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六章
太子离去之后, 宴会渐入佳境。
各类花色的食和甜点都被丫鬟们一一端了上来,形色各异,都是京城如今最流行的花样, 还有精致的寿桃,上桌以后尤为受欢迎。
尹茱看着尹湄苍白的面色, 替她拿了一个桃花形状似的糕点,放在她的面前,“姐姐, 你吃点东西吧,莫不是那酒喝的太急,弄得不舒服了?”
尹湄朝她点了点头,手指微颤接过那糕点, 却有些拿不住,那糕点“啪嗒”掉在了地上。
一旁的尹兴看到这样的情景, 嘴角不由得勾起笑来,他见时机差不多了, 状似好心的,“尹湄,你是不是身子不适?要不要找个地方休息。”
尹湄的额间缓缓流下一滴冷汗。
她死死地掐住手掌心, 压下那股难忍的酥麻。
要尽快想办法, 这药实在厉害,来势汹汹, 她只觉得身子忽冷忽热,难受得厉害, 现在她已经有些抵抗不住。
若是一会儿药性彻底发作, 她不知道自己会当众露出什么样的丑态。
一想到那个场景,她便浑身发冷。
尹湄脑子几乎要僵住了, 她努力地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不能坐以待毙。
她忽然伸出手,看起来似乎想要拿一个不远处的寿桃,可她手故意一颤,尹茱身边的酒壶瞬间被她碰翻,酒壶和酒杯“咕噜噜”的滚落,她用身子一挡,酒壶没有掉落在地发出太大的响声,不至于惊动旁边的人,却将尹湄身上的衣裙弄得湿了一大块。
一旁的酒杯她却故意没有挡住,掉落在地,碎成了两大片,瓷片略有锋芒,看起来十分危险。
“尹兴,我衣裳湿了。”尹湄拾起碎瓷片,有些不自然看着尹兴,喘着气有些无助的道,“这样太丢尹家人的脸了,我要回家。”
“哼。”孙凝在一旁看着尹湄娇气的样子,想到刚刚太子对她那副模样,不由得忍不住,“知道丢脸,就别来这宴会啊。”
没有人理她,不管是尹湄还是尹兴,甚至连尹茱也没有半句话,孙柏舟自从那太子出面跟尹湄话之后,便一直阴沉着脸,也丝毫没有搭理她的意思。
孙凝十分尴尬,觉得自己完全没有了存在感,她咬住嘴唇,狠狠地跺了跺脚,却差点踩到了地上的瓷片。
她低头一看,地上的瓷片只剩下一个了。
尹兴深深地看了尹湄一眼,看到她已经有些泛红的面颊,微微挑眉。
尹兴当然知道尹湄的用意——她又想故技重施,想办法挣扎逃离目前的局面,就像上次元宵灯会和戏楼的事情一样。
不过,尹兴看了看她湿漉漉的裙子,有些犹豫。
尹湄的衣裳本就不怎么精致,湿了以后看起来更加狼狈难看,太子喜怒无常,若是对这方面不满,确实很容易影响太子的兴致。
“正巧,瑞王府安排细致,为女眷准备了房间,我带你去。”尹兴朝她笑了笑,一幅早就猜到她会遇到这种问题的模样,完,便不由分地拉起她的手腕,将她毫不留情地拽了起来。
“房间里有衣裳可以换吗?”尹湄假装问。
“当然,瑞王府什么没有?”尹兴回答道。
尹湄脚步踉跄的跟在尹兴的身后。她早料到他会这么,尹湄只是转移他的注意力罢了,她的另一只手抱着她装了银票的匣子,匣子底下,藏了一块刚刚碎酒杯拾来的碎瓷片。
二人一前一后离开,席上不少人便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
赵成麟眯眼看着尹湄踉跄的模样,注意到是尹兴带她走,便拿起一杯酒,轻笑一声,嘴唇勾起,想到上次坏了自己好事的罪魁祸首,和即将到手的美人儿,心情大好,眼角含笑,悠悠然的看向不远处的沈云疏,想要朝他示威。
可这一看,他却猛然发现,不知何时,沈云疏原本所在的地方,此时竟然已经空空如也,就连他那位时时紧跟在他身后的侍从也不见了。
什么时候离开的,他竟然没有发现?
