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第 10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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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突然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储秀宫, 还把舒妃的所作所为亲眼看了个正着,是谁也没想到的。

    舒妃看见皇帝,整个人都哆嗦了起来, 牙关不断的着颤。

    皇帝冷冷的看着她, 眼中没有一丝温度,像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一般,又开口重复了一遍:“舒妃, 你要毁了谁的脸?”

    他才回了养心殿, 连一盏茶都没喝, 就因为心中担忧舒妃而径自来了储秀宫,没让人通报,是因为他不想惊扰舒妃, 叫她出来接驾, 没想到他一来,就看见了这莫大的惊喜, 还真是好的很。

    殿内的奴才早就跪了一地, 舒妃噗通一声跪下, 惊慌至极, 嘴唇不断的颤抖:“皇......皇上, 您怎么来了?”

    皇帝轻嗤一声:“怎么?舒妃看见朕来,很惊讶么?”

    他掸了掸衣袖, 一甩衣袍坐在了吴书来叫人搬过来的圈椅上, 淡淡道:“不过也是, 朕若是不来, 又怎么能看见舒妃如此狠毒, 与往日在朕面前表现出来的温柔才情,相差甚远。”

    舒妃心慌得不行, 面对皇帝带着讥讽的话,舒妃强自撑着辩解:“皇上,请您听臣妾解释,不是您看到的那样。”

    “哦?那你告诉朕,要拿着簪子毁了婉嫔脸的人,不是你么?还是,是朕看错了?”皇帝神色淡漠,叫舒妃愈加忐忑不安。

    就同墨书想的那样,舒妃在人后怎么对婉嫔,只要皇帝看不见,听不到,那就无所谓,可这件事被皇帝亲眼撞见,性质就又不一样了。

    舒妃咬着牙,恶狠狠的瞪了婉嫔一眼,转头抱着皇帝的腿脚哭的不能自已:“皇上,臣妾也是气急了,婉嫔她以下犯上,对臣妾不敬,还......甚至还出,出......”

    到这里,她有些哽咽与不忍出口,最后竟掩面不顾自己的身份大哭了起来:“她还,十夭折是臣妾活该,十是臣妾的命啊,臣妾本就因十伤心,可婉嫔还这么戳臣妾的心窝子,臣妾如何能忍啊。”

    面对淑妃的指责,婉嫔低低抽泣着,声音犹如蚊虫大,看着胆至极却急急辩解:“还请皇上明鉴,臣妾一向胆,您是知道的,臣妾又怎么敢这样的话,臣妾实在是冤枉。”

    婉嫔的脸因为着急而变得通红,那慌张无措的样子凭白增添了几分可信度,再加上往日婉嫔在后宫中简直是隐形人一样的存在,皇帝也不信婉嫔能出这样的话。

    但皇帝不信归不信,表面上还是要看的一视同仁的,他扫了吴书来一眼,吴书来忙肃声问:“放才在殿里伺候的人,都有谁?”

    话落,几个宫女还有墨书和彩蝶往前跪了跪:“是奴婢们。”

    吴书来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殿里发生的事情,你们也看的清楚了?”

    几人继续点头,只有墨书犹豫了一瞬,她自然看的清楚,只是对于刚刚舒妃口中婉嫔辱骂舒妃活该的这句话,她没看到,难不成是舒妃随意污蔑婉嫔的?

    想明白了这一点后,墨书才跟着点了点头,只是这一瞬间的犹豫,也恰好被吴书来看在眼里,吴书来不动声色,随意指了一个宫女:“就你,发生了什么?”

    被指到的那个宫女正好是舒妃身旁的二等宫女,她低着头,声线有些颤抖:“奴婢听墨书姑娘告诉娘娘,婉嫔娘娘在偏殿廊下笑,娘娘很是生气,就把婉嫔娘娘叫了进来,厉声训斥了几句,许是婉嫔娘娘态度不甚恭敬,所以......”

    这宫女也算得上有几分聪明,的话既没有婉嫔辱骂了舒妃,也没有舒妃的是假话,两人都挑不出毛病来,但真要认真起来,对婉嫔还是不利的。

    吴书来了然,又指了其他几个宫女,因为有人了样子,其他几个宫女的也是大差不差的,最后才指着墨书道:“你,她们的可属实?”

