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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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星泽在外面偷听, 有来往的厮欲行礼,被叶星泽挥退了,等着里面人的答复。

    “不想喝了, 本来也苦的很。”符祈显然不想多, 符十一也没有那么想知道,只是随口一问,就也没追问。

    符祈喝了两盏茶,叶星泽还没回来, 心里着急,“去这么久了,怎么还不回来?”

    叶星泽一看, 屋里的主仆不再讨论这件事, 心里还是好奇, 决定等等就叫个人去盯着符十一扔了什么。

    又听见符祈询问他, 刚要进去, 就听得符十一又问了一个他很感兴趣的话题, “公子, 您和叶世子……”

    这个话题符祈也不太想多, 符十一注意到主子忽然红了一片的耳侧,心里便懂了。

    叶星泽却不懂, 撇撇嘴,觉得符祈不坦诚, 他可从来没受过这种委屈, 和他在一起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吗?

    叶星泽越想越气, 推开门就进去了, 面上还是平时的样子。

    “你回来了?”符祈站起身来, 上前量叶星泽, “庞相找你做什么?”

    “就上次我不是塞了两本书当幌子吗?被发现了,叫我过去问问,”叶星泽任符祈量,道,“咱们得进宫去了,庞相已经开始疑心,得抓紧时间,快刀斩乱麻。”

    符祈点了点头,和叶星泽一起上了马车,符十一在外面驾车。

    马车里是三面的座位,叶星泽上车就占了正对车门的位置,符祈也挨着他坐下,刚想什么,就见叶星泽起身去了右面的座位。

    符祈顿了顿,手微微攥紧,又起身坐到了叶星泽的旁边,叶星泽又换了位置坐,符祈就跟着他,两个人在狭窄的马车里绕圈圈,符祈终是忍无可忍,在叶星泽又一次起身时拉住了叶星泽的手腕,“你什么意思?”

    完后又觉得语气不太好,耐下性子又问了一遍,“是这里坐着不舒服吗?”

    “不是,”叶星泽看符祈终于开口了,顺着符祈的力气坐了回去,“我只是不知道,我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坐这么近影响不好。”

    符祈才知道叶星泽是在戏弄他,“你——”

    “我怎么了?”叶星泽看着符祈,眼神里的无辜搞得符祈都要真的信了叶星泽是无意的了。

    “你……”符祈咬咬唇,他心里知道叶星泽就是想让他明明白白地出来,低声道,“抱都抱了,亲也亲了,你什么关系?”

    “哦,”叶星泽看他实在是不出口,耳侧却红了一片,知道是自己逗人的后果,但叶星泽的坏心思还没转完,“那是我亲你,你又没亲我,而且我亲完了你就去睡了,什么都没,我都在想你是不是不高兴我亲你?”

    “没有不高兴,”符祈听叶星泽这样就有些急了,话出口才意识到自己了什么,感觉不光是耳侧,整张脸都开始发烫,看到叶星泽玩味的神色更加气恼,“我这就跟十一,行了吗?”

    “不用,那也是我勉强的你。”叶星泽表情跟语气判若两人,外面的人听着只会觉得叶星泽有多失意,像是符祈始乱终弃。

    符祈看叶星泽越越不着调,皱着眉,凑上前亲了一下叶星泽的唇角,等感觉到柔软的触感,符祈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连忙向后退,却被叶星泽扶住了后脑勺,微微歪头,符祈睁大眼睛,感受着和刚刚亲到脸颊,截然不同的触感。

    叶星泽也睁着眼睛,笑意满满,轻轻抿了抿唇,符祈的脸瞬间红透了,试图把叶星泽推开,可不知道为什么,手上的力气倒不大。

    最后还是叶星泽主动往后坐了一步。

    符祈回过身来,颇不自在,“这总行了吧。”

    “不错,”叶星泽当着符祈的面,故意抿了抿唇,“十一应该也听得差不多。”

    符祈才明白过来叶星泽的目的,“你就为了让十一知道?”

    “你身边就一个十一,你却不愿意,我委屈啊。”叶星泽理直气壮。

    “我没有不愿意,”符祈知道叶星泽是听到了二人的谈话,自己想想也觉得理亏,凑过去拉了拉叶星泽的衣袖,“是我错了。”

    “那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如果告诉我,我就原谅你。”符祈越理亏,叶星泽姿态就越高。

    “你问。”符祈一边是理亏,一边也是叶星泽这副样子看着可爱,符祈有心惯着。

    “你之前喝的药,是什么?”

