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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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意思是, 温公子另有所图?”

    “正是。我倒要看看他用的什么伎俩,哄得蔚忻忻团团转。”叶问今正色道,确实觉得这事儿问题不。

    傅奕挑眉,轻笑了一下。倒是不曾想到过这叶大夫竟也有想使坏的时候。

    他也想看看这姑娘演的什么戏。

    这会儿的铺子都是些金银首饰店, 蔚忻忻大步一跨便进去了, 在柜台前看起来。

    老板也热情地介绍着, 见来的姑娘落落大方, 便将压箱底的宝贝也都拿出来给她看。

    “姑娘, 这金指环不算好的。我这有更美的, 东海珍珠, 看这色泽,这形状, 只要三十两!若不是姑娘你来,我旁人我都不会给她瞧一眼。”

    蔚忻忻盯着珍珠耳环出了神, 这耳环比自己原先的那一对上两圈,但颜色是更加雪白。想到自己被人夺去的耳环, 蔚忻忻不禁有几分动容。

    “可是……我没带够钱。”蔚忻忻本想一口买下,又想起自己现在口袋空空。往后更是要努力攒钱将银子还上。

    好在温沙要离开永梦楼, 没准儿往后还能相互扶持。虽然没问, 但温沙在永梦楼赚到的钱应当是不少, 不至于落到帮他还债的份儿上。

    “哎,这当然是让这位公子给姐买了,怎的让姐你破费呢。”老板笑眯眯道。

    温沙明显梗了一下,稍加思索道:“这珍珠……中看不中用, 倒是金戒指能换些钱。忻忻, 咱们还是买金戒指吧。”他挑了一枚细细的金戒指置于蔚忻忻手掌心。

    “可是珍珠好看, 况且我……刚丢了一对耳环。”蔚忻忻委屈地摸着自己的耳垂, 那日的疼痛仍旧让她汗毛直立,但温沙却仍与老板讨价还价没有看她一眼。

    “你不懂,这金子才能保值,珍珠的都是溢价,不值当。”温沙一脸却不情愿,随后又长篇大论了一番金子的好处。

    金子是值钱不假,但那话里话外都是算计。珍珠耳环三十两,而金指环就只要三五文。上回蔚忻忻可是二话不买下了翡翠手镯,这回换做温沙,便连连推脱。

    就这么点儿首饰也没多少金子,就是涨价又能如何。蔚忻忻被他得垂下头去连连答应。像只犯错的狗。

    叶问今却气不一处来,当初蔚忻忻可是大庭广众为她撑腰,那气势可不一般,直叫她想鼓掌。

    而如今这低声下气的姑娘,是谁?

    “我看,某些人也是中看不中用,若是连喜欢的都不能自己挑选,往后不知受多少委屈去。老板,这耳环我买了。”叶问今爽快地丢出钱去。

    “你!叶姐可别误会,在下只是为了实际情况考虑。毕竟是要过日子的。”温沙咬了咬牙勉强保持着高雅的姿态。

    “过日子?你可真敢讲。你可曾看过蔚忻忻一眼?她的耳朵受伤了你可关心过?你只管自己好,若是真为了蔚忻忻着想,怎会躲着她!”叶问今实在难平,这会儿蔚忻忻还要为了他话。

    其实蔚忻忻总是有些感觉的,例如试首饰的时候温沙从来不看他。走路时也不曾将她护住。在街上见些有趣的想多瞧两眼,也总是被他催促。

    “叶姐可不能污蔑在下,我温某人是下定决心离开永梦楼,要与蔚忻忻姑娘好好在一起。当年我家便是被这样一面之词击溃,如今叶姐要用同样的招数破坏我与忻忻的感情吗?”温沙揽住蔚忻忻的肩膀,像是许诺一般。听得蔚忻忻十分感动。

    “你敢你不知道那五百两的事儿?蔚忻忻为你借钱,你还找理由躲着她是何意?”