赵成麟蓦得捏紧了酒杯,额头上暴起一根隐隐的青筋,他低声跟身边人吩咐道,“派人看看那姓沈的去了什么地方。”
身边的下属听到太子阴森的语气,吓得身子一颤,立刻召集人离开。
“出了何事?”一旁的周太妃见周围气氛被他弄得有些凝滞,不禁心问道。
周太妃今日也是十分头疼,赵成麟的脾气她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如传言所那般喜怒无常,他感觉到他阴鸷的气息和怒火,又见他让人在瑞王府四下行走,心里头也有些不舒服。
赵成麟看了她一眼,“沈大人何时走的?”
“沈大人?”周太妃想了想,“刚刚离开,是有要事。”
要事?
赵成麟冷笑一声,手中的银杯已被他捏的有些弯曲。
他倒要看看,这沈云疏,要为了一个女人,做到什么程度。
瑞王府颇大,花园亭,木雕厢房极多。尹湄脚步愈发踉跄,手中的瓷片被她捏的死紧,眼看着地方越来越偏僻,周围的丫鬟厮几乎不见了踪影,尹湄看着前面尹兴的身影,心砰砰大跳。
尹兴走到一处厢房,转头看着她,“你就在此……”
尹湄一咬牙,眼眶泛红,用尽最大的力气用瓷片割向他的喉咙。
尹兴瞳孔一震,头往一旁偏了偏,尹湄的瓷片还是割到了他的脸上,正好割在眼睛附近。
“啊——”尹兴暴怒,“尹湄,你玩真的!我可是你哥!”
他有什么脸这句话!
尹湄感觉浑身都被冷汗浸湿,手脚上下都没了力气,她怕极了也怒极了,看着尹兴疯了一样的朝她这边抓来,吓得开始拼命的挥舞瓷片。
“尹兴,你再过来……”尹湄话已经绵软不已,她艰难地,“我就跟你同归于尽。”
“啊!好疼……”尹兴眼睛上的血流到了眼睛里,一时间根本睁不开,他拼命地用袖子擦眼睛,趁此机会,尹湄抓着自己的木匣子,用最快的速度往后跑。
可即便她已经尽了自己浑身所有的力气,也只能是步履蹒跚,她踉跄着脚步,走两步跌一跤,浑身酸麻无力,双腿软的几乎要直接跪倒在地。
最可怕的是,她的意识已经有些不清醒。
周围遍布奇花异草,香味弥散,春风一吹,花草摇摇晃晃仿佛梦境。
她恍惚的看到不远处的凉亭,知道瑞王就在那处。
瑞王……
若是能到瑞王那里躲一躲,至少不会被太子……
尹湄狠狠地在自己的手腕上咬了一口,血腥味在她的口中弥漫开来,疼痛让她的意识清醒了几分,她哭着爬起身,缓缓地往前走。
背后仿佛又传来了尹兴的脚步声,尹湄的泪水不受控制的溢出眼眶,手中瓷片上的血染湿了她的指尖。
若是今日躲不掉,她便用这片瓷片自尽吧。
可越是往前走,她越是走不动,手中的瓷片不知道何时已经掉了,她手中的木匣子也再也拿不住,掉在了她的脚边。
背后声音越来越近,尹湄脚步一踉跄,再次将要摔倒在地,可下一秒,她却没有接触到那坚硬的石板地面,而是撞进了一个人坚硬的怀里。
那人身量颇高,光是往她身边一站,便遮住了她眼前的所有光线。
尹湄双脚软的像面条般的往下滑,却被那人如铁索的手掌用力的桎梏住,让她能好好地站在他的面前。
尹湄被他一碰,身子猛地一哆嗦,惊恐的抬头看。
却只见到一张如天神般的面容,他眼眸深黑如墨,卷起一片浓黑情绪,一双眸子在她面容上流连,这一刻,周围的风声仿佛都停止了,只听面前的人沉声道,“尹姑娘,你身子有异,可需帮忙?”
