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世界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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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拿到假条后的次日清,洛霖殊接到了来自原身母亲的电话。电话里他有两周没有回家了,叫他周末回去一趟。

    不顾舸渴望的眼神,以及极度恶心且扭捏模样,他十分直接地拒绝了。

    这次任务他的戏份不重要,完全没必要再去费心劳力做些其他麻烦事,他只须等上几天,到时再选个舒心的死法。

    当然,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可是,命运有时就是这般淘气,越不愿发生的事往往来得就越猝不及防。

    当门铃响起的那一刻,当他错误地开了大门的那一刹那,当视线里陡然映出儒雅面容的那一瞬,他知道麻烦来了。

    覆了薄茧的手指缓缓转动铁轴,的车轮无声碾过门槛。

    洛霖殊关上门,目光落在对方梳得一丝不苟的发上,顿上几秒,他拧眉道:“我们之间的恩怨应该结束了吧。”

    那人不看他,视线绕着客厅转了一圈,“我们之间从来不存在恩怨。”

    洛霖殊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毛,“不存在恩怨,也不存在其他,所以周爷也没理由出现在这。”

    滑动转轴的手微微停滞,周爷抬眸看过去,颇为好笑道:“没人敢对我这样,你是第一个。”

    “那你该感谢我。”洛霖殊从他面前走过,冲厨房的方向喊了喊,“舸,接客了!”

    还在奋力刷碗的舸险些捏碎瓷盘。他暴躁地扔下海绵,双手还沾着泡沫急步走到门口,“杨洲你这人是不是皮……”

    话音越来越弱,直至戛然而止。

    震惊、迷惑、慌乱……外加一丝没来由的微妙……

    努力平复跌宕的情绪,他不动声色瞥了眼一脸看戏模样的家伙,随即僵硬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勉强称得上标准的笑容。

    “周爷这是……”

    审视的目光不加掩饰地在两人之间徘徊,持着浅笑的面容闪过一丝错愕,却又很快恢复如常,“我没想到……你们会是这种关系。”

    粉色系的围裙,卷到手肘的衣袖,未冲洗干净的双手,以及……一位开着电视,什么也不做,自在悠闲的男友……

    深深看了眼颇为目中无人的杨洲,他兴味地笑了笑,“连一向对你冷言恶语的先生都心甘情愿为你做这么温馨的家常,你果然有点本事。”

    “嗯?”洛霖殊仿佛听到了神奇的玩笑。没等他翻白眼弯酸几句,舸先开口了,“周爷误会了……我和他……”

    “我和他确实有那么点家人的意思。”洛霖殊不嫌事大地接嘴道。

    舸的表情凝固了,整张脸仿佛变成了干涸的黄土,稍微施力敲一下便会碎成细渣。

    “家人?”周爷琢磨着这个词,“先生与你的关系竟亲密到了这般程度,看来是我的情报滞后了。”

    听到这话,洛霖殊心下一乐,连忙走过去搭上舸的肩,还笑吟吟地冲黑沉冷硬的脸眨了眨眼,又夸张地道:“他可是要做我honey的人,怎么可能不亲密。你是吧,老、师?”

    舸皮笑肉不笑,强硬拉开肩上的手,菜色的脸已经难看到极限,“周爷真的是笑了,我和这个家伙没什么……”

    耳边传来清浅的呵笑,他微微侧头,那双噙着笑意的眼仿佛着“心哟”几个字。

    心里莫名一紧,到嘴边的话硬生生换成了其他措辞,“我和他确实有点关系,但不是周爷想的那种……”

    “哦?”周爷饶有兴趣地示意他继续下去。

    洛霖殊也睁大眼睛,佯装出一副期待的模样。

    舸气得胸口直冒火,但又憋屈得无法爆发,只得扯起干涩的假笑,“我和他……”

    “嗯?”

    “继续啊。”洛霖殊贴心地拱着火。

    “我和他……”舸咽了口唾沫,喉咙发紧得很,一股被戏弄的感觉油然而生,他觉得自己就是掉进狼窝的兔子,不仅中了陷阱,还在不知不觉中上演着始作俑者乐得所见的戏码。

    强忍下想抓着杨洲狠狠揍上几拳的冲动,他收拾好波澜起伏的心情,刻意抬手楼住洛霖殊的腰,还不忘软下生硬的目光,对着周爷笑道:“我和他确实有进一步发展的算,只不过时机还没成熟,暂时只能如此。”

    周爷了然地点点头,“同居确实是促进感情的好方法。”

    “……周爷得对。”舸干干一笑。

    洛霖殊也跟着附和着,“确实呢,就差临门一脚,兄弟情就能变成父子情了。”

    “……”舸直勾勾盯着他。

    周爷也看过去,“怎么?”

    推开僵成石块的人,洛霖殊坐到沙发扶手上,靠着椅背笑道:“我拿他当兄弟,他却一门心思想着绿我爹。”

    “……先生口味颇为独特。”周爷沉默半晌出几个字。

    就这样被如此赤^裸裸地揭开了隐晦的秘密,舸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也不再装模作样,他对周爷歉意地笑了笑,“我与杨洲有些要事商量,周爷请随意……”

    罢,他拉着人往卧室去。

    洛霖殊晃了个圈,直接给一双手推了进去。踉跄几步,他跌坐到床上,“你这人这么开不起玩笑啊……”

    “开玩笑?”舸狞笑一声,“看我出糗很高兴?”

