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宇文靖槐从偏院里出来,早有黑衣人候在院门之外,见他走过来,便单膝下跪道:“国师大人,查到了。”
宇文靖槐示意他跟着自己走到一处僻静角落,问道:“查到了什么?”
“当初给相国府送这药人的,是花采萱花大人。”
“花采萱?”宇文靖槐一怔,此人他并不陌生,甚至称得上是朝中同僚。
因前任国主一度沉迷于占卜之术,而圣巫族其中一脉则以占星术闻名天下,老国主某次微服出巡,巧遇入世游历的占星师花采萱,两人一拍即合,老国主便将其带回朝中,任命她为监国祭司,专门负责给姊由国占卜国运。
刚开始朝野上下一片哗然,觉得老国主带回来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肯定别有居心,所谓“监国祭司”不过是老国主蒙蔽自家后妃们的幌子罢了。
但后来姊由国靠着花采萱的占卜有惊无险地避过了一大战事,朝中大臣由此对占卜之术深信不疑,老国主更是将其奉为座上宾,对其言听计从。
但花采萱为人清高冷傲,从不曾放下身段与谁交往甚密,宇文靖槐想到此处,眯起眼睛喃喃自语:“她何时与相国走得这般近了?”
黑衣人没有接腔,这就不是他可以参与的话题了。
宇文靖槐显然也并没有期待得到他的回答,站在原地沉思片刻后,对那黑衣人挥了挥手道:“你且退下吧。”
第二日下朝时,宇文靖槐在大殿之外将花采萱拦了下来,开门见山道:“祭司大人,听闻相国近日向陛下进献了一名药人,而此人是经您之手推荐的,可有此事?”
花采萱冷冷看他一眼:“国师大人消息十分灵通嘛,恐怕在我与相国府上没少安插眼线吧。”
宇文靖槐并不介意她的嘲讽,只是执着问道:“祭司大人,可有此事?”
花采萱深吸了一口气,泰然道:“是我送的,怎么了?”
“那药人从何而来?”
花采萱冷笑一声:“国师大人这未免管得也太宽了。”
宇文靖槐不疾不徐道:“我记得我曾经过,但凡是进献给陛下的东西,尤其是关乎陛下身体康健的,必先经过内府司查验,但我查看内府司台账,并未找到相关记录,还请祭司大人解释一下?”
花采萱翻了个白眼:“我只是将那药人交给相国罢了,至于如何进的宫,却不归我管,国师大人不如去问问相国如何?前些日子相国向我听心悸之症的医治之法,我想起我们圣巫族的某些分支会私下里转手一些被风华灵谷淘汰出来的所谓药人,我便去讨要了一个过来。这药人贩卖可不能放在明面上,我那上家自然不会透露给我太多信息,我也没心思探那些,得了那药人便转交给相国了——这件事我可是一早便与相国好了的,虽有我从中牵线,但此事与我无甚关系,是功是过都与我无关。”
朱晋鹏身为一国之相,本应享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势,但自从宇文靖槐与花采萱相继出现之后,他在朝堂上的地位便一降再降。
所以朱晋鹏对宇文靖槐是百般看不顺眼,对花采萱也没有理由另眼相看,除非——宇文靖槐觉得,这两人突然勾搭到一起,必定有什么密谋。
他知道朱晋鹏势必不会与他好好话,才会来探花采萱的口风,然而这冷美人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一概事由全部推到相国身上,倒将自己摘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