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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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大伯娘带着沈志清一走, 沈惊春就让豆芽几人赶紧去睡觉了,她与陈淮则去厨房吃了饭。

    等吃完饭,陈淮本来还想将碗刷了, 可沈惊春想到他一路吹着冷风回来的, 就连忙让他先去洗漱,自己留在厨房将锅碗刷了。

    等她收拾好厨房匆匆洗漱完关好厨房的门站在院子里,才反应过来, 今天是她的大喜之日。

    整个院子只有东厢用作新房的那间屋子里还有亮光。

    沈惊春看着窗户上透出来的亮光不住的叹气!

    洞房花烛夜嘛!洞房当然是重点了!

    既然是合法夫妻, 她也没有什么矫情劲, 可关键她现在这身体也太了点吧,这个朝代计算年龄用的是周岁,她如今也不过十六周岁而已, 身体都没完全长好呢吧?古代医疗水平差, 生孩子更是危险,尤其是像她这样年纪的。

    她空间里倒是有避孕药, 可如果偷偷吃避孕药, 对陈淮实在有些不公平……

    站在院子里吹了会冷风, 直吹得手脚冰凉, 沈惊春也没想到到底应该怎么办, 咬咬牙还是推门进去了。

    陈淮已经上了床,沈惊春不动声色的抬眼一看, 见他正倚在床头借着喜烛的光在看着什么书, 一见她进来, 便随手将手里的东西丢在了床边的矮柜上。

    沈惊春拴好门, 磨磨蹭蹭的到了床边, 眼角余光一扫,顿时僵在。

    这不就是昨晚方氏偷偷摸摸塞给她的那几本避火图?

    她明明记得已经压在了箱底了, 怎么会被人翻出来,还到了陈淮手里?

    陈淮也没话,直接往里挪了挪,将刚才躺过的地方让了出来,沈惊春浑身僵硬的上了床,才发现身下这点地方已经被陈淮用身体捂暖了,她提起的心放了点下来,忍不住胡思乱想。

    怎么大家都是第一次结婚,自己这么紧张,陈淮看着却像个没事人一样!

    陈淮又不是木头,当然能感受到沈惊春的僵硬。

    他是个正常男人,身边来往接触的也都是男的,男人之间总免不了交流一些荤话,他虽十九年来从未近过女色,可该懂的都懂,尤其是沈惊春还是他见第一面就喜欢的姑娘。

    洞房花烛夜,他真的忍的很辛苦。

    这边沈惊春本来都已经准备好了,可等了半天也没等到陈淮有什么动作,一扭头就见陈淮紧闭着双眼脸颊红红。

    她心中咯噔一声,别是吹了一路寒风发烧了吧?伸手就要去摸他额头。

    “别动。”

    陈淮的声音有些沙哑,眼睛都没睁开,准确的握住了沈惊春探过来的手。

    沈惊春不敢动了。

    陈淮的掌心很烫,却不是她以为的那种烫。

    好半晌,陈淮才松开了她的手,声音很轻的开了口:“京城大户人家嫁闺女,一般都是十四五岁相看定亲,十七八岁才出嫁,再等等……”

    等什么?当然是等年纪再大些才好办事。

    沈惊春又不是傻子,话成这样都听不明白,她的脑中轰的一声响,脸一下红到了脖子,一想到陈淮为了她的身体着想在忍,心中就神奇的涌上了一丝微不可觉的甜蜜。

    等到脸上的热意消散些,才问道:“你以前在京城待过?”

    话一出口忽然想起方氏的,陈淮的娘以前带他去京城找爹的,等到他九岁多才回来,这么一问不是戳人心窝子吗?

    果然陈淮沉默了好一会才回答:“嗯,时候在京城待过几年。”

    提起了这个不该提的话题,沈惊春立刻生硬的转了话题:“之前我听赵三郎叫你季渊,这是你的字?”

    其实她更想问,他不是家里的长子吗?按照伯仲叔季的排行,难道不应该叫伯渊吗?为什么会叫季渊?

    不想话一出口,陈淮又是一阵沉默。

    难不成又是一个不该问的问题?沈惊春真想给自己两巴掌,尴尬的笑了两声:“时间不找了,明天还要去太平镇,快睡吧。”

    ……

    第二天一早,沈惊春是被热醒的。

    迷迷糊糊间无意识的伸手在身边这个‘大火炉’上摸了摸捏了捏,直到手渐渐下移,耳边才传来一声闷哼。

    沈惊春瞬间醒了,微微仰头就瞧见近在咫尺的陈淮的侧脸。

    她整个人如同一只八爪鱼一样紧紧扒在陈淮身上。

    就算是没吃过猪肉,但活了二十多年,也总归是见过猪跑的。

    可再见过猪跑,沈惊春一时间也搞不清陈淮这种情况,是她刚才下手重了,还是起的正常反应。

    这……

    现在是应该把手从不该摸的地方收回来,还是……

    被窝里的温度陡然拔高,熏得人欲醉,沈惊春忍不住动了动快要麻掉的脚。

    “别动。”

    这两个字前一晚就过一次,陈淮的声音低沉的有些喑哑。

    他是个男人,且还是个身体健全的正常男人,大清早的新婚妻子给他来了这么一下,他有点不清是这具身体本能的欢愉多些,还是痛苦多些。

    不知过了多久,他紧绷的身体才放松了下来,掀开被子穿上外衣就冲出了房门。

    沈惊春抱着被子坐在床上一脸复杂。

    这不会留下什么毛病吧?

