着毛驴，把徐氏扶到驴背上，母子就这么来到京城。

    叶寒霜看见徐怀瑾母子，急忙迎接他们进屋。

    黄婶听见院中的动静，从后院的菜地里摘了一竹篮青菜过来。

    叶寒霜正跟徐氏呢，“黄婶在菜园里，马上就回来。您二位年纪相当，肯定有共同语言。这次过来，您就 在我这里住几天。”

    徐氏连声，“好好，给你添麻烦了！”

    黄婶顿了一下，她觉得话声音有点儿耳熟。

    犹豫间，人已经来到房前。

    “黄婶回来了。”叶寒霜笑着给二人做介绍，“这是徐婶，徐县令的母亲。”

    徐氏看清黄婶长相后，脸色一变。

    怕叶寒霜发现异常，她飞快将惊诧神情掩饰起来，满脸堆笑，紧走几步上前跟黄婶问好。

    黄婶也表现得坦然自若，二人寒暄几句，大家进屋聊。

    叶寒霜见二人相处融洽，也越加放心。

    她到厨房做饭，徐怀瑾也跟着到厨房忙碌。

    叶寒霜将出门算告诉徐怀瑾，问他能不能将徐婶留下来多住几日。

    徐怀瑾带着母亲来，就是存着与叶寒霜拉近距离的意思。听她一提，顿时答应下来。

    吃午饭的时候，徐怀瑾将想法与徐氏了。

    徐氏点头应下来，“寒霜，那就给你添麻烦了！”

    黄婶看似很高兴，吃过饭就去拾掇客房。

    叶寒霜下午就开始准备行囊，又到隔壁跟徐伯温交代一声，她明天带着霹雳出门。

    晚上，徐婶住在客房，一夜无话。

    第二日，叶寒霜吃过早饭就上路了。

    送走七宝和银，院子里就剩下徐婶和黄婶。

    久别重逢的两个姐妹顿时泪流满面。

    “徐姐姐，你还好吗？我听你去世了，后来就再也没了你的消息！”黄婶抹着眼泪，突然又破涕为笑。

    “我还冒着被杀头的风险，给你烧过纸钱呢！”

    徐婶掏出帕子给黄婶擦眼泪，“没死，没死，我没死。那是娘娘为了保护我，要我诈死的。”

    想起那些陈年往事，徐婶叹口气：“我本来要隐姓埋名老死乡野的，谁知儿子考了功名，到临安县任职，我不得不又跟着回来。”

    徐婶拉住黄婶的手，连声问：“你嗓子怎么了？当初咱们那批人里，就你的嗓子好，唱曲最好听。现在怎么哑了？还有你的腿，怎么也跛了？”

    黄婶眼里蕴上泪水，将这些年的屈辱了一遍。

    两姐妹同命相连，各有各的苦楚和艰难经历。

    ?

    叶寒霜骑着马出了京城。

    这次出行，她还是习惯地将自己的那枚铜镜揣进怀里，再次扮成男装。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老成一些，她还在嘴边粘了一排胡须。

    偏暗淡的脸色，搭配一身深枣红色的长袍，用枣红色木簪将长发挽起一个简单的发髻。

    乍一看，老了十多岁，俨然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叶寒霜早就将李五郎的那个山崖所在位置记在心里。

    马不停蹄行了半日，叶寒霜找了一片流水潺潺的树林，翻身下马将霹雳撒开，让它饮水吃草。

    自己也开水囊喝了几口。

    突然，一道沙哑的男声在不远处响起来。

    “兄台，请问你去往何处？”

    叶寒霜身子一顿，急忙站起身。

    还未等她回话，一个蒙面的男人已经飘到她身前。

    叶寒霜还没看清楚，那人已经在她身前站定。

    好厉害的轻功！

    叶寒霜暗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