    墨书抿了抿唇:“回皇上,她们的话属实。”

    不论舒妃口中是怎么的,但有些指责主子的话是不能从她们口中出来的,只要形式对舒妃有利就好。

    彩蝶见储秀宫的人颠倒黑白,忍不住断了墨书的话,也不管吴书来有没有让她话,直接哭着道:“皇上,她们谎,我家主子自来胆,在储秀宫住了那么多年,一直都是在舒妃娘娘手底下讨生活,素来是胆谨慎的,哪里敢对舒妃娘娘有任何不敬?可是舒妃娘娘嫌弃我家主子木讷,不会讨舒妃娘娘欢心,一直把我家主子当成宫女使唤,动辄骂。”

    随着彩蝶诉苦的声音,是几乎没什么存在感的婉嫔低声懦弱抽泣的声音,偶尔因为声音大了,还生怕惹了皇帝厌烦,忙克制住自己。

    彩蝶也是有些气性在身上的,见自己的话都到这里了,干脆更是添了把火,浅浅的把婉嫔的袖子给撸了起来:“皇上您看,主子身上的伤痕,都是舒妃娘娘日积月累的给的,主子老实,从来不肯将事情闹大,舒妃娘娘就变本加厉,这次,甚至还见了血,奴婢不敢去想,若是皇上您没来,主子的脸,是不是就真的要被舒妃娘娘给毁了去。”

    那会儿危极之下,不是她不想挺身而出,而是自己被其余几个宫女钳制的死死的,根本就挣脱不开,否则无论如何,她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婉嫔身上见血。

    皇帝幽深的眸子落在婉嫔身上的伤痕上,眼底渐渐升起了怒意:“舒妃,这就是你做的好事!”

    “婉嫔再怎么也是伺候朕的女人,虽然不得朕宠爱,可也是嫔位,是主子,竟被你当做宫女一样磋磨,你当朕是死的吗?”

    婉嫔一见皇帝发怒,慌张的放下自己的袖子,畏畏缩缩的继续无声跪在一旁,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舒妃没想到彩蝶竟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当着皇帝的面儿告状,可彩蝶也并无谎,舒妃一时无从辩驳。

    皇帝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他冷笑连连:“好啊,朕原觉得你经受了丧子之痛,才特意赶过来看你,现在看来,很是不必。”

    罢,皇帝毫不犹豫的起身,彩蝶却以为皇帝不准备惩罚舒妃,就这么走了,故而再次大着胆子跪在皇帝身前挡着皇帝的路:“皇上,奴婢求您可怜可怜主子,叫主子搬出储秀宫吧,不然......不然奴婢怕主子会继续忍着,还会挨了舒妃娘娘的。奴婢求您了。”

    彩蝶砰砰的额头触底,磕头声音大的吓人。

    皇帝低眸,浅浅瞧了彩蝶一眼:“你倒是个忠心护主的。”

    当皇帝的视线抬起,恰好落在舒妃身上时,却正好看见舒妃恶毒的看着婉嫔,皇帝的脸色更冷了,毫不犹豫的下了口谕:“舒妃叶赫那拉氏,残虐宫嫔,心思歹毒,不堪为一宫主位,故褫夺封号,贬为嫔位,迁居储秀宫侧殿。至于婉嫔......你受了委屈,日后就搬到正殿来吧,也算是给你的补偿。”

    婉嫔惊讶的抬头,随后很是感激的拜了下去:“谢皇上恩典。”

    在这场漫长的欺压下,舒妃,哦,现在该是叶嫔了,也得到了该有的惩罚。

    婉嫔回了自己住处,看着模糊铜镜中寡淡的面容,由心的笑了:“这么久了,可算是熬出头了。”

    彩蝶拿着个钵子,心疼的替婉嫔的伤口上药:“您就是太胆了,不过依奴婢看,皇上也是够给叶嫔留面子了,甚至还留了她嫔位,要奴婢,就凭着她对您做的事情,就是废为庶人都不为过。”

