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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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将军府。

    “戎平,上次送去的药可有作用?”一清朗的男声问道

    “回将军,老将军虽不,但进食情况仍旧不好。老将军的性子您也知道,依我看……”戎平低着头,面露难色。

    傅奕将食指弯曲抵于鼻下,思索了一会儿道:“明日启程。”

    戎平跟着将军十多年,对将军的心性最是了解,他从来是得少做得多。这次皇上大手一挥许了假,毕竟十多年没好好团聚,大概是想念老将军和义父了,去陪陪老人家也是应该的。

    早就听闻溪台镇民风淳朴,上次一去也觉得那儿算得上风景秀丽,去溪台镇过年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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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问今心情颇为不错,向宁同路上的店家预定的木柜年后便能取来安置好。狗蛋虽能做些物件,但这么大的木柜费时费力不,寻找合适的木材也是一大难题。从前是没钱才那样凑合,如今有些积蓄便花些钱做个好的。

    过年总算可以给自己放假,顺便把家里的会客椅好好安排合理运用起来。特别是大堂内的空间,若是规划得当应当可以多放四五台牙椅。到时最好再购置几个屏风将患者与外界隔离。一方面是为了隔离污染,另一方面则是为了保护患者的隐私。

    爷爷在柜台内看着账本也是喜笑颜开,乐呵地抚摸着账本虽然钱不多,但总算看到些盼头。

    整个溪台镇都是其乐融融的景象。

    家家户户的孩儿都出门撒欢儿。难得可以买些炮仗玩儿,狗蛋儿也不闲着,出门找陈叙旧去。

    偶尔在街头巷尾便能听到响亮的“噼啪”声,伴随着孩童清脆的笑声。连着白墙黑瓦都添上了几分温情。

    阳光照在叶问今身上,让她整个人懒洋洋的。希望这日子一直这样下去。

    叶问今合着双目靠在门上,冬日暖阳在她的上半张脸上。应是许久没有晒过太阳了,差点就这样睡过去,然而他的心里突然一紧,瞪大了的眼睛,心脏像是提到了嗓子眼儿,大口呼吸起来。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自从上回孙元武闹事之后,偶尔就会莫名犯紧张,她出了口气,感叹自己真是有些神经衰弱了。

    街头嘈杂声越来越响,伴随着一连串的鞭炮声。叶问今的心里起鼓来,一阵心慌。

    上次看到这样的架势,还是蔚忻忻给自己送开业礼的时候。恍惚间,几个月都过去。自己也算在这镇上有了一块儿立足之地。

    不过这次倒不像是闹事,一路吹着喇叭,放着鞭炮,还有一架红色轿子。周围人群拥挤,好不热闹。

    或许是哪一家要娶亲吧,叶问今想着。

    是娶亲,却看起来过分寒酸了。从头至尾,也就一架红色轿子,还是那般破旧的,只是在两侧铺了两层红布。

    围观的群众看着也啧啧称奇。

    “不知哪家可怜娘子。就要被这王老八抢去了。”

    旁边年轻男子补充道:“可别了。王老八这些年都娶了仨了。见过一个下场好的吗?不过最近可没听哪家的娘子要出嫁呀?若是哪家姑娘知道了可不得一哭二闹三上吊嘛?!”

    叶问今睁开眼,默默的看着那红轿子离自家越来越近。心里的不安感越来越重,直到她看清来人的脸,她马上起身将招牌抬进屋里。

    爷爷被他吓了一跳,看她惊愕的眼神和铁青的面色问道:“怎么了,妞儿。”

    叶问今将大门虚掩后,她的手有些止不住地颤抖。

    “爷爷,我们快进去吧。天杀的王老八,大张旗鼓地不知道要干什么。还是别叫他看见好些,省得惹上麻烦。”

    起王老八,爷爷也是气得牙痒痒。从前自己被他欺压也罢了,后来居然还肖想自己的孙女。他早就知道,叶绍元和叶珠那伙人诡计多端,从一开始就不可能让他们过得舒坦。

    叶问今刚想拿门栓卡好大门,还没栓紧就被外头用力踹开。爷爷一个踉跄差点摔到,好在叶问今反应快,丢下门栓扶住了爷爷。

    一时间,房门大开,外头的阳光显得刺眼万分。

    王老八胸前挂着一朵大红花,衬着他的啤酒肚更加粗壮。那破轿子就停在门外,身后的十多个伴郎面相都是凶神恶煞,有的手里还拿着木棍,这根本不是来接亲的。

    叶问今喊道:“王老八,你到底要干什么?”

