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洗澡
崽子抱着尤四爷的头:“宝宝都失恋了你还笑。”
尤四爷卧在他的腿上,“这不是早晚的事儿吗?”
来也是……
韩祁待在院子里就往台阶上一坐,隐隐也听着里面的声音,不敢擅自离开。
尤朝忠现在也是焦头烂额的。
孩子句喜欢怎么就认真上了呢?
“宝宝啊,你听曾爷爷好,你还着呢,以后肯定会遇到很多很多喜欢的人的!”
宝宝就这么坐在地上,两条胳膊抱着两条腿儿,抽噎都不成样子。
“宝宝?”
“你们、你们都觉得我是在闹着玩儿是不是!孩子的喜欢就不是喜欢了吗!你们、你就是看不起我!觉得反正就是孩子,哄两句就行了,是不是!”
“没有啊……真的!宝宝,他但凡是在上十岁,曾爷爷我肯定让他单着等着你长大!真真的,骗你的话曾爷爷就是个狗!”
宝宝的抽噎声逐渐了下来,满是泪水的眼睛里让人看的不太清楚。
韩祁听到里面的声音了下来这才站了起来,只是还是不敢进去。
崽子往外看了看,从这个视线看过去并不能看到韩祁。
“他们结婚的时候我可以去吗?”
尤四爷抬手掰着他的脸问他:“你去干什么?”
崽子嘟嘴道:“应应结婚,我为什么不能过去。”
崽子都已经有好些年没有跟南荣应正式见过一面、过一句话了。
尤四爷眯眼看着他。
“听到他要结婚的消息你有没有想过什么?”
崽子知道他想问的是什么意思。
“那你觉得我还该想什么!”
尤四爷看着他佯装动怒的眼睛,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就知道你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他,我家崽子啊,从头带到尾都只是对我用情至深。”
他怎么觉得这句话怎么这么贱呢?
崽子捏他的鼻子,尤四爷则是咬他的手,闹着闹着俩人就双双滚到了沙发上。
刚走到门口正想去尤朝忠的书房认错的韩祁看着客厅里的一幕止了步,进退两难。
隔着墙就是尤朝忠的书房,现在确实是没了什么动静。
韩祁退了出去。
宝宝推开门,出来之后又将门关上,将要跟出来的尤朝忠隔在了书房内。
看到他的崽子立马就停止了跟尤四爷的闹,看向宝宝,对着他伸出了胳膊。
宝宝委屈巴巴的过去,将他抱了个满怀。
被晾在旁边儿的尤四爷:“……”
宝宝蹭着崽子的胸膛:“爸爸,我失恋了……”
崽子:“那样的话你可以哭一会儿,多一会儿也没关系。”
宝宝鼻子一抽,又哭了出来。
韩祁再次出现在门口,看着宝宝。
宝宝别开脸,不再看他。
崽子将看了韩祁一眼,将宝宝抱起来往楼上走。
韩祁看着宝宝……宝宝要是哭闹的话不定自己能笑出来。但宝宝偏偏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就像是真的失恋了一样。
宝宝跟崽子躺在一块儿,缠着他的腰,不肯让崽子看他哭丑的脸。
“爸爸是多大喜欢上别人的?”
崽子想了想,道:“比你还要上很多的时候。”
“那是在你多大的时候?”
崽子摸着宝宝头顶的软发,声音柔软。
“在我半岁的时候吧,当时我也是一个宝宝……开始有记忆这种东西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上别人了。”
宝宝将脸儿深深的埋到他的胸膛里。
“我也是……”
崽子将他给抱紧了。
“宝宝,你以后还会喜欢别人吗?”
宝宝吸着鼻子。
“等宝宝伤心完了再去找一个人喜欢……”
崽子笑了。“好……”
韩祁再次进了尤朝忠的书房的时候,尤朝忠心情已经开始有些平复了。
在宝宝跟前儿的是一套,但他真正的想法宝宝也没错。
还真是有些惊险啊……
要是真等到宝宝到了十几二十岁的时候,而韩祁那个时候还没有结婚的话……
“韩祁啊……”
韩祁听着他的话,自始至终只是抿着唇。
“现在消息都已经传出去了,先不有没有推脱的余地,也不你们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我就问问你,真要你跟他结婚的话你愿意吗?”