    沈惊春越想越慌,下了床匆匆穿好衣服就出了门。

    外面天色已经大亮,前一晚哭的眼睛都肿起来的方氏已经起床,了井里的温水在摘菜。

    “娘,瞧见陈淮没?”

    方氏表情的比自家闺女还复杂,她是个过来人,一眼就能看出陈淮是个什么情况,有心想问问闺女昨晚怎么样,可又怕陈淮听到了尴尬,忍了又忍才将满肚子的话咽了回去,朝厨房旁边的洗澡间指了指。

    沈惊春的脸色微红,轻咳了两声掩饰尴尬,知道方氏误会了,却不能解释。

    大冷天的早上起来冲澡,懂得都懂,也确实不好解释。

    陈淮的动作很快,冲了个温水澡,穿戴整齐出来的时候,沈惊春面上已经恢复了正常,正在灶间生火做早饭,可瞧见陈淮还是忍不住往他身上看,看着看着视线就会跑偏落到某个不可言的地方去。

    她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这番举动却全被陈淮看在眼中。

    方氏在一边偷偷观察了半天,总算发现了哪里不对劲了,她闺女的身手可太矫健了,一点也没有新婚夜过后该有的不良反应。

    方氏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忍不住,拉着闺女到了后院,左看看右看看确认附近没人,才压着嗓子问她:“你们昨晚怎么回事?没有行房?”

    即使是亲闺女,当娘的也不太好过问人家的房事,方氏一句话问完,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

    好家伙,难为她还肿着眼睛,都能观察到这些。

    沈惊春原本还以为亲娘拉着她要什么,结果没想到是问这个,张了张嘴,有点不出口,但对上方氏关切的眼神,到底还是咬咬牙把陈淮的话复述了一遍。

    方氏听完松了一口气:“这倒是真的,就是咱县城里不少有钱人家也是这么做的,女人生孩子就相当于鬼门关走一趟,心些总是好的,只是想不到这阿淮倒是个心疼媳妇的。”

    沈惊春硬着头皮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方氏想了想道:“阿淮自然是一片好心的,但他年纪轻轻难保有忍不住的时候,叫你俩分房睡,要是被人外人知道了,又有的,晚上干脆再给你俩添一床被子吧,不睡在一个被窝里面,应该问题不大。”

    沈惊春真的很想跟自家老娘,加一床被子肯定是没啥用的,她本来就畏寒现在的被子又没那么暖和,再加上她的睡相实在有点不好,等睡着了,身边有那么个大暖炉在,不往他被窝里拱,那才有鬼呢!

    可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行,那就这样吧,谢谢娘。”

    “咱母女俩有啥谢不谢的。”现下事情问清了,方氏也不在压着嗓子话了,一边往前院走,一边同她道:“我听豆芽,今日你们还要去太平镇王氏带人抢走明榆和蔓蔓的事?”

    “嗯。”略过陈淮不提,沈惊春的脸色也恢复了正常:“只是王氏再嫁的那个胡屠户,他亲姐是隔壁春谷县县丞的妾,咱恐怕也不能拿他怎么样,今天去太平镇,按着淮哥的意思,是要王氏签下断亲书的,咱得从源头上斩断她以后借着这层关系作妖的可能性。”

    民不与官斗,方氏心里再气,也知道这个道理,真能与王氏断绝了母子关系,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只是可怜孙子孙女年纪就没了娘,儿子这样也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再娶个媳妇。

    母女俩回到前院,一家人吃了饭,沈族长就带着十几人来了,怕到时候再出点意外,对面有个钱里正不好讲话,他还特意将陈里正也请了同行。

    陈里正一听这事,想也没想就答应了,沈惊春这个丫头现在可是金疙瘩,可不得好好捧着么。

    加上沈惊春两口子,一行十六人分坐两辆马车,两辆骡车浩浩荡荡的就往太平镇去了。

    进了镇子也没去胡莱家,而是直奔钱里正家里,他们人多势众阵仗太大,到钱里正家时,后面已经跟了一大串尾巴。

    钱里正也被这个阵仗吓了一跳,赶忙将人迎了进去。

    沈惊春等人屁股还没挨着凳子,就被钱里正丢出来的一个消息给砸懵了。

    那胡莱居然已经将王氏给休了!

    作者有话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