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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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儿, 尽尽,阿尽,陈尽!!!”

    在舍友的咆哮声中, 陈尽猛地惊醒, 下意识坐直了起来。

    她的表情一直呈现在震惊的状态中,瞳孔微微紧缩。

    “好家伙怎么睡得那么沉,平日里你醒的比鸡都早, 今天怎么一觉睡到大中午还不见醒的。”

    “昨天夜里是不是趁我们不备偷鸡摸狗去了?”

    舍友叉腰站在她床前吐槽到, 所幸并未发现陈尽的不对劲。

    陈尽揉了揉眉心, 暂时将心中一股子邪火压下去,转头笑着看舍友。

    “是啊我偷鸡去了,本想偷只鸡给你炖汤补补, 没想到偷了一晚上都没偷到。”

    “不过你这么急着喊我, 干嘛呐。”

    舍友笑着轻轻锤了陈尽一下,而后才道:“我们要去买饭, 你看看要吃什么, 顺便给你包回来。”

    “大善人, 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感激不尽!”

    陈尽感动地向舍友抱拳, 最后在一片欢声笑语中目送着舍友离开寝室。

    待门合上,室内重新恢复沉寂, 陈尽扬起的笑容骤然消失。

    她眉头紧紧锁起, 难受地重新躺回床上去。

    从醒来开始, 腹中就一直有股熟悉的火在烧, 灼痛难忍。

    陈尽强撑到现在终于忍不住, 额间一直冒出细细的冷汗。

    疼痛感持续了相当长一段时间,陈尽迷迷糊糊地将自己蜷缩成一团, 过了不知多久,才察觉灼烧感正在慢慢消失。

    她咬牙切齿地睁开眼,涣散的视线慢慢恢复清晰。

    刚才过于难受她不敢随意伸手去触碰,如今恢复正常,陈尽这才去摸了摸自己的腹部。

    只是这一摸,不得了了。

    梦里才敢想的东西,出现在现实了。

    陈尽猛地从床上窜起来,三两步炮弹似的莽进浴室里一看真假。

    结果反复验证过后,她身上确实是多了无法轻易割舍的二两肉。

    陈尽倚靠在门框,整个人完全风中凌乱了。

    【姐姐。】

    那声粘腻痴缠的呼唤,突然回荡在脑海之中。

    被突发事故一扰,陈尽险些就忘了有个大麻烦要处理。

    她黑沉着脸取过桌上的手机,欲要电话过去问罪,但指尖即将触碰到拨出键的时候,却停住了。

    不行,这种事情不当面讲,是讲不清楚的。

    更何况事已至此,她再焦急也没有用。

    正好下周是期末考试周,考完就可以放暑假,她干脆直接回去找白芒那崽种当面对峙。

    只是眼前有个问题是。

    陈尽低头看着那处显眼的位置,脑瓜子顿时嗡嗡疼。

    她该怎么藏。

    --

    靠着宽松的裤子,有惊无险地度过一周的陈尽,长长舒了口气。

    目送最后一个拖着行李箱的舍友离开,陈尽终于也准备动身。

    回家的路程,长达五个时。

    但一路颠簸来颠簸去,陈尽非但感觉不到累,全程还精神抖擞的,甚至有闲心和身旁可爱的妹妹聊了会儿天。

    直到天真烂漫的妹妹问她:“姐姐,你裤子中间藏了什么东西呀?”

    她俩的互动才被迫终结。

    从车上下来,陈尽站在面前这栋奢华的独立别墅外,迟迟没有再进一步。

    等到外出买菜归来的老佣人眼尖认出了她,毕恭毕敬上前来喊了声姐,她才骤然回神。

    “姐好长时间没有回来,先生天天在家念叨你呢!”

    老佣人一路陪着陈尽入屋,期间还不忘着陈父的好话。

    陈尽的家教素养让她平静地听完了那些屁话,并且以礼貌的微笑作为最终的回应。

    待那絮絮叨叨的老佣人进了厨房,陈尽才发现偌大客厅怪冷清的。

    搔首弄姿的女人不在,被猪油蒙了心的男人也不在。

    就连将她逼回家的罪魁祸首也不见踪影。

    恰巧有个扫卫生的佣人从楼上下来,陈尽将人拦住,问道:“白芒在哪?”

