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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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子君是个缺心眼。

    被杨秘书吼了一通哭肿了一双眼睛, 大院里谁都知道她被骂了。

    给领导做秘书,谁还没受过委屈?

    不都是擦干了眼泪,第二天没事人似的继续该干什么干什么吗?

    可她偏不一样, 委屈全都挂在脸上。

    让她做.事情倒也答应下来,然而做的好坏全看这位姑奶奶的心情。

    这么一个不知道好歹的, 刘扬并不喜欢。

    然而秦长生看走了眼,领导大概顾忌女同志的自尊也不好直接把人赶走,让他再来栽培一番, 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他这个光杆司令的办公室主任,如今倒是有了一个秘书,这.比杨秘书强。

    但冯子君就有.不明白了,“那我往后是在刘扬你这里和主任办公室两边跑吗?我拿两份工资?”

    呵, 提到钱的时候冯子君可不缺心眼。

    她是傻缺。

    就你那.姿态,你好意思拿两份工资?

    这话刘扬没出口, 因为他知道自己了冯子君会理所当然的答应,为啥不好意思呢。

    “不用, 你往后在我办公室干活就行。”

    冯子君恍惚了下,“我这是从领导秘书成了你的秘书?”

    她眼中是不能置信。

    刘扬倒是直接,“怎么, 觉得委屈你了?委屈的话你另谋高就, 我不阻拦。”

    真以为他稀罕这个秘书呀?

    什么都不会,简直废物.心一个, 他随便找个不都比她强?

    冯子君觉得自己肯定是出门没看黄历,这几天接连被怼, 年轻姑娘哭着跑了出去。

    没多大会儿, 整个大院都传遍了。

    长缨叹了口气,让人把冯子君找来。

    她亲自给人倒了杯热水, “你那天跟杨秘书的话很有道理。”

    冯子君诚惶诚恐,她先是被杨秘书吼又是被领导嫌弃,再紧接着被刘扬嫌弃。

    好像这么几天时间她就把人得罪了一遍,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领导的,她还有些没太明白,“什么话?”

    长缨十分耐心,“我不是神,做错了决定很正常,这时候旁边就得有人提.我,所谓忠言逆耳莫过于此。”

    冯子君听到这话十分开心,她就嘛,都是寻常人,领导也有做错事的时候。

    “你知道就行。”

    长缨听到这话莞尔,“冯,你今年多大?”

    “二十一。”

    二十一岁。

    长缨的二十一岁正在沂县折腾,带着一群人在那里大干特干呢。

    “真年轻啊。”

    “是啊,我来市里工作,我同学都羡慕的很呢。”

    虽也不乏工作比她好的,但到底是在市领导这里当秘书,更接近领导,前程似乎更明朗一些。

    “我年纪轻轻能成为市里的领导,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也有这个机会?”

    冯子君倒是没遮掩,“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你能做到的事情,我也能做到。”

    长缨.头,“倒是好志向,你不太乐意在刘扬那里工作是吧?我给你换个地方。”

    女秘书看着长缨,“我还是想要在这间办公室工作,跟您多学着.。”她后知后觉用了敬语,又觉得领导不是在乎这的人,刚才即便没用敬语也不要紧。

    “我勉强算是你的榜样吧,既然你也了我能做到的你也能做到,那你回头去农场那边工作一段时间好了。”

    长缨不是神,她只是觉得既然人要来了总得对人负责。

    然而错了就是错了,冯子君用她的实际行动再三证明,自己在这件事上彻头彻尾的错了。

    那长缨就不能辜负这同志的好意。

    “我是从插队的知青做起的,想必我能做到的事情你也能做到。”

    冯子君是哭哭啼啼离开长缨办公室的。

    遇到了一个动不动就哭鼻子的,长缨头大。

    她下次真的遇到特殊情况,从大院里调个女同志过去帮忙就是了。

    干什么专门找个女秘书,麻烦!

    麻烦事长缨不怕,可她怕找麻烦的人,比如傅家爸妈那种,所以远离他们可以过得十分舒心。

    然而这次傅国胜和薛红梅气势汹汹电话过来,一副要把她撕了的样子。

    关于娄越的消息越传越离谱,已经到了年后去西南那边仗伤了命根子,所以才会对她伏低做。

    傅国胜没想到,他看好的女婿竟是这样的人,这消息不知道怎么就发酵起来,他在单位都没法抬头做人!

    “你之前难道不知道?”

    长缨刚解决冶炼厂的麻烦事,心情还算不错,“爸你在什么,我听不懂。”

    傅国胜却知道,这个女儿是在装不懂,“傅长缨你别以为能糊弄我,你老老实实跟我,那个娄越是怎么回事?”

    “能怎么回事,我俩过得挺好的呀,对了,他过几天要去首都一趟。”

    “去首都做什么?看病?”傅国胜觉得丢人是一方面,他也不想女儿受活寡。

    她长得好看,工作又那么好,找个什么样的对象找不到?干嘛要找娄越那样的委屈自己。

    “之前受了伤,战地医院处理的不算多好,要去取出来一颗钢钉。”长缨信口胡诌,“另外就是要去接受嘉奖,我听吴政委的意思,回头娄越能当师长。”

    师长呢。

    当了师长之后管得多了,不过不用再操心训练什么的,在家的时间也宽松了些。

    长缨还是挺喜欢下班回家后娄越做好了饭在家等着自己,又或者她帮忙择菜一起做饭,也挺好。

    有一种两人能相伴终老的感觉。

    而且乌云踏雪还是个奶猫呢,离不开它的猫爸爸。

    “师长?”傅国胜一下子变成了哑巴。

    这又不是战争年代,三十出头能当师长,那可真是了不得。

    不对!

