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叶问今愣了一会儿, 装作不太在意地道:“你会不会是记错了?”
“这,我的第一反应便是如此...”
“可是三皇子都与我他是指挥使而非将军。”
“姑娘这么一,我也有些...毕竟时间久远,记错也是有可能的。”不过一瞬间的反应, 自己见将军不过寥寥几次, 三皇子在宫里这么久, 应当是比自己清楚, 好在没有因此让老板出了岔子。
“嗯...随我来吧。”叶问今便带着庞云去给三皇子送礼。
傅奕见着她时先是讶异, 后来见她好好的并没有受伤之类的, 松了口气。
“那这礼我便收下了。叶大夫, 何不坐下与我们一起乘凉?”三皇子邀请道。
二人之间刚好有一座石凳,叶问今便与二人一起喝喝茶。
虽叶问今平日里便是板着一张脸, 不心便叫人觉得她在生气。但面对傅奕时却不是那样的,傅奕虽不是一个灵敏的人, 但也看着叶问今极力控制但还是耷拉着的嘴角,和不由自主微微皱着的眉, 不难看出她有些不爽。
“问今,路上劳累, 吃些糕点。”傅奕担心她在宫里被人欺负, 便想找个由头和她话。
桌上的糕点正是, 藕粉桂花糕。
叶问今谢过之后,尝了一口,然而怒气更盛。
傅奕见她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这糕, 不好吃?”
“好吃!想来公子吃惯了宫里的藕粉桂花糕, 忘记了前端时日还喜爱的云片糕了吧。”
“啊?云片糕, 我仍旧喜欢, 不知姑娘为何这样问。”
庞云在一旁听得气恼,什么叫仍旧喜欢的!自家老板是备胎不成!
“今日我叫阿明给你送去云片糕,平常你我书信往来的地址竟不是你的府里?若公子与我只是不可见光的关系,往后我们还是不要走得如此亲近,免得叫人误会了去。”
三皇子捂着嘴笑起来,竟没想到威风凌凌的将军也有这样被女子质问到面红耳赤的窘迫的一天。
“问今,并非如此。你...你随我来。”
傅奕牵起叶问今的手,不顾三皇子炯炯的八卦目光,便离开了这亭子。
几人一道出宫,傅奕特地带叶问今来到了他的另一处房产,这便是他们书信往来的地址。
傅奕不常来这儿,只是会客时会来。书信往来一概经过这儿再送去府上。
本他只是担心若是自己与叶问今的来往过于密切,叫人抓住把柄,倒是害叶问今陷于危险之中,这并非他想看到的局面。
却没想到,叶问今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叫她误会。
看门的仆人见傅奕来了,便主动放行,里头三两的几个泡好茶带领他们去宅邸的更深处。
这宅邸里头假山、池塘一应俱全。外头看像个荒废的老屋,里面却是不一般的精致。
仆人将早上送来的云片糕呈上来。
叶问今有些不好意思,送上门来的糕点显得她迫不及待想见人一般。
傅奕的心情看起来却格外好些,外头微风阵阵挟着花香入室内。
此刻的傅奕,与叶问今对坐。虽与方才穿的是同一套衣服,但却不再是宫里矜贵的青瓷而是自己家塘里的荷叶,生出几分亲近。
“看来姑娘心里还是有我。”他笑道。
“倘若公子再如此不正经,也可以没你。”叶问今并不接受他的这番言论。
“问今误会了,这儿是我另一处宅子,专门做中转用。我身份特殊,若叫人知道我们来往密切,只怕你会有危险。”
见叶问今表情稍缓和了些,他继续道:“若姑娘想知道我的事儿,三日之后来这儿,我带你去府上坐坐,一并将从前之事清如何?”
“好。只是公子,你...家里有媳妇儿吗?”叶问今问道。
听到这话时叶问今和傅奕都愣住了,默契一般耳根都红了,一瞬间夏日的燥热百倍十倍地放大。二人不由自主地都给自己扇起了风。
“在下...尚未...尚未考虑这事儿。”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若你已有了亲密无间的家人,就不应当与我走得过分亲近。若你没有,那...那...”叶问今已经不知道自己在些什么,脸红得快滴下血来。
“在下对姑娘一片赤诚,从未有过其他女子......”
“行了行了...我的祖宗。”
叶问今捂着脸,再这么下去,仿佛就得顺理成章求婚了。
-
第二日便是叶问今的生日。
但她不曾与谁提起过,只当是这一年之中的随便一天。
即便如此,也不能否认的是,她仍旧期待着某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医馆前。
那人好像参透了她的想法一般出现,“姑娘,今日日丽风清,可否赏脸与在下一同游玩。”
不得不,奕公子十分了解她,若她多看路边熏鸭一眼,他便佯装自己想吃,“你看那熏鸭,肥而不腻、骨软肉酥,是珍馐美馔也不为过。”
然后将熏鸭买下。
若她将那首饰放下时,多了一分犹豫,他便念念有词,“这首饰,与姑娘,天造地设一般般配。若不买了,生遗憾。”
然后将翡翠福豆买下。
“怎么,我得不对?”
