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弹壳

A+A-

    正在隔壁书房的尤四爷摸着手里的枪,慢条斯理地上了子弹。而后将枪举起,眸色冰冷,对着刀子背后的墙直接扳动了扳机。

    “嘭!”

    刀子的心脏骤然一凉,猛地抱住了自己的头。

    要、要不要这样吓人的……

    “崽、崽子,你、你别瞎哈!”刀子猛然站起来,看着摄像头的方向记得脚都不能安稳地停下原地。

    “我、我这、我没让他看过我屁股,四爷,真、真的。”

    崽子嘟嘴,跳下床去拉刀子,刀子却跟遇见瘟神似得躲开了,崽子不依他,刀子也不敢配合,最终刀子被赶着骑上了窗户。

    刀子:“你、你别逼我哈!你要再、再逼我,我就从这儿跳下去!”

    崽子看着宁死不从的刀子,就这么对着窗户站着,嘴一嘟,道:“就让我看一眼都不行吗?”

    刀子这会儿几乎连组织语言的能力都快丧失了,深吸了大半分钟的气儿才哆哆嗦嗦地问崽子:“你、你把事儿清楚哈!什么叫让我再让你看看我屁股啊!我、我什么时候在你跟前儿脱过裤子了!再、再了,你、你有证、证据吗!”

    崽子眉头一拧,想了想后指着自己的眼尾道:“你屁股上也有这个!不过你的是黑的。”

    刀子:“……”

    “嘭!”

    又是一声枪响,吓得刀子骑在窗户上的屁股直接颠了一下。

    崽子捂着自己的耳朵。

    雷了……

    但是没下雨,而且晴天的雷好怪啊。

    崽子看着墙上秃起的丘,走过去坐在了地上,从里头扣出一个弹壳出来。

    “刀刀——”

    崽子开始嘤嘤地对着刀子撒娇。

    “嘭!”

    靠窗的墙上又是一声枪响,刀子的屁股又在窗户上震的颠了一下,一颗心凉到跟被冰锥凿似得。

    又有一个!

    崽子跑过去,嫩生生的手指头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劲儿,又从墙里头扣了一个亮白色的、还带着温度的弹壳出来。

    刀子满头大汗地将自己的额头抵在窗户的玻璃上,同时感觉到了一股有点儿压不住的尿意。拿手抹了一把脸,刀子实在是有点儿经不住了。

    “崽、崽子,你什、什么时候看的在哪儿看的啊?我这、我这真的不知道啊四爷!我他妈的要是了慌,我他妈的、我他妈的……”

    崽子肩膀微微耸起又放下,“就是在昨天看的啊,在大森林和漂亮的豹豹里头!戴眼镜的大叔叔就压在你的屁股上,然后就把你的屁股捅出了好多的……”

    刀子一下子从窗户上跳跌到地上,跪跑着到了崽子的跟前儿,一下子捂住了他的嘴。

    “唔唔……”

    崽子用了吃奶的劲儿将刀子的手从自己的嘴巴上扒开。

    “刀刀!”

    这时候,门被一脚踹开了,尤四爷的一双眸子阴鸷的厉害,垂下的一只骨骼修长的手上,正拎着枪。

    刀子连忙躲到崽子的身后。

    “四、四爷,我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

    尤四爷看着懵懵的崽子,眼底压抑着暗沉,尽量不让自己的样子吓到他。

    “崽子,那种脏东西,是他给你看的?”

    崽子虽然不懂那个,但是被问起的时候还是两颊发烫,就像是被大人当场发现自己偷看了黄片儿一样。

    “我、我是想看花花的豹豹的……”

    豹子……

    刀子猛然想起了尤潜椋之前给崽子的那张碟子。

    “四、四爷,那是尤禽兽给他的!跟我没关系!”

    好啊,尤潜椋那个老东西居然骗他将录像都删除了。而且居然将录像给了这么单纯的崽子!

    “崽子,你是不是!”

    崽子下巴一沉,点了点头。

    刀子松了口气儿,连憋着的尿意都没这么紧张了。

    敢存备份儿,你他妈的看四爷不整死你!

    “东西呢?”尤四爷眸子里的冷光波动,但对着崽子发出的声音还是在舌苔上裹上了温度才问出了声。

    崽子慢腾腾地走到床旁蹲下,手在床底下摸了摸,一连摸了几下才将那张印着绿茵茵的森林,还带着一只体态漂亮,慵懒漂亮的花豹子的碟子给摸了出来。

    “尤尤……”

    崽子拿着碟子,脚上挪到了尤四爷的跟前儿。

    刀子看着那张碟子,恨不得进号子里头将尤潜椋那个老禽兽给剁碎了。

    妈的,那老流氓什么变态癖好!

