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酒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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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蔺域非有些不满地瞪他,却在注意到偷偷摸肚子的言软后语气缓和,“去吃饭吧。”

    他伸出手,言软立马就乖乖地跑到他那边去了,顾山见他们两个男人手拉手,实在有些难以忍受,“你不是有洁癖吗,两个大男人牵着手走路不奇怪啊?”

    蔺域非看向他,忽然道,“你想什么?”

    顾山的欲言又止蔺域非看在眼里,但他想不明白他到底是想干什么,他觉得一切都很正常,只有顾山时不时地犯病。

    顾山看他那眼神也知道这人在心里想他什么了,好歹这么多年兄弟,这点默契还是有的,当着言软的面,顾山不好得太明显,便道,“先去吃饭吧,一会我跟你聊聊。”

    这顿饭自然还是蔺域非请,言软觉得今天实在花了他太多钱了,点餐的时候都不敢点多,顾山倒是毫无顾虑,对比他这个当老师的每月那点‘微薄’的固定工资和家里给的零花钱来,蔺域非当老师只是为了不辜负他那个教授母亲的期望,他自己还有一家亲手创办的大公司,经过这些年的磨炼运行年收入已经到了让顾山都瞠目结舌的地步,就更别提蔺域非那个同样是大资本家的父亲还有多少丰厚的资产要留给这个独生子了。

    言软只知道蔺域非有钱,可他到底有钱到什么地步,言软就完全不知道了,但是顾山却是知道得一清二楚,所以他蹭饭蹭得是毫无半点心虚愧疚。

    “没胃口吗?”注意到言软点的食物份量后蔺域非开口问道。

    有那么一瞬间,言软觉得蔺域非下一句就要‘我们换家餐厅’了,这不是没有可能,于是言软立马坐直道,“不是的,我就是……不太饿。”

    他一点也不会撒谎,蔺域非在心里想着,然后随手在菜单上多点了许多吃,等上餐的时候平静地都推到言软面前,道,“晚上容易饿,多吃点,不好吃的话推到一边。”

    他对于言软细致入微的照顾显然连他自己都没能发觉,在他剥好第一只虾并蘸上料汁放进言软碗里时,后者可疑地红了脸颊,而一旁的顾山敲了敲碗内壁,面无表情地对蔺域非道,“虽然不知道你因为什么忽然变得这么贤惠,但是你剥好的虾不应该往我碗里放几只吗?”

    蔺域非看他的眼神就像他有什么大病一样,嫌弃且莫名其妙,然后在顾山强烈的目光注视下,第二只被完整剥好的虾依然落到了言软碗中。

    言软也感觉出这两个大人间的气氛有些不对劲,但他明智地选择埋着脑袋,做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接受投喂的干饭人。

    而顾山气馁地靠在座椅上,表情像是被第三者破坏家庭抢走老公的幽怨妇女一样哀伤,隔应得蔺域非受不了了,无比嫌弃地给他夹了一块大蒜。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见了彼此眼中的嫌弃。顾山甩甩手,算在美好的用餐时间暂时放弃主动吞吃狗粮这种自虐的行为,他点了一瓶红酒上来。

    玫红色的液体在玻璃杯中荡漾,吸引了言软的注意,而顾山也很豪放不羁地给他倒了满满一杯,推到言软面前又被蔺域非退回去。

    “……”

    顾山无语,他等着蔺域非开口。

    果然,那男人皱了皱眉,然后道,“他还,不能喝。”

    简直就像在顾山二十五岁前他妈连恋爱都不准他谈却又在他二十五岁后急忙给他张罗相亲一样搞笑。这种大家长式的思维顾山至今理解不了,没想到有朝一日他居然在蔺域非身上也能感受到这种无力吐槽,他嘴角抽了抽,最终忍不住提醒道,“拜托,你亲爱的弟弟已经成年了,甚至在明年就满二十岁了,这要是放在古代娃都能遍地跑……行行别瞪了,不这个,他还还,但是没到连杯酒都不能喝的地步吧?封建大家长先生?”

    蔺域非不高兴地皱眉头,“我封建?”

    他余光瞥到身边言软眼巴巴的目光,扭头看向他,问道,“你想喝?”

    言软察觉到蔺域非不太高兴,捏着手指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其实他很想尝尝红酒是什么味道的,但是如果蔺域非不喜欢他喝酒的话,他就不喝,于是他摇摇头,道,“不喝。”

    蔺域非被他那别扭的模样弄得心里很复杂,好像他真的像顾山的,是那么不讲理又爱掌控别人的大家长似的,他把酒杯推到言软面前,还是忍不住叮嘱了一句,“喝吧,别喝太多。”

    言软眼睛亮了亮,心翼翼道,“真的吗?”

    对面的顾山撑着下巴笑着看他们俩,蔺域非撇开脸,有些别扭道,“不用什么都听我的,你想喝就喝。”

    最终言软还是喝了,事实上他对于酒水的滋味并没有太大兴趣,但是好像身为男生很少有不喝酒的,他不想让自己显得太过异类,于是平常也会经常性的灌自己啤酒,都是度数低又苦又涩的那种,他按着自己喝啤酒的经验举起酒杯仰头就是一顿猛灌,等旁边的人来阻止的时候已经赶不及了,大半杯红色液体已经进了他的肚子。

    蔺域非夺过酒杯,把火发到对面的顾山身上,“你把红酒给他倒这么满,你有病?”

    顾山知道他这是迁怒,舍不得冲言软凶,便都对着他来了,顾山觉得有点搞笑,他还从没见过这样的蔺域非,他笑道,“对啊,我有病,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哎呀没事儿,度数又不高,喝点就喝点吧。”

    蔺域非看向言软,见对方依然乖乖地看着他,冷静了一下,把酒杯放在自己手边,道,“不准喝了。”

    言软‘哦’了一声,低头继续干饭了。

    一切都很正常,但是显然,两个人都高估了言软的酒量,等到要离开的时候,言软哼哼唧唧抱着菜单,“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我都要吃。”

    不给他买就不肯走,怎么哄劝都蒙着耳朵不听,脸颊酡红眼泪汪汪地看着蔺域非道,“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蔺域非感到头疼,第一次觉得事情难办,又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