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回江临那天,林珞珞没课，算去送送她们。

    然而就在外婆回程的前一天,林珞珞又接到了来自林家的电话。

    “方莹住院了。”刘阿姨，“你爸妈他们已经过去了，你跟席……要不要也过去看看？”

    “怎么回事了吗？”

    刘阿姨压低了声音：“好像是从楼梯上滚下来，昏迷了，挺严重的。”

    “我知道了，谢谢刘姨。”挂了电话，林珞珞去敲开了书房的门。

    “怎么了？”书房的门隔音很好，林珞珞电话的声音又，席灵玉什么都没听见。

    “恩……”林珞珞，“刚刚刘姨电话来，方阿姨她似乎是从楼梯上摔下来，昏迷住院了。我爸妈已经过去了,我们也去看看吧？”

    “不去。”席灵玉毫不犹豫地拒绝。

    如果是以前,林珞珞会觉得拒绝得好,可经历了女孩子那件事后，却又心生一丝不忍：“还是去看一看吧，如果没什么事,咱们立刻回来好不好？”

    “不是叔叔阿姨已经去了吗？”席灵玉垂着眼皮,“如果有事的话,我们再去也不晚。”

    话间,林珞珞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林春萍来的。

    “珞珞，你跟灵玉过来一趟吧，你方阿姨她……”

    “我知道了，我们这就去。”

    林珞珞挂了电话,看向席灵玉。

    后者愣怔片刻，还是跟了出来。

    驱车来到医院，在门口遇到了外婆跟威尔从出租车上下来。

    席灵玉问：“外婆您怎么也来了？”

    “先不这个，你知道你妈怎么样了吗？”外婆看起来有些着急。

    终归还是自己的亲女儿，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大概是一接到电话就赶过来了。

    “还不知道呢。”林珞珞，“我妈电话里也没讲清楚。方阿姨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外婆您也别太担心。”

    一边着一边上了电梯。

    手术室外，席老爷子坐在那里，手里攥着自己的拐杖。席文耀夫妻坐在另一张长椅上，满脸冷漠。

    席阳跟万雨萌靠着墙边站着，两人都是满脸惶恐。

    “莹莹是怎么回事？”外婆一看到这家人，就沉着脸，冷声问。

    席家的人这个看看那个，那个看看这个，都没人开口。

    “话，你们席家都是哑巴吗？”老太太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安静的医院走廊显得格外响亮。

    最后还是万雨萌颤着声：“奶奶她……没站稳，从楼梯上摔下来了。”

    “她怎么会没站稳？”外婆凌厉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她才五十来岁，走个楼梯还能站不稳？就算是脚下没站稳，她不会扶住楼梯吗？你那个需要拄拐的爷爷都没摔下来过，莹莹她怎么可能站不稳！”

    万雨萌被外婆的气势一下，登时不敢话了，往后退了两步，瑟缩在席阳身边。

    一旁的张萱：“阿姨她当时手里拿着东西，所以没来得及去抓楼梯。”

    “拿的什么？来不及扔吗？”外婆继续逼问。

    “这……”张萱也被堵住了。

    一旁的席灵玉见状，当即掏出手机。

    席文耀一直盯着她们的动作，赶紧问：“你要做什么？”

    “报警。”席灵玉冷声。

    她妈不争气，她不想理她妈那也是她们母女之间的事。她妈对不起她外婆，对不起她，却唯独没有对不起席家这一群白眼狼！

    “报警干什么？”席文耀明显有些慌了，“就是一场事故，浪费警力。”

    这此地无银的发言，更坚定了席灵玉要报警的决心，毫不犹豫拨通了报警电话。

    听着席灵玉讲着情况，席老爷子拐杖在地上杵了两下：“报吧报吧，我倒要看看，你这次是算把自己的亲爹抓紧去，还是把哥哥侄子抓紧去！”