    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问话,那佣人却活像是被严刑拷一般,竟瑟缩起了肩膀,畏畏缩缩的。

    “白少爷可...可能在房间里...”

    佣人的反常让陈尽不解地挑了挑眉,但并没有多事地追问。

    她背着包上了楼,本想着直接去找白芒。

    但人已在此,如何也跑不掉,便也不急于这一时。

    风尘仆仆折腾一路,不如先把自己安顿好再。

    因而陈尽临时拐了个弯,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只是行至门前,她竟发现自己的房门虚掩着,并未完全闭合上。

    陈尽想到刚才那个怯弱的佣人,莫非是碰了摔了她屋中事物才如此作态吗。

    她耸耸肩,将门推进。

    “......”

    谁能告诉陈尽,为什么本该待在自己房中的白芒,会出现在她的床上。

    他还衣衫凌乱地抱着她的枕头,将染着绯红的面颊深深埋进去。

    陈尽进门的动静并不,足以让沉溺于任何事的人清楚听到。

    白芒缓缓将脸颊露出一半,漂亮的眼眸还残留着一丝湿润水意。

    他将干站着愣神的陈尽纳入眼底,柔软的唇瓣淡淡勾起一抹温柔的笑。

    “姐姐,你回来了。”

    干净清朗的声音入了耳,陈尽却是冷下面色皱起眉。

    他怎么敢这么平静无波。

    “你为什么在我房里,还爬我的床。”

    陈尽若是有洁癖,白芒早就被她拖下床毒一顿了。

    哪能还安生地侧躺在床,听见她的疑惑后才不紧不慢地抱着枕头坐起身来。

    面对陈尽毫无温度的凝视,白芒没有半丝畏惧。

    他坦然地望着她,温润的眼眸里有太多欲语还休。

    然而腹中百转千回,白芒最终也只用一句最简单的话来最为回答。

    “因为。”

    “我发.情了。”

    话落,陈尽默默掐了掐自己眉心,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你再一遍。”

    白芒弯着眼眸,不厌其烦。

    “我发.情了。”

    “因为姐姐。”

    他穿着一件不太合身的短衫,领口宽松到一弯腰便会暴露所有。

    这些的时候,白芒的一半肩头还欲露不露着,偏生他表情又格外无辜,该死的反差感极强。

    确定自己没有听错的陈尽,终于忍无可忍。

    她一把甩落肩上的背包,大步流星朝床铺走去,伸手就要将白芒抓住。

    被狠狠攥住手腕的白芒表情始终没有慌乱,甚至因为久违的肌肤相触,他竟短促地低吟一声,眼含满足。

    陈尽心脏被吓得一扑棱,顿时僵住动作,拖也不是,放也不是。

    她咬牙切齿地看着目光迷离的白芒,厉声斥道:“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不过大半年未见,过去温润如玉的少年怎么变成如今这不知廉耻的模样。

    陈尽甚至可悲得有些怀念起电话里那个心翼翼懂进退的乖弟弟。

    然而被斥骂的白芒并无羞恼,也无悲伤。

    他还非常不合时宜地低低笑出了声,像一只藏匿着凶猛危机的温柔野兽。

    “我没病呀姐姐。”

    “我怎么会舍得对你撒谎。”

    白芒的指尖一点点触上陈尽的手背,最后慢慢完全覆盖上来,紧紧握住。

    他上半身往前靠了靠,试图逐步拉近与陈尽的距离。

    “姐姐难道忘了自己在梦中对我做的事了吗?”

    “你撞得那么凶,那么用力。”

    “任凭我如何哭,如何求饶,也不停下。”

    白芒像是在诉着一件格外稀松平常的事情,淡然得眼也不眨。

    “当然,我这个并不是在责怪姐姐。”

    “相反,我爱惨了姐姐进入我时的样子。”

    “否则我也不会在梦醒之后,念念不忘到情潮迸发。”

    “甚至因为过分难忍,只能来姐姐的房间....”