    婉嫔对此已经是很满意的了:“皇上也有皇上的考量,我估计皇上也是看在叶嫔才刚刚失了十阿哥的份儿上,才网开一面的。”

    “便宜她了。”

    彩蝶嘟了嘟嘴,随即又有些高兴:“还好娘娘您以后就是储秀宫正儿八经的主位了,叶嫔成了偏位,您压了她一头,以后您也可以拿鸡毛掸子天天叶嫔出气,奴婢想想就觉得开心。”

    那种角色互换的场景在彩蝶脑海中渐渐浮现出画面,彩蝶一个忍不住笑出了声。

    婉嫔略微有些心动,可还是抑制住了这种想法,她亲昵的拧了把彩蝶的脸:“坏丫头。”然后视线落在彩蝶淤青见血的额头上,又有些心疼:“你你,何必这么用力,定是很疼吧?”

    彩蝶摇了摇头:“奴婢不疼,只要能让您过上想过的日子,就是要奴婢的命,奴婢也愿意。”

    婉嫔眼眶一热:“傻丫头,你从伺候我,进了宫后,素来都是咱们两个人相依为命,若是要用你的命换来我的安宁,我也是不肯的。”

    她今儿个激怒叶嫔,本意是想放手一搏,把事情闹到无法叶嫔无法收场的地步,谁知老天都在帮她,恰巧让皇上遇到了,这也是叶嫔的命,怨不得她。

    只是......

    婉嫔捂着自己胸口,极力忽略自己的心虚:“彩蝶,我这段日子抄的往生经,你整理整理,咱们在屋子里悄悄烧给十阿哥,就当给十阿哥祈福了,但愿他来世可以投一个好胎,下辈子,不要......不要再遇见叶嫔这样的额娘。”

    彩蝶给婉嫔上药的动作一顿,眼里的笑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极为显然的惊恐,她重重的点头:“奴婢知道了。”

    *** ***

    储秀宫的事情,大不大,也只是白白给人闲话的话柄罢了,叶嫔因为降位,羞于见人,整日躲在偏殿不出来,婉嫔也很是包容,丝毫没有借机报复。

    紫罗却很是高兴:“叶嫔,娘娘,奴婢听着这个称呼很是舒服。”

    柳清菡好笑的摇了摇头:“本宫竟不知你还有这样的想法。”

    “那是自然,之前叶嫔不过是一个妃位罢了,封号的读音竟也与娘娘您的相同,奴婢早就不高兴了,这次叶嫔被贬,日后这封号您就是后宫里独一无二的了。”

    在这后宫,就算再珍贵的,只要人手都有,就不算特别,哪怕很是普通的,只要旁人没有,那就是珍贵的,封号也一样。

    柳清菡也没同紫罗争辩,只道:“阿哥所那里,收拾的如何了?”

    紫罗忙正色道:“内务府的人都已经收拾好了,只是咱们九阿哥身份尊贵,住所自然也不能马虎,之卉亲自去阿哥所检查了,那些不该有的,都不会出现。”

    起之卉,柳清菡不免感叹:“当初本宫把之卉调到永琋身边伺候,之卉还担心自己做不好,现下看来,做的很是得体。”

    永琋是她儿子,他身边贴身伺候的,她只会选自己信任的人,并且永琋身边也是个好去处,待永琋长大出宫建府,之卉也能跟出去做个管事嬷嬷,而永琋也会看在她的面子上给之卉几分体面。

    实在话,紫罗其实很羡慕柳清菡能这般为之卉考虑,但跟在柳清菡身边伺候,体面也不差,只是为了凑趣儿,紫罗难免了几句羡慕的话。

    柳清菡笑道:“你还用羡慕她?如今你可是永寿宫的掌事大宫女,走出去多的是奴才喊你姑姑,这难道还比不上之卉的体面?”