    “你急什么？”席灵玉冷声，“不是事故吗？是事故的话，就算警方来调查，还会乱抓人吗？”

    席老爷子语塞。

    警察很快到了医院：“哪位报的警？”

    “我们。”林珞珞赶紧。

    “怎么回事？”

    “他们手术室还在抢救的人是自己失足从楼梯上滚下来的，”林珞珞，“但是辞有些奇怪，我们怀疑人不是自己摔下来的。”

    “你们都是什么关系？”警察看着一堆人，有些头大，“跟里面抢救的人最亲的人是哪几个？”

    “我是她母亲。”时蕴心，“这是她女儿，还有她女儿的妻子。”

    “你们呢？你们又是什么人？”

    “她是我妻子。”席老爷子。

    “吧，人是怎么从楼梯上滚下来的？”

    席老爷子双手都握在拐杖上，看着自己的手背：“吃完午饭，她就去楼上午睡了，我们在楼下牌。下午三点的时候，她应该是午睡起来了，我们就听到楼梯那边传来一声巨响，过去看的时候，她已经从楼梯上滚下来了。”

    警察一边做笔记一边问：“当时楼梯附近有什么人吗？”

    “没有。”

    “手里拿什么东西了吗？”

    “拿了，一个茶杯。”席老爷子面不改色。

    席灵玉冷声问：“茶杯都在楼下，她怎么从楼上拿茶杯下来？”

    “之前带上去的。”席老爷子，“你很久没回过家了，不知道，你妈最近多了个上楼喝茶的习惯。”

    方莹这人最死板，楼上全是卧室，她是决计不会去楼上喝茶的。时蕴心跟席灵玉都清楚的知道，席老爷子绝对是在撒谎。

    警察录完口供，又：“你们家里还保持着原样吗？”

    “不好。家里有佣人，可能已经扫了。”

    即便如此，警方还是驱车去了席家别墅取证。席文耀跟着一起回去，林珞珞和席灵玉也跟了过去。

    果然，楼梯附近已经被扫干净，两人跟着警察进去的时候，还有佣人正好在擦楼梯跟楼梯扶手。

    取证已经彻底没了希望，警察也只能跟她们一起等，等方莹手术结束。

    再次回到医院，手术已经结束。

    警察也去问了主刀医生的法。

    医生：“只是从受伤情况来看，我们也无法判断是自己失足还是被人推下来的。毕竟人体是十分复杂的，楼梯处又是一个十分狭的空间，会造成多次损伤。”

    “那她多久能醒来？”

    摇摇头，医生：“不好。今晚最危险，如果能撑过去，或许一两天就醒，也或许十几天才醒。”

    “谢谢医生。”

    方莹已经转进了icu，一群人也跟到了icu病房外。

    虽然平时外婆也好，席灵玉也罢，对方莹都是恨铁不成钢，可此时看到里面插满管子的人，两人的表情都十分难过。

    终究还是血脉相连的人。

    林珞珞拉着她的手，声问：“要下去走走吗？”

    外婆看着她，也：“你们下去走走吧，在这守着也没用。”

    点点头，席灵玉跟林珞珞离开了走廊。

    医院有个不错的花园，是给住院的病人散心准备的。现在已经是五点了，下来散心的病人也都回去了，花园里几乎没了人。

    林珞珞：“难过的话，就出来吧。”

    “我……”席灵玉开口，却顿住了。

    面对姑娘，“没事”两个字，无论如何都无法像以前一样逞强地出口。

    “我讨厌她。”席灵玉，“可是当我看到病房里的她，我的心里，却不出是种什么感觉。当医生今晚撑过来的时候，我第一反应是，如果撑不过来……”

    林珞珞跟她坐在长椅上，伸出胳膊搂住她的肩膀，轻轻拍着。

    “如果撑不过来，那一瞬间，我觉得所有的爱恨，好像都不重要了。”席灵玉用带着些许哽咽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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