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第 7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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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点。但是还可以忍受。”扶枝觉得自己怀孕之后好像的确是畏寒了很多, 这也是她无法控制的事情。
“你没戴手套,手给我放我口袋里。”刚刚在民宿吃了早餐之后忘记了拿手套,他们也没注意便出门了。
“封先生你这样得我的手好像可以随身携带一样。”她着, 一只手手已.是被他牵住了。
“我还真的希望你的手可以随身携带呢。”封胥着也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暖手宝里塞她手里,“暖暖。”
“好。”扶枝接过他手里的暖手宝, 发现不是之前宇航员造型的那个了,不由得有些好奇:“嘉嘉,之前的呢?”
“之前?之前不也是这个?”他装傻。
“……”扶枝沉默地看着他, 眼里的意思很明显:我眼睛不瞎,你别骗我。
“之前那个坏了,我迫不得已给你换了一个新的。”
“……”为什么你可以这么茶?
扶枝似乎完全拿他没办法了,只能将话摊开来:“不会因为又吃醋了?”因为她用别人送的暖手宝, 而宋观棋姐也有一个,还是差不多是一模一样的, 所以他不高兴了?
“是真的坏了。”封胥坚持自己的法,还十分真诚地看着她:“你信我。”
“……”这样是让她更加无法相信了。
但是扶枝不知怎地, 好像是突然想起了一个理由,忍不住问他:“嘉嘉,你昨晚……是不是也看到了什么不应该看的成人场面?”
“……”这回是轮到封胥无语, 揉了揉她的脑袋:“难道你我不是成人?”
“那……那是不一样的。”扶枝想起昨晚的场面, 耳根都有些红了。
“扶淘淘朋友,你昨晚究竟是看到了什么?为什么耳根都不由自主红了?”封胥摸了摸她的耳垂, 滚烫一片。
“没……没有看什么。”然而,眼神却分明闪烁, 一看就知道她在撒谎。
“啧, 孩长大了,都会藏着话了, 真伤心。”
“……封先生,其实你也不遑多让。”扶枝是真的受不了他这么绿茶了,顶撞回了一句。
“扶淘淘对我这么不耐烦是不是开始不喜欢我了?”封胥似乎是有些愁了。
“……封先生,你真的够够了。”扶枝有些顶不住他了。
“唉,果然是惹人讨厌了吗?连我名都不肯叫了。”封胥伤心道。
“……”好想他。
她瞪他一眼不想理会他了,自顾自地往寺庙上走了。
白马寺是一栋始建于辽代的寺庙,即使在80年代重建了,但是那种乘佛教的风格依然是沿袭了始建时候的风格,异域浓烈的气息扑面而来。
巨大的金刚立于山门两侧,横眉怒目,肃杀庄严,让人禁不住屏息凝神,不敢造次。
仿佛心里所有的那些阴暗龌龊之事在他们面前都无所遁形。
白马寺的佛像尊尊巨大,即使在10米开外都能看见他们的形象,令人心生敬畏,烦躁的心情也平复下来。
寺庙其实是比较偏僻的,现在人也不多,也因此,他们得以可以好好地在这里漫步,不需要人挤人。
封胥戌边的那几年也曾.去过大大极多的寺庙,还真的是没见过一座寺庙像是白马寺这样的,异域色彩过于浓厚,让人疑心自己是不是进入了另外一个国度。
既视感过于强烈,无法摆脱。
他还是不怎么放心地握紧了扶枝的手,不肯让她自己上阶梯了。
虽则他知道她没做过亏心事,根本不需要害怕金刚怒目的审视,但是,哪里知道肚子里的宝宝怕不怕?
他可是半点损伤都不想她有。
扶枝看着他们紧握着的双手,抿了抿唇,心里其实有股暖意,知道封胥是担心她才握住了她的手给她慰藉,他似乎总是这般体贴。
”嘉嘉,我们是要见谁了?“眼看着都快靠近寺庙了,扶枝忍不住再次问道。
“一位高僧。”封胥故作神秘地道。
“高僧?嘉嘉,你是从哪里认识对方的?”扶枝还真的是觉得太神奇了,他怎么连这里都认识人了?