韩祁他的跟前儿从来都没有过不愿意这三个字,但是在今天这个时候他却犹豫了。
“将军是怎么想的?”
尤朝忠看着他,突然有点儿觉得自己但凡一句就是很不得了的事儿。
“我怎么想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想的,你也该结婚了,可以不是南荣家的那个,但也该有一个。”
韩祁还是没有话。
“韩祁,其实这些年来我也实在是不了解你,总觉得你虽然心思简单,但有些事儿是从来也不外露的。
你看起来是事事从着我,但离了我的想法你也是事事都有考量,不管怎么样,这件事儿本来就该由你做主,结不结婚,跟谁结婚,在哪儿结婚,又或者该不该结婚……现在把我以往的话全部都收回,单单论论你跟他,你怎么想的也不用跟我……”
“将军!”
尤朝忠拄着拐杖扶着椅子站起来。
“还记得我当时是怎么把你给捡回来的吗?”
韩祁抿唇,吐出了两个字。
“记得……”
“当时我若是不将你捡回来,或许你活的应该会更自在些……我只是没有想过,当时不过是开玩笑的一句话而已,你竟然会记了那么久……”
“韩祁啊,咱俩没必要谈什么忠诚不忠诚的,我也不是你的将军,你也不是我的下属。虽我也没能做到像对待枭那样对待你,但是你在我心里真的算是个孩子……”
到最后尤朝忠不知道自己在跟他谈些什么了。
韩祁离开后,程副官来到尤朝忠的跟前儿,搀扶着他坐下。
尤朝忠:“这辈子就算是长命百岁,也已经没几年的活头了。”
程副官:“那就长命一百二十岁。”
尤朝忠笑笑,没有话,许久才道:“你刚才是不是在外头听着呢?”
程副官:“听了有大半……将军虽然不会疼孩子,但还是有那个心的。”
尤朝忠听着这话不大对劲儿。
程副官笑着道:“不是我,从来都是枭少爷跟韩子疼着您,您哪有对这俩孩子做过什么?”
尤朝忠十分的不服气,“我怎么没有为他们做过什么,我不是整天关心枭(死缠烂地让他进部队,人家从来不鸟他)我对韩子(人家韩祁在部队靠自己爬上去的)……”
程副官见他噎住了,直接朗声笑了出来。
“将军,知道心疼孩子也是好的,他们两个又没有怪你。”
尤朝忠开始闹脾气,将拐杖给推倒了。
“去去去,烦不烦啊你!”
韩祁不断的回想着尤朝忠那些颠三倒四的话,眼睛发涩。
当年还有半头黑发的老头穿着一身威武的军装、拄着拐杖走到桥底下,就这么弯着腰对着他上下量。
他当时的表现应该是平静的,但是别人不知道的是,对着这个在故事里才能听到的老英雄一样的人物,他藏在宽大的袖子里的手却是攥的紧紧的。
当年的他便这样有了信仰,并将这个信仰维持到了今日。
尤朝忠告诉他,其实他也不用听他的……
他不出来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只是当时是平静的,再之后就是逐渐滋生的无措感……
当年他对尤朝忠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地听将军的话!
当时的尤朝忠只是笑笑,然后摸了摸他的头。
原来那句话他其实从来都只是听听,没有在意过……
还以为依斐自己来了大院儿,谁知道身后头还藏着个屌屌的尾巴。
依斐:“宝宝失恋了,我来陪陪他。”
大院儿的人:“……”
上了楼,看着已经在崽子的怀里睡着的宝宝,依斐眼睛里闪过并不明显的心疼。
而项野则是盯着崽子看。
在那个模糊的记忆里,熊猫……
崽子将宝宝放下,宝宝的手却还是抓着他的衣角。
依斐对着崽子摇了摇头,然后给了项野有些不耐烦的眼神儿,让他跟着自己出去。
“阿斐,我们现在回去吗?”
“不回去。”“为什么?”
依斐没有回答他,而是去了那个放着乐高的房间。
宝宝已经完成了大半,图纸还摊开着,积木看似零散却也分类放到了各自顺手的位置上。
依斐拿起了图纸,研究了一会儿就开始上手。
项野看着依斐认真的样子不太敢话了。只是他就这么看着这些他实在是看不懂的东西也实在是无聊的很。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没忍住还是问出了声。
“阿斐,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以前给个好漂亮的熊猫洗过澡?”
依斐手上顿了一下。
“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