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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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以为你厌恶夏季。”潘临溪看向夜上海,车子在快速前行。

    “潘,你该不会因为我刚刚的话吃醋吧?”

    “我应该吃醋吗?”

    “你该不该吃醋我不知道,但现在你背对着我,就是吃醋的样子哦。”

    潘临溪收回车窗外的视线,转身看向钟霓虹,“没有,只是有点伤感。夏季那喜欢你,为你付出了那么多——”

    钟霓虹忙断她,“你别傻啦,喜欢一开始跟付出多少根本没有关系好么!喜欢是一种本能,是自然而然的被吸引。夏季姐姐再喜欢我、为我付出再多,但不喜欢就不喜欢,没有办法的,她不在我的萌点上。”

    “那你为什么还那么关心她?”

    潘临溪知道自己反应有点过度了,她知道那是钟霓虹的本性,就像当初帮助自己一样,她大概不想见到任何一个女人受伤难过吧,更何况,那个人还是她的伯乐,是她门当户对的、父亲特别看好的前联姻对象。

    “哈!还你没有吃醋?”

    钟霓虹俨然忘了,她们现在还不是恋爱关系。

    连潘临溪也忘了,她们谁都没有真正表白过。

    “我就是不理解。”她装作不懂吃醋的真正意味。

    “有什么不理解的,我十几岁就认识夏季姐姐,关心一句也是情理之中。更何况,你不是也,她为我付出了很多——”

    “你认识她已经有那么久?”

    完,潘临溪意识到自己好像醋到停不下来了,于是忙掩饰,“也不知道她一个人会不会想不开。”

    “潘,我去卫生间的时候,你们到底了什么?”

    钟霓虹早觉察到异常,刚刚顾及夏季的面子她才没问。

    “也没什么,就是——”

    “快!”

    “被嘲了一下,她觉得我配不上你。”

    “她胡!潘,你快点告诉我,你是怎么怼她的?”

    “何以见得我怼她?”

    “好明显的好么!我从来没见过她那样丧气过,还想我二哥,她一定是受到很大的击了。没想到你实力这么强的哦!”

    钟霓虹嘻嘻哈哈地搡了搡潘临溪的胳膊。

    “钟霓虹,你真的觉得是因为我的实力吗?”

    “难道不是吗?”

    “不是。”潘临溪。

    “那是什么?”

    潘临溪不想让前面的司机听到,就凑到钟霓虹耳边,悄悄给她。

    钟霓虹听完之后整个人安静下来,回酒店的一路上她都没再话。

    她们回到晋安之后,恋爱综艺节目录制开始了。

    电视台计划蹭钟霓虹热度,算在她电影上映的时候同步播出这档节目。

    整个十二月,两个人都非常忙碌,几乎没什么休息时间。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圣诞节结束,随着恋爱综艺节目录制完成,她们终于有了久违的空闲周末,能够自在地在家里吃早餐。

    距电影和节目播出的时间已经很近。

    跟担心即将会被广大网友和身边的熟人议论而略微紧张的潘临溪相反,钟霓虹因为好不容易拥有的假日一派轻松。

    “放心吧,我在电影中是正面角色,恋爱综传达的也是喜闻乐见的正能量,录制节目的时候,大家不是我俩最有默契么?所以就算会被讨论,那一定也是正面的更多。”

    “你倒是乐观。”潘临溪觉得钟霓虹的不无道理。

    节目录制的时候,她俩确实配合得很好。

    她们的镜头,基本都是一次过。

    这多亏了钟霓虹这个天生的演员,她基本秒入戏,潘临溪很快就被她带上道,录节目的过程中,相比其他几对很少面对镜头的伴侣而言,她们算是最轻松的。

    “不是乐观哦,是事实啦。”

    冬日早的阳光下,钟霓虹整个人显得光彩熠熠。

    她举手投足间都是风情,那双纤手白得那么耀眼,落下来的阳光,轻轻地在她又长又黑的细发上轻舞。

    潘临溪永远喜欢看钟霓虹丹唇轻启、轻嘬汤食的模样,那样的她看起来有不染凡尘的疏离,但又不失人间烟火的温情。

    一再地看着身上泛着淡淡暖晖的钟霓虹,潘临溪真想让这样静好的早定格下来。

    “喂!干什么那样痴迷,我真有那么美吗?”

