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打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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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敏对着尤朝忠笑,“将军,真的只是开个玩笑。”

    尤朝忠看着她,将唇抿紧。

    难道还真能是个玩笑吗?

    但既然夏敏都这么了,他也不好再出言怀疑什么。

    夏敏:“将军,没有什么事儿的话我就先下去了。”

    尤朝忠像是有些心事地嗯了一声,然后看着她转身离开。

    夏敏出去之后,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太阳,烈日之下,将她的脸照的带上了一层蜜光。

    “还真是够好玩儿的。”

    许是因为受伤的同时又发了烧的缘故,尤四爷到了晚上并不好受。但也是在他的承受之内,尤四爷也没有叫人过来。

    还在下面的崽子问沈姨:“他吃饭了吗?”

    沈姨:“谁啊?”

    崽子有些别扭里嘟哝:“就……他……”

    沈姨本就是明知故问,如今看着他这么别扭的样子也是达到了目的。

    “没呢,今天伤的这么重,医生走的时候还发烧了,看来今夜不好熬啊。”

    崽子拿勺子搅着汤,被她的有些难受。

    天色早就暗了下去,在不开灯的时候隐约能看到人影。

    崽子从门缝里往里面看的情况,看着床上躺着的那个人。

    尤四爷是睡着了,但是看样子睡得并不是很安稳,没过半分钟就要动上一动,看到他浑身难受。

    崽子蹑手蹑脚地推门进去,站在床头看着他有些模糊的面容,伸出手在他的额头上碰了一下。

    很烫……

    明明已经吃过药了。

    崽子看着他脆弱的样子,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尤四爷本来睡眠就浅,又被身上的伤折腾的一阵阵的抽疼,这会儿又多了崽子的动静,没一会儿就缓缓的醒了过来。

    尤四爷睁开眼,与他四目相对。

    崽子是不是没有想到他就这么醒了,顿时腮帮子鼓了鼓,一双眼睛四处逃窜,但在他的审视下却逃无可逃。

    尤四爷将被子掀开,对着他道:“上来……”

    崽子有点儿不愿意,但看着他脆弱的样子。却又不忍心,便只好上去挨着他躺下。

    崽子刚上去就被尤四爷就抱了上来。

    软被之下,四肢纠缠。

    尤四爷扶着他的后脑勺将他往自己的颈窝里拉,明明是他将崽子拥入怀中的姿势。但这种姿势却是像是他对崽子产生了深深的依赖感。

    尤四爷用足碰触着崽子足上有些凉意,觉得很是舒服,便更是分开了他的腿,将自己的足放至他的足间。

    “崽子,你还在气吗?”尤四爷的声音都有些有气无力。

    崽子没有吭声。

    在不太深的黑暗里,到处都是安安静静的。

    许是尤四爷身上的温度过高,崽子被他这么抱着身上已经出了汗,全身都湿热的难受。

    但尤四爷也这会儿正舒服着呢,怀里抱着一个温度是恰当的「大玉块儿」,比起以不生病的时候都还要舒服上许多。

    崽子整张脸儿都是汗津津的,但听着他越发平稳的呼吸,却也不敢怎么动。

    崽子的身体逐渐变暖,被闷成了一个固定的温度,难受劲儿却一点儿没有缓解,在尤四爷安稳的沉睡过去的同时呼吸已经越发的沉重,现在开始有些喘不过气儿来。甚至要张着嘴不断地喘息才能让自己稍微减少那种窒息感。

    整个夜晚哪怕是睡了过去,崽子都像是在深海里浮沉一样,不得安稳。

    这一夜尤四爷睡的极其舒坦,但在他醒来的时候,身侧的人却像是从海里捞出来一般,全身都湿透了。

    汗水早就变凉,让崽子的身上都泛着凉意。

    他觉察到他的呼吸声不是很安稳后,尤四爷有些不安地伸手碰了碰他的额头。

    额头上一片滚烫。

    “崽子?”

    尤四爷轻声叫着他,但回应他的却只有几声沙哑的咳嗽声。

    对于这咳嗽是因为发烧还是因为之前……自然是分不清楚。

    过了许久崽子才将眼睛睁开,眼皮子有些无力的动了几下又耷拉了下去,像是又睡了过去,却也像是晕了过去。

    尤四爷赶紧替他将医生叫了过来。

    三十八度四。

    “风热性感冒,最好给他一针。”

    尤四爷看着他难受的脸儿,心开始揪着疼。

    “吧……”

    医生拿出针管儿,刚要扯下崽子的裤子就被他尤四爷一声喝止了。

    “你在干什么!”