    剩下的话陈尽没有给他机会完,她直接伸出另一只手将白芒的嘴捂住。

    如今她的心情已经不单单可以用三观裂开来形容。

    过去和白芒的关系还未到水火不容的地步时,陈尽是真正将他当成一个后辈来关爱照顾。

    所有长姐能够做到的事情,她全都一件不落地办实了。

    而白芒也并未让她失望,他谦逊温和,细腻体贴到令人赞不绝口。

    是绝大部分姐姐的梦中情弟也不为过。

    现在眼前这个仿若被变态掉了包的白芒,不仅唤不起陈尽半点怜爱之意,甚至想扒开他脑子看看里面是什么鬼构造。

    陈尽干燥温热的掌心覆盖在白芒柔软的唇瓣上。

    只见他眼眸深处有暗光掠过,随之陈尽便感觉掌心一湿。

    她瞬间黑着脸甩开手,接着后撤两步和白芒拉开安全距离。

    白芒有些可惜地舔了舔唇,目光已经露骨得让陈尽有些难以招架了。

    她将留有湿润痕迹的手攥起,心底那股子被戏耍的火彻底压不住了。

    “白芒,有些话我只跟你一遍,听不听是你的事。”

    “关于那些梦境和我身体的变化,你都欠我一个解释。”

    “我不管你是演戏演魔怔,还是别有目的,最好都少我的主意。”

    “我能让你和白娆风光进陈家,也能让你们滚出去身败名裂。”

    “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

    他油盐不进的模样让陈尽的耐心直接告罄,难得用这般冷硬严肃的语气同人话。

    时时刻刻都注视着陈尽的白芒,如何能不知道她此时是真的恼了。

    眼下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老老实实和陈尽道个歉,并且将事情全盘托出。

    但他做不到。

    “姐姐如果能一直对我温柔就好了。”

    白芒垂眸低声呢喃,纤长睫翼投落浅浅阴翳。

    他声若蚊鸣的浅语一字不漏地传入陈尽耳中,她仍旧面不改色,目光清冷。

    半晌后,白芒看着陈尽无奈地勾唇。

    他恋恋不舍地将枕头归位,而后端正了身子。

    “我从未想过要挑战姐姐的底线。”

    “此前跟姐姐的那些话,也不是恶意寻姐姐开心。”

    “不知道姐姐,可有闻到什么味道?”

    听到白芒的反问,陈尽这才意识到一个问题。

    自她进门起,就闻到房间里充斥着一股特别浓重的水果香气。

    是那种极度香甜的芒果味。

    而这个味道在她靠近白芒的时候,更加清晰浓重,仿若白芒趁着她不在,偷偷在房里狂炫了十斤芒果一般。

    除此之外令陈尽诧异的是,这个过度的果香非但没有让她反感,反而让她难以抑制得异常喜欢。

    隐约触碰到了一点真相边缘的陈尽,没有隐瞒这件事,诚实地点头回应。

    白芒见状,眼底溢出了些许欢愉的微光。

    “那是我信息素的味道噢。”

    “我同样也闻到了姐姐的信息素,非常浓郁醇厚的葡萄酒香。”

    陈尽愣了下,下意识侧首闻了下。

    然而鼻尖充盈的全是霸道的芒果香味,其他味道压根没有存在感。

    “姐姐,现在这种情况下是闻不到自己味道的。”

    “我自己发.情,也并不是在和姐姐开玩笑。”

    “自从梦中尝过滋味,醒来后身体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想到姐姐我就会完全湿透,根本就控制不了自己。”

    “而现在看见你人,闻到你的味道,情况就更严重了几分。”

    “别看我还坐着,我其实已经快要控制不住想要把姐姐吞吃入腹的冲动了。”

    白芒话的语调仍如春风拂柳,清朗和缓。

    但这并不影响他一字一句吐出来的全是虎狼之词。

    “所以姐姐,不要怪我对你出那样不敬的话。”

    “我真的,没剩多少理智了。”

    他低低喘了下,好似拼命克制的那条线快要绷不住了。

    陈尽看着白芒漂亮的面孔染上几分魅惑妖气,抿了抿唇。

    她想反驳为何自己并没有出现白芒那样的症状。

    谁知还未出口,下一刻白芒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地望过来。

    他炙热的视线流转一圈,最后定格在某处。

    随及抛下一记响雷。

    “姐姐,你起反应了。”

    作者有话要:

    陈尽:什么?什么反应?

    陈尽:是化学反应?还是物理反应?

    白芒:都不是。

    白芒:是反正硬都硬了的反应哦(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