    符祈没想到叶星泽是问这个。

    “我先前和你,中原没有养蛊的环境,是真的,”符祈顿了顿,道,“但圣子的血,可以使蛊虫在任何地方都可以生存,我以血喂食的蛊虫,都是品质最高的蛊虫。”

    “我一心想为姐姐报仇,所以早早的就在喂一种蛊,中了这种蛊的人,会以中毒最痛苦的模样死去,但我觉得不够,庞太后就算死十次,都不能解了我的怨恨,

    “所以就有了那碗药,是用来养血的,这样的血喂养的蛊虫,可以使中蛊的人痛苦十余天,最后被生生地消耗而死,弊端就是不能中断喂养,当血里缺少这种养分超过三天,蛊虫的威力就会回到之前。”

    符祈如此道。

    “但这也会累及你,对吗?”叶星泽终于明白,符祈的这一身莫名其妙的病从何而来。

    “嗯,它是在透支我的身体,我的身体会渐渐衰败,但我当初不在乎。”符祈对上叶星泽的眼睛,平淡的出这些。

    叶星泽一时间思绪万千,他从来都没想到,符祈的早早去世,是他自己造成的,“所以,你断药,是因为我吗?”

    “不是。”

    符祈的回答出人意料。

    “我之前用此药,一方面是为了要庞太后十倍偿还,另一方面,是在这世间,我找不到一点眷恋,对我来讲,生死之间没有区别,或者死了会更轻松些。”

    “后来你出现了。”

    “但我不是为了你才选择活。”

    “我只是觉得,如果往后的岁月都是同你一处的话,我根本就舍不得死去。”

    叶星泽心神一震。

    恍惚间觉得符祈的想法似曾相识。

    不过是因为他这个人娇气,怕疼又怕苦。

    “我会好好陪着你,来证明你的选择没有错,我比死亡更值得。”

    叶星泽牵住符祈的手,这句话,也不知道是谁在对谁。

    皇宫里,皇帝早就得知了符十一回来的消息,在被符祈指出,庞太后非他生母,在他襁褓之时便把他当作了振兴母族的工具之后,就借着孝顺的名头,往庞太后身边安插了不少人。

    在书房里见过叶星泽二人后,一月的部署就应该派上用场了。

    第二日,庞太后突发时疾,陷入昏迷的消息传遍朝野。

    丞相夫人请求探望,并试图从宫外请大夫的要求被驳回。

    一时间风雨欲来。

    朝堂之上,叶星泽率先站出,“陛下,臣有本奏。”

    庞相锐利的眼神立刻看了过来,叶星泽却不理他。

    “微臣要揭发庞磊在江南一带,强占良田,草菅人命,大肆搜刮民脂民膏等等罪状!”叶星泽义正言辞,朝堂上寂静无声,“微臣有人证物证,就在殿外,等候传召。”

    庞相本来想立刻站出来辩解,可叶星泽弹劾的人又不是他,他此刻站出来,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落人口舌。

    “宣。”陛下淡淡道。

    由暗探假扮的目击者捧着手里的请命书,被侍卫带了进来。

    一桩人命官司,拔出萝卜带出泥,将隐藏在深处的罪行公之于众。

    而被庞相悬在心上的那两本账本却没有出现,庞磊的事并未牵连到庞相身上,庞相却只觉得如鲠在喉,好似有一把刀悬在头顶,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

    庞磊一案,陛下勃然大怒,但并没有妄下结论,派了钦差去探查,意图再挖出些什么,好把庞家摁死。

    下朝后,叶星泽刚回到安国公府,就被传召,叶星泽带着一侍从又进了宫。

    这次,是来根治皇帝的。

    符祈用一把特制的银刀,挂下了玉上的一点粉末,又滴了一滴自己的血,混入庞太后喝的药里,一点一点的喂了进去。

    只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便能看到庞太后的手臂上有异样,像是在蠕动,最后扎破庞太后的手指,一只血色的蛊虫慢慢的爬了出来。

    符祈将母蛊按住,从腰间取出一个荷包,把里面的粉末倒在母蛊身上,直到把母蛊完全埋住,问道,“陛下,可有什么感觉?”

    皇帝刚要什么,便觉得心脏处猛地抽动了一下,片刻后,只觉得像是突破了什么枷锁一般,觉得前所未有的头脑清明。

    这件事了了,庞氏一族差不多也要到头了。

    “陛下,您算如何照顾太后娘娘?”符祈垂着头收拾东西,眼睛却时不时的瞥向庞太后指间的伤口,那里还没有完全愈合。

    “……”皇帝沉默了,又叹了口气,“这话,算是问住我了。”

    该怎样处置呢?

    庞太后逼死皇帝的生母,损害龙体,罪无可赦,但这些年的养育之恩,皇帝也不能轻易抹杀。

    虽然他明白,庞太后对他的那点养育之恩,初心都是为了庞氏一族。

    “先让她昏迷吧。”

    一句话,定下了庞太后往后所有的岁月。

    符祈却不是很满意,他的袖口蠢蠢欲动,只要把那只蛊虫靠近庞太后的伤口,它自己就会钻进去,符祈这一年多的隐忍,才算是有了结局。

    忽然袖口被人捏住了。

    符祈转头看过去,叶星泽收拢着他的衣袖,牵住了他的手腕,向皇帝请辞,“表哥,我有点困,就先离开了。”

    皇帝挥挥手,看着叶星泽和符祈离开,觉得二人的姿态有些奇怪的亲密。

    “对了,”皇帝忽然出声,叶星泽和符祈转过身来,见皇帝已经站起身,对着符祈拱了拱手,“我该喊一声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