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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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故其实不是工伤事故,而是一起自-杀事故。

    付刻到了头一天就在警局和工人代表一起查看了监控,但因为工地上的监控毕竟不全,只拍到了那人上楼的画面,并未拍到他跳下的画面,因此工人代表以及工人家属始终不依不饶的要追责。

    付刻今天过来是算做最后一次谈判的,但现在显然没有谈判的必要了。

    阮肆失血过多又一次进了抢救室,而下车替阮肆肉身挡拳脚踢的付刻也同样进了抢救室。

    红色的抢救信号灯从下午一直亮到了第二天天亮。

    第一缕阳光破开云层照亮手术室门前地板的时候,右手边的手术室门开了,凌匆匆赶来的程科科看见了被剃成光头的付刻以及付刻脸上包裹着的纱布。

    医生简单交代了注意事项后,由护士推着付刻去了病房。

    几个时后,付刻醒了过来。

    几天后,付刻出院,万分冷静的处理了这次的事件。

    半个月后,付刻出差结束,回到了B市。

    付刻眼角的伤口过长过大,尽管医护人员极力的诊治,但还是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疤痕,看起来倒多了几分凶狠的气质,再加上出院后付刻没再把头发蓄起来,只留了一个寸头,要不是他身上的衣物都价值不菲,怎么看怎么像是混社会的。

    “程汉南找了一个专门治疗疤痕的老中医,给你调了一盒药膏,喏,这一个疗程的,你每天晚上睡觉前涂一涂试一试,有效果的话再调一些。”

    “嗯。”

    付刻收过药膏,顺手放到了旁边的抽屉里,一点不像是会用的样子。

    程科科抱臂盯着付刻:“你听见我的话了吗?”

    付刻点点头:“嗯。”

    程科科生气的合上了付刻的电脑,而后指尖点了自己的手表问:“你知道几点了吗?”

    “不是还早着呢嘛?”

    “早?十二点半了!!”

    “啊!”

    付刻摘下眼镜,揉了揉太阳穴。

    “那我下班了,你走吗?”

    “走,我开车送你。”

    “那倒……”

    程科科瞪了付刻一眼,付刻眼明嘴快的话后边拒绝的话给咽了回去,但付刻没想到程科科会直接把车开到了仁康医院。

    “去看看吧。”

    付刻呆着没动。

    “阮肆他喜欢你比你想的要早,也比他自己想的要早。”

    付刻惊讶的看着程科科,程科科继续波澜不惊的:“去国外找你之前,阮肆找过我一次,他喜欢啊,爱啊,这些话,真真假假的,他曾经和很多人过,也给出过很多有的没的承诺,因为阮肆知道那些人和他都是一类人,他们不会把阮肆的话当真,所以阮肆敢随便。”

    “但是你,付刻,你不一样,你会当真,会开心,会雀跃,会又让人欣喜的反馈。因为是你,阮肆不敢。也因为是你,阮肆不敢随便给承诺。”

    “付刻,我也不是劝你接受阮肆,我就是觉得事情已经这样了,与其你这样干吊着,不如顺从自己的心意,想做什么做什么,想什么什么。快快乐乐的过一天算一天就行了。”

    “当然,你俩离都离了,我是很建议你再找一个的比阮肆好一百倍一千倍的人,然后等阮肆醒过来的时候,气死他!!”

    付刻接纳了程科科最后的玩笑,浅浅的弯了弯唇,笑了一下。

    “去吧!”

    付刻扭头看了一会儿医院楼上的灯光,摇了摇头:“算了。”

    “?”

    程科科是真的猜不透了:“你是在纠结什么?”

    “不是纠结,是害怕。”

    害怕看他日复一日的躺在那里,也害怕看他日渐一日的瘦削下去,更害怕听见医生那些重复的无意义又苍白的话,他明明应该是阳光才对的呀!

    程科科没话,静默了几秒后,开车驶离了医院。

    那一晚,回到合欢宸院的付刻第一次在梦里见到了阮肆,大学时期意气飞扬的阮肆,阮肆盯着付刻眼角的长疤看了好久,最后用他特有的漫不经心又招人生气的语气了一句“可真丑!”

    付刻忍住想人的心情,把阮肆拖到了床上。

    第二天醒来,付刻的床上一片狼藉。

    洗完澡拿起手机回复消息的时候,付刻才陡然发觉今天是他的29岁生日了。

    吃完早饭,付刻换了一身纯黑色的西装,套了一件纯黑色的大衣,而后开车去了花店,算买一束花去看一下奶奶。

    合欢宸院的路口就有一家花店,但付刻却鬼迷心窍一般绕了原路去了付戎他们那边的那家花店,那家阮肆亲手给奶奶包花束的花店。

    “我可以自己包吗?”

    付刻问。

    听到付刻的话后,老板丝毫没有犹豫,笑呵呵的给了付刻包裹的用具,然后才解释了一句:“实在不好意思啊,今天店里有点忙,我们店里有个客户预定了9999玫瑰花,今天要忙着修剪,然后尽快给客户送过去。”

    付刻看了眼对方正在修剪的白玫瑰,没接话自顾自的开始包自己选的花了。

    令付刻没想到的是,当天晚上付刻在合欢宸院再次见到了花店的老板以及花店老板身后声势浩大的9999多新鲜欲滴的白玫瑰。

    见到玫瑰的一刻,付刻就已经猜到了订花人的身份。

    但猜到和亲眼见到还是不一样的。

    当付刻从花店老板的订单上见到阮肆去年留下的龙飞凤舞的签名,那种空渺渺的不真实感才渐渐的落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法纾解又狂风翻涌的情绪。

    那些付刻刻意隐瞒又存心忽视的感情和思念在面对着满屋子灿烂又盛放的白玫瑰的瞬间也一同在付刻的心底开了满园满树。

    值夜的程汉南在阮肆病房的门外看见付刻的时候,程汉南还以为是他眼花了,尤其付刻穿着一身肃穆的黑色,怀里还抱着几朵洁白的玫瑰。

    颜色对比鲜明又诡吊。

    要不是阮肆病床旁边的仪器显示阮肆的身体指标一切正常,程汉南甚至觉得付刻这一身的装束是来给阮肆送行的。

    “怎么突然来了?”

    程汉南犹豫半天,还是决定多嘴问一句。

    付刻面部表情的把白玫瑰一只一只的从包纸中抽出来,然后用森冷的语调:“没什么,就是想来揍他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