他身上的味道与花草味全然不同,淡淡的墨香,书卷之气,夹带着某种木头的深沉味道,这种味道让尹湄恍惚间清醒了片刻,她满眼含泪,仿佛遇到了那个唯一能拯救她的救星 ,哭着捉住了他的袖子,哽咽着哭道,“沈大人,求你,帮帮我……”
沈云疏看着她淡粉的面颊,如桃花般清艳无双,嘴唇却是不自然的殷红,她身子软如糯米糕,若是不用力扶着,她便要整个人都倒进他的怀里。
她绝望的眼神让沈云疏心中针扎般密密麻麻刺疼,他不由得死死捉住了她的手腕,在她耳边低声道,“别怕,还能走吗?”
尹湄感觉到耳后陌生的温热气息,一个激灵,浑身的酥麻迅速遍布她感官,她咬牙使劲忍着,才忍住了自己差点溢出来的声音。
她依言试着迈出步子,却没能成功,双脚再次瘫软要跪倒,沈云疏眼眸一沉,干脆一把搂住她的腰,微微俯身,将轻飘飘的尹湄横抱了起来。
“沈大人……”尹湄不由得惊呼,可她一开口,那声音便如水般柔嫩软烂,娇得让人骨头酥软。
沈云疏喉结微动,眼眸深暗。
“沈大人,我有个匣子……”尹湄努力的。
沈云疏原本绷紧的神经忽的一跳,低头看到不远处的木匣子,木匣子已经跌落,里头的东西已经开了,零零散散撒了一地,一地的银票。
她就是为了这个来的吗?
沈云疏只觉得自己额头上的青筋直跳。
他看到不远处跑过来的苍松,冷声道,“你去,把那些东西捡起来。”
苍松一愣,转眼一看,嚯,一地的银票。
他乐呵呵的捡起来,问,“这谁的?”
“拿好。”沈云疏冷淡的吩咐道,“再把你衣裳脱下来。”
“啊?”苍松看到沈大人怀中脸色绯红躲在他怀中的姑娘,老脸一红,立刻明白了,将自己的外衫脱下,一面着“得罪了”,一面将那衣裳盖在了尹湄的头上。
尹湄闷在沈云疏怀中,觉得自己几乎要死了。
那药十分凶猛,她现在紧靠着沈云疏的胸膛,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声,一声一声越来越快,跟自己的心跳声混杂在一处,杂乱不堪,让她浑身上下的血液喧嚣的厉害。
她觉得自己此时应该红得跟个煮熟的大虾似的,多亏了这件衣裳……
沈云疏看了苍松一眼,苍松声点头道,“禀报大人,已经处理好了。”
沈云疏加快了脚步往前走,却听怀中人儿闷声了什么,嘟嘟囔囔的,有些听不清楚。
“什么?”沈云疏问。
“沈大人,是良善之人……谢谢你……”尹湄想要清楚这句话,几乎耗费了全部的力气,她的意识已经很不清楚,“桃花,在……在门外……请,将我送到……”
尹湄发出一声雏猫般的细微声音后,她便猛地闭上了嘴,再也不话。
沈云疏能够感觉到她浑身都在微微颤抖,像是在努力控制自己。
“……”沈云疏没有应声。
很快,他们来到大门边,被门口的人拦住了去路。
沈云疏冷冷一撇,拦在他面前的人便不由自主的了个哆嗦。
“什么人,敢拦沈大人!”苍松怒声呵斥,“沈大人身负朝廷要事,若是耽误了,你们担待得起吗?”
“可,可是太子吩咐了,让您稍候,他有话要同您。”那属下硬着头皮道。
怀中的尹湄已经迷糊了,但她听到“太子”二字,依旧不受控制的浑身一颤,又往沈云疏的怀中钻了钻。
沈云疏感觉到她的动静,眼眸中多出了几分平日里少有的戾气。
“你们,想现在死,便继续拦着。”
“多拦一刻,便早死一刻。”
那拦在他们面前的人鲜明的感觉到一股凛然的杀意。
他们脑子里只浮现出一个念头,沈云疏到做到,他的是真的!