    “有。你比你想象中更美。”

    “哈哈哈……你夸人都这样一本正经吗?我命令你立刻描述一下看着美人进食的感受。”

    “很幸福。”

    潘临溪脱口而出。

    在钟霓虹摄人心魄的目光中,她忘了掩饰自己的真情实感。

    回答在钟霓虹的预料之中,她下巴朝装着车厘子的果篮扬了扬,意思不言而喻。

    潘临溪挑了一个最大的,自然而然地递过去。

    钟霓虹没有伸手,而是轻轻地张嘴。

    她的眉梢眼角都挂在明亮的笑意,那贝齿微露的红唇,有一种难以抗拒的诱惑。

    “又不是在拍节目,自己吃。”

    “不要。”

    “你要不要吃?”

    “要。”

    “给。”

    “喂我。”

    “……”

    潘临溪妥协了。

    她对钟霓虹的抗拒力越来越弱。

    看着眼里漾满笑、愉快地咀嚼着车厘子的钟霓虹,看着她开心,她也开心。

    钟霓虹吃完潘临溪喂她的车厘子,用纸巾擦了擦嘴。

    她敛住笑意:“潘,有一个问题已经困扰我很久,今天我们就来做个了断!”

    “什么?”每次钟霓虹忽然跳话题,潘临溪的心都会咯噔一下。

    “在上海的时候,和夏季姐姐吃完晚餐回酒店的车上,你在我耳边的那句‘我跟她,你大学时期就开始喜欢我’是什么意思?”

    “不是‘我跟她’,而是‘我骗她’。”

    潘临溪想起来,那天,她对钟霓虹完这句话之后,她沉默了一路。

    明明觉得她反常,那时候她却没有细究。

    “我记得是‘我跟她’?潘,不要对我谎。”

    钟霓虹一点都不像在谎。

    潘临溪不知道为什么过了这么久,她要忽然重提这个细节。“我没谎。”

    “你够损的!”

    钟霓虹的语气中有真情实感的怨恼。

    潘临溪不懂,对于连结婚都可以作假的她来,这样的一个谎言,怎么能够称得上损?

    “这样的谎言不能吗?”

    “潘,你真是一点都不了解我!”

    钟霓虹扭头看向窗外。

    晴朗的冬日,院子里依然郁郁葱葱。南国的很多植物都是四季常青。

    “如果你觉得我不了解,那你为什么不跟我清楚?”

    “你不知道吗?什么都得一清二楚很乏味的。”

    “我只知道,自己尚且不能透彻了解自己,两个人之间不能互相理解的地方只会更多。有的话,你不我永远不会知道。”

    “我想办一个跨年趴。”

    钟霓虹收回目光,刚才她眼中弥起的黯然已经被她深藏。

    潘临溪很失望,每次一到紧要的关头,不想继续谈论的事情,她总会若无其事的转移话题。

    如果她气恼那个谎言,那只有一个可能性,就是自己无意的话中了某种事实。

    结合她们扯证之后请大学同学吃饭的那天晚上,姜闽柚的那句“钟霓虹终于修成了正果”,潘临溪越来越确定这个猜想的合理性。

    如果这样的话,那么她找自己结婚一定不只是为了摆脱夏季!

    啊,难怪她会莫名其妙地“你真是一点都不了解我”——

    “发什么呆,你有什么想法?”钟霓虹在桌底下亲昵地踢了踢她的脚尖。

    潘临溪忙掩藏思绪,故作镇定,“在这里办吗?”

    “当然不是,租酒店吧,这件事交给姜闽柚好了。”

    “这样啊。”

    “你朋友元旦回家吗?”

