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珞珞投出去的简历, 很快收到了答复，其中两家公司都发来了面试的邮件。面试时间都定在了周六，不过还好, 一个是周六上午，一个是周六下午。

    到了周五晚上，林珞珞早早准备好了面试材料，正半躺在沙发上跟席灵玉视频通着话。

    “你明天面试，准备穿什么去？”

    “哎？”林珞珞后知后觉地发现, 自己的同学去应聘好像都是穿着正装的，如果自己穿常服的话, 会不会显得不那么重视啊……

    “我记得家里好像没有你的正装。”

    “恩。”林珞珞抬头看了眼墙上的表, 才七点半, “我现在去买！”

    看着屏幕那边匆匆忙忙起身，准备换衣服出门的姑娘, 席灵玉浅笑：“去吧，这个时间还早, 不用太着急。”

    “恩。”林珞珞倒是没有挂断视频, 一边跟她着话，一边回了卧室换下身上的睡衣，“发布会的事准备的怎么样了？”

    “都准备好了。”

    “啊……”林珞珞系扣子的手忽然顿住，“发布会就在明天了啊？我竟然忘了。”

    “忘了就忘了吧, ”席灵玉语气带着笑意, “明天面试好好表现。”

    林珞珞换好衣服, 拿起被自己扔在床上的手机, 随手抓了抓头发：“对不起啊，本来还好了明天要看直播的，没想到面试时间正好是明天。”

    “看录播也一样。”

    “感觉上好像差点什么。”林珞珞声嘟囔着出了门。

    “还会有……”

    电梯里没了网络信号, 视频通话被系统挂断。

    等出了电梯，林珞珞发文字消息问：【还会有什么？】

    【姑姑：发布会还会有下次、下下次的，面试可比发布会重要多了。等下次、下下次，你要不要直接来现场看？】

    【好！我先去买衣服，还不知道几点回来，提前道晚安了。你今晚早点睡。】

    【姑姑：好，晚安。】

    看着回过来的消息，林珞珞这才收了手机，拉开车门，准备开车去就近的商场，随便买一套明天能穿去面试的正装。

    原本林珞珞还在担心，现在是秋招的时候，附近又有几所大学，正装或许会缺货。不过商场也考虑到了这一点，备货十分充足，林珞珞没怎么折腾，就买到了一套满意的深蓝色西装。

    带着衣服回了家，林珞珞把衣服挂好，洗漱完毕后开了搜索引擎，搜到了江临一家比较大的花店，电话过去，定了一束花。

    “请问送到哪里？”电话那头的人问。

    林珞珞报了她山之石的公司地址——地址还是在网上找到的。就算知道了她山之石是姑姑的公司之后，两个人似乎也没有太多的去聊过公司的情况。

    不过这次发布会，席灵玉倒是有跟她，是直接在公司举办的。所以林珞珞才决定直接让人把花送到公司的地址。

    那边店员又确认了一遍地址，然后问：“请问需要写些什么寄语之类的吗？”

    “就写‘恭祝发布会圆满结束’吧。”在林珞珞的预想里，应该是写点什么浪漫的、只有两人能懂的情话，然而她发现自己想不出来，索性还是最简单的祝福。

    “请问落款写什么？”

    “Lianne。”

    店员又确认了一遍信息后，林珞珞才放心地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躺在床上，林珞珞忍不住想：按公司现在的规模，肯定有很多人送花篮。那她会在那么多花篮里，注意到我送的这个吗？应该不会吧？那还是等明天晚点告诉她吧……

    想着想着，林珞珞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等再醒来的时候，耳边是自己定好的闹钟声。

    因为昨晚睡得早，一睁眼，林珞珞就觉得自己头脑十分清醒，洗漱后换上昨天买回来的正装，去楼下早餐店吃完早饭，开车去了第一家公司。

    排队等着面试的人很多，大家脸上都带着些紧张，搞得林珞珞也跟着紧张起来。

    手机滴滴响了两声，竟然是徐宴雯发来的消息：【听你今天要面试，不要紧张，总之拿出自信来就可以了。】

    【谢谢徐姐。】虽然不知道徐宴雯为什么会突然给自己发这个，但林珞珞还是认真道了谢。

    徐宴雯很快就解决了林珞珞心里的疑问：【你家灵玉现在在忙，担心你今天面试会紧张，所以特意让我来跟你聊聊。抛开自信来，还有什么面试相关的想问我的吗？我当年好歹也是面一家过一家的人。】

    原来是姑姑跟她的啊。林珞珞心里美滋滋的：【没有了，谢谢徐姐。徐姐今天应该也很忙吧？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