他们心中畏惧,不由自主的挪动步子,让开了一条路,沈云疏皱眉,迈步迅速离开了瑞王府,苍松已经率先让人准备好了马车,就等在门口,还让人安排好了桃花,让她先行回家去等着 。
沈云疏直接将尹湄抱上了马车。
也正在此刻,赵成麟亲自带人追了出来,他看着远去马车,几乎咬碎银牙,狠狠地一脚踹在一旁的下属身上,“废物!”
“沈云疏 ,你真是疯了!”赵成麟气得眼睛都烈烈发红,他的人在花丛中找到了被晕的尹兴,他便知道事情不妙,他从未想过,首辅沈云疏,竟然会为了一个女子,公然与他作对。
正是因为如此,他就眼睁睁看着迟了这一步!
赵成麟从身侧的侍卫身上拔出刀,狠狠地刺在了面前下属的腿上泄愤,下属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狼狈地被人拖了下去。
而另一边,马车飞快的行进,沈云疏已经将蒙在她脸上的衣裳取了下来,尹湄一头乱发已经披散下来,乌黑细软的发丝裹着她娇的身躯,她被沈云疏放下后,便蜷缩起身子,在马车的角落里缩成了一团,呼吸急促,脸蛋绯红,连通耳根和脖颈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色。
沈云疏听着她凌乱的气息,远远看着她。
她抱着膝盖,手上还有一个染着血迹的牙印,像是她自己咬的。
对自己够狠的……沈云疏手指微微一动,静静地看着她。
她躲在角落里,远远地躲开他,额头上不住的流下汗水,额间的柔软发丝已经被湿了一些,被她颤抖着拨弄至一旁。
“苍松。”沈云疏忽然出声。
尹湄忽然听到他充满男子气息的深沉音色,只觉得浑身骨头一软,浑身就像是要融化了一般,软得像一滩水,几乎要支撑不住倒下。
不要,不能这样。
尹湄呼吸更加急促,冷汗几乎湿透了她的里衣。
“记得请大夫。”沈云疏。
“沈大人放心。”苍松一口应道。
尹湄将脸埋进膝盖,听到沈云疏的话以后,她心下一松,药性便猛地窜上她的心头,她瞬间便觉得意识不受控制的模糊起来。
马车摇晃之间,尹湄隐隐觉得马车似乎停了,然后是那人的气息忽然靠近,他的手灼热有力,隔着衣衫都能感觉到那股烫人的热度,他只稍稍一动,便轻而易举的再次将她抱了起来。
尹湄迷迷糊糊的抓住了他胸前的一块衣裳。
沈云疏抱着她往里走,低头一看,只见她披散着长发倚在他胸前,眼眸迷迷糊糊的半睁半闭,一只白嫩偏的手仿佛抓着救命稻草一般抓着他,样子可爱又可怜,就像路边柔弱不堪的猫。
沈云疏的眼眸中透出一股淡淡的柔和。
他走入里间屋子,将她放在了榻上,随后便端起一旁的凉水,灼灼的看了她一眼,一饮而尽。
苍松很快便请来了大夫。
大夫隔着帕子替尹湄把脉,尹湄被人一碰便下意识地躲,沈云疏只好上前,捉住了她的手臂,让她不要再动。
尹湄被沈云疏捉住手之后,身子便软了下来,不再动弹。
大夫惊愕地看了沈云疏一眼,沈云疏不自然地偏过头,不与大夫对视。
大夫这才缓缓开始把脉,他一面把脉,一面皱眉摇头,最后沉重道。
“沈大人,这姑娘中的也许是中了西域那边的独门秘药,这药……极难解。”那大夫为难的摇了摇头,“若是让她硬抗下来,恐怕需要一天一夜的时间,她此时身体高热,时间长了,极损身子根基,对身体毁坏极大。”
“知道了。”沈云疏深深地看了看床上再次蜷缩起来的尹湄,睫毛轻轻一颤,“苍松,送大夫离开。”
“是。”苍松看着沈云疏平静的模样,咽了口唾沫。
沈大人的样子怎么像是……似乎已经猜到了是这个结果?