“...这已经是你第三次同样的词了,手镯扳指挂坠都买了,哪儿有这么多与我天造地设的首饰啊。”叶问今哭笑不得。
傅奕却一把牵起叶问今的手,“三个算得上什么多,这世上所有美丽的事物,都应当是与姑娘天造地设的。”
叶问今的手被傅奕牢牢地攥在手心里,随着走路的摇摆,微薄的老茧磨着她的手心,有些不出的痒。她的手越来越烫,甚至有些血液灌流的搏动感。
这夏日炎炎,当吃些清凉解暑的食物。叶问今便拖着他去到店里,找了个包厢,豪气地点了两份冰粉。
“给你的回礼,不必客气。”
“这就算是回礼了?”
“怎么,公子不满意?”
傅奕傲娇地点点头,将自己那份推到叶问今跟前,与她那碗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至少也要...亲手喂才算吧。”
店里凉风习习,她端起盛着冰粉的瓷碗,指尖触及到的碗身冰冰凉凉,勺子和碗壁发出悦耳的摩擦声。想着自己今日薅了他那么多羊毛,喂口冰粉又不是什么难事。便拿出自己平常给孩看牙的技艺。
“来,啊——”
冰粉通体透明,一口便吞入腹中。傅奕的唇沾上了水渍,更显得红润,似含着朵盛着露的扶桑花。
“嗯,冰凉爽口。”他满意地点点头,眼睛微眯。
“公子什么都不缺,这口冰粉倒是叫你满足了?”
“叫我满足的是这冰粉不成?当然是你了,榆木脑袋。”
见人要敲自己的脑壳儿,叶问今立马捂住自己的额头,不料手腕却被人擒住。
她放下手,在手里摩挲着的手帕丝滑,可见材质上乘。
对面的清俊男子正给她擦着指尖。
“奕公子,你好像我娘...”话到这儿,傅奕便抬眼不悦地看着她,于是她又假惺惺地补上一句,“像我娘对我一样贴心,像我娘对我一样好...”
“知道我对你好就好。”
他取出一精致的盒子,一开便冒出阵阵桂花香。
桂花的香气一浓便容易熏人,但这盒膏体却是清新怡人。
“见你喜欢桂花,便特地做来送你。”
他修长的手指在盒内一沾,便取出一指尖的软滑膏体,轻轻涂抹在叶问今的手背上,像是对待易碎的花瓶一般心谨慎。他的指尖拂过叶问今的每一寸手背,将膏体均匀地涂抹。
夏日气温高,膏体的气味便散发得快些,叶问今不禁靠近自己的手细细嗅着,如此馥郁而恰到好处的桂花香得秋天才能闻到,是干桂花不能相提并论的。
傅奕从她的手背摩挲到指节再一点点到指尖。
指尖的触觉是极为敏锐的,因此对于触摸的反应也更强烈。
他手如玉笋,当他骨节分明的食指划过她的食指和中指指缝时,一阵酥麻让她的呼吸都滞了两秒。
她抬头看他,他正垂眸,为她擦手,眼里是无尽柔情。
这样的人当真是正言厉色号令一众禁军的指挥使?
他的发丝随着微风浮动,有时掠过她的手心,她伸手挡住垂下的发丝,那动作却像是要摸他的脸。
二人一同怔住。
他一下扣住她的手,呼吸渐渐急促,眼里的柔情瞬间变成狂风骤雨,像要将二人一同淋湿。
“你的头发...弄得我好痒。”
“哦...哦,抱歉。”他笑笑。
而后敛了笑意,将她的手展开捉在手心。
“姑娘,我想姑娘是在意我的,不然也不会次次同我出来,也不会次次接受我的好意。往日之事,我并非故意隐瞒你,只是出事实与我与你都是一个麻烦。而且,我担心出来之后你待我便不同从前。不管你对我是否是如同我对你一般的情意,是也好,不是也罢,只希望姑娘不要生我的气。”
“何来的气?不论如何,你是帮了我许多的大师叔,是我生命中的贵人,这一点不会有变。”
“那我便放心了。”
“明日你可一定要告诉我那些隐瞒我的事儿!”
“好。”
-
下午,戎平便奉命来寻傅奕入宫。
戎平不解,这去一趟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儿吗?将军受了什么刺激,进宫时还是好好的,出来时脸色难看得像个死人。
“戎平,替我办件事。”他冷冷道。
“将军尽管吩咐。”
“去告诉叶大夫我明日有要事,让她不要等我。”
后头戎平才听,原是皇上给将军赐婚,对象是太傅的二女儿。
戎平震惊,那叶大夫怎么办,将军这不就...脚踏两条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