“戌边路上。”封胥见她感兴趣,也就多了几句:“他其实是一位医生,但是也是一名僧人,从就生活在寺庙里,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去别的寺庙里修行,最近是在白马寺修行,顺便是在后山采草药。”
“我们见到他的时候是在一个大冬天,大雪飞扬还封山了,也就只有我们要去戌边,其他的连野生动物都藏起来怕冷着了。”
“却还是看见他一个人穿得单薄背着个简陋的布包手里不断转着他的佛珠踩在齐腰的大雪上踽踽独行,令人印象实在是深刻。”
当时风雪实在是太大了,根本就看不清他的身影,可好像又是格外清晰地映入所有人的眼中。
现在回想起来,那吸引人心的力量大概是信仰的力量,凡人之躯可以比肩神明。
再后来,他难得轮休一天,租了一辆越野在周遭转转想看看自己的哥哥在哪里,深入至了一处无人区,又遇见了他。
居然看见他在抚摸着一匹银狼,唇边还有一丝笑。
他身上所透出来的气质潜静又让人能轻易镇静下来,仿佛一尊被常年供奉在大殿里的神佛,被烟火气磨平了棱角和脾气,低头拈花一笑,目下无尘。
佛性太过,即使是野狼在他面前也被驯服。
只是,他也并没有停留太久,而是很快离开往前走去,自此,他才真正与他结识。
现在回想起来,这些事情好像才过去不久。
但是他还是无法找到他哥哥。
“嘉嘉,你带我来这里难道是想求平安符?”扶枝不解。
他们现在已.是上到阶梯最高一级了,供奉神佛的檀香味从殿内飘出来,佛音袅袅。
“不算是。进去看看就知道了。”白马寺祈福还是十分灵验的,封胥虽然不信神佛,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买个心安。
大殿里空无一人,冬日冷清的阳光从窗棂里照射进来,照亮了高大神佛的眼角,慈眉善目,俯瞰世人,心灵也似乎是彻底平静下来。
扶枝松开了自己的手在大殿里转了转,这座寺庙的规格形制极高,墙上也绘有壁画,缓缓叙述着佛祖的故事。
就这般看着都让人心情平静下来。
却是突然听见大殿之后传来别的一些声响,好像是一男一女两个人的对话声:
“李浥尘你就这么冷心绝情吗?”
“迟姐请自重。”
“自重自重自重,你眼里就只有佛祖是吧?自重!”
被叫作“李浥尘”的男人没有再话,而是静默地看着她,扶枝听见他们的话虽然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和关系,但是听着就好像挺纠结的。
而且,她这个位置……是刚刚好能看见对方的情况如何,一名身穿僧袍的年轻男人八风不动地跪坐在浦垫上,手上拈着佛珠,那佛珠分明是被他养护得极好,即使是隔了好几米依然是能看见上面泛出的幽光,低调却又锋芒毕露。
而女人则是站在他身后,红着眼瞪着他,神情委屈又无奈,最后她好像是要下定决心去做一些什么那般,突然半弯了腰,用力将男人的肩膀给扳过来,在他疑惑复杂的眼神之下红唇直接碾上他的,看得扶枝目瞪口呆。
她……她……最近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总看见这些少儿不宜的东西?为什么总是看见?!
“我以后再也不会再烦着你了。”女人强吻了男人之后,也干脆利落地放开了他,深深地看他一眼,继而转身离开。
姿态决绝。
扶枝都已.是不知道该什么好了,只得安静地后退了几步,出去找封胥了。
刚刚封胥接到了一个电话也就出去了接听,她才独自一人在这里闲逛。
却是没想到……在满殿神佛面前有人肆无忌惮地行红尘俗事。
封胥刚讲完电话,主要还是出国事宜的某些安排,再转头看见孩脸红红又有些神情恍惚地朝着他的方向走过来,看见他之后才好像是找到了主心骨那般,主动牵住了他的手:“嘉嘉。”
“怎么了?”封胥感觉到她的依赖以及急剧寻求安心,反握住了她的手,给予她安慰。
“嘉嘉……”扶枝看着他欲言又止,想又不知道该什么,封胥觉着她情绪的确不太对劲,耐心地等着她,也不催促。
“我……我刚刚……”扶枝也不知道该怎么这件事情,最后只能放弃,蔫蔫地道:“这里风景真好。”
“……”其实现在是冬天,也还没怎么下雪,树枝都是光秃秃的,风景实在是谈不上好看。
“是遇到了什么不方便的事情吗?”封胥品出了一些东西来了。
“……我看到……唉不了。”扶枝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迫于道德压力没有出来。
封胥看着她这么纠结的模样就觉得好玩,“不就不,我们去这后面的会客室坐一坐,他待会儿过来。”
“……你就不追问我几句吗?难道不好奇我看到了什么?”扶枝见他这么轻描淡写地带过话题,心里又有些不得劲了,鼓了鼓腮颇有些不高兴地问道。
“那淘淘是看见了什么?可以告诉我吗?”封胥丝毫没觉得她无理取闹,依然是顺着她的意思耐着性子问道。
“我……我看到了有人亵渎神佛。”扶枝支支吾吾地,最后还是了几句实话。
“嗯?”封胥觉得这句话还是让人有些意外的,孩刚刚都看到了一些什么?