    “你江颐雅?”

    “你还有别的朋友吗?都邀请来吧,人越多越好,好久没有痛痛快快玩了。”

    “哦。”潘临溪在心里盘算着,哪些同事可以邀请。

    “我会邀请很多人。”

    “夏季也会邀请吗?”

    “当然。”

    “也是,绕不开她。”

    “你怎么那么爱吃醋。”

    “钟霓虹,我一直想问,你跟你家人怎么样了?”潘临溪学钟霓虹,不喜欢谈论的事情就跳过。

    “其他人照常。和我爸,继续僵持中。”

    “如果你爸爸一直生气,你怕吗?”

    钟霓虹摇摇头,“我有你。”

    有我就不会怕,她是这个意思吗?潘临溪的心沉甸甸的。

    为什么呢?那呼之欲出的表白,钟霓虹为什么又压了下去。

    她是不是在等自己先开口?

    潘临溪清澈的眼睛泛起迷雾,她越来越不懂得钟霓虹。

    她的喜欢,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钟霓虹,不管怎么样,你找我跟你结婚,我很高兴。”想起刚才的推测,完这句话,潘临溪的心砰砰跳。

    如果那都是真的,钟霓虹就很心机了,一箭双雕,她玩得多溜。

    思及此,她看了看钟霓虹,她那双眼睛依旧美丽,那红唇也诱人如旧。

    潘临溪一点都不生气钟霓虹的心机,反而觉得,她心机得有一点可爱。

    你没救了。她自嘲。

    是不是因为高傲,所以钟霓虹非要等自己先表白?

    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潘临溪怔怔地看着耀眼的钟霓虹,很简单的表白,原来这么难以出口。

    她甚至担心,觉得“什么都得一清二楚很乏味”的钟霓虹,会不会觉得表白是一件乏味的事情。毕竟,表白就是一件让对方清清楚楚地明白自己心意的事情。

    “你这个傻瓜!”钟霓虹的语气听起来有点伤感。

    到底是哪一点,我没能懂得她的心?潘临溪放下手中的勺子。

    今天的早餐,两个人都没吃完,粥剩下了,欧姆蛋也没怎么吃。

    “你还不是一个傻瓜!”潘临溪又不禁学她话中有话。

    “我傻,但是我美,我有钱,我会演戏。”钟霓虹赌气。

    “钟霓虹,我也不差。”

    潘临溪被自己的自信下了一跳。

    直到这一刻,她才发觉,原来潜意识中,她也是这么自信的。

    “噗嗤——”

    钟霓虹就是喜欢潘临溪这种一本正经的表情,还有她她不差的一本正经的语气。

    她好像没有什么幽默感,但她依然觉得她很迷人。

    “你笑什么?”

    “我笑你。”

    “干嘛笑我?”潘临溪也在桌底下踢了钟霓虹的脚尖。

    本以为她会退缩,没想到,钟霓虹的脚居然缠了过来。

    她一脚踩在她的脚背,另一只脚轻轻地在她的腿上滑来滑去的。

    而她此时的表情,有挑衅,有自得,有愉悦,有引诱……

    “很痒的。”潘临溪想要缩回来。

    钟霓虹死死地勾住她的腿,不给她挣脱的机会。

    “是吗,有多痒?”

    “钟霓虹,不可以这样!”

    “嗯哼,如果我非要这样呢?”

    “……”潘临溪被钟霓虹的气声酥到,忘了抗拒。

    “不服气啊?”钟霓虹左眼眨了下,下巴微扬。

    “我劝你不要玩火。”

    “如果人家非要玩呢?看你脸都气红了,不服啊,你过来——咬、我!”

    钟霓虹不光,还对潘临溪轻轻地勾着手指。

    个中意味已经不言而喻。

    潘临溪忍无可忍,唰地起身,绕过桌子。

    钟霓虹还没反应过来,她的下巴已经被牢牢捉住。

    潘临溪俯下身,重重地咬住她的红唇,她发誓今天一定要把她咬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