    王老八身着红色婚服,转了个圈,猖狂地笑道:“哈哈哈,干什么?娘子,你看我这一身,与你是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双人?”

    “这旁边就是衙门,若你再如此违法乱纪。我便将你送到衙门去,让你尝尝牢狱的滋味。”叶问今张开双手护住刚堪堪站稳的爷爷。

    “哈哈哈哈哈哈,娘子你可真是糊涂了,你难道不知我和县令是什么关系?再了,这桩婚事可是你的好伯伯伯母认可的,你的好姐姐还收了我的聘礼。这婚事合情合理,就算是要皇帝主持公道,你也跑不了。”着伸手粗鲁地捏住叶问今的下巴,猥琐地量着她。

    “你们是谁?要干什么?”狗蛋儿从外头回来,见状惊慌地喊道。

    “嘿,哪儿来的屁孩儿别影响着你大爷办事。兄弟们,赶着良辰吉时,我们就将这新娘子带走吧!”几人并不将狗蛋儿当回事。

    那几个流氓鱼贯而入,大堂都显得格外的拥挤。王老八桀桀桀地笑着一把抓住叶问今的手腕,光是这么抓着就引起他无限的遐想。

    王老八大力将叶问今往外拽着,她强忍着不适,眉头一皱,想起了自己刚来这时也是被这人拖着的。

    难道,在这儿这么久,还是一点变化都没有吗?

    在这样的人面前,自己这样老实做生意的老百姓依旧是如风中柳絮一般无依无靠吗?

    当时见到王老八时,她便觉得与这帮恶人同归于尽也不是坏事。

    但如今,她对这样的生活有许多挂念和不舍。

    她不想死,她想要和爷爷弟弟一起好好的活下去。

    “王老八,你想要多少钱,我都给你。”叶问今狠狠道。

    王老八看起来五大三粗,他心里算的可是清。现在拿钱只是一时的钱,如果是取了这神医,往后的钱可是源源不断。

    “糊涂啊娘子,我要的不只是钱。我要的,是你的全部。哈哈哈哈哈哈!现在可没人能拦我了。”

    众人便簇拥着叶问今,七手八脚的将她拥上花轿。叶问今心里急却没有可以用来防身的工具。

    突然一木棍敲在王老八的脑袋上。叶问今回头一看,竟是爷爷,他手里牢牢握着那把门栓。

    不过王老八身强体壮,被这般虚弱的老人敲一闷棍,就只是愣了两秒。

    “叶老头,本想看在你年长又算是我祖父的份上放你一条生路。没想到你竟如此不长眼。”

    “弟兄们,看来这几人不服气啊,给我狠狠的!”

    狗蛋见着来路不明的人围在自己家,又是将姐姐掳走又对自己的爷爷大出手,惊愕的瞪大了眼睛。

    “狗蛋,快回屋里去。”叶问今道。

    看着狗蛋充满怒气的眼神,不知他会做出什么傻事。

    叶问今一人实在没有办法与这几个大汉拼个鱼死网破,就那样被几人拉扯着向外走去。

    “不!姐,我是家里的男子汉!我会保护你的!”着狗蛋就闭着眼冲上去。左手拉着叶问今的手腕,右手拉着王老八的大红色婚服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腕上。