“嗯,就是这样。”扶枝终于将话给出来了,虽然毫无细节,可是想起方才那一幕,那位姐那么孤注一掷的感情……还是让她微微红了脸,“我完啦。”
“……就这?毫无细节?”封胥觉得自己听了个寂寞。
“封先生,你还要听细节?这里可是佛门清净地,不可以色色。”扶枝像是不可思议地睁着眼睛看着他,似乎是十分不能理解。
封胥简直是被她逗乐了:“所以你究竟看了什么谈得上色色的事情啊?”
“就……就不告诉你。”扶枝被他反复来回套话了好几次,最后还是艰难地守住了本心:“我不能让你再变坏了。”
这话还真的是得好负责任,而且,他在她眼里居然是个坏人?
封胥瞬间觉得自己好冤枉。
“扶淘淘,清楚,我哪里坏了?”封胥不得不追问一句了。
“你……你自己心知肚明。”扶枝不好再多,脸上也红了一大片,加快了脚步往前走,却是看见前面的一棵千年古树之下站了一个年轻女孩,正在树下祈祷,眼角也隐隐有泪光。
她不由得放慢了脚步,看着这棵树上挂满了红绸和.幡的古树,即使是冬天依然繁盛,仿佛是永远不知疲倦地承载着人们的希望与祝福。
这种感觉神圣而尊严。
“要挂一条吗?”封胥问道。
“不了。”扶枝摇摇头,她并不相信这些,虽然心存敬畏。
封胥听着她的回答倒是有些意外,还以为她会相信,可是转念一想,这个世间人们所.历的苦难就是苦难,人们无法去改变苦难。
对苦难所造成的惨烈后果也无法去改变,只能去接受。
她孤身一人,早已对这些心理安慰免疫了,还不如努力去生活,活出自我来。
“那你等我一下,我妈让我挂一个。”封胥自然是不会逼迫她,而是去往红绸摆放的地方,交了钱拿了一条提笔写起来。
“阿姨是信佛的吗?”扶枝也是有些好奇了。
“她算是薛定谔信佛吧。”封胥想了想然后才道。
……薛定谔信佛,扶枝微愣,居然还能这样?