    蔚忻忻拉着叶问今似乎是不希望温沙知晓这事儿。

    “在下不知,蔚姑娘竟对在下如此情深意重。若是在下的父母还在,定会喜欢忻忻姑娘。只可惜……他们是看不到这一天了。”

    温沙早就练就谎不眨眼的技能。面对蔚忻忻时他是家道中落的  ,面对别人时又是受伤至深的情场浪子,又或者是暂时蛰伏的将门之后。

    女人,总是被他的花言巧语耍得团团转。有时候男人也是。

    不过两句好听的,编造一下虚假的过去,就有许多人会沉迷于自己的幻想。到底喜欢的不是自己,是他们想象出来的人物和故事罢了。

    “温公子,你方才自家蒙受冤屈,不知令尊当年是何官职?”傅奕问道。

    “噢,不过布政使司都事罢了。具体其他我已记不清,当年我年纪尚幼才满十岁,况且这已是十年之前的事了。”

    “可是在溪台镇做官?”傅奕问道,当年他正好在这儿跟着张正平,偶尔去那些官员家里做客的,加上自己父亲是做文官的,理所应当认识不少同行。

    “不是,他与我是在京城做官。”蔚忻忻补充道。她挽着温沙,一双眼里闪着光,真心为了温沙着想。

    “正巧,家父当年也是在京城做一九品官,不过如今也已退休。若在京城做官又没落的的温家,仅有温项明一家,家里有独子名叫温博瀚,儿时曾与我一道玩耍。是流落在外,不曾想竟在此遇上了。”傅奕道。

    温沙也顺着他的话接茬。连称这么多年在外是吃尽了苦头,当年那波人害得自己好惨。

    若是连随机应变的能力都没有,如何将顾客骗得团团转,叫人心甘情愿花钱呢。

    虽然是胡诌,却没想到这下刚好有人替自己作证,更让人坚信不移。

    傅奕听温沙得绘声绘色,笑意更浓。

    他顿了顿,问道:“温公子,为何要谎?”

    “你什么?”

    “京城内是有温家不假,但温家之子如今仍在朝廷效力。若他知道有人这样冒充他,定不能轻易放过了。”傅奕笑道。

    那温博瀚不久前刚见过,也是个暴脾气,书读了不少却没点文人气,每和他起法规法条、冤案一类,都是要拍案而起的。当属一株助力君王的好苗子。

    “怎么可能,陈公子怕不是在与我开玩笑。况且你不是铁匠吗,怎会知晓这些事情。我家的事当然是我自己清楚。”

    “那当然是因为……在下的弟弟是军中教头,因此消息比旁人灵通些。”傅奕答道。

    “当真如此?”蔚忻忻看向叶问今。

    “确实,那日我遇到叶家陷害,确实是教头带人来将我领走,他的手上还有将军的令牌。”叶问今回答。

    三人齐刷刷地望向温沙,眼神各异。

    温沙终究是受不了几人的审视,骂骂咧咧地要走,带起一阵胭脂水粉的甜腻气味和各首饰碰撞的丁零当啷声。

    而蔚忻忻却一把拉住他。

    他惊喜地回头,想着世上竟还有如此愚笨深情的女人。嘴里却着:“忻忻,我就知道你是爱我的。你舍不得我。”

    迎面而来一阵风,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他的脸上。

    四周都静了。

    蔚忻忻泪流满面,一字一句道:“是我看错人,给我滚!”

    温沙惊愕地捂着脸,不曾见过蔚忻忻这样狠而坚毅的眼神,她对自己总是笑容满面的。

    “不……是他们污蔑我。”温沙无助地摇摇头,又是那套经典地装可怜。

    “是不是又要,离开你我什么都没有了?方才这一路,我见到多少个想要上来搭话的女子。你不过寻了个最有钱的当救命稻草。别什么情根深种的谎话了。”叶问今不知晓竟有人能厚颜无耻到这般田地。

    温沙紧了紧拳头,她讨厌忤逆自己的女人。这下工作也没了,到手的摇钱树也没了。自己真是什么都没有了,都怪这个女人。见到她后,事情都变得不顺利起来。

    “你懂什么!你这个贱货!”他要将方才挨的一巴掌还回去。

    还没靠近叶问今,便被傅奕挡下,一折便被他压制在身下。

    他游刃有余地道: “五百两,放到衙门知道是什么罪吗?”

    温沙使劲,却无法挣脱,这人只是个铁的吗?!怎可能会这样的招式!

    他哪儿知道什么罪名,赌气般问道:“什么罪!”

    “仗杀。”傅奕满意地笑起来。不同往日的温和,反倒有些若隐若现的痞气。

    温沙腿一软,头也不回地窜进人群中逃去。

    叶问今看愣了,大师叔这样恐吓坏人的时候,怪英俊的。

    作者有话:

    渣男终于!

    俺看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