    王老八吃痛地叫了一声。一甩手便狠狠将狗蛋儿摔在地上,就像对待一块破麻布。

    爷爷也被弟随意推倒,无助地坐在地上,挥着手抵挡着壮年男子的拳头。

    门口的桌椅和器械散落一地。

    叶问今恶狠狠地看着王老八。什么接亲?分明就是劫。

    趁着他松手,叶问今捡起一把滚落的牙挺,直指王老八的眼睛大喊道:“都给我滚出去!我是不过你,不过废你一只眼睛,绰绰有余。”

    叶问今握着牙挺,就像握着一把长剑,气势如虹。

    王老八被吓了一跳,后又得意地笑起来,不顾她的威胁道:“我就喜欢辣的。你越挣扎我就越兴奋。别忘了你的爷爷和弟弟可都在这儿。”

    “前些日子我可听好多人来闹事,你这日子过得可不舒坦呢。不如嫁进我家,往后我罩着你。”

    “不必了王兄。若是你这样的人能少些我的日子早就舒坦了。如今这儿家家户户都知道我的名号,若你还想仗势欺人恐怕没那么容易。”

    “哈哈哈,娘子,这溪台镇就没人能奈我何。县令王大人,可是我的亲舅舅,就是闹到他那去到时候吃亏的可是你自己。到时别怪我没告诉你。”

    “无耻贼,放开叶姑娘。咱们不会让你伤害叶姑娘的一根汗毛。”是张正平铁铺的荣丘和师叔们。

    叶问今见着他们来心里是波涛汹涌。

    如今和往日确实不同,至少还有这么一群愿意为了他出手相助的师父师叔们。

    “是吗?那你们便试试,的们,快上。”

    十几流氓和正平铁铺的年轻伙扭在一起,王老八将叶问今拦腰抱起扛在肩上。

    其中几人向着爷爷和狗蛋儿扑去,几拳头将其揍翻在地。

    叶问今猛烈挣扎着,还看见地上有几滴鲜红的血液,不知是谁受伤了。

    她眼睛瞪大了眼睛,脑子里嗡嗡作响,手里捏着的牙挺越握越紧。她气急了,眼里冒出愤怒的凶光,后槽牙磨得咯吱作响。

    她狠狠地将牙挺插进王老八的手臂上。一瞬间皮开肉绽,尖叫声随之而来。

    王老八一脱力,叶问今灵巧地从他的背上翻下来,跑到爷爷和狗蛋面前使劲全身力气将几个壮汉狠狠地推开。

    “爷爷,狗蛋,你们没事吧!”

    怎么可能没事,狗蛋的脸肿得老高。

    鲜血竟是从爷爷的口里吐出的。

    爷爷用手帕不停擦着口里的血。将手帕一摊开,里头竟躺着一颗带血的后槽牙。

    叶问今双手颤抖,双瞳紧缩,气愤到了极点。脑海里一片空白,心里只想着要与王老八同归于尽。

    她怎么样无所谓。

    无论如何,不能伤她爷爷。

    而爷爷见着叶问今如此冲动,只虚弱地靠在柜子上颤巍巍道:“妞...快从后门跑吧。爷...爷跑不动了...只能帮你挡一会儿。等你走后......找一个疼你护你的夫君,别再让这些登徒子将你欺负了去。"

    见着叶问今还是握着他的手,没有半点要走的样子,爷爷推着她的手臂催促:"你和你父亲很像,在哪儿都能生活得好。千万不能冲动...葬送自己一辈子。带着狗蛋快走吧...这些人,不讲道理。”

    狗蛋平日里对爷爷怨气极大,这时却哭了起来。孩儿哪儿见过血呀,就算是贫穷人家的孩子,也不曾被人这般欺凌。又见着爷爷一直吐着血,血丝顺着嘴角一直往下淌,他怕极了。

    他怕爷爷就这样离开自己。

    这时,张正平左手拿一把锤子,右手一把掀翻两个混混,怒气冲冲地吼着:“王老八!你的舅舅是县令又如何!真当我们老百姓善恶不分吗!跟我去衙门,我倒要看看,县令的官威究竟有多大!强抢民女可是格杀勿论的重罪!”

    作者有话:

    生气了!可恶的王老八!

    ps,俺最近在看特摄片,好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