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护短
乌桃凑上来的时候, 迟弈才缓缓地扯出笑意。
他伸手攥她的手腕,不吃,也不让她松手, 反低声哄她:“刚刚叫我什么?”
真的头脑一热了也就罢了, 偏偏迟弈是个揪住不放的。
此时那个上头劲过去以后的乌桃顿时脸红,支支吾吾不好意思再开口。
她越是不想,迟弈就越是想听。
僵持了好一会儿, 迟弈才悻悻地松了手, 把那块蟹肉吃掉。
“气。”
乌桃抬头:?
这是在她吗?
明明刚刚才叫过, 现在又要听,她叫不出口还不依不饶,不知道是谁气。
悄悄地量几眼迟弈。
越发觉得不可思议。
以前没想过, 在恋爱里迟弈竟然是这个的状态。
放荡又肆意, 热烈得像能把她灼伤。
完完全全不带一丝保留。
和他展露给外人那样捉摸不透又冷血绝情的状态,一点儿也不一样。
不过, 在这么好的迟弈心里是这个特别的存在, 乌桃很高兴。
既然是这样, 那她也就不计较了。
她掀眸看向迟弈, 很好脾气地问:“有这么想听吗?”
迟弈随手切了口牛排咽下去:“不是你先起的头?”
乌桃一时语塞, 怔了几秒才:“那我不是想……”
察觉到她接下来要的话,迟弈目光灼灼:“想什么?”
她把话完:“不是想哄你开心点。”
到这份上, 乌桃干脆也不羞了, 直勾勾地盯着迟弈看。
往常都是迟弈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乌桃, 一猛地位置互换, 迟弈一面觉得心情很好, 一面也觉得有点好笑。
本以为迟弈也会被她看的不自在。
但显然,乌桃还是看了他。
发觉她的目光以后, 迟弈只是不紧不慢又从容至极地拿起丝帕擦擦嘴,眉眼微垂,问了句:“好看么?”
你老公好看吗?
乌桃被迟弈的良好心态和面不改色噎得无话可。
对迟弈,她一直招架不住。
不论是爱意还是日常。
一顿饭快要到尾声的时候,房门被扣响。
迟弈并不意外,和乌桃对视了一眼让她心安,而后淡淡道:“进。”
在早知道克劳斯也在的时候,迟弈就知道侍者同样也会通知给他那边。
再加上乌桃也看到了迟晚和他在一起,按着克劳斯那个性子,一定会来“拜访”寒暄。
“咔嚓”一声轻响。
木质的大门被人缓缓推开,为首的那位,正是乌桃在洗手间看到的那位。
克劳斯先生。
这样正式的见面,乌桃才得以端详他的容貌。
金色的头发在灯光下闪着光泽,眼睛如同碧绿的翡翠。
鼻梁高挺,皮肤白得过分。
面上带着优雅的笑容。
是非常深邃又贵气的外国长相。
举手投足之间很有韵味。
察觉到量的视线,克劳斯穿过空间,把视线落在了乌桃身上,翠绿色的眸子闪过一丝惊艳。
乌桃是非常东方的美丽。
不同于国外那样深邃的眉眼。
她的长相身材太过特别和拔尖,想不让人注意到都难。
单单是出尘脱俗的气质,就令克莱斯非常感兴趣。
不光是个大美人,还是迟弈中意的美人。
他笑意更深,走上前和迟弈招呼。
乌桃不大听得懂他在什么,但是她能清晰地感觉到。
克劳斯看她的眼神,令她很不适。
他虽然优雅得体,可他的眼神中。
总是隐藏着什么她看不懂的东西,让她不寒而栗。
克劳斯身后还站着一群人。
他侧身向迟弈介绍。
“这些都是我的朋友,听闻迟先生大驾光临,都想跟着我一起来看看,不知道您赏不赏脸?”