    紫罗摸了摸鼻子,有些自得:“自然比的上,奴婢在外能风光起来,也全仰仗娘娘您得宠了,现在咱们永寿宫可是香饽饽,不少的宫女太监都想进永寿宫伺候呢。”

    “起伺候,本宫身边得用的大宫女也就你一个人,再过几个月,待本宫肚子里这个生出来后,人手很是短缺,你要加快调*教手下宫女的速度了,不然容易让人钻了漏洞。”

    “是,眼下奴婢挑了几个看起来机灵的宫女,做事也很是稳妥,娘娘您要不要先掌掌眼?”紫罗早就在办这件事了,这会儿见柳清菡问起,也是应对得当。

    柳清菡摆了摆手:“不必了,本宫相信你的眼光。”

    她要给紫罗足够的信任,才能让紫罗更加用心的为她办事。

    果然,紫罗听了很是感动:“奴婢不会辜负娘娘您的期望。”

    了一会儿子的话,柳清菡的鼻尖儿溢出了一些细汗,她拿帕子擦去,虚抬了抬手,紫罗忙把她扶起来:“待会儿永琋就要下学了,咱们去接一接他,顺便带永琋去阿哥所瞧瞧。”

    柳清菡慢慢的往外走,突然感慨道:“以前永琋在的时候,本宫总是嫌他调皮,现在他去上学了,本宫这心里反而空落落的。”

    紫罗低笑:“您又多想了不是,阿哥长大了,迟早要读书的,况且阿哥每日下学后,依旧会来永寿宫给您请安,陪您用晚膳的。”

    听石嬷嬷,怀孕的女子孕中容易多思多虑,娘娘瞧着就是有些思虑过度了,看来她可要好儿好儿的劝解娘娘才是。

    柳清菡也觉得自己是矫情了,可就是忍不住,她舒了口气,就在要踏出宫门口时,压低了声音道:“那绣球花,可有送去景仁宫?”

    前几日她叫杏儿搬来了几盆绣球花,又把永寿宫里她早早准备好的绣球花给杏儿搬回去,让她送去景仁宫。

    紫罗不明白她废了这么大力气,难道就是为了换几盆话,私底下也曾问过她,只不过她没,只是一笑而过,这会儿紫罗也不会问,只是如实回禀:“已经送过去了,据愉妃娘娘很是喜欢,都给摆在了景仁宫的正殿里。”

    柳清菡闻言,唇角扬起了一抹优美的弧度:“喜欢就好,永寿宫的牡丹开的也正艳,找个好时机,咱们也给皇后送几盆过去。”

    永琋在上书房门口见到柳清菡的身影时,很是意外,连谦让兄弟都顾不得,径自跑到柳清菡面前,仰着脸道:“额娘,您怎么在这儿?”

    其余人见了柳清菡,没永琋这么亲近,但该有的礼数还是有的,纷纷躬身请安:“淑贵妃娘娘安。”

    柳清菡抬了抬手:“都免礼吧,本宫路过来接九阿哥,你们自去忙,不必顾及本宫。”

    待众人散去,就只有博吉利跟在永琋身后。

    柳清菡见永琋头上出了汗,刚弯腰准备给他擦汗,却被永琋阻止了,只见他拿过柳清菡手中的帕子,自己胡乱擦了擦,一本正经道:“额娘,您如今还怀着弟弟呢,可不能随便弯腰,儿子已经长大了,会自己擦汗了。”

    着,永琋也不顾这是在外面,按照往常那样将手放在柳清菡腹上交流感情:“弟弟今天有没有乖乖的?”

    一旁的奴才只觉得九阿哥异常可爱,柳清菡忍俊不禁,自己摸了摸肚子后替不会话的蝌蚪回答:“它它有乖的。”

    永琋满意的点了点头:“那哥哥要兑现自己的承诺,今天给弟弟读两刻钟的书。”

    柳清菡:......我能收回刚刚的话么?

    为了防止永琋当场就开始读书,柳清菡忙岔开了话题:“博吉利,本宫要带九阿哥去看看阿哥所,你是要同九阿哥一起去呢,还是现在就出宫?”

    博吉利也是个有眼色的,忙拱手道:“多谢娘娘好意,奴才还是先出宫回府,额娘正等着奴才呢。”

    柳清菡颔首:“也好,双寿,你亲自把博吉利送出宫。”

    跟在柳清菡身后的一个太监领命出列,然后亲自走在前面给博吉利引路。

    去阿哥所的路上,永琋牵着柳清菡的手,好奇道:“额娘,以后儿子就要去住阿哥所,不能再住永寿宫了吗?”