但是真一句,封胥拿着笔在红绸上写着祝福语这样的事情放在他身上好像也是格格不入的。
她觉得他应该不是很耐烦去做这些事情,可还是按照他妈妈的吩咐做得一板一眼。
他在上面写得也简单:希望家人平安,无论在何处。
这句话分明是对他失踪了的哥哥的。
扶枝……觉着封先生这辈子很可能是不会再找到他的哥哥了。
上次他的堂哥回来了,她也听到了他们讲电话,但是得到的结果却是不好的,还是没能找到他。
这还真的是太折磨人了,那段时间封胥的心情都算不上好。
可是为了不影响她,很多事情他都默默消化了。
封先生真的是……一个无私的人。
他写好了红绸之后便挂了上去,他长得高,几乎是毫不费劲。
刚刚在树下祈祷的那名年轻女子也离开了,并不在这里,扶枝看着她的背影完全消失了才收回视线。
“你认识她?”封胥见她微微愣神,也就问道。
“嘉嘉……你别想着套我话。”扶枝听他这样问立即警惕地看着他,看得封胥哭笑不得。
“你也未免太敏感了淘淘。”而且,线索这么多,其实不用她什么细节,他都已.是猜出来了。
“那是因为你太厉害了,我可不能掉以轻心。”扶枝还是十分警惕。
封胥叹笑,突然伸手箍住了她的后脑勺,在她没反应过来之前唇就往下压,用力亲住了她。
就在那棵见证了千年风霜的古树之下。
扶枝是完全被他吓住了,压根没想到他居然为了报复自己而这样做,睁圆了眼睛看着他,脸上也已.是滚烫得不成样子。
可是,她不得不承认的是,在抬头往那些密密麻麻的红绸处看去的时候,寒风飘过荡起红绸,那种感觉像是收到了很多人的祝福。
“扶枝,我们现在其实也算是亵渎了神佛了,有什么感觉?”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封胥亲够她了才缓缓放开她,笑着道。
“……感觉挺好。”扶枝满脸通红,身上也是虚的,怎么样都没想明白为什么接一个吻而已居然可以用掉她这么多的力气。
但是,感觉的确是相当不错的,她不得不承认的是。
封胥笑了,凑近她,略带了点好奇地问道:“怎么个挺好法?”
“……就、就抬头看着树上的红绸的时候,好像它们都为我们送来祝福。”扶枝虽然是有些害羞,但还是将心里的感受给出来,眼里也是有笑意,是极其满足又带了点赧意笑容。
“扶枝……”封胥怎么样都没能想到会从她口中听到这个解释,仿佛想法美好且乐观的人,总是像她这样,有着各种各样新奇又好玩的想法,让人意外。
封胥真的觉得自己能认识到扶枝是一件幸运又美妙的事情。
将红绸挂好之后,封胥便和扶枝一起去会客室了,两人的心情都变得很好,一直牵着手到达了会客室。
其实所谓的会客室也是一个殿室,只是改装成了会客室而已。
还没有进门就嗅到了清雅茶香,让人心旷神怡。
不过扶枝怀孕了,最好还是不要喝茶,免得会发生什么事情。
封胥带了扶枝进去,一进门便看见一个身穿袈裟脖颈上戴着念珠的年轻男子。
男子应该是带发修行,头发也是剪得极短,他的神色清冷,却又隐隐带着一股温良,仿佛睥睨众生的神佛,隐隐超脱尘世却还是偶尔回头一瞥,对众生带了点悲悯。
男子看到他们进来也抬头看过来了,茶香袅袅,烟雾朦胧,并不怎么看得真切。
但是扶枝看清楚了他的模样之后便瞬间愣在了原地,似乎是有些错愕。
封胥察觉到她的异样转头看过来,轻声问:“怎么了?”
扶枝立即移开自己的视线不与那男子对视,但是话还是有些结结巴巴的,“我……我没事。”
封胥并不怎么相信她话,但是还是没有追问,因为并不好去追问。
他只是看着李浥尘,先是和对方寒暄了几句:“浥尘很久不见。”
李浥尘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十分神奇的是,他脸上明明没什么表情,可你还是能感受到他唇边的笑意。
既温柔又无情的一个人,非常矛盾。
“你我就不必如此寒暄,”李浥尘回以他们一笑,又看向扶枝,眼神也是有些别样的温柔,“这位施主你好,我叫李浥尘。”
“你……你好。”扶枝觉得他的确很温柔,而且身上的气息沉静,让人看着他也能极大地静下心来。
只是想起封胥对他的极高的评价,再想起刚刚她在主殿大殿里看到的情况,不知怎地,心里有些微妙。
在供奉神佛的地方谈情爱,做尽红尘红尘之事真的好吗?