    刀子正想再为自己开脱几句,尤四爷却直接将垂下的手稍稍抬起,没看他,手上扣动了扳机。

    “嘭!嘭!嘭!”

    一连四枪,一枪不落地蹭着刀子的大腿射到了地上,房间里顿时弥漫起了刺鼻的夹着血腥的硝烟味儿。

    尤四爷压着眼皮子转向刀子的时候,眼神冰冷到了极致。

    “出去!”

    两条大腿都被血浸的湿哒哒的,绷紧的膀胱,不知道伤没伤到的刀刀……

    “出去……”

    刀子从地上爬起来,裆部凉嗖嗖的,脚底发软,两条裤腿儿开始往下淌着血地出去了,一出房间就跌了下去,几乎是趴着去了走廊上的那个卫生间。

    腿伤不重,这种被枪花擦在身上的情况他见的多了去了。但是被在里着刀刀不足三公分的地方……

    尤四爷将空了的手枪收到抽屉里,对着然后走到崽子的跟前儿,抱起了他的同时不动声色地将他手里的碟子给拿走了。

    此时的崽子还被刚才的枪声震的懵懵的,抬着手拍了拍自己的耳朵。最终又将视线留在了被尤四爷拿在手里的碟子。

    尤四爷问他:“为什么想问刀子这种事?”

    崽子眼神闪躲,将脸儿埋到尤四爷的怀里,许久的沉默之后才声音恹恹地道:“尤尤也想对我做那种事,我、我想问问刀刀有多疼,流血了,是不是我就像尤尤以前一样不会动了,我、我……尤尤……”

    崽子咬着自己的唇,恸哭着死死地将自己的脸儿往尤四爷的怀里埋。

    “我害怕……”

    尤四爷将怀里的温热收紧。

    “崽子啊,我该拿你怎么办啊……”

    崽子硬是将眼泪擦了擦,鼻子红红地将自己的头从尤四爷的怀里抬了起来,“可是刀刀好好的。”

    尤四爷看着崽子泪痕未消却异常认真的脸儿,既心疼又感动,他想让告诉自己,此刻的他应该告诉崽子。

    既然他怕的话,他一辈子都不会对他做那种事,可是他却发现自己根本就做不到。

    他没办法压下那种想拥有他的那种心情,他想要这崽子想的都快发疯了。

    每晚抱着这个崽子时那种压不下去的龌龊心思被自己一步步地撕开,总有一天,那对崽子疼到骨子里的怜惜都不可能压得住。

    喜欢分很多种,尤四爷知道。

    很多时候他不确定,哪怕在崽子的心里自己几乎占据了所有的位置,他还不是禁不住怀疑,崽子给他的喜欢,是他想要的那种喜欢吗?

    他想求证,想进入他的身体里寻求这个答案,想用爱人之间最直接、最准确的方式从崽子那里得到回应。

    “崽子,你愿意为我疼一次吗?”

    他知道他会……

    崽子攥着他的衣服的手逐渐收紧,眼睛里的泪水强忍着没有落下。

    他将头对着尤四爷点了点。

    尤四爷将薄唇压在崽子瘦弱的肩膀上,眸子里聚不到焦距,神色怅然。

    “崽子,你怎么就变得懂事了呢……”

    不是没有注意到过,自从知道了自己是蚩尤之后崽子对他表现出来的心翼翼。

    以前因为一点儿不如意就敢嘴里咬着一个果子跑出军营离家出走的熊猫,居然也会害怕自己被抛弃的一天。

    他情愿活在失去这崽子的忐忑里,也不想看到他这样……

    以前的熊猫相信蚩尤会去找他,但是现在的崽子却不敢相信自己会无条件地留他在身边了。

    他不想利用崽子这几千年里因为自己的缺失而造成的改变。却依旧不断地劝着自己,这不过是利用一个已成定局的事实,仅此而已。

    挣扎……

    煎熬……

    “崽子,你知道为什么两个人会做那种事吗?”

    崽子摇了摇头。

    “我希望你能懂,同时也希望你能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你对我,是那种在肉体上存在着冲与渴望的喜欢……”

    崽子还是不懂他。

    但他应该是喜欢尤尤的,不管是哪方面。只是他还是害怕那种肉体上的疼痛,以及被血沾染着的一切东西。

    人总是对未知的事物存在着莫名的恐惧,崽子也是一样。但若是珍视的话,终究会有一个让你义无反顾地靠近的原因。

    他还是要去问!

    崽子睫毛扑闪,下定了决心。

    可是刀刀他读书少,懂得也不多……

    崽子的脸儿贴着尤四爷的胸膛,想起了给他这张碟子的尤潜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