    当了师长又怎么样,长缨的工作不比他差。

    他正天人交战之际,电话被薛红梅抢了过去,“长缨,你跟我实话,娄越到底怎么回事?他的病能治吗?”

    薛红梅很少这么关心她,大概是终于明白傅畅如今不是她的福星,老来清醒所以对她好了起来,“能治,不过可能没子孙缘。”

    薛红梅听到这话浑身一颤,没子孙缘。

    她怎么就这么命苦。

    大女儿这般优秀却没孩子,女儿不成器却早早就生了……

    对呀,傅畅有个孩子。

    那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女。

    反正是自家的孩子,在外面养着倒是个炸弹,不如给长缨养。

    薛红梅觉得自己聪明的很,她这么一来岂不是解决了问题?

    长缨听到后只觉得好笑,亏得她没对薛红梅抱希望,不然这心可不得碎成一片片的?

    “妈,你为什么觉得我跟娄越会替别人养孩子呢?”而且还是傅畅的孩子,真不知道薛红梅的脑袋瓜里都是什么。

    长缨挂断电话。

    原本以为薛红梅脑子清醒了.,如今看来已经无可救药。

    什么人嘛。

    傅国胜两口子都知道了,爷爷奶奶肯定也知道。

    长缨不想让二老担心,电话过去解释了下。

    傅爷爷松了口气,“不想要就不想要孩子嘛,干嘛出这话来。”

    长缨逗老人家开心,“娄越,这样他.妈就会觉得亏欠我,不定回头会给我经济补偿。”

    傅爷爷:“……你们俩可真是生财有道。”

    那可不是。

    娄越去首都接受表彰时,和母亲章秋凝女士见了面。

    她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一表人才的儿子偏生有那难言之隐。

    “那傅她是怎么的?”

    “能怎么,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呗,总不能因为这跟我离婚吧。”

    章秋凝看他神色间有几分抑郁,知道这到底是伤了他作为男人的自尊心,只怕在傅长缨面前也抬不起头。

    “那能治治吗?”

    “前两天去医院看了,医生慢慢养养就是了。”刚动了手术,不是什么大手术,但医生了,还是得注意着些,等过一个月再做个检查就可以确定下手术是否成功。

    刚结扎,很可能会有漏网之精。

    娄越可不觉得自己能清心寡欲一个月,好在傅主任准备充足,大不了自己再继续戴着那玩意呗。

    章秋凝几乎要哭出来,她对不起娄越她也认了,好歹自己对这孩子有生育之恩,算是两清了。

    可怎么又把好端端的姑娘家牵扯进来。

    “你个混账,你就不能不祸害人姑娘吗?”章秋凝气得人。

    她对不起这个素未谋面的儿媳妇呀。

    娄越咧了咧嘴,低下头来,“那我之前也不知道会这样啊。”

    也了骂也骂了,章秋凝递了个信封过来,“给长缨写的信,你不能看。”

    “谁稀罕。”娄越一上手就知道,有存折。

    他妈可真有钱。

    长缨拿过信来研究,“你真没看?”

    娄越将人揽入怀中,别胜新婚,他现在倒是懂这话的意思了,“没有。”手不太老实的把玩着长缨的手。

    有微微的薄茧,应该是拿笔写字多的缘故。

    和他的手比起来,依旧无比细腻。

    长缨看着信的内容,她不认识章秋凝的字,但能写出这信来的人,倒是挺让人钦佩的。

    “知道你妈什么吗?”

    娄越的手已经在攻城略地,从指尖往上游走,“什么?”

    “她信里头请求我,能不能忍两年再跟你离婚。”

    男人的意乱情迷消失无踪,一把抓过去信,看着上面的内容将这信撕了个粉碎。

    “她知道什么?别听她胡八道。”

    章秋凝胡八道的前提在于认为自家儿子不能人道。

    信里头也了是不情之请,甚至拿钱来安抚长缨,但好歹也是讲道理的。

    毕竟长缨看到过太多公婆将这种事情怪罪到儿媳身上的事情,反倒觉得章秋凝十分开明。

    长缨心情不错,毕竟章秋凝出手可真大方,跟家里有印钞机似的,出手就是两万块,长缨好几年的工资呢。

    她心情颇好的戏弄娄越,“娄团长这是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后悔了吗?”

    又想起那次他去平川,明明有很多法子可以用,偏生这人直接从窗户那里跳下去了。

    再聪明不过的人,可总有犯傻的时候。

    而偏生这又与她有关。

    长缨想,大概她是娄越的克星吧。

    “有什么好后悔的?”娄越直接把人抱了起来,他觉得需要证明一下自己很行,省得傅主任总拿这话堵他。

    这下长缨有.慌了,主要是娄越的眼神让人不安心,“你不是刚动了手术要清心寡欲吗?”

    娄越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傅主任忘了,我不行。”

    长缨:原来我才是丑。

    作者有话要:

    二更

    娄团:行不行?!