虽然他并非是自愿的而是被强迫的,但是不知怎地,还是有些微妙。
当然了,扶枝肯定不会一些什么,而且这些事情出来也是会让大家感到相当尴尬,她肯定也不会这样去做。
再加上……李浥尘应该不是真正的僧人,他只是带发修行罢了。
“这是大红袍,可以品尝一下。”李浥尘十分安静,短暂了招呼之后便没有再做声了,而是在冲好茶之后,推了一杯到封胥面前。
给扶枝的却是一杯凉白开,分明是已.知道她的情况了。
“……谢谢。”扶枝道。
“你这次是了晋市,收获如何?应该相当不错?”封胥应该是日常都和他有联系的,所以是知道他最近去了哪里。
“在一处石窟里呆了好几个月,修补了壁画也抄写了.书,收获颇丰。现在这个时节那边的桃花应该都开了,沙棘果也成熟了。”
李浥尘想了一会儿过往几个月的生活之后便笑着道,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喜欢禅学,完全沉浸在这种状态中。
可是……沉浸在禅学当中,也喜欢禅学但是不代表就不能有别的兴趣爱好,毕竟现在怎么呢?出家人也是可以结婚了,并不影响一些什么。
扶枝有时候还是挺一根筋甚至是有些强迫症的人,她虽然也是知道李浥尘应该不是真正的受戒者,应该只是在佛学这方面有着极高的造诣而已,可是她还是忍不住想起刚刚在寺庙里的那一幕……实在是过于震撼。
“好,那我让你带的东西应该有带回来?”
封胥对佛学方面自然不算十分理解,不过国内大部分地方他都去过,尤其晋市,看着默默无闻的一个城市,可是历史悠久,也是做过三朝古都,文化遗迹无数,像是李浥尘这样的人自然是非常喜欢这些地方了。
“在这里。”李浥尘点头,也没有多什么,而是拿出了一个锦盒来放到了封胥和扶枝面前,似乎是散发着十分神秘的气息。
让扶枝的转移力立即转移,一下子就感兴趣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
这里白马寺可参考帝都的门头沟白瀑寺,之前有幸去过,真的绝赞
昨天的红包稍后发出~
李浥尘是我预收文《再不结婚很难收场》的男主,文案如下,喜欢可以去戳一个哦~
迟雪钦20岁那年家里给她安排了一个未婚夫,是个时常在庙里修行的俗家弟子,得简单点就是和尚一个。
她立即脑补了一个秃头古板严肃的老头子形象,死都不接受这种毫无感情的世家联姻。
后来她被闺蜜逼着一起去了一座寺庙里参拜祈福,一眼便看见庄严神佛前捻着佛珠低声念诵的一名年轻僧人。
他穿着朴素僧袍,留了短发,窗棂外的一束光照在他身上,低眉垂首的模样有着尊严佛性,她却不知怎地想让他堕尘。
如若家里给她安排的未婚夫有这般好模样的,她也不介意联姻。但是极难。
她似被这俗家和尚吸引,开始似有若无地制造与他的偶遇。
但都被他无视得彻底。
迟雪钦心高气傲,从到大没受过这样的冷脸,本想放弃却不成想有次手腕脱臼去医院正骨,遇到的主治医生便是他。
她自然是没好脸给他看,甚至是想报复他,他浑然不觉依然一副高岭之花的模样,先是托了她的手掌查看。
她故意惨叫得很大声想让他难堪,他轻飘飘来了一句:我还没碰到你的手,不必如此夸张。
迟雪钦不管,继续惨叫,他似是没办法,将自己手里的佛珠给了她,又播放了《心经》:跟着念,就不痛了。
她心里想:你骗鬼呢。假慈假悲假模假式。
再后来,自驾西藏的路上,她又看见了他,穿一袭苦僧袍,依然捻着手里的佛珠,远处是连绵壮阔的纳木那尼群峰,经幡在他身后飞扬,他回首看去,惊鸿一瞥。
她捻着手里原本是他的佛珠,心脏砰砰直跳。
家里联姻催得极急,她无法拒绝,又不甘心,跑到他修行的寺庙硬是在一大排神佛面前摁着人将人强吻了才潇洒离开:别怪我,我也就亲你这么一次,以后你不会再见到我了。
自此,她还真的没出现在他面前。
直至相亲前夕,她去了酒吧玩得疯狂,一帮塑料姐妹还怂恿她干点坏事,她刚答应,全场突然静了。
他不知何时站到了她面前,很平静地问道:要干什么坏事?你不要我了?
她觉得委屈,哭得很惨:是你不要我好不好。
他无奈笑了,揩掉她的泪:我是那个被你放了无数次鸽子的秃头未婚夫,现在满意了吗?
迟雪钦霎时愣住,已经石化原地,快被风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