难道……
苍松猛地睁大了双眸,看了一眼沈云疏,又猛地低下了头。
不会吧!
苍松带着大夫往门外走,刚走到门口,便听沈云疏开口吩咐道,“锁门,看好门外。”
苍松心里咯噔一声,知道自己恐怕猜对了,又咽了两口唾沫,才指尖颤抖的走到门口,帮沈云疏锁上了房门。
这……沈大人竟是这样一个趁人之危的人吗?
苍松走出门口,只觉得有些天旋地转,他想到之前沈云疏跟自己吩咐过的所有事情,感觉这些事逐渐都联系到了一起。
从元宵那日开始,沈大人似乎便开始做很多苍松不明白的事情,包括一开始元宵灯会沈大人让他四处搜寻一个身穿云锦的娇弱女子开始,到最近瑞王爷去看皇陵,和故意弄伤他的腿……
难道都是为了尹湄?
苍松了个哆嗦,觉得事情还是有些无法理解,之前那些日子,他几乎每日都寸步不离的跟在沈大人身后,第一次见到尹湄,应当也是在元宵灯会上。
可在那之前,沈大人便似乎已经开始安排一切……
苍松越想越觉得沈大人不可捉摸,不由得努力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一点。
沈大人的心思非同常人,他还是不要揣测为妙。
房间里,门关上以后,光线瞬间变得有些昏暗。
沈云疏面容掩映在半明半暗之间,目光却注视着榻上蜷缩的人儿,没有一刻挪开了眼。
他缓缓的朝她靠近,随后坐在她的身边,近距离的看着她。
她的裙子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酒味,有些污渍的痕迹,可她如今最狼狈的却是上边的衣衫,已经被她胡乱弄得散了,露出零零星星的白皙。
“好……好渴……”
她声音有些哑。
尹湄觉得自己几乎要被火烧死了,刚刚只知道,似乎有大夫来了又走,然后屋子里便安静的可怕,她很怕,可恐惧很快被难受占据,她痒得几乎要疯了,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处受她的控制。
尹湄出了冷汗,又被自己的体温蒸干,如今已经混沌不堪,只想找一处凉水,将自己浸下去。
“水……有没有……水……”尹湄声音断断续续,娇柔的可以拧出水来,可她已经顾不得这些。
面前忽然出现了一杯水,尹湄顺势而上,捉住了那个固定住杯子的手,将杯子凑到了嘴边。
冰凉的水入喉,尹湄一个激灵,舒服的几乎轻颤起来,她贪恋这冰凉湿润的感觉,手指使劲扳着面前那滚烫干燥的手指,想让他松开。
可那人跟她较着劲,不让她喝尽兴。
尹湄不满的哼了一声,一口咬在那人的手指上。
他被她狠狠咬了一口,手不禁一松,尹湄便抓过那杯子,一个劲的往嘴里灌水。
凉水顺着她的脖子往下流,湿了大块的衣襟,她的唇再次被水润湿,面色绯红如她,眼神迷离的朝着面前那人看去。
“我还要……”
他又为她倒了一杯,尹湄一饮而尽,故技重施,“还要……”
“没了。”那人的声音低沉好听,却有些不自然的沙哑。
“还要……”尹湄带着哭腔,顺着那人的手往上攀,“我还要喝……”
尹湄一面双手抓住他的胳膊,一面倚着,缠在他的身上。
沈云疏静静看着她仰起的脸,缓缓伸出手,抚摸她红润的眼角。
跟尹湄滚烫的脸相比,沈云疏的手指可谓是十分冰凉舒服,尹湄轻轻地叹了一声,依着他的手,舒服的闭上了眼睛,如一只撒娇的猫儿。
她睫毛纤长,缓缓一动,便扫过他的指尖,勾起他心中一片酥软。
“我还要……喝水……”她轻声跟他撒着娇,唇瓣缓缓一动,红润惹眼,如雨中的海棠花儿,娇嫩欲滴。
沈云疏鬼使神差伸出手,拇指抚上她的唇。
是他想象过无数次的触感。
他沿着她的唇细细描摹,尹湄却似乎有些不耐,她微微张嘴,湿漉漉略过他的指心,酥酥麻麻。
沈云疏身子一僵,原本就混沌不堪的眼神瞬间昏暗一片。
作者有话要:
宝贝们,周二要上夹子,(后面的剧情某种程度真的很“危险”)所以下一更会放在周二晚上十一点快下夹子的时候更新,大家记得一定要及时来看!噗通一个滑跪!