    “当然。”洛霖殊点点头。

    “呵。”舸笑得阴郁,黑黝黝的瞳孔泛着光,“那我可得让你更高兴高兴了!家人是吧?父子情是吧?行!我现在就和你好好交、流、交、流、感情!”

    看着对方咬牙切齿、面容凶悍的模样,洛霖殊摸着下巴思忖道:“你该不会是要揍我?”

    “怎么能揍。”舸阴测测地扬了扬唇,“父爱如山,总得沉重些。你放宽心,我接下来对你的‘疼爱’也会同那‘山’一样让你毕生难忘。”

    拳头挥过来,恰好掠过面门。洛霖殊翻了个身,趁其不备抬脚就是一记猛踢。

    膝盖传来剧痛,舸腿一软险些栽地上,他撑着床沿稳住身体,喘息两口,又扑了上去。

    两人扭起来,整齐的被单被折腾得皱皱巴巴,枕头也跟着飞了出去。舸脸上挨了几拳,洛霖殊有软绵绵帮着,基本处于不败地位。

    压着挣扎扭动的人,洛霖殊扬了扬下巴,“老师啊,你看上去可狼狈了诶~~”

    不知道是气狠了,还是被压得太难受,舸脸上有些泛红。

    “你赶紧起来!”他低吼一声。

    “凭什么?”洛霖殊往下沉了沉重量,将人压得更死了,“想让我放过你可以,先任我揍几拳消消气。”

    “你刚才也没少揍!”舸忍不住骂娘。

    “我那是正当防卫,能一样?”

    舸嘴皮子颤了颤,“你先下来!”

    “我偏不。”洛霖殊挑衅地垂眸而视。

    “下来!”

    “做梦。”

    “杨、洲!”

    “听不见。”

    舸呼了呼气,“我们有话好好,你先下来!”

    “你动手的时候可是无比利落。”

    “我错了……我认错!你赶紧下来!”

    “你这是求人的态度?”洛霖殊拍拍他的脸,“不低声下气,怎么着也得有所示弱吧?但你瞧瞧你那强势的口吻,真把自己当我爹了?”

    “我没……”舸急促地呼了呼气,高高起伏的胸腔牵动着四肢的肌肉。他再次挣扎了下,脖子上鼓起的青筋也爬上了脸,“你先起来成吗?我发誓我不动,我就躺这任你揍!实在不行,你换个地方压着我,你别这样……”

    洛霖殊迷惑得很,心有毛病,揍个人还管压什么地方?他又不是绣花的,要找准了位置才能绣得好……

    满腹牢骚,他不耐烦地眯了眯眼,“我管你这么多?老子就这样……”

    话没完,被没眼看下去的软绵绵断了。

    【宿主啊,你别玩上头就放飞自我啊?你低头看看自己的屁股,那地方不就很那啥吗……】

    很哪啥?

    他不就坐在舸身……上……

    嗯……

    思绪空白一秒,他长长地“哦”了声。

    绵长的语调带着若有若无的戏谑,强势又傲气的眸子探究地在涨得通红的脸上滑来滑去,“我你反应怎么这么大……”

    目光缓缓下移,停在腹的位置,“原来是鸡飞了。”

    脑子里仅存的理智就这样崩了,无穷无尽的羞耻源源不断涌上心头,连带着脸、耳朵,乃至身体都烧得滚烫泛红。

    舸抬手遮住了眼睛,做着掩耳盗铃的事,“可以下来了吧……”

    听语气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架势。

    洛霖殊笑得玩味,抬腿坐到一旁,对方撑起的帐篷露了出来。

    “不是要让我体会‘父爱如山’么?怎么就这?”

    舸只想挖个地洞钻进去,毕竟他是想探讨父子情,结果一不心过火了,成了活脱脱的兄弟爱。

    他硬了,毫无准备地撑起了蘑菇。

    事发太突然,他是真没料到,也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他会对欠揍的家伙不由自主抬起底下的头。想来是他堕落了,所以才会出现屁股决定脑袋的尴尬事情。

    洛霖殊撑着下巴悠悠开口道:“不就boki了吗,至于这样?不清楚的还以为你死了谁呢……”

    “我是想做你爹的人……”舸生无可恋地喃喃。

    “这不就恰好证明你很行么?”

    “呵……”冷笑一声,舸要死不活地呢喃着,“我多年苦心垒造的心理建设就这样轻易地崩塌了……我居然对钦慕的老师的爱子起了错误的反应……我堕落了……我有罪……”

    洛霖殊瘪瘪嘴,“不至于,不至于……”

    “你懂什么……是我无法接受!”

    “这有什么不可以接受的,不就是个生理反应吗?”洛霖殊实在受不了对方凄凄哀哀的恶心模样,直言道:“硬了再软掉不就好了,我帮你。”

    舸一愣,不自主地睁开眼盯着对方修长的手指。背脊漫上寒意,他由衷地希望事件走向不要同他想象的那样。

    “不、不需要,我自己来……操——!”

    ……

    一声哀嚎激得软绵绵浑身难受,透过屏幕看着惨遭重击的舸直晃脑袋。

    现在好了,整个就鸡飞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