    【今天跟我没什么关系，我闲得很。怎么样，需要我偷拍几张你家灵玉的照片吗？】后面还跟着一个坏笑的表情包。

    在公司忙碌的姑姑的照片吗？林珞珞内心有些蠢蠢欲动。

    “感觉没戏了。”第一个进去面试结束出来的女生有些垂头丧气地跟身边人。

    旁边的人大概是陪她一起来的，关切地问：“怎么了？”

    后面两人一边着一边朝外走去，林珞珞倒是没有听到两人了什么。但是因为那句话，整个等候区的气氛都跟着凝重了起来。

    【不用了。快要到我了，晚点再聊。】林珞珞回了消息，手机关到静音后，有些紧张地坐在椅子上，紧紧攥着背包的带子。

    面试的人一个接一个进去，又一个接一个出来，面色都不是很好看。

    “下一位。”

    终于到了自己，林珞珞紧咬着下唇，跟刚出来的人擦肩而过，推门进去。

    里面坐着三个人，林珞珞一推门进去，所有人都看向自己，心跳顿时就快了起来。

    在简单的自我介绍后，面试官便开始了提问：“我看到你的简历写了，虽然还没毕业，但是已经做过相关的工作了？”

    “是的。”林珞珞也料到了会被问到这个问题，所以提前想好了该怎么回答，“就在今年年初的时候，曾经独立设计了一个古典园林式的庭院。”

    “是独立设计的？”面试官一边问，一边瞄着面前的文件夹。

    这个问题让林珞珞心里有些不舒服，但还是好好回答：“是独立设计。”

    本以为面试官还会在这个问题上继续抓着再问，然而对方很快就换了话题。

    “有男朋友吗？”

    眉头微微皱起，林珞珞问：“这个跟我应聘这个职位有关系吗？”

    “我们想了解一下你短期内有没有婚育的计划。”

    林珞珞顿时明白了对方在想什么，心里已经决定好了，即便对方决定要自己，自己也不会考虑这家公司了。

    既然已经把这家公司排除在外，林珞珞反问：“如果有呢？会影响你们的决定吗？”

    面试官也没想到眼前这个姑娘，会如此直白地反问回来，愣了一下才：“……不会。”

    心里冷笑一声，林珞珞心想：如果真的不会，那你们根本就不会问这个问题。问这个问题，就明这在你们的用人考虑范畴里。

    “已婚，正在备孕。”于是，林珞珞这么。

    不过面试官们也都是老油条了，表面上并没有什么异样，只是随口道：“这么早结婚啊。”

    “是啊。”林珞珞笑着，“结了婚就像炸|弹已经炸了，没结婚的话更像是不定时炸|弹，总是悬着还不如早点炸。”

    刚刚这姑娘的反问已经有些出人意料了，面试官们完全没想到，这后面竟然还有更惊人的话。

    “咳……你先回去等消息吧。”

    林珞珞起身，带上自己的包转身离开。

    从面试间里离开，林珞珞径直离开等候区，朝外走去。

    原本以为已经离开的面试者们，竟然都在外面等着。看到林珞珞出来，有女孩子凑过来问：“他们问你婚恋情况了吗？”

    “问了。”林珞珞顿时明白了，为什么第一个出来的女孩子会那么了。

    问话的女孩子叹了口气：“果然是这样。我问了那些男生，他们就没被问这个问题。看来，我们又要没戏了。既然这么想要男生，干脆在招聘信息上写上‘我们只要男的’得了。”

    知道女孩子是在气话，林珞珞也能理解女孩子的心情。

    在一众限男、男生优先的招聘信息里，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不限性别的工作，本身就已经是一种难得了；然而好不容易进了面试，结果面试官还是在玩这一套，换谁都会生气的。

    林珞珞自己是可以不在乎这一个工作的，可对其他女孩子来，这有可能已经是她剩下最后的希望了，再找只能降低要求向下去找了。可是同样水平的男生却能留下，甚至水平未还不如自己……

    “别这么想，”想到这，林珞珞还是决定安慰安慰她，虽然安慰的话自己都不怎么信，“不定那些男生水平实在太低，公司瞧不上呢？更何况，这家公司这个样子，你作为女孩子都能进入面试，那明你已经很优秀了，或许还有更好的公司在等着你呢。”

    “谢谢你的安慰。”女孩子笑了笑，显然也是并不信的，看林珞珞要走，又问，“你不等了吗？”

    林珞珞停下脚步，转回身，笑着：“我把面试官怼了，因为这个问题。所以我不需要等了，肯定要被刷下来了。”

    看着林珞珞离开的背影，女孩子有些羡慕。既然敢直白怼回去，就明她并不是非这个公司不可，自己要是也有这样的底气跟勇气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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