下一更我会更一万二以上!让大家看个爽!我会努力过JJ这一关的!
沈大人加油!
以后我也会努力多更的,请不要养肥我!呜呜呜抱住宝贝们的大腿!今天继续发红包!
专栏也开了下一本的预收,喜怒无常黑心太子巧取豪夺漂亮姑娘,一开始看不起后来各种真香的故事,喜欢可以收藏嗷~
爱你们。
推个基友的文,《王府厨娘》拂月琉瑾
沈朝云作为一个严重社畜,最想归隐山村,用外婆教自己的厨艺做好一日三餐过咸鱼生活。
结果一觉醒来穿成了言情文里活不过十集的炮灰女配。
她祖父得罪二皇子,全家被流放边塞苦寒之地,她成了书中大反派宣王的侍妾,又被人陷害卖入青楼遭人逼迫。
看着逼近的几个恶仆,她毫不犹豫翻窗跳进河里逃命,被带回府后看到自己院里有独立的厨房,眼前一亮,立刻系起围裙钻进厨房。
作为一个本该死去的炮灰,她觉得就在这个院子里隐居挺好的,没必要跟王爷那些妾争风吃醋了。
***
宣王府里的丫鬟婆子最想伺候的人就是沈主,听她做的红烧肉比京城最有名的范家楼都好吃。
她做的老鸭酸萝卜,鸭肉香而不浊,酸萝卜丁爽脆可口,喝一口汤能让人舒爽半天!
就连最简单的白菜闷粉条,红烧白萝卜,都能让不喜欢吃米饭的人干掉两碗饭,有人直言自从吃了沈主做的菜,觉得其他人做菜都是浪费蔬菜!
更让丫鬟婆子们向往的是,沈主不仅烧菜好吃,还会分菜给自己院里的下人吃饭,贴身伺候的直接可以在一个桌子上吃饭。
丫鬟婆子们望眼欲穿!
***
宣王作为书中大反派,为了成事不择手段,在外名声放荡,坊间传闻,凡是有点姿色的名门贵女都被他调戏过。房里侍寝的就更不用,连粗使丫头都不放过。
只有他身边的总管知道,他从来没有碰过那些侍妾。
他一心操心朝局,胃口经常不好,无意中吃了她烧的菜后,食欲大好,每顿饭能多添一碗米饭,从那之后,他的饭桌上每天都会有两盘她烧的菜。
有一天吃了她做的老鸭酸萝卜汤,回去中途了一个饱嗝,惊呆了跟在身后的黄总管,王爷是他看着长大的,从来没有见过他因为吃得太饱而嗝!
***
沈朝云发现,自从她开始做菜后,原本想害她的人哭着来求她原谅,吃了她做的红烧肉之后,发誓以后要以她马首是瞻!
就连阴晴不定的王爷,带她一起品尝了范家楼的红烧肉后,敲着桌子,“这红烧肉简直是糟蹋了猪肉,给你开个酒楼如何?”
结果,一不心就把她的沈字招牌开满了京城。
关于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先要抓住一个男人的胃,没想到她无意中就做到了!
躺赢!
美炸天爱美食佛系女主&笑面腹黑霸道占有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