    “对啊,你都开始读书了,也是个大人了,自然不能跟着额娘一起住了,不过你的住处额娘会给你保留着的,日后你想偶尔回永寿宫住几日,那也是可以的。”

    “啊?那儿子岂不是只有去永寿宫住的时候才能见到额娘了?”语气里有些沮丧。

    柳清菡安慰:“当然不是,每日下了学,永琋还是要回永寿宫陪额娘用膳的,难道永琋舍得只让额娘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么?”

    永琋一见柳清菡面露委屈,当即握了握拳头:“不舍得,额娘放心,儿子不会抛弃您的,可是,您还有弟弟......”

    “弟弟是弟弟,你是你,你们在额娘心里同样重要,谁都不能取代的。”

    一条长街再长,也是会走到尽头的,夕阳下的母子两人话语温馨,是这皇宫里难得的温情。

    四阿哥羡慕的瞧着进了东五所里的母子二人,松松的抓了把眼前的空气:“柱子,有时候,爷真羡慕九弟。”

    不是羡慕他很得宠,而是羡慕他有一个不会逼他的额娘。

    被叫做柱子的太监干笑了两声,不敢接话,四阿哥也不在意,继续道:“爷也是额娘的长子,可是因为爷是皇阿玛登基后的第一子,所以额娘就觉得爷的身份比其他兄弟几个高出一等,只是额娘从来没想过,同样都是皇阿玛的孩子,又并非嫡子,谁又比谁高贵呢。”

    曾经的他也觉得自己出身不凡,得宠也是应该的,就算被额娘逼着读书读到风寒不退,他也没有丝毫怨言,因为他要让皇阿玛看见他的努力,要争额娘口中属于自己的东西。

    随着自己年龄渐大,四阿哥终于明白,这个世上,没什么是应该属于他的,不属于他的东西,哪怕费尽心思,也还是徒劳而已。

    柱子冷汗涔涔的,他牙齿磕着嘴唇也不敢出声,低声提醒道:“爷,时候不早了,嘉妃娘娘还在启祥宫等着您呢。”

    四阿哥抬头看了眼快要落山的太阳,缓缓闭了闭眼睛:“走吧。”

    启祥宫里,嘉妃早就让人准备好了晚膳,见四阿哥一来,脸上就挂上了笑:“永城快来,额娘专门让厨房给你做的你喜欢的菜。”

    四阿哥先是请了安,然后坐在嘉妃身旁扫了眼周围,见只有他们母子两个,微微皱了皱眉:“额娘,怎么不见八弟?”

    因为八阿哥的原因,嘉妃才遭了皇帝的,身子更是落败成了这副样子,又因为八阿哥是在鬼节出生,生来带着不祥,是八阿哥把她克成了这副模样,所以自去年开始,嘉妃就极少让八阿哥来启祥宫,就是来了,也会在八阿哥走后叫奴才们拿艾叶水撒在启祥宫里去去晦气,更别提叫八阿哥和她的心肝儿四阿哥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了。

    嘉妃厌恶的哼道:“叫他做什么,左右这一桌子菜也没有永璇喜欢吃的,让他自己在阿哥所吃也是一样的。”

    从这句话中,其实不难听出嘉妃知道八阿哥喜欢吃什么,在去年那件事发生前,嘉妃并不觉得八阿哥克她,只是可惜......

    四阿哥头疼的拧眉:“额娘,八弟也是您的儿子,当初的事情也不过是八弟年幼无知,您就原谅八弟,好不好?”

    嘉妃脸色一沉,随手撂了筷子:“永璇是年幼无知,可是他八字克亲,额娘不恨他,却不能叫他也克了你,你日后可是有大前程的,永城,你听额娘的话,离你八弟远一点,他......”

    “够了。”四阿哥不等嘉妃完,猛然站起了身,“额娘,儿子突然想起来还有功课没做完,就先回去了。”

    不等嘉妃出声阻止,四阿哥人已经出了正殿的门。

    听着身后嘉妃痛哭的声音,四阿哥握着拳头的骨节青筋暴突,心中升起了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他到底该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

    总是要有好人的,这是作者身为老母亲的无奈,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