    医生额头上冒出了冷汗,他还能干什么……

    “给他针……”

    尤四爷:“给他胳膊上!”

    医生一张脸皱的跟便秘似的,“这个真不行……”

    尤四爷也知道这不是开玩笑的事儿,但是在那个地方是真的不行。

    “能让他吃药吗?”

    医生将针管收了回去。

    “吃药要是不管用,过几天再严重了……”

    听着两个人的声音,崽子意识间间断断。

    尤四爷知道现在不是介意这个的时候,硬是咬着牙下定了决心。

    “给他吧……”

    什么?

    医生又将针拿了出来,崽子眼睁睁看着那个出水的针头,本来撑不起来的眼皮子一下子就掀起来了,一双眼睛瞪得滚圆,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从床上爬起来就躲到了尤四爷的怀里。

    “他要对我干什么!”

    尤四爷抱着他,“你发烧了,让医生给你一针,一下子就抽出来了,不疼的。”

    崽子哪会信他。

    “要是再骗我,我就再也不相信你了!”

    尤四爷:“……”

    “针扎进去真的不疼吗?”

    尤四爷:“可能会疼那么一点儿……应该就一点儿……”

    这么一夜下来,尤四爷的感冒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如今崽子滚烫的脸儿贴着他的脸,尤四爷实在是心疼的厉害。

    一夜下来热的全身都湿透了,该有多难受。

    “崽子,一针吧,完给你糖吃好不好?”

    崽子:“你当我还是你用一颗糖就能骗到的孩子吗!”

    尤四爷:“那就两颗?”

    尤四爷着就失笑了,看的医生愣在了原地。

    崽子看见他欠揍的模样,伸手就朝着他的脸狠狠地拧了一下,将尤四爷的脸都拧红了。

    “一百颗都不行!”

    尤四爷由着他拧,且脸上笑意不减地道:“那就两百颗。”

    崽子的眼睛眨巴了一下,连拧着尤四爷的脸的手上的力道都轻了不少。

    尤四爷知道,崽子这是心动了。

    “两百颗不行的话,那就一千颗,要不一万颗也行。”

    医生拿着针头,一双狗眼都快瞎了。

    崽子不吭声了,许久后……

    “糖我不要,要不你让我上一次好了。”

    医生的手一哆嗦,手上的针头直接掉到了地上。

    崽子回头看着医生。

    医生捏了一把汗,将针头捡起来,然后对着尤四爷道:“要、要不你们先商量着,我先出去……”

    医生完就走了,临了还替他们将门给带上。

    崽子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他就是想将这件事儿提提。甚至想天天提,趴在他的耳朵边儿上提,只有这样他才能好受一点儿。

    尤四爷:“但我是这么便宜的吗?”

    崽子:“那你当我是免费的吗!”

    尤四爷被怼的哑口无言。

    果然,书这种东西不能读的太多,瞧这孩子现在精的跟什么似的。

    崽子的喉咙本就不舒服,这会儿话又是动气,又是用上了不的力气,嗓门都有点撕裂了,就像是糖裂了一道缝,放在手心里看着都不是滋味儿。

    尤四爷碰了碰他的喉咙,不成想却摸到了他已经用了些形状的喉结。

    他的崽子,确实是男孩子。

    但是床上这种事……不是他想要他就能给的。

    “崽子,咱能先不提这件事儿吗?先针好不好,等你了针,别一万颗了,就是十万颗我也让人给你送过来,行吗?”

    崽子直接扭过去头,将自己的脸重重的摔到枕头上,就这么趴着,闷闷不乐的样子,但还是了声好。

    崽子:“我是因为不想死……”

    哪有这么严重,尤四爷心想,但「死」这个字崽子的嘴里出来的时候他的心就像是被人钻在手里,直接朝着水泥地上摩擦似得,被磨的血淋淋的都停不下来。

    尤四爷用手扶着他的肩膀,将他的身子掰了过来,屈指在他的脑门上扣了一下。

    “以后别随便这个字!”

    崽子捂着自己的脑门,作势对着他呲了呲牙。

    尤四爷见他不算改的态度,上去就是有对着他扣了一下。

    “,以后不这个字了。”

    崽子翻过身,蔫蔫地嗯了一声,整张脸都陷进了枕头里。

    过了一会儿,医生在外面试探地敲了敲门。

    尤四爷让他进来。

    崽子躺在床上,歪着头看着这个医生,道:“我们商量好了,我针。”

    医生:“……”

    那商量的结果就是……

    医生偷偷地往尤四爷的方向看了一眼,尤四爷却一脸的坦然,也不管崽子故意让别人误解的心思。

    医生收回视线。

    “那好……”

    咱也不敢,咱也不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