迟弈淡淡地觑了眼后面。
男男女女站了约莫有十个左右。
应该是各自带着女伴在这里消遣的。
克劳斯的朋友也多是不同的贵族或是商业大鳄,和其中几个也见过面。
见面是假,他真正的目的,是让大家都看看,他在玩迟弈的妹妹——
迟晚。
这是在挑衅。
而且抓准了两个人商业上的联系,不会撕破脸。
迟弈冷漠地看向她。
迟晚头发有些凌乱,抱着肩站在一边,不太敢往他们这边看。
她身后的那群人眼神交汇,暗潮涌动。
迟弈揽着乌桃的肩膀,漫不经心地勾唇笑:“今天是私人时间,不谈工作。”
克劳斯晃了晃手中的红酒杯:“当然。”
“不过,这位美丽的女士是迟先生新认识的女伴吗,不和我们介绍一下?”
他的表情纯良无害,语气自然无比。
可谁不知道,迟弈身边向来没什么女伴。
迟弈神色自若,端起一杯红酒跟他隔空碰了下,姿势矜贵:“相识已久。”
“原来是这样。”克劳斯笑着,“我最近也认识了新的女伴,正巧,迟先生认识。”
他扭头过去,迟晚有些不情愿地走上前挽住克劳斯的胳膊,挤出个笑:“克劳斯。”
而后正面对上迟弈,眼神有些冷。
克劳斯亲昵地和她贴近,温柔地:“怎么不和你哥哥招呼?”
迟晚被架到火上烤,不得已只能强迫自己开了口:“迟弈哥。”
迟弈的表情淡然,看不出是喜是怒。
眼神只落到迟晚身上一秒就挪开了,只淡淡嗯了声。
面对克劳斯的时候,似笑非笑地:“克劳斯是聪明人,自然知道不该插手我的家事。”
这句话是劝诫也是威胁。
克劳斯一下子变了脸。
迟弈个子很高,常年健身,身材极好,比例也趋于完美。
和高大的克劳斯面对面,气势甚至隐隐压他一头。
克劳斯虽然脸上一直带着温和的笑容,可是眼神却像毒蛇一般淬了毒。
整个人柔和中却带着锋芒。
而迟弈则更像一团迷雾。
这些外界的因素并不能影响他,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轻飘飘就能化解他可笑的把戏。
孰高孰低,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
克劳斯身后的朋友们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
他们是跟在克劳斯身后来的,所以算是他那边的人,克劳斯失了脸面心情定然不好,他们这些看见这一幕的人处境也就变得十分尴尬。
克劳斯捏着高脚杯的手指指尖不自觉地用力,指尖发白,暴露了他现在的心情。
面上却仍然是得意优雅的笑容,仿佛刚刚暗中挑衅的那个人不是他,他只是不心多嘴的大好人。
“是这样吗?”克劳斯很遗憾地,“我还为了能够和迟先生更亲近一点而开心呢。”
他深深地看了眼乌桃,又看向迟弈,道:“那就不扰迟先生了和你的甜心了。咱们有机会再聊。”
克劳斯率先离开,迟晚复杂又怨恨地看了一眼迟弈,急急忙忙跟上克劳斯的脚步,一帮人陆陆续续地散尽。
等房间空置下来,乌桃才问:“刚刚了什么?”
迟弈牵过她的手往外走:“跳梁丑罢了。”
他冷笑一声:“想用迟晚恶心我,手段还差了点。”
乌桃点点头,走在迟弈身边淡淡道:“迟晚跟了克劳斯就早会知道有这一天,但是她还是选择了这样做。”
“那和撕破脸也没有区别了。”
完她顿了顿:“那是不是明,现在你二叔家,不需要你的经济支撑也能生活和解决问题了呢?”
迟弈脚步一顿,盯着乌桃看了半晌,突然道:“夭夭。”
乌桃愣住,发出一声软软的鼻音:“嗯?”
他脸上带了点笑,调子有些散漫:“你想为我出气?”
刚刚的话意思无非是,迟晚都已经决定帮着别人来给迟弈下绊子了,那还花他的钱也太不像话。
既然这么有能耐,就把收入全停了,让她自己好好逞能耐。
平时没发觉,原来乌桃也会为了他受到不公而生气。
护短。
还挺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